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摘黃菇娘兒

作者簡介

劉佩學，男，1967年9月2日出生於黑龍江省望奎縣，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先後300餘萬字各類文學作品發表，小說作品散見於《北方文學》、《北方作家》、《歲月》、《小小說選刊》、《地火》、《小說月刊》、《當代小說》、《天池小小說》、《檢察日報》、《幽默與笑話》、《諷刺與幽默》、《文學故事報》等報刊雜誌

摘黃菇娘兒

作者劉佩學

穿過集市，看到了黃菇娘兒，東一堆兒，西一堆兒，毫不誇張，鋪展了大半個集市。問了一句小販，小販愛搭不理，嚷了一句，「種多啦，賣不出去」。蹲下身子，隨手撿拾了幾個黃菇娘兒，粒大飽滿不說，耀眼地黃，十分熟。放在嘴裡嚼了幾口，才覺得並不是兒時的味道兒。瓜甜味兒跑到哪兒去了？微微地酸呢？也許小販看出了我的心思，忙解釋，「更新換代的品種，粒大飽滿，賣相多好啊」。是啊，看上去真是不錯，口感卻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呢。連續走了幾個攤位，大致差不多，怎麼也找不到兒時的黃菇娘兒，個頭並不大，卻甜得舒坦呢。

每到春天種園子時，母親就會從掛在幔杆子上的小柳條筐里，拿出各式各樣的種子。這些種子，多半是母親去秋時，刻意留下的，也有從鄰居嬸子大娘家要來的。黃瓜長到了夠個兒，母親就會挑選那些長得粗壯的黃瓜，並在瓜蒂處繫上紅繩兒，告訴兄弟幾個，不可以摘下來，留籽兒。黃瓜是這樣，西紅柿也是這樣，尤其黃菇娘兒，個頭稍大一點兒，黃得稍早一些的，母親就會盯住，摘下來，水洗出籽粒，放在窗台上晒乾，然後包裹起來，就是明年的種子。放學以後，走在黃菇娘兒地里，專找微微黃的菇娘兒摘，剝去皮兒，放在嘴裡，濃郁的瓜甜味道兒，溢滿整個口腔，別提多香甜！偶爾吃到一個並不十分熟的黃菇娘兒，酸佔到了大部分，雖然到不了呲牙咧嘴份兒上，卻也酸到倒了牙呢。母親呵斥，「沒等到菇娘兒黃了，就摘得差不多啦」。不以為然，每天放學以後，仍舊去黃菇娘兒地溜上一趟兒，摘光了黃菇娘兒，也算安心了。摘黃菇娘兒，大半個秋天的念想兒。

去海豐中學讀高中，每周六回家，周日下午返校。上學路上，一大片黃菇娘兒地，少說二三十畝，正是成熟時節。吃過午飯，從家裡出發，到達那片黃菇娘兒地時，正是晌午。也許看菇娘兒的回家吃飯，整片地里，見不到一個人。說是摘黃菇娘兒，其實就是從田壟里收菇娘兒，一個是一個，籽粒飽滿，黃得耀眼兒，片刻間，足足裝滿了書包。吃了一路不說，到學校還分給了沒有回家的同學一些呢。三五周以後，別說黃菇娘兒，秧子都連根拔起啦。每次走過那片黃菇娘兒地，總會停下腳步，望上幾眼，記憶深處，仍舊燦爛著一片正在放黃的菇娘兒呢。

多年以後，雖然每年秋天，都會在集市上看到黃菇娘兒，也會毫不猶豫地買上三五斤，卻怎麼也嘗不到兒時的味道兒。也許是離老家太久的緣故，也許是忘記了故鄉黃菇娘兒的味道兒，也許是時過境遷，也許只是一種感覺......

一夜進夏天

昨天還是9到16度呢，一夜間就竄升到了16到29度，乍暖還寒的春天，一下子就進了火燒火燎的夏天！東北天氣，就是如此，說來說去，就是兩個季節，一個冬天，一個夏天。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並不奇怪。

過了春節，尤其中午，朝陽地方站一會兒，真有點春天味道兒呢。不過，抬頭望過去，皚皚白雪巋然不動，一下子就泄了氣兒，春天還遠著呢。接下來，三五天，鬼使神差，一天比一天好呢。屋檐滴水了，滴嗒滴嗒，砸出了一條深深的溝痕呢。白亮亮的天底下，似乎明天早晨燕子就會飛回來......哪裡會知道，天氣預報嘶啞了嗓子，風雪天兒來了，連續三天，鵝毛般大雪飄下，沒過了膝蓋。大煙炮也跑過來趕場，天空烏朦朦一片，簡直就是天地一色。氣溫大幅度下降，零下20度，轉瞬間，找回了原形。所幸，準備脫去的厚棉襖、厚棉褲還穿在身上呢。早晨上班時，戴上帽子不說，還扎了一條毛圍巾。是啊，「春凍骨頭，秋凍肉」，一點不假呢。站起，坐下，竟然感覺膝蓋疼痛得忍受不了呢。唉，對春天的希望，一下子就化為了烏有！死心塌地，繼續躲進火房子，接著冬眠。

溫度升上了三五度，盼春的人們馬上就會興奮起來，扳起手指頭算日子，「打春陽氣暖，雨水沿河邊，驚蟄烏鴉叫，小滿雀來全......」算著算著，竟然來了寒流呢。雖然沒有下雪，卻降了溫度。凜冽寒風來了，呼嘯地拍著窗口，二月春風似剪刀！裹緊衣服，豎起衣領，戴上帽子，冬天一樣。人們嚷著倒春寒，警惕的同時，也進行了抵抗料峭春寒的準備。唉，夏天早著呢，沒有人頂著寒風談論夏天的事兒。可是，春天在一步一步地走來了，只是趕不上盼春那些人的急迫呢。冰雪融化了，草木萌發了，毛毛狗落下以後，迎春花次第開放了，小桃紅漫山遍野點亮了每一個角落。春天來了，不過，一次又一次降溫，讓人對夏天少了許多期待，春天一直走在路上！

過多地關注，卻得不到回應，自然就會懈怠。習慣認為，春天還應該持續一段時間，誰知道，一夜間，溫度竟然竄升到了29度，明天竟然達到32度！毫不諱言，夏天實實在在地來了，撲天蓋地來了，不可阻擋！多少人，衣服搭在胳膊彎上，抹著汗，嚷著熱呢！一夜進夏天，多了許多驚訝，更多是不解！莫明其妙地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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