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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榮耀同人文》信白:正義與邪惡之間的較量(超好看的古文風~碼)

〈序〉

仙歷二萬八千八百年,十二道天雷直劈泗水上源青丘,連帶著天雷滾滾劈向大地,天雷僅僅持續了半盞茶的時間,卻帶著整個青丘震動了近一個時辰。

狐王驚詫不已,從銀殿奔出,帶著一干長老部下捏訣直逼青丘西部,只見西部方圓百里山崩地裂,焚土焦石,劫難中央一隻血淋淋的白色狐狸奄奄一息地趴著,狐王測其年齡,大呼驕子,四方長老皆讚嘆不已。狐王遂收其為義子,因狐王只有一子,賜其仲字輩,送泗水房救治。

仙歷二萬九千年,青丘李家赴東海龍王壽宴,李家老二於東海水晶宮與文殊菩薩論道三日,之後文殊摸著鬍鬚嘆道,此子乃奇人也!

仙歷二萬九千二百七十年,李家老二於九重天上崑崙寶殿與斗戰聖佛比拼,斗戰聖佛險勝,金箍棒一收送其一顆蟠桃,並約戰每年臘月初十。

仙歷二萬九千三百年,天帝惜李家二子天資聰穎,文武雙全,特許李家二子拜文曲星君學道,拜如來佛祖學佛,拜斗戰聖佛習武,賜其青蓮殿,配隕鐵青蓮劍,賜名李白。

仙歷三萬年,青蓮劍仙李白,四海八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劍池?一〉

九重天上遠隔塵囂,神仙生活悠哉悠哉,也無甚事做,這一閑下來,神仙們就喜歡找茬嘮嗑。起先有一次楊戩喝醉了,跑去跟哪吒訴苦,說幾日前看見神獸白虎架祥雲著彩光進南天門,如何如何威風,轉眼看看自己的哮天犬,瘦狗一隻,跟神獸一點邊都不沾,實在是寒酸,得空得去華山獵些神獸回來,順帶看看沉香的老母。誰知這哪吒嘴巴封不住的,把這事說與些童子,連帶著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到哮天犬耳中。「瘦狗」聞言咬碎了楊戩的所有褲子,搖身變成一俊美男子昂首闊步出了南天門——離家出走了。

楊戩得知後悔不已,找太乙真人要來玄虛境,請了三年的假,下凡去尋自己的愛犬。

「這楊戩也是,都說了他酒品差,每次還偏偏要喝,嘖嘖嘖,哪似劍仙大人千杯不倒~」李白對面,一粉衣女子嬉笑道。

這事已經過去兩年了,這些仙真的是閑的無事,還在嚼舌根。

李白不語,倒了杯酒仰頭便喝。

「你……你珍惜點喝,這可是我釀了很久的桃花釀!」少女嬌嗔。

「貂蟬啊,你可是百花仙子,管世間那麼多的花,梨花釀,菊花釀多了去了,我不過是喝你桃花釀,別這麼計較。」李白痞笑道。

貂蟬仰頭道:「什麼梨花釀菊花釀,能做美酒的數桃花最甚,你難不成喝過菊花梨花釀的酒?」

「恩……說不定有呢,只是李某未曾品嘗過罷了。」

貂蟬氣的劈手奪過李白手裡的酒壺,搖了搖發現已經見底了,遂怒道:「下次就給你帶玄武吃剩的米釀的酒!」

李白聳了聳肩道:「那我不防找師娘要。」

「紫霞?」貂蟬笑道,「紫霞雖會釀酒,但人家斗戰聖佛去西天走了一遭,戒酒了,紫霞那之後便不釀了,此時怕是手藝退些。」

李白隨手扯了一根草叼在嘴裡道:「你不允我桃花釀,莫不是所有仙女都不允我了。」

貂蟬無奈道:「你啊,生的是有那麼俊,畢竟是九尾狐,但你這桃花未免也忒多了些,說,你是不是逼著月老牽你的紅線來著?」

李白一個個檢查酒罈,把剩下的一點點沾底的桃花釀全部喝乾,一臉無辜地盯著貂蟬道:「這姻緣自有天定,月老不過是一介打工仔。」

「那你是說你本身就命犯桃花?」

「風流倜儻。」

「真不害臊,那十二道天雷真真把;你給劈傻了。」

「那是真疼。」李白仍然心有餘悸,畢竟是天雷,劈下來都是實打實得,直接劈到元神根骨。神仙渡劫的天雷,一般就六道,示意六道輪迴,他卻真真挨了十二道,多三道是狐族非皇室血脈,再多三道是非天上正派神仙。

貂蟬當然知道天雷的恐怖之處,她其實很佩服李白,十二道天雷劈中,竟然還沒有魂飛魄散,自己當年渡劫,六道天雷就已經奄奄一息,差點元神都要散了。她收拾了酒罈道:「走走走,本仙收拾便好,時間到了,搞你得劍去。」

李白大笑三聲起身抱拳道:「那就多謝百花仙子的美酒了,太白告辭。」言罷捏訣駕雲直逼不周山。

〈劍池?二〉

當年共工觸怒不周山,一鐵腦袋撞的不周山開裂,天地傾斜,女媧在不周山煉製五彩石補天,留下的煉製之地因集日月精華,積水成池,池邊崖壁垂直而下,被命名為劍池。池水集天地靈氣,是鑄劍首選之地。

李白十分寶貝自己的隕鐵青蓮劍,每隔兩三月要去劍池修整一番,他這次輕車熟路地落在劍池邊,揚手變出煉劍的工具,拿出從太上老君那搶的爐子,著手開始煉劍。

乒乒乓乓的一陣敲打,隕鐵青蓮劍開始在火焰中顯出藍色的光芒,李白興奮不已,拿出南海夜明珠準備敲點粉末祭一下自己寶劍,哪知剛剛刮出粉末,就聽得一陣巨響,震的寶劍直接從鑄劍爐子里掉了到了地上,青蓮劍藍光閃了閃,消了。

李白大驚,一把撈起自己的愛劍,珍惜地把落在地上的夜明珠粉末用指腹粘起來收好,罵罵咧咧收起了東西,駕雲往巨響處奔去。

巨響處位於不周山西側,青蓮劍仙駕雲至此,跳下雲頭觀望,見一處岩漿崩裂,四處都滾落著碎石,不知是經歷了甚劫難。

李白四處望去,未見得其他異樣,不禁納悶。莫不是天雷劈錯地方了?他想著,見無甚東西,轉身欲走,一腳剛剛踏上雲頭,便聽得身後一聲喚。

「小仙惶恐,閣下可是青蓮劍仙大人?」

李白回頭望去,見一紅髮男子著玄衣畢恭畢敬地朝自己行禮,仔細看去,劍眉高鼻,生的極俊。不過李白作為狐仙一族,四方美人自小便見了許多,加之自己也生的俊,遂對賞美提不起幾分興趣。

這廂青蓮劍仙端詳一番,將面前之人與自己認識的神仙比對了一番,也未想出甚相似的地方,便道:「閣下是何許人也?為何在下未曾見過?」

那男子朗笑道:「小仙只是四海八荒的散仙而已,劍仙未曾見過也是必然,劍仙大人毋要如此稱呼小仙,小仙不過一介散客,仙緣地位自是無法與劍仙相比的。」

「哦?」李白來了興緻,道:「散客為何在此處?」

「小仙正在四處遊學,不想到這附近聽得一聲巨響,便趕過來想看看發生何事。」

「此處怕是天雷劈錯了。」李白道,「這不周山曾經被共工撞過,女媧娘娘也曾在此地待過,想必此地仙力仍有遺留,天雷循仙而劈,誤判此處也說得過去。」

男子沉默不語,頷了頷首。

李白抱拳道:「敢問散客姓名?」

男子惶恐回禮道:「在下姓韓名信,字重言。」

「來者是客,你說你是一介散仙?我聽說人間趣事多多,你若是得空,不妨帶我去瞧上一瞧?」李白笑道,常年位於九重天上,九重天上的神仙閑的都要長毛了,李白早就受不了了,一聽這男子是個散仙,不由得對此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這……」男子猶豫。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無礙。」

「好……吧,劍仙大人若是不介意,小仙便領大人去逛逛。」韓信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劍池?三〉

