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鄉村走進城市：表面上是一種榮耀 內心卻是一種折磨

月是故鄉明，但是這輪故鄉的月亮，應該是掛在農村的老家。這正像西方的那句格言：人創造了城市，上帝創造了鄉村。

美景之美，在其憂傷。或許就因為自己早早的就離開家鄉，所以故鄉便在憂傷之中，成為心中最美的那道風景。

我的故鄉在河北省寧晉縣城西的一個小村，這個叫做大北蘇的小村，位於寧晉、柏鄉、趙縣三縣交界處，屬於一片貧瘠的黃土地。

故鄉的核心，其實就是我的老屋——五間搖搖欲墜的表磚房，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何為表磚，就是在貧窮的年代，沒有經濟修建現在的全部是磚的房屋，而是在土坯牆的外面表上一層磚。

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座老屋修建了快40年了，因為正屋房頂的椽子上，用毛筆字記錄著：1978年正月建，而兒時的我，也在外面的表磚上用刀刻下「一九七八年正月」的字跡。

但是，這座老屋中，依然保留著一件應該在當地屬於獨一無二的文物，那就是木隔山——一面數百年前的古老木窗似的牆。

這個木隔山，不知道多少年了，在1978年修建房屋的時候，毅然從上任老屋中完整的拆下後，又完整的用在新屋中。我的青少年時光，就是在這間屋裡，在木隔山下度過，包括自己前期在報刊上所發表的文章，也是在這間老屋的窗台上寫出來的。

老屋前面，就是當時最為繁華的十字街，學校、電影院、大隊部、圖書室、衛生站、供銷社、麵粉廠等，村裡的所有機關單位，都在這個十字街周圍，可謂大北蘇村經濟文化的中心。

而村裡標誌性的老樹——一棵康熙年間的老槐樹，就站在十字街口，每逢農閑或者夏天，這裡便成為四鄰八家鄉親們的聚集地，我現在熟悉的歌謠、或者民間故事，發源地應該就是這棵老槐樹下……

那個年代，進一趟縣城都是一件很榮耀的事，別說生活在城市了。可是，童年時代是最為單純的時候，天天無拘無束的和小夥伴們在河邊的紅柳叢中捉迷藏，所以，這個小小的大北蘇村，為我留下一生中最為幸福的時光。

長大以後，雖然來到城市，也天南地北的吃著、喝著、游著、樂著，但卻感覺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時候就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樣：不想喝的酒先干為敬，不想見的人笑臉相迎。

因此，我領悟里一個作家的感悟：從鄉村走進城市：表面上是一種榮耀，內心卻是一種折磨。於是，我開始懷念老屋，懷念那棵大槐樹，懷念村邊那條時常乾枯的小河……

可是，見不到的人叫鄉愁，到不了的地方叫遠方，回不去的地方就是故鄉……

（作者：張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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