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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腳城的那些背後事兒,卻讓我一個打雜的遇到了

我第一次接客的時候只有十六歲。

那天天空下著淅瀝的小雨,我一個人遊盪在火車站,悶濕嘈雜,我伸出髒兮兮的手朝過往的人乞討著,我渴望有人能給我點錢,或者吃的,我已經餓得兩眼發昏了。

米粒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她蹲在馬路邊端著一碗泡麵,吃的油光滿面,哧哧作響,她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我站在她面前咽著口水就罵著,「想吃,自己去掙錢啊,雙腿一張,那錢自己就來了。」

這是我走出小山村後遇見的第一個人,她教會了我第一個道理,你要的,都要自己去爭取,沒人能幫你。

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米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用力吸吸因為吃泡麵而有些堵塞的鼻子,一把就把我推進了廁所。

進了廁所之後,她簡單給我介紹了一下規矩,她是做皮肉生意的,火車站這地界人多,來錢快。

我不懂什麼是皮肉生意,在她低頭沖我壞笑說只是睡一覺的時候,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她。

「看什麼看啊,你往床上一躺,最多四十分鐘就賺錢了,你到底要不要自己掙錢啊?」米粒揚起腦袋像是一個老江湖一樣凶著我。

我被她的氣勢給鎮住了,怕她不帶我掙錢了,連忙點著頭。

看我點頭之後,米粒立馬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背心,還有一條短地不行的短褲讓我去換上。

等我換好走出來之後,她剛從一個角落裡撿起了半袋洗髮水,一臉開心地把洗髮水遞給了我,讓我趕緊洗洗。

洗好之後,她滿意地告訴我,我雖然還沒有怎麼發育,可是臉蛋,身材還不錯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最關鍵的是我還年輕,多少火車站晃悠的男人就好我這口。

「大概什麼價錢?」我對眼前的一切都懵懂無知,仍由著米粒這個老江湖指揮著,不過心裡還是對她充滿了感激,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她這麼幫我,還給我衣服穿,我以前那身衣服已經髒亂地沒法看了。

「五六十吧,我給你說,等你找到客人之後,交二十給巧姐,她那裡有房間,可以干那事。」

米粒說著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理直氣壯地沖我說,「當然,你還要給我十五塊,算是我的辛苦費。」

我睜大了眼睛看著米粒,她臉上抹著粉,一說話,那劣質的粉就簌簌地往下掉。

米粒在我遇見她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教會了我第二個道理,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誰都不會無緣無故對你好。

等米粒把我拾掇好之後,她就把我領了出了廁所,看見男人就上去攀談著,邊談邊朝我擠眉弄眼的,而那些男人看向我的眼神也不懷好意,時不時還咽著口水,那種猥瑣的樣子,讓我全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這時候剛剛停了一輛火車,下來了不少人,充斥在火車站裡,人山人海的,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壓根看不到邊際。

而米粒穿梭在其中,就像是一隻花蝴蝶一樣妖嬈,停留在各種男人面前談笑風生。

沒有一會米粒就帶著一個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矮粗,穿著迷彩服,褲腳過長,踩滿了泥水,不過他一點不在意,手中提著一個蛇皮口袋訕訕地沖我笑著,笑容中帶著一些局促和狡黠。

米粒把我拉到一邊給了我二十五,低聲告訴我,這是進城賣草藥的,被她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找個姑娘嘗嘗鮮,她講了很久的價,才要到六十塊。

午夜的慾望夾雜著周圍潮濕的空氣在膨脹,我低頭瞥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的眼睛迷離,從看到我就不曾挪開眼,我突然覺得臉燒燙,渾身不自在,在農村的時候,從來沒有男人這麼近距離凝視過我,他們都當我是掃把星。