對於李白來說,人間的一切都是新鮮的,韓信像是料到李白未下過人世,先帶李白去了人間的一個小鎮,鎮上正在舉辦廟會,大街小巷全是各種各樣的鋪子,人們吆喝著賣東西,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李白見著新奇,雖然什麼都想去試一下,但是礙於自己已然堪堪三千歲,也不好跟個孩童似的嚷嚷,同時也礙於劍仙的面子,遂碰到新奇的東西也只是盯著看,也不去買。韓信看著好笑,這個傳說中的青蓮劍仙,竟然在今天與自己偶遇了,雖沒有見過劍仙的功夫,但這正在糖人鋪前張望著的劍仙大人,與傳聞中的卻是格格不入。

韓信上前一步道:「大人,這個可以買了嘗嘗的。」

李白點了點頭,卻見身邊一總角女孩遞了兩文錢與商人,拿了一個糖人一蹦一跳地跑走了,內心不禁大窘,忙收回手道:「這是小孩子玩的東西,我還是不摻和了。」說完便走。

韓信笑了笑,跟了上去。一路走到一比武招親的擂台,李白不懂規矩,問了問韓信,聽後便摩拳擦掌得上台試了一圈,挑的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故意輸了,下來拍著韓信肩膀道,這是造福。

兩人又繼續走著,李白吃了些人間的小食,心情大好,隨手掏出一壺桃花釀,躍上樓頂舞起劍來,招式混亂卻找不出漏洞,似無意疏忽卻暗藏玄機,招招舞得街上人大呼驚嘆,引得一群嬌女芳心暗許,招式末尾,李白似是舞出了興緻,仰頭一口飲盡壺中酒,隨手一扔道:「俱懷意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更引得一乾女子尖叫,手帕齊飛。

獨留韓信一人站在樓下鬱悶不已,他怎未曾聽過劍仙大人有高興喜歡站在青樓頂上舞劍的習慣啊!

〈長安?一〉

正所謂天上一日,人間一年。李白掐指算了算,發現王母娘娘的蟠桃會要開了,所幸還有五日才舉辦,自己早三日上去準備,算算自己還有兩年時間可以在人間廝混,就不知這韓重言要不要陪自己那麼久了。

兩人一路從小縣往長安走,韓信一路上給李白講了很多人間的趣事,兩人也慢慢熟絡起來,李白本就是一個行事不羈的人,見韓信開口閉口「大人大人」,甚是不爽,便許他直接叫字。方便起見,兩人以兄弟稱呼。

馬車一晃一晃得往長安走去,車內,縈繞著一股酒香,李白仰頭喝了一口就,咂巴咂巴嘴道:「人間的女兒紅,也甚是好喝。」

韓信道:「白兄回去時可帶幾瓶上去。」

「對,不過我一人帶不了那麼多,人間的東西進南天門都要有限制,藏可藏不得,那楊戩一看就知道了,你不妨與我一同上九重天,還能帶的多些。」李白道。

「重言怕是上不去。」

李白納悶道:「你怎的上不了?」

韓信道:「我曾經在九重天上呆過一段時間,但對那裡不感興趣,自出了天界,便再也未踏入過。」

「天上沒有你認得的人么?你沒有回去看過?」李白繼續文道。

「有啊。」他回答得輕描淡寫,「不過許久未見了,怕已經生疏了。」

李白見韓信一副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聲,心裡甚是奇怪。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對這韓信知道甚少,只曉得他是一介散客,仙緣看似很差,這幾月相處下來,李白髮現他的仙力堪堪才值中虛,應該是算中虛上層,卡在了瓶頸。而自己早已經高了他兩個層次,位列太虛之首。

李白問道:「重言兄,你如今多少歲?」

韓信答:「已有六千七百歲。」

自己還兩千歲不到,這差距都可以喊爺爺了,李白咳了一聲,沒有做聲。

仙齡都六千多歲了,竟然還沒有突破上虛,這仙緣不是差,是極差。

〈長安?二〉

盛都長安,人間最繁華的都市,整個大陸的富豪商賈的集聚地,也是這個大陸上最高的政權中心,而這所有的權利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武則天。

這個女人,是整個大陸的傳奇,她第一次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登上了皇帝的寶座。李白早在九重天上就已經聽司命嘮嗑過。

那次他剛剛從貂蟬那討了桃花釀,回宮時路過司命閣,見司命星君一臉震驚得寫著命薄,遂踏步進去詢問。

司命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跟李白大致說了武則天的事情,其後唏噓不已,道其「政起開元,治宏貞觀,乃一任明君也,而且還是女兒身。」

遂李白特別想見上一見。

韓信道:「見不得。」

「為什麼?」李白哭喪臉。

「女帝武則天能登上那個寶座,不僅僅只靠她的治國之道,更多的是她的才華和智謀。」

「哦?」李白挑眉。

「劍仙大人,我們在人間的法力是受限制的,女帝身邊高手如雲,她也是高深莫測,最好不要衝動行事。」

李白點了點頭,他也沒想要直接闖皇宮,加之韓信這麼一說,想自己對人間不熟,便道:「那重言兄作何考慮?」

韓信道:「近期正值科舉,劍仙大人可去參考,然後考入了殿試便能見得女帝。」

「……可我聽說,人間的科舉甚是繁雜,要想考入殿試,怕是要廢很多時間。」李白倒是不怕那勞什子考試,反正他天資聰穎,這些題目都是考不到他的。但是倘若時間來不及,九重天的蟠桃會趕不上,自己可就慘了。

〈長安?三〉

「那怎麼辦?」韓信道。

「呼……」李白呼了一口氣,撓頭道:「我們先住下罷。我餓了。」

重言:「……」

是夜。

李白這一遭舟車勞頓,睡得甚香。窗外烏鴉沒來由得叫了兩聲,一雙血紅的眼睛透過窗口盯著李白,李白夢中皺了皺眉,轉了個身子,轉身的剎那,那隻烏鴉便被爆了喉管,一聲不響得落下了枝頭。

「嘖。」隔壁屋子裡,一個男人解了手中的訣,蒙頭便睡。

第二日,李白早起下樓,韓信隨後慢悠悠地下了樓,坐在了李白對面,抓起一個饅頭就開始狼吞虎咽。

李白道:「重言兄應該快要辟穀了吧?」

「唔。」韓信含糊道:「早已辟穀了,不過尚在人間,略食一二罷了。」

李白「哦」了一聲,他一直以為韓信還沒有辟穀,尷尬得笑了笑,問道:「昨日夜裡重言兄睡的如何?」

「唔,」韓信想了想道:「應該睡的挺好的。」

「應該?」

韓信咽了一口道:「唔,我昨晚沒甚印象,就是早晨起來頭有點疼,竟還起晚了些。」

李白沉默不語,看了看重言疑惑的表情,心想怕是昨夜有其他人監視自己,見韓信睡在隔壁下了咒罷。

他也不願多想,左右自己在人間,沒人敢在人間撒野,畢竟在人間,法力是被限制的,只要人間一有騷動,天庭必然會察覺,此人怕是有其他目的,自己多加小心便是。

「太白兄?」韓信道。

「啊。」李白回神,「啊……那個,我想了想,我還是不要去參加科舉了罷。」

「這……」韓信面露難色。

「你想,我們法力被限制,我施個隱身術還是沒問題的。」李白道。

韓信驚訝道:「太白兄不想與女帝交談么?」

李白道:」左右不過是個凡人,我只是見上一見,沒有必要說什麼的。」

「這……好吧。」韓信無奈。

兩人收拾了東西,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施了咒,便往宮中趕去。

〈長安?四〉

宮中。

武則天正低頭批改奏摺,殿下戰戰慄栗地跪了一批人,空氣中瀰漫著肅殺之氣。

狄仁傑站在一旁,低眉不知在想甚。

許久,女帝扔下一卷奏摺,語氣中不怒自威:「來俊臣!」

殿下一人抖得一驚,褲子濕了一片。磕磕巴巴道:「臣在。」

女帝道:「你可知罪!」

來俊臣大驚道:「皇上饒命啊!是李昭德想要謀反!並非是臣下啊!求皇上明鑒啊!」

女帝甩手扔出一沓奏摺道:「彈劾你得奏摺如此之多,你說你不想造反!?」

那人顫抖著開始翻看奏摺,剛一看見自己的名字,便大哭開始磕頭求饒。

女帝怒道:「來人!」

狄仁傑道:「屬下在。」

「吧來俊臣和李昭德一併斬了!」

來俊臣頓時磕頭更厲害了。

狄仁傑驚道:「啟稟皇上,李昭德早已入獄,但是微臣覺得,李昭德是冤罪。」

「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女帝怒道。

「臣懇請皇上三思啊!」狄仁傑道。

「來人!」女帝大怒:「賜狄仁傑二十大板,來俊臣,李昭德今日午時處決,來俊臣鞭屍!」

殿下狄仁傑跪著嘆息,沒有說話,來俊臣早已在亂叫,不斷踢打上來抓自己的人,最後被綁了雙手,一路慘叫著拖了出去。

女帝道:「來俊臣從黨,一律斬殺,不留活口!」

殿內又是一片慘叫和求饒聲。

一盞茶過後,殿內便只剩狄仁傑跪著了。

「狄仁傑。」

「臣在。」

「自去領罰。」

「臣領命。」遂起身出了殿。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女帝揉了揉眉心,看向一邊的盤龍柱道:「何人在此,可以現身了。」

