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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團玩命式養生,終釀悲劇,一死三傷到底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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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30人的暴走團行走在機動車道,計程車從後面沖入隊伍,致一死兩傷。涉事司機涉嫌交通肇事,被刑事拘留。

暴走團,這種中國老年人「觸目」的健身和運動方式,這次真得讓人「驚心」了。

一支行走的隊伍,不能走上機動車道,難道不是常識么?

警方帶走了肇事司機,這裡面程序正義么,有沒有民意裹挾?

暴走團侵犯公共交通安全,廣場舞大爺佔領籃球場打了打球的少年,中國老年人的玩命式養生,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要到了出人命的地步,才會引起人們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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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看這次事件。

暴走隊伍來自臨沂山鷹運動協會。事發時,這個運動協會的「晨跑隊」剛剛成立4天。協會會長許貴林是這樣解釋的,「兩邊的路都在修理、搞建設,不能走了,所以晨跑的人才會跑到機動車道上。」

危險並不是沒有警示。就在一周前,同樣在山東臨沂,一輛轎車撞死了在公路上步行的一對夫婦。

對於侵佔道路的警示也不是沒有,在更早的一個月前,就有媒體報道,青島兩個暴走團,分別穿紅藍兩色T恤,腰間挎著播放器,每天早晨6點,在市區內公路的超車道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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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成建制的暴走團,其實已經成了公路隱患。

但這種在全國各地,動輒幾十人,甚至上百人,統一制服,腰纏音響,快步疾走,年齡在50歲上下的隊伍,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他們又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據《遼瀋晚報》,通常情況下,暴走團建立靠的是自覺。首先,得有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集中了很多暴走人群。其次得有一個人,負責「張羅事兒」,這人會成為第一任暴走團團長。他會花錢買些音響設備和旗幟。每天,成員們固定時間在固定地點集合,不時有新成員「空降」,暴走隊伍越來越壯大。

這次出事的臨沂山鷹運動協會,協會由會長許貴林在2009年創立,許貴林戶外綽號山鷹。沂市蘭山區山鷹暴走團,現有成員上萬人,在市區各個地方成立了將近40支徒步隊伍。據許貴林介紹,這個「協會是一個公益性的組織,沒有所謂的會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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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他個人的說法。

如果真的沒有會費,那統一的隊服,和領隊的旗幟,由誰提供?每次組織活動,維持社群運營的人力,又如何保障?這種以「公益組織」之名的暴走團,到底有沒有私下遊走的利益鏈條?

《遼瀋晚報》的報道中,一些大型商場會免費提供運動服裝供暴走團成員使用。這些衣服上,有該商場的名字和Logo,成員暴走時,就成為這些商場的移動廣告牌。管理者拿到這些運動服是免費的,一轉手,他們就以30元錢一件的價格賣給隊員。有些團隊,還要每個月收取10元到20元的音響磨損費。

臨沂山鷹運動協會也大致如此。我們聯繫到團隊秘書小田,小田確認,隊服是要花錢買,「直接和群主聯繫,把錢給他就行。」

小田手下有五六十個團隊要管理,每個團隊一個微信群。但她沒有群主電話,因為戶外運動有「三不問「原則,如果有事情就微信聯繫。所謂的「三不問」原則,不問年齡和工作;不問收入和住址;不問婚姻和健康。

在這樣「三不問」的原則之下,當然也就產生了「三不管」的結果。這次悲劇事件發生後,許貴林就解釋,遇難者也並非協會正式會員,只是一個跟著晨跑隊健身的普通市民。但之前,他看到過這個人參加他們的徒步活動。

這樣的暴走活動組織方,怎麼能夠為成員安全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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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發現,暴走團與暴走團之間,還有隱性的鬥爭。

去年6月,遼寧瀋陽發生了一起劃刀事件。受害人後背傷口長40厘米,臀部傷口15厘米,縫合30多針。當時,完成當天徒步計劃的老曹,正計劃和隊員一道回家,被人從後面划了一刀。當他反應過來,要追出去的時候,發現後背出血了,而且,腰帶也被割斷,追出去的一剎那,還險些被絆倒。