米粒把我們帶進巧姐的平板房的時候,巧姐正在櫃檯上嗑瓜子看電視,米粒把錢交給她的時候,她頭都沒有抬,從腰間拿出了一把鑰匙甩給了米粒。

她這裡是一個小旅舍,裡面有幾個房間,我們剛一走進過道,就聽見很多女人呻吟的聲音。

這些傳出的女聲無一例外都像是在忍受著無盡痛苦,就好像有人端著燭台在她們的腳底燎烤著,這種聲音讓我莫名的壓抑恐懼。

當我低頭經過其中一扇木門的時候,我又被裡邊突然傳出的重重拍擊聲嚇到了,那響成一串的「噼啪啪,啪啪噼」像極了一個人在抽另一個人的嘴巴,似乎是為了印證我的胡思亂想,這扇門裡的呻吟聲突然提高了無數倍,那道屬於女人的叫聲充滿了蓄積到頂點又砰然炸開的情緒,發出了幾聲短促高昂的「呀,呀,咦,啊……」

這聲音就像我在親戚家見到的那口高壓鍋,鍋里燉著整隻肥嫩的母雞肉,那水燒開了,肉香裹挾著水汽衝出排氣口時的鳴叫就是這樣的,不知為何我一雙小腿有些輕飄飄的,雙股間竟然陣陣酸麻,這讓我稍稍落後了米粒一個身子,她伸手來扯我,低聲呵斥道:「瓜娃子你想什麼呢,快走啊……」

她話音未落,木門裡傳出的男人喘息聲驟然加劇,那是一種如同被人狠狠抽拉而破音的風箱一樣的聲音,他的低吼清晰可聞,「我曰死你個小騷逼。」

一聽到這些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一種異樣的情緒,在我的身體里轟然爆發,我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夾緊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不對勁,扯著米粒的衣角緊張地問,這些人怎麼叫成這樣?

米粒沖我壞笑著,「別怕,一會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你欲仙欲死的。」

不等我說什麼,她就把我推進了一個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間里,這個房間十分簡陋,只有一張凌亂不堪的床,床頂上吊著一盞昏暗的燈,燈的周圍飛著許多飛蛾蚊子。

而那個迷彩男緊隨其後,把門給緊緊關上了,隨著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貪婪。

我有些害怕,本能地朝後退著,而他步步緊逼,「小妹妹,不要怕嘛,大叔會好好疼你的。」

我突然後悔了,雖然我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是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我瑟縮著想著離開,可是還不等我開口說把錢退他,他就衝上前來,一把把我扔到了床上,整個人都壓了下來。

我剛要喊救命,他的嘴就粗暴地含住了我的嘴,一張一合,嘴裡帶著大蒜的酸臭味,瞬間鑽進了我的嘴裡,鼻子里,讓我的胃一陣陣地翻騰著。

他的力氣大地驚人,瞬間就把米粒給我的小背心給撕扯下來了,當我的身體裸露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我呼喊著,狠狠地咬著他緊壓著我的嘴。

他被我咬痛了,一個耳光就朝我扇來了,「媽的,老子花錢來找你,不是讓你玩的,給我老實點,要不打死你。」

他的樣子很兇狠,和剛才見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被打的我立馬就老實了,身體開始發抖。

我怕。

當他開始脫自己的褲子的時候,我整個身子都僵硬了,我再傻都知道這不僅僅是睡一覺那麼簡單,這時我在心裡恨著米粒,她教會了我第三個道理,這世上,誰也別輕易相信,包括自己。

迷彩男光著身子爬在我身上開始扯我的褲子的時候,我又一次大呼著救命,即使知道他會打我,但是我也不想屈服於他,我心中隱隱地有預感,他要做的事,比打我更恐怖。

可是我剛剛一大叫,他的耳光又一次扇了過來,我的鼻血立馬就順著流了下來,他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捏著了我的下顎,威脅著我說,「你要是再鬧,老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猖狂,很久之後我才明白,因為那時我在他眼裡就是一條雞,雞是沒有尊嚴,沒有人格的,賤到骨髓里。

他的身子又一次壓下來的時候,我的褲子已經被扒掉了,他帶著汗漬的身體整個貼在了我赤裸的身體上,出於本能的反應,我一個勁推他,咬他,可是於事無補,我在他的面前做的任何一切都如隔靴搔癢。

就在我身體的每一寸骨頭都咯咯作響,從心底湧出一絲絕望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急促而猛烈。