〈長安五〉

李白大笑幾聲,也不管為什麼女帝識破了自己,撣了撣衣服,現身在女帝面前。韓信也一併現身。

「青蓮劍仙李白,見過女帝。」

「哦?」女帝挑眉:「青蓮劍仙?」

「正是。」李白答。

「朕未曾聽過。」女帝道:「不過二位既然來了,便別想輕易出去。」

韓信在一邊道:「女帝大人,我們無心冒犯。小仙誤領劍仙大人走錯到此處,望女帝不要計較……」

李白見韓信一邊答,一邊在心裏面想著,這女帝怕不是普通凡人,竟然能識破自己,這般高手,自己定要領教領教。

李白一揚手,制止韓信繼續說下去,上前一步道:「女帝尚在人間,當然未曾聽過本人仙號,吾知人間"有千古一帝,甚是驚訝,便想來見上一見。」

韓信心裡大吼:「李白你個***!」

「哦?」女帝眼中難掩怒色。

「不愧是國色天香,艷壓群芳啊!」李白感嘆道。他活的甚是瀟洒風流,看人自是不先往深了看,就好比這廝現在看見女帝,首先看的就是容貌,這誇誇後宮那些女子還成,倘若是皇帝,那就另當別論了。

韓信聽了李白的胡謅,內心把李白罵了個遍,忙拉了李白的袖子,見女帝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犀利,那廝還在瞎說。

「千古一帝的姿色,甚是……哎?」李白見韓信一臉「你這是找死」的表情,遂想到了什麼,立馬改口道「啊……政……政啟開元,治宏貞觀!乃千古一帝啊,哈哈。」

「來人!」女帝道。

「哎!別!」李白嚷嚷。

「臣在。」

李白扭頭看去,見剛剛在廷上被要求去領二十大板的狄仁傑好端端得站在了門口,狄仁傑抬眸看了看李白,發出一聲冷笑。

「你……你不是……」

「李白快走!」韓信大叫。

剎那間,地面金光大震,一個陣法開始運轉。李白被瞬間閃了眼,只感覺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到了陣法中央。模糊間看見狄仁傑開始以令結陣,韓信已經痛苦地倒在了一旁,開始渾身抽搐,李白想施法去幫韓信,沒想到自己的腰間突然傳來緊錮的感覺,他低眸看去,眼中溢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是……!!」

〈俘虜?一〉

上古有十大神器,東皇鍾、軒轅劍、盤古斧、煉妖壺、鎖仙繩、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崑崙鏡、女媧石。其中除東皇鍾鎮壓魔物被安置在鬼界與人界的交界處之外,其他的神器不是放在人間幾大門派就是被天庭保管。上古神器的威力無窮,一件祭出必然會引起禍亂,遂神器會被保管的很嚴,而沒想到……

「這……這是……!」

鎖仙繩!

怎麼會!鎖仙繩怎麼會在這裡?!鎖仙繩難道是被偷出來了?怎麼都沒有聽說?

李白大腦裡面飛速得轉著,捆仙繩乃上古神器,自己拼盡法力都難與之抗衡,更何況現在在人間,法力受限制,李白一陣絕望,他掙扎著,那鎖仙繩越來越緊。

鎖仙繩,鎖凡人的命,鎖魔物的輪迴,鎖仙者的元神,李白感覺自己的元神受到了極大的壓迫,他清晰感受到了元神正在被強拉出身體,一種從來未曾感受過的劇痛蔓延了全身,他口中嗚咽著,被血液堵住了喉嚨,發不出嘶鳴,他痛苦得倒在了地上,感覺自己身子的每一寸都在劇痛中迸濺鮮血。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看向坐在皇帝寶座上面的那個人。

怎麼可能!一介凡人怎麼可能操控的了鎖仙繩!怎麼可能!

他眼中迸射出強烈恨意,隨即便昏死過去。

〈俘虜?二〉

他不知道留了多少血,飄逸的白衣已經完全被血液染成了鮮紅色,紫色的長髮浸滿了鮮血,濕答答得粘在地上。

女帝走下龍椅,看了看他的情況道:「他死了?」

「他不可能死的。」一個男子站在一邊說道,看了看地上兩人流出得兩攤鮮血,吸了吸鼻子。李白流的要多些,而且現在還在流,血液蔓延到了他的腳下,他拿腳尖沾了一點,開始用血液在地上畫圈。

「現在呢?」女帝問道。她彷彿在聽這個男人的意見。

「拖到我府里去。我自有辦法。」

「別忘了我們的交易。」女帝道。

「當然。」

——————————

李白彷彿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在昏迷中看到了大地生靈塗炭,看見九重天的宮殿被一個個轟成廢墟,看見玉帝化作龍形,親自帶隊參戰,他的耳邊傳來嘶吼,像是狂笑,痛徹心扉,李白想去看看那是什麼,只覺得光芒大震,一條紅色的東西衝破天際。

那是什麼?

渾身染血。

那是什麼……

「唔!」李白痛苦得醒了過來。他喘了喘氣,隨即便感受到了渾身撕裂似的痛。

「唔啊……呃……!」李白迫使自己不要叫出聲,但身上實在是太痛了,他發現自己得雙手被反捆著,倒在陰暗的牢里的一團碎草上面,乾草上面還有很多血跡,想必是自己的罷,他苦笑。

掙了掙繩子,捆得很緊,他試著想提氣施法掙脫,卻不料引起一陣劇痛,他立馬停止了施法,剛剛那一下,他發現自己的丹田已是一片混沌。

我的法力呢!?

李白滿頭大汗。

「李……白。」黑暗中傳出一個聲音。

「誰!」

〈俘虜?三〉

「是我,韓信。」那個聲音道。

「韓信!韓信……咳咳!你怎麼樣了?」李白道。

「我沒事……」隨即一陣鎖鏈聲想起,韓信蹭到了李白跟前:「太白,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還好么?」

「咳咳咳!」李白劇烈地咳嗽起來,「不……不太好,重言,這是哪?」

「應該是在他們的牢房裡面。」

「重言,你也沒有法力了?」李白道。倘若重言有法力,區區一個牢獄對神仙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韓信沒有說話。

「重言?」

「太白……我……那天那個陣法開啟的時候,我正好跌在陣眼上,九天玄光陣威力太過強大,現如今,我仙根已毀……」

「什麼!陣眼!」李白大驚,那天困住他的不只是鎖仙繩,還有就是大殿中央那個陣法,九天玄光陣。九天玄光陣乃上古無字天書上第一個陣法,威力無窮,以血祭,陣眼為開,吸精元,通常施法的時候,陣眼處都會放適合的活祭品,以發揮出陣法的巨大力量。那天自己處在陣中,祭得是自己的血,竟利用韓信來困住自己!李白越想越恨,他忍痛伸出全是傷痕的手,輕輕附在韓信的雙手上,道:「是我的錯,不應該亂闖這裡,倘若我聽你的話,也不至於有人利用你來控制住我。」