這件事的調查結果是,曹先生是健步走二隊成員,而在同一個公園內,還有健步走一隊。一隊負責人劉某曾在案發前,找到了石某,要求石某幫助「教訓」二隊,並且許諾「事後不差錢」。隨後,石某又找到了袁某和白某。而最終持刀行兇的白某,「完成任務」後,拿到了400塊錢報酬。

爭奪路權、隊員爭執,雖然極端,但就是發生在暴走團里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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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說這件事情里,警方的「程序正義」爭論。

事發後,肇事司機涉嫌交通肇事罪,被刑事拘留。根據最高法的司法解釋,死亡1人或者重傷3人以上,負事故全部或者主要責任的,構成交通肇事罪。

據事發後媒體採訪,當地一位交警和律師,都認為司機責任更大。因為,司機雖然在規定車道內行駛,但沒有及時發現暴走團,造成了人員傷亡,並不符合駕駛要求,應當承擔法律責任。

但「暴走團」同樣違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和《治安管理處罰法》,也應當承擔民事責任,嚴重的甚至可以追究刑事責任。註冊地為上海的@丁金坤律師 在博客中說,「行人闖入機動車道,應負主要責任,司機過失駕駛,負次要責任,不追究其交通肇事罪責任。」

他給出的理由是:

「行人晨練故意走機動車道,違規在先,而且是造成事故的重要原因。肇事司機雖操作不當,但畢竟行駛在機動車道,若無違規行人,也不會發生事故。

又,《道路交通安全法》第76條規定「有證據證明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有過錯的,根據過錯程度適當減輕機動車一方的賠償責任」。如此處理,不僅關乎個案公平,更重要的是維護交通規則的權威,唯有各行其道,才能保障各方安全。」

那麼,在這種法律解釋存在爭議的情況之下,警方的行為,有沒有被民意裹挾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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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律層面,活動組織方就沒有責任了么?他們又為什麼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

根據《侵權責任法》第三十七條規定:「群眾性活動的組織者,未盡到安全保障義務,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侵權責任」。也就是說,如果能證明這次「暴走」活動的組織者在路線選擇、安全提示等方面沒有盡到安全保障義務,同樣可要求其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

在「臨沂山鷹」的微信公眾號里,我們看到,事發前一天,該公號更新約跑信息。公布內容包括,健身日期,集合時間,集合地點。但在這條約跑微信中,並沒有關於安全方面的警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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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侵犯公共交通安全的事件中,我注意到一個荒誕的細節。一位暴走成員被問到為何不到安全的地方暴走時,回答是這樣的,「去公園太遠。另外暴走需要速度比較快,人行道上路不平,不方便,所以在馬路上走。」

常識,常識呀,常識哪裡去了?!

那麼這種事情就沒人管,沒人疏導了么?在發生在安徽蚌埠的一個案例中,交警負責人說,「暴走團」侵佔道路、橫穿馬路,擾亂交通秩序,只能疏導教育為主。

當地體育局群眾體育科負責人則直接說,這事兒沒法兒管理,「放不放音樂、放多大聲音,帶不帶旗幟等,從國家到地方都沒有一個詳細的規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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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夕,四川自貢民警按要求勸離廣場舞大媽時,大媽們拒絕了,說「考生考試是考生的事,我們健身也很重要。」廣東惠州也有大爺表示,如果因為高考不讓他們跳舞,是剝奪他們鍛煉身體的權利。

再往前,5月底,河南省洛陽市王城公園的籃球場內,搶佔籃球場的大爺動手打了要打籃球的小伙兒。還有個大爺說,「你動我下試試,看你花多少錢。」

之後不久,南京也出現了廣場舞大媽和籃球場小伙爆發衝突的事兒。

兩年前,記者經過南京崑劇院門口,我也看到了當時就震驚了的一幕。

當時天色將晚,有兩個大媽在自行車和行道樹之間,扯條紅繩,搬把椅子坐下。早早霸佔著自己劃好的屬於廣場舞的地盤,那個地方是行車道。

中國老人玩命式健身,從什麼時候起就成難題呢,就沒人管管,沒法管管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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