警察來查房了,迷彩男聽到這聲音之後,立馬就抓起了自己的衣服要跳窗子,可是警察已經闖進來了,一把把他抓住,然後把瑟縮在床邊赤裸著身子的我給揪下了床,往我身上甩了自己的衣服,一臉嫌棄地讓我穿上。

被拖到過道上之後,我才看清男的一排,女的一排都緊挨著抱頭蹲在門口,紅藍相間的警燈映照在我的臉上,讓我不知所措。

從警察局出來之後,米粒緊張地等在門口,一看見我就上前來拉著我左看右看,問我沒事吧。

這時我已經知道我被她坑了,一把就把她推開了。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我,然後小心翼翼地朝我道歉,「我不知道警察會突然襲擊,我干這個已經好幾個月了,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

「這是賣淫,你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我朝她怒吼著,剛才一個好心的警察已經給我普及了我的行為是犯法的,是不齒的,我聽了之後大哭著給他講我什麼都不知道,是被騙的。

他聽了之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還是在我的檔案上留下了賣淫的案底。

米粒聽了我的指責之後,突然就笑了,路燈下她的笑容顯得凄美,無奈,我覺得她是一個瘋子,下定決心不再理她,埋頭往前走著。

她上前來拉住了我,「在這個藏污納垢的世界,你只有活得體面,才能不盲目,不惡毒,有底線,可是你現在有什麼?」

我聽不太懂她說的話,看著她那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頭髮,只想逃離這個地方,我一想到那些警察還有路人看我的眼神,還有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人看光了,全身的毛孔就因為屈辱而張開。

我離開火車站的時候,懂得了米粒的三個道理,帶了一個賣淫的案底,哦,我還有二十五塊錢,那個警察手下留情留給我的。

離開警察局之後,我去小賣部買了一碗泡麵,蹲在馬路邊,學著米粒吃面的樣子,把泡麵吃得哧哧作響,當肚子被填飽的時候,我用手擦著鼻涕,打了一個帶著濃烈香精味的飽嗝。

天黑透的時候,我找了一個避風的橋洞鋪墊上一些路邊撿的報紙,安靜地躺下了,當有風混雜著雨水吹過的時候,我抱緊了自己的身體。眼淚不自覺地順著流了下來。

我想我媽媽了,那個溫柔的像一汪水的女人。

我叫蘋果,這是我媽給我取的名字。

因為我是女孩,我爸從小就不怎麼待見我,動不動就打我,有一年村裡來了一個算命的,他一看見我就瞎咋呼著,「這孩子眉頭尖細,眉尾散碎,這是典型的掃帚眉,天煞孤星的命,克父害母,禍及親人啊。」

我爸一聽這話就惡狠狠地盯住了我,不等算命的離開他就一把揪住了我,看著我的眉毛一巴掌就扇了過來,「我怎麼說老子天天輸錢,原來就是你這個掃把星在中間作祟啊。」

從那之後,我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我爸只要遇見了什麼不如意,就會很自然地回家沖我發火,他認為是我在搗亂。

我媽把我爸殺死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天我爸喝醉了,回家就對著我一陣拳打腳踢的,我媽壓根攔不住,一腳就被我爸給踢倒在一邊,撞到了牆直接暈了過去。

那天我被打得很慘,爬在地上起都起不來,我一直在心裡安慰自己,等他打累了就好了,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越大越興奮,完全停不下來。

到後來他竟然點燃了一支香朝我走來,「你這個掃把星老是害我輸錢,我今天要把你這個倒霉的眉毛給燒了,燒了老子就能贏錢了。」

一聽這話,我就嚇得大喊著不要,一個勁往牆角縮著,但是隨著我爸離我越來越近,他手中的香跳動著紅光,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樣猙獰而恐怖。

我嚇得只能從已經哭得沙啞的喉嚨里蹦出媽媽兩個字眼,隨著我爸離我越來越近,我跪在地上一個勁求著饒,可是他完全無動於衷,一把就把我從地上揪了起來,一手扯著我的頭髮,讓我的頭向上仰著,一手拿著香就要來燙我的眉毛。

就在我聞到燒焦的味道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砰的響聲,而後我爸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看見我爸要拿香燙我的眉毛,立馬抄起了扁擔,狠狠地朝我爸的頭砸了下來。

就這樣,我爸死了。

警察帶走我媽之後,全村人都對我避而遠之,罵著我掃把星,克父害母,算命的說的話都應驗了。

我整日躲在家裡不敢出門,我只要一出門就會有很多的小孩用石頭扔我,挨打我不怕,我怕他們說我,說我克父害母。

我心虛,從心底認為算命說的是真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他們,我愛我媽媽,真的很愛,我怎麼捨得害她?