「太白……你傷的比我重。」

李白搖了搖頭,一個神仙的仙根,就是神仙的命根,沒有仙根的神仙,就相當於被貶為了凡人,因為原先是神仙,命薄上沒有在陰間劃名分,這樣一來,只要死了,就是灰飛煙滅。

「我……」李白咬牙:「待我們出去,我定會幫你找辦法修復你得仙根,一定是有辦法的,我發誓,我李太白,定會護你周全!」

「太白……你……」

「表白完了?」牢房的門突然打開,狄仁傑走了進來,逆光看著他們兩人。

〈俘虜?四〉

韓信立馬把李白護在了身後,李白現在渾身是傷,根本沒有力氣動彈,而他們的目標,一定是李白。

「讓開。」

「你想幹什麼!」韓信吼道。

「呵」狄仁傑冷笑了一聲,道:「你現在已經是一介凡人,想與我斗?」

「你們這些人才是,明明是一個凡人,為何能夠操控法力!定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唔!」

「韓……信!」李白道。

「你話太多了。」狄仁傑道,抽出了插在韓信腹中的劍——那是李白的隕鐵青蓮劍。

狄仁傑的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嫌棄地看了一眼隕鐵青蓮劍,拿劍身碰了碰李白的臉,道:「青蓮劍仙是吧,現如今只是一個廢人而已。」

李白狠狠地盯著狄仁傑,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狄仁傑彷彿沒有看見似的,揚手叫了幾個士兵過來。那幾個士兵剛剛一踏上前來,韓信就大吼一聲,用力撞開他們,腹中的傷口登時迸濺出血液:「你們不許碰他!」

狄仁傑居高臨下地看著韓信,嗤笑了一聲,轉身便走。那幾個士兵得到了狄仁傑一個眼神,兩個上來控制韓信,兩人向李白走去。

李白渾身無力,身上不僅劇痛,還不能施展法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慢慢走向自己,就在那兩人馬上要碰到自己的時候,只聽得韓信一聲大吼,紅光迸現——那應該是他最後的法力。

「韓信你住手!」李白大喊。

灼熱的紅光燒斷了捆綁李白雙手的繩子,把那幾個士兵燒的慘叫,最後整合成一束光直逼走向門口的狄仁傑。

「噗呲——」

李白瞬間瞪大了眼睛。

「把他拖出來。」狄仁傑冷冷道。

「韓……韓信……韓信你醒醒!」李白忍住渾身的劇痛,朝那個被一個長長的令牌釘在牆上的人爬去,那人的紅色長髮披散著,遮住了雙眼,無聲無息得像死了一樣。

李白感覺自己的雙手被捉住了,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外拖去,他努力掙扎,卻離那個紅色的身影越來越遠。

「韓信——!」

〈俘虜?五〉

大殿之上,武則天正在批改奏摺。

她著一身明黃色龍袍,顯得不怒自威。狄仁傑進來的時候,她仍舊還在聚精會神得看著摺子。

「狄仁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則天抬頭道:「哦,愛卿來了。」

她擱了筆,道:「問出什麼了么?」

狄仁傑頷首:「昨日終是透露了些,那人不甚滿意。」

「不滿意?」武則天道:「朕還未說甚,他竟還不滿意。」

狄仁傑低頭不語。

「最後問出是哪了么?」

「這……」狄仁傑皺眉。

「陛下這是著急了?」一個聲音突兀得在大殿中響起,隨即便現了身。

武則天冷冷道:「若不是你與朕有交易在先,朕定會教人殺了你。」

「哎!女帝息怒。」那人道:「小仙散漫慣了,不懂得這些禮節,望陛下勿往心裡去。」

武則天道:「那個李白,你準備怎麼辦?」

「雖然不甚滿意,但是我已經大致確定了。」

「哦?」武則天挑眉。

「陛下放心,小仙雖然弄不到長生不老葯,返老還童還是有把握的,陛下,切勿著急。」

狄仁傑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以示警告。

那人對狄仁傑詭異地笑了笑,繼續道:「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狄大人,可願助我?」

《王者榮耀同人文》信白:正義與邪惡之間的較量(超好看的古文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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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會?二〉

「李白!開門!」貂蟬大吼。

「來了來了!瘋女人。」李白道。

「你說什麼!」貂蟬踏步進來道,「你這

院子,連個仙娥都沒有,本仙每次來你不是喝的爛醉就是還沒有睡醒,我不大聲點你怎的能聽見!」

「行了行了,我這不給你開了么。」李白嚷嚷道:「東西呢?」

貂蟬把那壇酒朝李白一扔道:「酒酒酒,就知道酒!」

「哈哈哈哈!人生得意須盡歡啊。」李白大笑。

貂蟬皺了皺眉道: 「你受傷了?」

李白尷尬得摸了摸鼻子道:「額,有點。」

「哼,在人間沒得法力使,被追著砍罷。」

李白拍開封泥道:「你這妮子真不會說話。」

貂蟬不理他,徑直往屋中走去,看到了那副丹青。

「這是……」貂蟬端詳道。

李白喝了口酒道:「多好的一幅畫,你一吼,我手一抖,便毀了。」

貂蟬麵皮紅了紅道:「關……關我何事啊。」她仔細看了看這副畫,不禁覺得有一絲眼熟。

「這人……」貂蟬喃喃,剛想問什麼卻被李白插嘴了

「明天蟠桃會你送啥。」李白問。

貂蟬收回話道:「明天蟠桃會所有的酒都是我釀的,遂不用送了。」

「嘖……」李白抓耳撓腮。

「你呢?」貂蟬問,想起上次蟠桃會前一天晚上李白喝的爛醉,沒有準備禮物,這廝竟然現場做了一首詩送給王母。不知這次會如何。

「恩……不知道啊。」李白道。

貂蟬不禁生氣一股不好的預感。

〈蟠桃會?三〉

事實證明,貂蟬的預感很准。

貂蟬看了看現在正在台上瘋狂舞劍的李白,再瞧了瞧一旁臉越來越黑的王母娘娘,心裡把李白罵了無數次。

李白啊李白,你真的做好之後被王母記恨的準備了么!貂蟬腹誹。

「哈哈!舞得好!」玉帝拍手道。

王母瞪了玉帝一眼,玉帝啞然,清了清嗓子,開始剝橘子吃。

台上的劍仙大人越舞越起勁——

「錚——」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青蓮劍被舞得錚錚作響。

「奔流到海不復回——」他白衣翩飛,足尖點地。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他紫發輕揚,朱唇微啟。

「朝如青絲暮成雪。」他揚袂以自身為中心用劍氣畫了一個圈,連帶著絲絲細微的閃電,駐足站定。

「嘶……」堂內發出一陣唏噓聲。

他紫色的眼眸從揚起的青絲中抬起,他緩緩抬頭,眸中閃過一絲狂妄不羈——他揚起隕鐵青蓮劍,大喝:「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越舞越起勁,堂內眾人都被他的氣勢所震撼,凌霄寶殿正中央,一人白衣紫發,衣袂翩躚,他一步生一蓮,留下唏噓無數,轉身回劍,瀟然洒脫——

「與爾同銷萬古愁!」

一顰一蹙,一酒一詩,一人仗劍。

此乃青蓮劍仙。

〈蟠桃會四〉

「哈哈哈……嗝,貂……貂蟬……本仙今日……嗝……這劍!舞得……呃嗝……好是不好。」李白趴在哪吒肩頭,醉醺醺得說。

「好好,舞得漂亮極了……」哪吒道。

「你把他扔在這蓮花池算了!」貂蟬道:「喝的爛醉,一身酒氣,噁心死了。」

「扔在蓮花池?」哪吒看了看這偌大的池子道:「這水很深吧……萬一淹死了怎麼辦?」

「我讓你扔就扔啊?你是不是有病啊?」貂蟬罵道。

李白此時暈乎乎地,他一個不穩,從哪吒背上滑了下來,貂蟬一把扶住了他,李白順勢抓住了貂蟬的手。

哪吒臉一黑。

貂蟬臉一紅。

「恩……嗝……」李白湊到貂蟬面前,貂蟬瞬間臉紅的像柿子。

「師娘……酒……」

貂蟬臉上幾根黑線下來。

「你***!」貂蟬一把推開了李白,哪吒一個不穩,沒拉住李白,李白啪的一聲,臉著地。

「哎呦!」李白嗷了一聲。

「唉……」哪吒一把撈起李白,對貂蟬說:「你先回去罷,我把劍仙大人送回去。」

「好。」貂蟬一口答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哪吒等著貂蟬走遠了,扛著李白往青蓮殿走去,嘴裡面喃喃道:「劍仙啊劍仙,你莫不要心悅百花仙子啊……」

「恩……」劍仙大人依舊睡的很香。

半夜。

一個身影竄進了青蓮殿。他立在李白床前,一雙紅色的眼眸盯著爛醉的李白。

〈蟠桃會?五〉

那人揚起了手,虛放在李白頭頂,念咒施了些什麼。

他想了想,冷笑了一聲,揚手以食指點在李白額頭,口中開始念訣,讓自己的意識慢慢沉入李白的記憶裡面。

李白睡夢中皺了皺眉頭,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那人感覺自己的意識被一股什麼力氣阻擋著,他運氣強攻,卻被震的直接彈了出來,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

他慌忙收手,見李白有轉醒的傾向,忙咽下口中的血,閃身出了青蓮殿。

李白,你給我等著!

