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試圖勾勒那不可能的生存圖景？

游牧學（二十五）

中途的文體正在起變化。沉寂多年的框內暗灰物再次凌亂，老一套也開始尋思突變，向左或向右，藏在隱身衣下的伸出頭又縮回去，二次元空間的召喚如幽靈持存，遊魂的念及之所轉向了似有鬆動的鎖鏈，從這裡到那裡，突圍或隱忍，無不隨著旋渦打轉。句子氣候不一樣了。正如當下風聲四起，萬物飄搖，我們的日常與後腦勺，物術與大數據都被卷了進去。從一個邏輯洞口過渡到另一個言說位置。你寫下：詛咒。這一片土地都是它的印記。它是我們的母親。而母親，正在改嫁。一道道扭結的空無銘文，打斷既有的節奏。你從沒停止過對它的感知：苦惱之雲團，死亡之田野，虛擬之界面……然而，都是恍惚的面孔。或許，這一切都來自愛與恨的擴展或異變。多少年了。不再拘縛，那自我遲疑的境況。無數次與陌異之物的相遇提供了新的視角。然而，你依舊認為，這是難以確定的時刻……誰在試圖勾勒那不可能的生存圖景？迷霧之途，辨認如同飛蛾撲火，卻也讓人顫動。你在鐵軌的迭奏曲中轉了幾圈，又返回臨界的狀態。無狀的生成圖像，隱現於你的視閾，勾動一團團浮影。鄰居又摔盤子了。鋼琴曲如嬰孩啼哭，迴響在無數個夜晚。沉思與尖叫，勾連著那些無名之人或祖先的蹤跡。虛界之棄殼。一個個處所與人影。從二維景象到多維體感，事實軌跡的不斷延展，陌異空間的反覆生成，拓寬了感知機制。那些被禁止的言說與圖景，以各種詭異的形式逃逸而出……在無數可能的表述里，回聲無限，無論謊言，還是螻蟻，或是出路。悲喜劇一出出輪番上演。你說，沒有中途。愛是垂死。風聲也分錯亂與悖反。牆壁的邊圍不時浮現巨獸之影，或生存的另一種可能。或許這是系統幽靈的疊聲。你從口罩與藥瓶走向巨型蛇骨，扭動暗黑地帶的轉軸，你從龐大的裝置體系中離析出弱話、幻夢及父輩的位置。呼吸，咳嗽，間奏曲，吐露，吐露。這令人分裂的句式。詞語飄搖，離散的人影無夢可現，個體之痕，吐露某種歷史的余息。你並沒有遺忘，當年在眩暈中看到的螺旋型。大地湧現出一個個新的空圈，彷彿需要反覆填補，即使滲入了各種前設條件。太紛雜了。一種種可能，如六月的鬼臉。有人解讀出中國詩篇，或巨獸暗藏，或五色皆全。多年的塵霾，反覆抖落與再生。你的渴，你的悲念與迷狂。擦拭，擦拭，無意識或微弱的筆觸，朝向更真實的自己。在天空的最高處：一聲聲嘶啞的鳴吼。哦，請埋葬，或逃離，抓住那異變之影……（2017.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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