在內心極度不安的折磨下,我在一個深夜離開了這個地方,那時候我幼稚地想著,只要我離開這個地方,就可以重新生活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個世道比我想像地險惡太多了,我剛走出來就差點失去了貞操,我想在這裡生存下去,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去了很多張貼著招聘啟事的地方,可是我還沒有開口,人家就把我趕出來了,我穿的破爛,而且年齡還小,滿臉寫滿了稚嫩,招用童工是犯法的。

二十五塊錢花地很快,等花光那些錢之後,我成日在大街上遊盪著,還是想著找個什麼事做,正經學門手藝,至少把自己養活。

餓得發昏的我剛走到了一家洗腳城的門口就暈倒了,醒來的時候,躺在員工宿舍,好幾個女人聚在一張矮桌邊打著牌,吵吵嚷嚷的。

「喲,那小妮子醒了。」一個短髮的女人看了過來,不過她只是吼了一聲,就趕緊甩了一張牌出去,叫嚷著,「媽的,看你們拿什麼贏我。」

一個長相靦腆的姑娘聽見了喊聲,走了過來坐在床上沖我傻笑著。

「是你帶我來這的嗎?」她的笑容很舒服,讓我放下了戒心,這些天我看見陌生人都會小心翼翼的,生怕遇見第二個米粒,她是有自己的難處,可是我過得也並不如意,她何苦來折磨我。

她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指向了剛才那個短髮的女人。

「小柔,你在和那個叫花子聊什麼呢?」那個短髮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裡叼了一根煙,手裡數著剛贏的錢,一臉開心地朝我走了過來,一手搭在小柔的肩上,朝我努努嘴,「你剛才暈倒了,估計是餓的,那裡有粥,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我有些猶豫地看向了角落裡放著的一個大鍋,裡面還有著一些巴鍋底的粥,應該是夠我吃一頓飽的了。

可是吃完了這頓,下頓呢?

「你們這是做什麼的?」我沒有去喝粥,而是小心地試探著,對陌生的一切都心存著小心。

「洗腳的,怎麼了?」短髮女人上下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著我趕緊吃了走人。

我聽了之後心裡快速地盤算著,以自己少有的經驗分析著有沒有危險,最後我從字面上分析著,這工作應該不算壞,於是開口問著這裡還要不要人,我能不能留下?

「留下?」短髮女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了,我如果不留下,出去也會餓死。

「恩,我很勤快的,會好好乾活的。」我無比誠懇地看向了她,我能感覺出來,這個女人在這群人里比較有地位,她身上穿著紅色的工作服,上面印著兩個金色的字:金足,這應該就是這家店的名字了。

她並沒有回我的話,有些猶豫地看了我幾眼,這時小柔搖了搖她的手,用有些撒嬌的語氣求著她,「姣姐,你去和孫旭說一聲,讓她留這和我作伴吧。」

這個叫姣姐的短髮女人不過二十來歲,但因為長相出挑,在這群女人中顯得格外耀眼,她看了小柔一眼,就走了出去。

沒有幾分鐘她就回來了,告訴我成了,不過試用期一個月,沒有工資,試用期之後老闆考核,如果過了的話,底薪五百,再加提成。

我聽了之後欣喜若狂,這比我晚上睡橋洞好太多了,說了感激的話之後,又朝小柔吐吐舌頭,這個女孩和我年紀相仿,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矢車菊一樣清麗。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短髮的女人叫陳姣,在金足里混得還不錯,和領班孫旭是同鄉,孫旭對他格外照顧一些,兩個人也似乎有些說不清的關係一樣。