李白轉了轉身子,迷迷糊糊得揉了揉眉頭,又睡死過去。

九重天上,一場盛大的陰謀正在醞釀,而當事人卻渾然不知。

人間。

「陛下……」狄仁傑皺眉看著女帝,咬了咬下嘴唇。

武則天依舊沒有理他。

「陛下!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啊!」狄仁傑道:「此事涉及如此之廣,陛下不宜貿然介入。」

「朕早已介入了。」女帝冷道。

「陛下,此刻還為時尚早!」

「愛卿難道覺得那些修仙之徒不會發現么?堪堪一個九天玄光陣,就可以以禁術之罪惹到天庭,不如先將一軍。」

狄仁傑開始渾身冒汗,他隱約覺得他們被利用了,但是又不得不這樣做。

「陛下……」

「你退下罷,我乏了。」武則天揉眉道。

「是,臣告退。」遂轉身回了府中。

剛剛一到府邸,狄仁傑就招李元芳,李元芳忙穿好衣服到了狄仁傑房間。

「元芳,你現在即刻去找這些人。」狄仁傑給了李元芳一個名單。

李元芳看了看名單,瞬間倒吸一口氣——華山掌門張良,葯穀穀主扁鵲,永寒宮宮主王昭君。

「狄大人?」

狄仁傑摸了摸李元芳的頭,給了他一個門派召集令,還有三封書信,道:「你去找到他們後,分別給這三封信,他們看後自會知曉。」

「狄大人,陛下現在要幹什麼?為何三大門派都涉及到了?」

狄仁傑揉了揉李元芳的小腦袋道:「得空跟你說,先去吧。」

李元芳點點頭,信步出門,騎馬揚鞭而去。

狄仁傑疲憊得倒在椅子上,「希望這個選擇是正確的吧。」他想。

〈深陷一〉

李白宿醉之後腦子特別疼。

他本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卻沒想早早就被外界雜訊吵醒了。

「李白!你***出來!」貂蟬大吼。

「李白!你死在裡面了么?」貂蟬踹門。

「哪吒!把你乾坤圈拿出來給我砸門!」貂蟬忍無可忍 ,一把扯過了哪吒的乾坤圈。

「哎別!那個——」哪吒大叫。

我的門!!!李白翻身坐起,剛準備奪門而出就聽見門口一聲巨響,府邸大門被砸出來了一個巨大的洞。

「姑奶奶!我的大門啊!」李白衝出房門。

貂蟬一個箭步沖向李白,拉起李白的領子就往外走:「睡睡睡!你知不知道發生了多麼大的事啊!真是雷打不動!」

「啊?」

「我告訴你,你再不去,你就去誅仙台等死吧!」貂蟬道。

李白聽得一頭霧水,他施法穿了衣,拍了拍貂蟬的肩膀,道:「你冷靜一下,發生啥事了?」

「哎呀!」貂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真是……我們邊走邊說!」

〈深陷 二〉

李白被貂蟬拉的一路奔向珍寶閣,昨天晚上,也就是在李白爛醉的那會,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崆峒印,失竊了。

崆峒印被保存在珍寶閣里,因為是十大神器里最強的,被放在了閣的最裡面,是看管最嚴密的神器,然而今早卻不翼而飛,更有意思的是,在閣中發現了些東西。

珍寶閣大殿中,來了很多人,就連常年足不出戶的莊周都到場了,大殿正中,太乙真人正在治療天樞星君。

「這……」李白不可置信。

「劍仙大人,你終於來了!」天樞星君道,他是神器的直接管轄者。

「天樞……?」李白詫異道:「你怎的傷的這麼重?」

面前的天樞星君一身血跡,被扶著站在李白面前,他一聽,立馬咳嗽了幾聲,嘴角又溢出些血。

「你……李白,你昨晚可真狠吶,差點就把我的元神打散了!」天樞星君怒道。

「你說什麼……?」李白越聽越蒙。

「胡說什麼!昨天他喝的那麼醉,根本不可能過來!」貂蟬道。

「而且是我與百花仙子一同送他回去的,期間他睡的很死,昨天晚上不可能是他。」哪吒道。

天樞星君聞言,憤怒得往前踏了三步,驚得一旁人忙叫小心,他指著李白道:「那你們送他回去後,就能證明他之後沒有出來么!你們能證明他昨晚是真醉么!就是他昨天晚上直接衝進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胸口就被插了一劍!」

「你胡說什麼!我的劍明明……」李白一摸腰間,只覺得什麼都沒有摸到。

「你的劍,在這裡!」天樞星君指了指一旁放置崆峒印的地方,那把隕鐵青蓮劍正正插在那裡。四周還都是打鬥的痕迹,隕鐵青蓮劍舞出的閃電,還在不時的閃現,可見昨日是一番苦戰。

李白明白,自己中計了。

〈深陷 三〉

李白冷靜下來道:「昨日晚上,我的確沒有出過寢殿,至於我的劍為何在這裡,我不知道,昨日跟你打鬥的人也不是我。」

「明明……咳咳咳咳!」天樞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天樞,你莫要再說話了。」太乙真人道。

「太乙真人,請明察。」李白道。

太乙真人摸了摸鬍鬚道:「此事並非由我管轄,乃是龍二太子殿下。」

「二太子殿下?!」眾人詫異。

「正是。」太乙道。

紫霞仙子上前一步道:「可據我所知,二太子殿下身體一直不好,已經足不出戶快兩千年了。」

一邊孫悟空朝李白招了招手,李白會意,走到孫悟空邊上。

「徒兒啊,這是咋的一回事兒啊?」孫悟空問道。

「師父,徒弟是被誣陷的。」李白道。

「俺老孫猜都不是你。」孫悟空扣了扣鼻子。

「因為二太子殿下身體抱恙,玉帝不敢給他太麻煩的工作,遂讓他保管神器。」太乙真人道:「而太子殿下足不出戶,便由天樞星君代管。」

「那二太子殿下呢?」貂蟬道。

「老朽不知。」太乙真人道。

一邊,孫悟空戳了戳李白道:「徒兒莫怕,要是有人誣陷你,俺老孫一棒子打死他。」

李白眉毛抽了抽道:「謝師父。」

「然後你得感謝我,幫我追紫霞。」

我就知道……李白腹誹。

「二太子殿下駕到!」門口一聲通報,庭上所有人都望著門口的方向。

李白屏住呼吸,他看著門口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由得心中感受到一陣慌亂。

當那人走進了,李白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天庭龍族二太子,看著非常眼熟。

「韓……信?」

〈深陷? 四〉

不是韓信,雖然兩者長的非常像,但韓信,跟面前這人不一樣。

貂蟬聽得李白無意識喊了一聲,忙拽了拽哪吒的衣角小聲道:「他……我沒聽錯的話,李白剛剛喊了是誰?」

「……信?」哪吒重複。

「他怎麼會知道那個人?兩千年前,他還沒上九重天。」貂蟬慌亂道。只見龍二太子殿下直直朝李白走去,心中不由得揪了起來。

龍二太子居高臨下得盯著李白,半響,他道:「吾名龍亦。」

「哦……哦!」李白尷尬道:「我認錯人了。」

「哦?」龍亦俯身用手勾起了李白的下巴道:「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好像對我喊了……信?」

李白感覺面前這個人現在很憤怒,但是他並不知道為什麼會惹得太子殿下如此憤怒。

「啊……好像是。」李白尷尬道。

「好像……?」龍亦開始撫摸李白的下巴。

「喂。」孫悟空一把拍掉龍亦的手道:「

當著俺老孫的面,你在做甚?」

「斗戰聖佛,此事你毋要插手。」龍亦冷道。

「俺徒弟的事情,俺老孫為何不能插手?」孫悟空嚷嚷。

「……」龍亦看了看孫悟空道:「好,那就給你看證據。」

李白一臉蒙逼,證據?我什麼都沒有干,他何來證據一說?

