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和如來佛》卷二二69.看井 70.遊盪 71.奴才

69.看井

那人聽唐僧這麼一說，眼淚圓滾滾地落下來：師父啊，我家就在正西四十里的地方，叫烏雞國。

三藏說，陛下因為什麼事流落到這裡？

那人說，師父啊，我那裡五年前，天乾地燥，草木不生，國人餓死了很多，我心裡很傷心。

三藏嘆了口氣說，陛下啊，既然國內發生旱災，既然你很傷心，怎麼一個人逃出來了呢，身上還弄得濕淋淋的。你應該大開糧倉，救濟災民啊。接著你要做好事，放了那些受了冤獄的好人，這樣老天也會對你好，自然會風調雨順。

那人說，我國糧倉早就空了啊，還怎麼開啊？別說滿朝文武，就是我也好久沒吃上葷腥了，我和災民同甘共苦，還日夜焚香祈禱，這麼過去了三年，還是河枯井干，沒有水啊。正當我們都要餓死渴死時，忽然從鍾南山來了一個道士，他厲害啊，會呼風喚雨，點石成金，他一登壇作法，天空就下起了滂沱大雨。寡人看看下了差不多有三尺了，就說夠了。他說旱了這麼久了多下點兒，又下了兩寸。你看他多麼仁義，朕就和他結為兄弟了。

三藏說，恭喜陛下。

那人愣了一下：嗯？喜從何來？

三藏說，這道士本事這麼大，要雨水時就叫他下雨，要金子時就叫他變金子，多好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嗎？離開自己的國家到這裡來尋找什麼？

那人說，師父啊，你倒是聽我說完哪。我和他稱兄弟，一起吃飯一塊兒睡覺，這樣的好時光也就只有兩年。有一天春天，天氣很好，你看那青青的樹葉多麼鮮嫩，紅紅的花朵多麼鮮艷，人人都出來遊玩，我和那個道士也手拉著手在御花園裡散步，走到八角琉璃井那裡，不知怎麼回事，井中冒出萬道金光，他騙朕到井邊看看裡面有什麼寶貝。我很好奇啊，就過去了，他在背後一把把寡人推進井裡，真是「兩人不看井」啊。他用石板蓋住井口，擁上泥土，在上面移植了一株芭蕉。

70.遊盪

唐僧說，你怎麼知道他在石板上種了棵芭蕉？

那人說，這是我淹死了之後，做了鬼才知道的啊，我死了已經有三年。

唐僧一聽是鬼，嚇得差點軟倒，只是面對面這麼坐著，沒辦法，只好繼續問：陛下，你死了有三年，你那些文武百官、皇后皇妃們都不找你嗎？

那人說，師父啊，你不知道，他殺了朕之後，當時就在花園裡搖身一變變成了朕的模樣，現在他佔了我的江山，我的兩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宮皇后、六院嬪妃，都變成他的了！

唐僧說，陛下，那你怎麼不去閻王那裡告狀呢？

那人說，他和當官的都熟啊，十代閻羅都是他異性兄弟，海龍王都跟他有親，都城隍常和他一起喝酒，我想告都沒地方告。

三藏說，陛下，既然陰司沒辦法告他，你到陽間有什麼用？

那人說，師父啊，我這麼點冤魂也不敢在陽間遊盪，是這樣，山門前有護法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一十八位護教伽藍，那夜遊神一陣神風，把我送進來見你，說我三年水災期限滿了，讓我也拜見師父，他說你手下有一個大徒弟叫齊天大聖，最能斬怪降魔，我特來跪求，懇請幫忙抓住妖魔，朕當結草銜環，報酬恩情。

三藏說，我這徒弟幹什麼的事沒什麼用，抓妖怪最內行。

那人說，我朝中還有一個太子，是我親生的儲君，那妖怪沒害他，怕走漏風聲，不准他入皇宮和娘娘相見。

三藏說，你的災難和我有些相似，我的父親被水賊殺了，我的母親被水賊霸佔，過了三個月生的我，我在水中逃得性命，金山寺恩師救了我，教養我成人，我記得小時候無父無母的悲慘，現在太子也沒了雙親，唉，我感同身受。

那人說，明天太子出城打獵，懇請師父和他相見，告訴他我的情況。

三藏說，太子是肉眼凡胎，被那妖魔哄騙，這三年也叫了妖魔很多聲父王了吧，他怎麼會信我？

那人說，沒事，我給你這個標記。他把手中拿著的白玉圭給三藏：那道士變成我的模樣，就少了這件寶貝。他到了宮中，騙說這寶貝被求雨的道士拐走了。太子看到了，一定會看見東西想起人，他會信你的。

三藏說，好吧，等下我和徒弟商量一下。

那人說，那太謝謝師父了，我還要拜託夜遊神再用一陣神風，把我送進皇宮內院，託夢給皇后。

71.奴才

三藏送那冤魂出去，不知怎的絆了一下驚醒了。三藏連忙點上昏燈，叫：徒弟！徒弟！

那邊八戒回應：什麼徒弟土地、土地徒弟！那時我做好漢，每天吃人過日子，多麼快活！偏偏你這和尚要出家，叫我們保護你走遠路，原來只說做和尚，原來做奴才，睡個覺也睡不安穩！白天挑擔牽馬，晚上給你捂腳提尿壺！這麼晚了，鬼叫什麼！

三藏說，徒弟，剛才我做了一個怪夢。

2017.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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