工作開始的幾天我只能做一些雜活兒,打掃衛生,洗洗涮涮的,每天把自己的手泡在摻滿劣質洗衣粉的大盆里洗毛巾。

但我並不覺得苦,這比在農村裡舒服多了,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每天都要做很多的農活,放牛,挖地,割草什麼的,壓根忙不過來。

我打聽過,我媽被判了十年,我希望用十年的日子混出一個名堂,等她出獄之後,讓她過上好日子。

那時候如果你問我什麼是好日子,我的回答一定很淺薄,有一座溫暖的房子,吃好,穿好。

所以我很努力,在金足我起地最早,睡地最晚,我把每一寸地板都擦得蹭亮,把每張毛巾洗得乾淨,每天晚上都會端著洗腳水給同宿舍的洗腳,學習經驗,我特別希望自己的勤奮能被老闆看到,他能讓我留在這。

姣姐經常在一邊嗑著瓜子看著我忙上忙下的,一臉地不屑,偶爾還會酸我兩句,「蘋果,你是牛啊,真把這當家了,那麼賣命。」

我沖她傻笑,然後躬下身子掃乾淨她面前的瓜子殼,我知道她不是壞人,金足伙食不好,她會悄悄塞些吃的給小柔,小柔又會悄悄分給我,而且沒有她,我也沒有這麼一份工作,至少解決了我的溫飽問題,不讓我在每個夜晚里擔驚受怕。

而且她還會和我說話,這金足雖然人多,但是沒幾個和我說話,她們都挺嫌棄我的,我背後聽好幾個人叫過我叫花子,大概是我剛來的那天太邋遢了,而且每次吃飯又吃得特別多,這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心裡還是會有些不舒服。

待了個把星期之後,我對這裡也大概熟悉了,金足是這個縣城裡比較大的浴足城,手下大概有兩百來個洗腳妹,這些洗腳妹都是按照樓層分等級的,大概是越往上的樓層越是高級一些,那些在上層的姑娘從來不穿工作服,穿著黑色絲襪,衣服領口開地極低,打扮地十分妖嬈,成日里在金足耀武揚威的。

我們那個宿舍有八個人,是這個浴足城裡最底層的,各種年齡的都有,其中最大的是周姐,她已三十五歲了,最小的就是我和小柔,十五歲,姣姐是屬於中間的,也是我們這個屋裡混得最好的。

小柔告訴我說,姣姐一個月可以拿一千多,是我們這個宿舍拿錢最多的。

那時候別說一千了,就是聽著姣姐說我轉正之後底薪五百我都覺得是巨款,所以對姣姐有一種莫名的敬佩之情。

「這算什麼,你們難道不知道頂樓的那些小妖精一個月可以拿兩三萬。」周姐收拾著自己的床鋪,看著我們兩個小丫頭笑。

「兩三萬!」我張大了嘴巴驚訝地喊著,「難道真是洗金足嗎?」

周姐抖了抖自己床上的灰,撫平了自己床上的最後一個褶皺繼抬頭看著我們說,「這玩意吧,也就那麼回事,要是陳姣想要掙那錢,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她長得比那些小妖精強多了,多少老闆想要包養她,她都推了。」

那時候我不懂包養,但是從周姐曖昧的眼神中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火車站做的皮肉生意,每次一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我就會不自覺地起一身雞皮疙瘩,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經被人看光了,而且,而且還被摸了,我就渾身不自在,感覺心中像有千萬隻螞蟻啃噬一樣,所到之處,荒草不生。

就在這個時候姣姐剛給一個客人洗完腳,一進來就沖著周姐使了一個眼色,「這兩丫頭還小,你別給她們瞎說。」

周姐雖然比姣姐大很多,但是挺服她的,不再多話,拿著洗漱用品去洗漱了,而姣姐一頭倒在了床上,吆喝著讓我幫她捶捶肩,她今天接了十幾個客人,早就累得不行了。

我不敢有一絲怠慢,趕忙走到了她的床邊,幫她捶肩捏背。

「誒喲,小蘋果,你給我輕點,那麼重你想捏死我啊。」姣姐沖我嚷著,毫不留情。

小柔趕緊在一邊打著圓場,「姣姐,這要是輕了,你又罵她沒有吃飯,你就別欺負蘋果了,她今天也累一天了,你都不知道下午吃的稀飯有多稀,我閉著眼睛都能數出有多少米。」

「嘿。」姣姐聽了之後,騰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對我們倆擠眉弄眼的,「走,我帶你們倆去吃好吃的吧。」