〈深陷 五〉

龍亦生的俊美,皮膚有著一種病態的蒼白,李白感覺他現在只是勉強得站著,也不知道龍亦得了什麼病,自他上九重天起,就有耳聞這個龍二太子,據說他一直待在寢宮養身體,因為他足不出戶 ,李白這也是第一次見到。

李白見龍二太子揚了揚手,他見一邊貂蟬跟哪吒都開始冒冷汗,但他自己知道,就算自己喝的再醉,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遂弔兒郎當得看著龍亦,等著他拿出個甚麼證據。

一個仙娥應喚,雙手托著一卷宣紙走上前來。

「眾人皆知,青蓮劍仙李白,至今已經有一千兩百歲。」龍亦道。

李白心裡咯噔一聲,他不明白這個事情為何牽扯到他的年齡,他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等待著龍亦的後文。

「兩千年前的那場災難,大家想必也清楚。」龍亦道,嘩啦得一下展開了那副畫,只見紙上有一男子,樣貌與龍亦極為相似。

「你!」李白倒吸一口氣,這不是他今早亂畫的丹青么?!丹青上他勿弄上的污點已經被去掉了,現在畫中的那個人的面孔,就是李白心裡一直浮現的那個叫做韓信的凡人。

龍亦把那副丹青展示給眾人看,只見在場眾人都神色古怪起來,就連孫悟空都開始認真了。

「這副丹青你如何解釋?恩?劍仙大人?」龍亦道。

「我不知道這人是誰。」李白沉聲道。

龍亦大笑了幾聲道:「這可是你畫的,你不知道?劍仙大人,莫要開吾的玩笑。」

「我真的不知。」李白定定得盯著龍亦。

「二太子殿下!」貂蟬急切道:「李白至今僅僅一千多歲,他是不可能認識他的!」

「哦?」龍亦挑眉道:「那這副丹青你作何解釋?」

「這……」貂蟬咬牙,她的確不知道李白為何會認識龍信,龍信已經在兩千年前就被關進東皇鍾了,玉帝也封了眾人的口,李白的年齡都才一千多歲,怎會認識龍信?貂蟬也一頭霧水,但她知道,若是李白真的認識龍信,加上崆峒印失竊,李白就是死路一條!要知道,想解除東皇鐘的封印,崆峒印是必須的啊!

〈深陷 六〉

「一個早就已經死掉的人,卻出現在了你的畫中,劍仙大人,你能畫出他的樣子,已經證明你認識他了。」龍亦道。

「你是如何見到他的?」龍亦的這一句話,激起了大殿上的激烈討論。

龍信在兩千年前就被關入了東皇鍾,一個壽命至今才一千兩百的狐狸,竟然認得他。而能解開東皇鐘的法寶之一就是崆峒印,如此聯想起來,李白的目的顯而易見。

「劍仙大人,你想讓他重見天日是嗎……?」龍亦的一句話,激起了大家的共鳴。

另一邊,騎著鯤的莊周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醒了。

李白見面前這個人硬是想吧責任推到他身上,雖然他並不知道兩千年前發生了什麼,但他見龍亦的樣子,便知道,韓信與他有很大的關係,而且兩人怕是有很大的過節。

「你毋要血口噴人!」李白怒道。理智告訴他,自己現在非常危險。

「看來你還是不肯承認呢……咳咳咳!」龍亦剛剛一開口,就開始捂著胸口咳嗽,嘴角隱約看到一絲血跡。

沒想到龍亦的身體這麼差。

龍亦捂著胸口,眼神變得更加犀利,他眼眸中帶著極大的怨恨看著李白畫的那副丹青,吼道:「夢仙大人!」

莊周揉了揉眼睛,騎著鯤走了上來道:「小仙在。」

龍亦對著李白邪笑道:「接下來,就看夢仙大人的了。」

〈入獄 一〉

莊周領命,騎著坤往李白走去。

貂蟬急忙上前擋住李白,大叫:「莊周!你想幹什麼?」

「呵啊……」莊周打了個哈欠:「小仙領命探探劍仙大人的夢境。」

「你……!」

「百花仙子,吾命你退下!」龍亦道。

「二殿下!」貂蟬哀求。

龍亦突然運氣,強大的龍氣震向貂蟬,貂蟬沒想到龍亦會如此生氣,她嚇得叫都沒有叫出來就被震飛了出去,哪吒一把抱住貂蟬,貂蟬感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在了哪吒胸前。

「貂蟬!」

「貂蟬!」

李白和哪吒同時叫道。

哪吒甚是心急,忙開始給貂蟬療傷,一雙眼睛通紅地看向龍亦,他知道龍信是龍亦的逆鱗,卻沒想到龍亦竟會把氣出在貂蟬身上,他盯著龍亦,牙齒咬的咯咯響。

「你這個***!」李白大怒,右手一招,隕鐵青蓮劍發出「錚」的一聲,回到了李白的手中,李白運氣,一股強大的劍氣開始在李白周圍旋轉,把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他揚起劍,準備朝龍亦劈去。

周圍一干小仙嚇得忙開始阻止李白,但是李白周身的氣場太強,他們壓根無法靠近。

「龍亦——呃噗!」李白感覺腹部受到重擊,他本來準備好打向龍亦的劍氣被一棒子打散。他捂著腹部跪倒在地上,仰頭喊到:「師父!」

「你還想罪加一等?」孫悟空道。

「罪加一等……?」李白感覺心被狠狠得扎了一下,他叫道:「師父!你信我!我沒有拿!」

孫悟空一揮手打斷了李白的話,對莊周道:「夢仙大人,請。 」

〈入獄 二〉

莊周點了點頭,慢悠悠得走到了李白的面前,伸出雙手覆蓋在了李白的頭上。

李白跪在地上,低著頭,青絲遮住了臉,看不見表情。

龍亦則在一旁冷冷得看著,孫悟空也沒有說話,整個大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莊周撫摸著李白的腦袋,手中開始發出綠色的光芒,隨即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半晌。莊周收手。

「夢仙大人,探得如何?」龍亦看著面前背對著自己的莊周道。

莊周微不可見得看了孫悟空一眼,用慵懶的聲音說道:「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劍仙大人的夢境里,只有一個凡人。」

「凡人?」龍亦皺眉。

李白抬起頭,定定得盯著莊周。

「正是,但此人小仙看不真切,只曉得是個凡人。」莊周打了個哈欠。

莊周看了看孫悟空,孫悟空扣了扣鼻子,沒有說話。

龍亦眯了眯眼睛道:「夢仙大人可是有真真正正得看不真切?」

「呵啊~~~正是。」莊周道。

「哦?」龍亦仍舊不信。

「小仙本是解夢擅長,可這窺探夢境,因為所夢之人不同,有些夢境是看不清的。」

「那既然是一個凡人,有什麼特殊的!」龍亦上前一步道。

」人與人之間有何不同,此事自有天定。」莊周道:「二太子殿下,我能回去睡個回籠覺么?」

「哼。」龍亦冷哼:「來人!」

幾個天兵上前來架住了李白,李白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捉住。

「先把他押入天牢,靜待結果!」

〈入獄 三〉

李白已經在這裡呆了三天。

那天,孫悟空在他被帶走的時候握了握他的手,他就知道,師傅不可能不信他的,不過這幾天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通知他的罪行,也沒有說如何處置他,李白閑來無事,便開始打坐,細想其中的關鍵。

龍信……

韓信……

按那天他們的反應,這兩個人必是同一人,但他上次下凡去煅隕鐵青蓮劍,遇到的那個人雖然記得不大清但的確是叫韓信沒錯。而且那人的面貌,這幾天以來已經想的很明了了,的確就是自己無意識畫的那副丹青。

李白皺了皺眉。

他隱約覺得這其中大有問題。

他下凡的事情竟然不大記得了,他記得最清楚的一個場景就是韓信渾身是血的帶他跑了出來,一頭栽在城外的樹林中,他帶著自己跑了很遠的路,直到體力不支。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韓信就只剩一口氣了。

韓信看著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但在那個時候,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那之後,他便把韓信葬了,在韓信的墳頭立了良久,回了九重天。

李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韓信,明明是個凡人,為何與那個龍信如此相似?

