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4500萬人都選「他」做老師？

「人工智慧+教育」不僅能改變學習過程，也能改變評估手段。

讓機器人教外語口語，你願意嗎？

很多人會覺得，機器人教外語，無非是「朗讀-跟讀-再朗讀」，頂多在這個過程中增加一點點觸等互動。

但如果這個機器人擁有人工智慧，結果會怎麼樣？

首先，它能聽懂你，哪怕你有再嚴重的口音；其次，它會根據你的發音習慣給出矯正意見，為你度身定製學習方案；然後，它會記錄你的學習過程，包括你每一犯的錯誤或者同樣的錯誤犯了幾次，再將這些整理出來供你強化學習；最後，它給出檢驗學習成果的量化指標。

這些，就是王翌帶領創業企業流利說取得的成績。人工智慧是流利說的技術根本，且這一人工智慧系統已經獲得全球4500萬用戶，成為全球擁有學生最多的老師。

「別人家的孩子」想創業

這是一個「別人家孩子」的創業故事。

生於1980年的王翌擁有一份堪稱完美的簡歷：1999年，杭州理科高考狀元；2005年，碩士畢業於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2009年，獲得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計算機博士學位，進入谷歌工作，擔任產品經理，負責谷歌分析（Google Analytics）等多個關鍵功能。

王翌

但2010年，王翌就想「動一動」：他不想走大公司按部就班的職業道路，而是想挑戰更多未知的領域。

於是，2011年王翌回國，加盟易傳媒，負責效果廣告平台的研發和商業化。一年後，這個不甘於現狀的年輕人索性拉著他的大學同學、也是谷歌老同事的林暉和另一位海歸胡哲人，開始了創業。

創業首先要選擇方向。怎麼選？王翌說他們定了三個標準：體量夠大、有成熟的商業模式、可以通過技術提高運行效率。最後，他們發現教育最符合——體制外的教育市場已經很成熟，人們形成了付費習慣，但該行業並未完全被互聯網改造。

「雖然已經有在線教育，但只是將線下的教育方式移植到了線上，並沒有實現教育的數字化。」王翌說，目前的教育方式還是老師教、學生學，用作業或考試檢驗學生的成果，再通過訂正和複習來鞏固知識。在這個過程中，教學和學習中產生的數據沒有被記錄下來，「比如老師很難確認學生完成某個單詞練習時思考了幾分鐘，或學生在朗讀到第幾遍時學會了標準發音……這些數據，加以利用都可以成為為數字化教育的原材料。」

王翌覺得，在提倡大數據的今天，教育領域的數據浪費非常嚴重。雖然老師可以根據經驗教育學生，可以「一對一」教學，但這種方式的效率是低下的。把「一對一」的教育變成「一對多」的教育，就好比將手工雕刻變成數控機床，效率是不是更高呢？

擅長數據分析的王翌和他的夥伴們，就此決定了創業方向。

「唱吧」帶來的啟發

數字化教育聽起來不錯，但入口是什麼？

2012年5月——這是王翌記得異常清楚的日子，當時，KTV app「唱吧」突然火了起來，很多人都愛對著手機唱歌，再看看自己的唱得怎麼樣。王翌覺得：「手機內置麥克風對用戶的影響超乎我的想像」。在英語學習方面，「開口說」困擾著很多人，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如果有一款產品能夠讓人們隨時隨地對著手機說、而手機里又有一個靠譜的老師點評，不就與當時市場上的教育產品形成了差異化競爭？

所以，流利說的第一款產品就是利用人工智慧的語音分析能力，為用戶打分。

2013年2月14日，「英語流利說」App正式上線。它是一個簡單的為用戶進行口語打分的應用，就像唱吧會為演唱者打分一樣。在這個版本中，王翌的團隊用遊戲、電影配音、經典台詞等形式與用戶互動，將英語口語搬入生活場景。用戶在App上跟讀英文語句並錄入後，系統為其讀音打分，如果全句發音準確則該句標綠，一旦有某些單詞讀音不準則標紅。