一聽這話,小柔立馬衝上去抱住了姣姐大聲歡呼著,而我搓著手在一邊有些羞澀地問著,「我也可以去嗎?」

「去啊,怎麼不去啊,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瘦不拉幾的,別哪天又暈這,給我找麻煩,但先有一條,不能點肉啊。」姣姐揚著眉毛,用一貫的語氣吼著。

雖然感覺姣姐語氣不善,但是我卻突然感覺心裡甜滋滋的。

姣姐帶我和小柔去吃浴足城旁邊的一家麻辣燙,那味道我經常能聞見,可是從來沒有機會吃過,聽說很便宜。

麻辣燙的煙霧從砂鍋中裊裊飄出的時候,我看著湯麵上隨著紅油不住翻滾的花椒和辣椒,不停地咽著口水,那股濃郁的香味突然讓我感覺到了幸福。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一樣也有像姣姐和小柔這樣的好人。

就在我們三個開著玩笑吃著麻辣燙的時候,孫旭突然帶著幾個金足的高級技師出現了。

孫旭出現的時候已經喝得有些醉了,身邊有幾個打扮地十分妖艷的女人扶著,一群人東倒西歪的,吵吵嚷嚷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幾個女人我臉熟,是我們二樓的洗腳妹,平日里走路都不看人的,把頭揚地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就在這個她們也看到我們了,徑直走了過來。

我立馬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身孫領班好,我知道我的工作是他給的,平日里看見他都會特別客氣。

這個孫旭今年二十六歲,聽說之前是一個小混混,喜歡占點小便宜,小柔私底下跟我說過好幾次,一定要堤防這個人,最開始我覺得沒有什麼,可是後來我突然發現孫旭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也就多了一個心眼。

我站起來之後,小柔也跟著站了起來打了一聲招呼,而姣姐坐在椅子上就沒有動過。

孫旭可能是習慣了,也沒有介意,從旁邊拉了一根凳子坐到了我的身邊,叫跟著他一起來的幾個女孩先回去。

「孫領班今天是要嘗鮮了?」趙霏兒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著,這個趙霏兒在二樓混得還行,好幾次在我打掃衛生的時候撞了我就當沒事人一樣,我不想惹事也就都忍了。

孫旭聽了她的話之後,不耐煩地揮著手讓趙霏兒趕緊回去,趙霏兒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一看到孫旭他就不敢說話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後,就和她的小姐妹離開了這裡。

等她們走了之後,我還站著,孫旭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著坐下了。

被突如其來地拉住了,我有些不適應,自從在車站和迷彩男那樣之後,一有男人靠近我,我就覺得不舒服,尤其是當我坐下之後,孫旭還拉著我的手沒有放,我更覺得不舒服,心裡膈應地不行。

「孫領班,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我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著,不過聲音小地就像是蚊子在叫一樣。

「喲,看你這小手,都糙成什麼樣子了,我給你算算命怎麼樣?」孫旭聽到了我說的,但並沒有打算鬆開我的手,而是把我的手攤開放在了他的手心,一個勁地撫摸著。

我一聽他說算命,出於條件反應,立馬就把手抽了過來,藏在了身後,我怕他也算出我的掃把星命。

孫旭看到我這反應,突然就沖著我壞笑著,「這麼害羞,你不會還是一個雛兒吧。」

我一聽他說這個,就立馬紅了臉,把頭埋得低低的,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趁我不注意,竟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腰後,我剛瞪向他,他就低聲警告著我,讓我別亂動,亂說話,要不就滾。

我因為懼怕他的威脅,一句話不敢說,可誰知道這個時候,他的手竟然順著我的腰往下摸,就在我全身緊繃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他的手順勢一把就伸進了我的褲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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