按他們所說,龍信早已被關進東皇鍾,也不知是犯了何事,玉帝竟然命眾仙緘口不言。

李白想不清這其中的關鍵,遂出了定,呼出一口濁氣。他睜開雙眼,之見眼前有一支蝴蝶在飛來飛去。

〈入獄 四〉

這天牢哪來的蝴蝶?

李白納悶,那蝴蝶卻冷不丁得說了一句話,嚇得李白一個趔趄。

「劍仙大人。」

「你……庄庄庄……」

「噓。」莊周道,「劍仙大人,您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要知道,崆峒印丟失,十大神器本相生相偎,共護四方陰陽平衡,現失掉一物,怕是天地之間大有變動。」

「已經有徵兆了么?」李白道。

「還未曾出現。」莊周道:「陰陽平衡,萬物滋長,然最強神器崆峒印失掉,此次怕是要出大事。」

「夢仙大人,我真的沒有拿崆峒印。」李白辯解。

莊周沉默了一下道:「小仙也不相信是劍仙大人所為,然小仙不能找出證據為劍仙大人辯解。」

李白嘆了口氣道:「謝謝。」

莊周道:「劍仙大人可知道兩千年前的浩劫?」

李白愣了愣道:「玉帝不是已經封口了么?夢仙大人不必為李某如此。」

莊周道:「小仙既已窺探過大人的夢境,便也知曉一二,大人怕是與那龍族太子有很大的關係。」

「龍信?」

「正是。」

「那夢仙大人還是毋要為我涉險的好,玉帝若是發現了……」李白拒絕道。

那蝴蝶震了震翅膀,停在了李白的耳邊。

莊周道:「劍仙大人可知,凡人的因因緣緣皆由司命掌管,而神仙只能循天意而活,並沒有命薄一說,正因如此,小仙由眾仙夢境中滋長,專為仙者解夢。」

「那就相當於司命?」

「並不是,神仙的一生,僅由天定,吾縱使窺探天機,卻難以改變。劍仙大人,你得未來與龍信頗多因緣,小仙怕日後劍仙處置不當,遂想告訴大人關於龍信的事情。」

李白心頭滿是感動,他抱拳頷了頷首,道:「多謝夢仙大人,李某洗耳恭聽。」

〈逝事 一〉

龍信一直是玉帝最喜歡的兒子,龍信出生的時候,本體是一條罕見的白龍,出生當天,從東海深處飛來九隻蛟龍,圍繞著寢殿飛舞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他是天定的下一位儲君。玉帝大喜,從小就對龍信關愛有加,當然對龍亦就沒有這麼好了,加上龍信也很聰明,在一千歲就已經是上虛的境界,玉帝更是喜歡他。

就在兩千年前。也就是龍信剛剛四千歲的時候,那會仙界的威望還沒有那麼大,下界對天界一直不滿,由鬼界聯合妖界對人界和仙界發起了戰爭。

戰爭持續了很久,一次戰鬥中,龍信的母妃被擄走了,龍信懇求玉帝去救,玉帝卻選擇了退兵。龍信大鬧凌霄寶殿,龍亦上前與其爭鬥,卻被龍信一劍砍掉了龍角。那之後,龍信便獨自一人下界去救母妃。

他當時剛剛才突破最高層玄虛。他挾了些寶物,就直接闖入妖界。

龍信闖入後,看到母妃慘死,便開始發瘋似的殺人。

縱然他當時的實力在五界之中已經很難匹配到對手,但是他竟然以一己之力屠遍妖鬼兩界,玉帝震怒,莊周夜觀星象,見龍信的本命星已經隕落,龍信怕已入魔,正準備掩飾的時候,龍亦闖入夢蝶殿,見龍信已經入魔,為報一角之仇,主動請纓帶天兵天將圍剿龍信。

龍信已經完全妖魔化,他認為母親的慘死是因為玉帝,挾魔族大軍與龍亦對抗,一掌打的龍亦修為盡散,差點魂飛魄散,最後請得如來佛祖出手,用東皇鍾封印了龍信。

此次大戰持續了一百多年,人間生靈塗炭,妖界全滅,鬼界奄奄一息,天界也元氣大傷。

玉帝失掉最愛的大兒子,二兒子重傷被打回原型,玉帝痛心疾首,下令眾仙緘口不言。

整個天地開始變得混沌,玉帝求來女媧後人,重整天地,女媧後人耗盡千年修為,重塑四方,世間萬物始得復甦。

〈逃出 一〉

李白專心地聽著,他越聽越震撼,沒想到,兩千年前竟然還有這麼一段腥風血雨的時期。他摸了摸下巴皺眉道:「如此說來……」那韓信?是怎麼回事?

「劍仙大人,您夢中的韓信,真的是您畫像上的樣子么?」莊周問道。

「正是。」李白道。

蝴蝶抖了抖翅膀,飛到李白的頭頂站定:「按常理來說,太子殿下進了東皇鍾,是不可能出來的,十大神器可都是盤古開天闢地留下的,蘊含神力無窮,光憑殿下是不可能打開的。」

「夢仙大人。」李白打斷他的話道:「我下凡遇到的那個韓信,死了。」

「死了?」莊周訝異。

「正是,我探過他的鼻息,死在我面前的,我還把他下葬了。」李白道。

莊周愣了愣道:「這……說不通啊……」

「而且,李某覺得,韓信並不是要利用我,因為,他是因為救我而死。」李白道。

「……」莊周沒有說話,蝴蝶飛了飛,從李白的頭頂飛到了李白的肩頭,捋了捋翅膀,仍舊沉默。

「而且……」李白總想為韓信說話,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韓信給他的感覺並不像莊周所說那樣,「那個韓信,並沒有你們說的那樣壞,我感覺他與我相處的很好,而且我還欠他一條命。」

蝴蝶扇了扇翅膀,依舊沒有說話。

半響,李白問道:「夢仙大人?」

「唉……」莊周嘆道:「此間因果小仙想不通……劍仙大人,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望小心行事。」

語罷,那蝴蝶便扇了扇翅膀,憑空消失了。

李白還想說什麼,突然聽見牢門口傳來腳步聲。

〈逃出 二〉

李白見牢房的門慢慢打開了,他屏住呼吸,只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伸了出來,輕聲叫道

「徒弟!」

李白一喜,朝門口輕聲道:「師父!我在這!」

孫悟空一聽,一個跟斗翻到了李白的牢房前面,拔了根毛就開始撬鎖。

「師父,外面的結界……?」

「那東西怎麼能礙得住俺老孫?」孫悟空笑道:「你師父一棒子就敲進來了。」

大牢外苦苦用法力支撐結界漏洞的哪吒和貂蟬同時打了個噴嚏。

「貂蟬,你感冒了?」哪吒關心道。

「不……應該是剛剛吸了幾根猴毛,鼻子癢。」貂蟬揉了揉鼻子。

孫悟空兀自忙活著,嘴裡還在叨叨:「呃啊啊,要不是這裡面不能用太多法力,俺老孫早就一棒子破了這鎖了!」

「咔嘣」一聲,鎖的芯被打開了。李白看了看鎖上面的暗紅色封印,皺了皺眉。

「莫方。」孫悟空道,隨手掏出一個符紙。

「這……」李白挑眉。

「太上老君那偷……拿的。」孫悟空道,一下子按到鎖上面,那鎖應聲開了。

「這裡面用不得法力,只好去借點符紙咯。」孫悟空攤手。兩人迅速溜出天牢,過了結界,孫悟空招來筋斗雲,載著四人,直直往南天門飛去。

貂蟬道「南天門?楊戩不是在那麼?」

「咿哈哈哈!俺老孫怎會想不到這點?你孫爺爺我昨日去你府上拿了五壇桃花釀,今日去請那楊戩喝酒,這會還沒有醒呢。」

「哦……」貂蟬回神:「斗戰聖佛!你什麼時候來我府上了!」

「額。」孫悟空摳腦袋。

「你又偷我酒!跟你徒弟一個德性!」貂蟬罵道。

哪吒捂住貂蟬的嘴巴,道:「仙子,聲音小些。」

李白對貂蟬笑道:「哎!今日你那可是酒救我一命,李某記在心上了。」

四人直直通過南天門,李白往下看去,只見那楊戩仍舊大醉不醒,嘴裡面還在念叨著他那被自個氣走的哮天犬。

〈逃出 三〉

仙界李白怕是回不去了,鬼界也不可能,孫悟空載著他們,直接到了人界。

「徒弟,俺老孫得選一處地方放你下去,你看去哪?」

李白想了想道:「長安!」

貂蟬轉頭看了看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麼。

四人落在了長安城城外的森林裡面。李白對幾人點了點頭,示意幾個人隨自己來。他循著記憶的方位,在樹林中穿梭,走到了一處小土包處,那個小土包上面已經長了很高的草,幾根春筍開始在上面發芽。

