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標價，但是人沒有」，美軍撞死中國女孩賠償26美元

作者：王德華

一條狗、一個人。本來毫無瓜葛的他們，卻因美國法院的和解金有了牽連。

一名被白人警察槍決的黑人布朗，被法院判決賠償150萬美元。令人咋舌的是，這150萬美金和發生在馬里蘭的另一起案件的賠償金相當。 美國《赫芬頓郵報》6月28日就此事發評論稱，美國司法系統總讓那些遭警察槍殺的受害者家屬陷入更大的悲痛之中。

一匹馬，一個中國小女孩，一名美軍士兵。同樣他們毫無瓜葛，卻因一起賠償金有了牽連。讓我們深切體會到，在中華民族最黑暗的年代，什麼叫「亂世之民不如狗」。

這位美軍士兵就是大名鼎鼎的Sidney?Rittenberg，他的中國名字叫李敦白（1921－）。他抗戰期間來到中國昆明，卻秘密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當時唯一的外籍共產黨員。當蔣介石調集大軍圍攻中原解放區時，他把從廁所里獲取的絕密情報，偷偷地透露給李先念。

他寫有一本書叫《紅幕後的洋人》，在書中「第一章」就講到了一名12歲的中國小女孩木仙，講到了木仙的父親——一名黃包車夫，講到了中國商人的一匹馬，還講到了一名喝醉酒的美國大兵。

1944年，李敦白在昆明擔任美軍軍法處賠償損失部的中文專員。他的工作是核實那些與美軍有關的索賠案件，然後把所有的信息登記到美國政府的正式表格上。「黃包車夫李瑞山」案是他辦的第一個案子。

木仙是黃包車夫李瑞山的獨生女作，在李敦白到中國之前幾個月就被撞死，年僅12歲。當時他正在家門口的一條小巷子里踢毽子，被一名美國大兵撞死在家門口的小巷子里。肇事的美軍司機出事前的晚上開車到昆明夜總會去玩，叫了一名餓著肚子的瘦骨伶仃的中國女人過夜。早上睡來時才意識到犯了「擅離職守」的罪名，索性又喝了兩杯威士忌，然後開車飛奔營地。小木仙被活活撞死時，這名美軍大兵連剎車都沒有踩。

李敦白調查案情後，建議給最高額的賠償。最後美軍卻只賠償26美元。當時他辦的另一起案子，一匹馬被美軍卡車撞死，卻賠了150美元。美軍助理賠償官告訴李敦白，「一匹馬有標價，還有買賣收據，但是人沒有標價。……」

更剌激李敦白的是，當他把26美元賠償金交給李瑞山時，李瑞山幾天後又給他6美元作為「感謝費」。女兒被撞死後，李瑞山不識字，根本不可能找到肇事美軍。中間他託人找了甲長、保長和縣政府。於是這些幫忙的人，李瑞山又無一例外地要在事成後表示「感謝」。李敦白說，他之所以要留在中國，是想「幫助那些如李瑞山一樣生活悲慘的人」。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後，李敦白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任職，還登上了天安門。因先後牽涉所謂「蘇聯間諜案」和「「白求恩-延安造反團」而兩次入獄；1980年，李敦白攜家人離開中國，與妻子王玉琳居住在美國華盛頓州福克斯島，著有《紅幕後的洋人：李敦白回憶錄》一書。李先念沒有忘記老朋友，任國家主席後，還邀請李敦白到中國訪問。

李敦白前前後後在中國待了34年，總共在中國的監獄裡待了16年。他在書中寫道，「回首從前，我對在中國的日子並無悔恨，即使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在獄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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