遊戲化的形式一下子吸引了用戶的喜愛，加上App設計了分享功能，很快受到用戶歡迎。王翌說，從他們的後台數據看，有的用戶為了達到「全綠」的配音效果，反覆朗讀錄入語句，其中「最瘋狂」的一名用戶在24小時內錄播超過14個小時。

這一成績迅速得到蘋果關注。App發布當天，就名列中國大陸、中國香港、中國台灣等地區蘋果應用商店的首頁新品推薦；2013年12月底，上線不到一年的英語流利說被App Store評為「2013年度精選」應用。

不過，王翌沒有被成績沖昏頭腦，而是從用戶使用App配音練台詞開始，就開始了語音資料庫積累過程。「大數據是人工智慧的基礎，數據越多，人工智慧老師學得越快，也就越聰明。」王翌說，如今流利說擁有全球最大的中國人英語語音資料庫，累積用戶練習錄音5.3億分鐘，共 66.6億條句子，並且每天仍有數百萬的用戶在貢獻新的錄音內容和學習軌跡。正是依靠這個龐大的語音資料庫，讓人工智慧老師面對任何口音的學習者都不會犯怵。

人工智慧老師的「千人千面」

遊戲化的教育過程畢竟不是王翌的最終追求，配音等口語教育形式雖然好玩，但不是系統化學習，其效果與真正提高使用者的口語水平仍有距離。2014年，王翌決定為流利說正式注入「教學因子」。

最簡單的方法是與教材出版社合作，將既有教材引入流利說。可團隊最後否掉了這一方案，「原有教材都是按照傳統教學場景來編寫的，不適合在沙發或床上拿著手機學英語的流利說用戶。」王翌覺得，只有適合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教學內容才適合手機學習。最後，他們找到了戴耐德創始人蘭斯·諾茨。

蘭斯·諾茨提出過一個名叫RHR（Recursive Hierarchical Recognition 遞歸層次識別）的腦神經科學的學習理論。王翌認為該理論最適合與技術產品相結合，在此理論基礎上，流利說在2014年年底組建教研團隊，自行編寫教研課程。

這套教材在2016年7月正式上線，也就是今天流利說App內的定製化學習付費課程。它和傳統教材最大的區別在於，只有語音播放而不提供英文文本。人工智慧「老師」採用插圖配語音的形式講解內容，用戶反覆聽取錄音並理解，在現有課程單元取得兩星以上成績後，才能解鎖後續課程。因為按照RHR理論，這種方式能更快速地幫助用戶記憶語言。

更重要的，新課程充分利用了人工智慧演算法，實現了「千人千面」的教學方式。王翌解釋說，用戶的每一次錯誤選擇、每一個重複播放都會被記錄成後台數據，隨後會被演算法採納，成為下一次內容推送的依據。在他看來，沒有哪個老師可以記錄數十萬用戶的學習弱點，也沒有哪個老師可以記錄某個學生的每一次犯錯，但人工智慧可以。這都為「有的放矢」學習提供了技術基礎。

而利用現有的語音資料庫，人工智慧老師的教學能力也大大加強。「他」不僅具備發音、辭彙、語法、流利度、語用等所有口語維度的指導能力，還可以為用戶進行語法檢錯、語用檢錯、同義詞分析、語義理解等。人工智慧老師一邊對用戶答題進行精準實時評分、錯誤精準定位，為用戶提供提升指導，而且還成為業內首創的不依賴樣例答案的評分系統——因為在口語練習中，很難有固定答案。

王翌透露，今年下半年，還將有新產品問世，會帶有更加鮮明的人工智慧形象，而且「未來五到十年，藉助科技的力量，人類學習與認知的速度會相當於過去上千年演化的速度。」

欄目主編：任翀 題圖來源： 題圖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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