李白道:「還記得我遇見的那個韓信么?他當時為了救我,死在了這裡。」

「這裡面埋的是龍信?」哪吒道。

「準確的說,是韓信,他是一個凡人。」李白堅定道。他一直不相信韓信就是龍信。

哪吒看了看李白,他感覺李白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他點了點頭,等著李白的下一步動作。

但是李白也只是怔怔得盯著那墳墓——如果這個也能稱作是墳墓的話。沒有做聲。

孫悟空撓了撓下巴,嘖了一聲,伸手燒掉了土包上面的草,變了一個鐵鍬出來,跳上墳頭便開始挖。

「呀——」孫悟空的動作嚇得貂蟬叫出了聲。

「師父!」李白一個箭步衝上前拉住了孫悟空的手。

孫悟空抬頭看了看李白,半響,道:「徒弟,其實你現在也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情況吧?」

「我……」

「那你就在一旁看著罷,不要阻止俺老孫。」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李白現在心中的疑問太多了,他雖然一直不相信龍信就是韓信,但是有些時候他卻開始懷疑。這一切的根源都在這裡,倘若這裡面有一具骸骨,那麼……龍信就與韓信沒有任何關係。這樣是最好,但是李白不知道為什麼,他隱約祈禱不是這樣,因為,他希望那個人活著。

李白鬆了手,在一旁站定。

孫悟空開始挖。

一鏟一鏟,李白的心都開始揪起來了。

過了好久,孫悟空擦了擦汗,站起身看著李白。

「師父……?」

「裡面沒有。」

〈逃出 四〉

「嘶……」哪吒倒吸一口涼氣:「那就是說……」

「龍信就是韓信。」李白咬牙道,他現在心裏面五味陳雜,一方面慶幸韓信沒有死,一方面疑惑為什麼龍信要扮演韓信的角色,是為了接近他?為什麼?

孫悟空收了鐵鍬,一面抽出小金箍棒掏耳朵,一面看著自家徒弟的反應。

李白現在心思很亂,他直直得站著,沒有再說話。

孫悟空等著李白開口,過了一會,開始用縮小版金箍棒掏牙齒。

「你們……」貂蟬插嘴道:「有沒有想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李白一下子抬起頭來看向貂蟬。嚇得貂蟬一個哆嗦。

「你……你這次上九重天,前前後後可是待了十幾天。」貂蟬道。

「也就是說……這裡過了十幾年?」李白怔怔道。

哪吒道:「那的確有可能找不到骸骨了。」

孫悟空聽他們說著,掏牙齒的手頓了頓,尷尬得收回金箍棒,手中變出了那把鐵鍬,不動聲色地開始一鏟一鏟得填土。

李白剛想說什麼,只見孫悟空已經把墳頭填好了,還對著墳頭拜了拜,苦笑了一聲,對三人拱手道:「我現在怕是回不了九重天了,師父,貂蟬,哪吒,太白感激,你們現在速回天上去,毋要被他們發現了。」

「那你呢?」貂蟬道。

李白頓了頓道:「我現在有事情要去做。」

「啊!」一聲尖叫從樹林裡面發出。

李白轉頭看去,一個獵人雙眼驚恐得盯著孫悟空,牙齒嚇得開始打顫。

「妖……妖妖妖怪……」

孫悟空轉頭沖他呲了呲牙。

那人直接雙眼翻白暈死過去。

「俺老孫的知名度看來沒有五百年前好了啊。」

李白笑了笑道:「師父,你們快些走吧,現在他們怕是發現我逃出來了。」

貂蟬看了看李白道:「那你一切小心,這個給你。」貂蟬拿出一個百花果的種子給了李白。

「這是……?」

「遇到事情,捏碎它,我們就馬上趕過來。」

「好。」李白道。

「走了!」孫悟空點了點頭,捏了捏李白的肩膀,招來筋斗雲載著三人往九重天飛去。

〈又見長安 一〉

天宮。

「報——」一天兵大吼著衝到凌霄寶殿之上:「稟報玉帝!青蓮劍仙逃走了!」

「什麼!」玉帝氣的鬍鬚抖了抖。

「啊?俺老孫的徒弟跑了?」孫悟空跳起來叫道,一尾巴呼上那天兵的肚子道:「你們是怎麼看人的!吃乾飯的么?」

「報——」又是一聲:「稟報玉帝!神器……神器……除下界看守的神器外,凡在天庭的神器,全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玉帝拍案而起。

「怎麼可能……是李白偷的?」王母娘娘喃喃。

「報——」又是一聲。

玉帝一掌把桌上的玉器全部扇倒在地上,大吼:「又怎麼了!

這一吼把那個通報的天兵嚇得半死:「稟……稟報玉帝……東海……魔族大軍在東海集結,鬼界也加入了陣列……不日便要攻上天界了!」

玉帝震驚,他大叫道:「派人去看看東皇鐘的情況!」

「我們之前派去駐守東皇鐘的神仙已經魂飛魄散了,後面派去查看的也沒有一個回來……」太上老君道。

「什麼?」

「東皇鍾附近出現了陣法,怕是天書上的禁陣,這個陣法不知為何法力極強,一時半會突破不了。」天兵道。

「報——」玉帝此時已經完全懵掉了。

「稟報玉帝!二殿下……二殿下暈過去了!怎麼都不醒!」

庭上一干眾仙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通告嚇得話都說不出,就連弔兒郎當的孫悟空都驚呆了。

深夜。

皇宮。

「陛下。」狄仁傑拱手。

「愛卿來了。咳咳咳……」武則天咳了幾聲,招手讓狄仁傑來扶。狄仁傑上前扶著帝,走到了窗前。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武則天問道。

「三大掌門已經把陣法準備好了,那個陣法結合三門派的三個神器,已經困住了去查看東皇鐘的神仙了。」狄仁傑道。

「好……咳咳咳……要快些!再快些!朕這身體……」女帝撫著胸口,劇烈得咳嗽起來。

狄仁傑端來一碗葯,喂女帝喝了下去,武則天面色稍緩,燈光下,感覺這十幾年給她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陛下……」

「愛卿,你毋要勸朕。」

「……是。」狄仁傑咬牙。

「退下吧。」女帝揮手,示意狄仁傑離開,狄仁傑走到門口,他回首看去,只見

女帝獨自一人看著跳動的燭火,驚艷的面容在十多年的風霜中變得越來越憔悴,她怔怔得看著燭火,彷彿卸下了一身的威嚴。

其實,縱使她是千古一帝,她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

〈又見長安 二〉

狄仁傑回到府上,剛剛一進門,就看見李元芳披著衣服向自己走來。

「大人……」李元芳道,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狄仁傑看了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進屋說。」

兩人進了屋子,狄仁傑脫下外套,接過李元芳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他看了看李元芳,笑道:「元芳,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是。」

「……」李元芳咬唇不語。

「雖然陛下這次準備充分,我也……」狄仁傑苦笑一聲道:「算了,我們應該相信陛下。」

「現在還差什麼?」李元芳問道。

「還差兩個人。」狄仁傑道,一把撈過李元芳,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嘴唇貼著他的耳邊,輕輕地呼著氣。

「大……大人……你明天早上還有早朝。」

「恩……有早朝。」狄仁傑答應了一聲,開始扒李元芳的衣服,脫掉了他的外套,把他打橫放在了床上。

李元芳害羞地捂住了眼睛,嘴裡開始喘氣:「大人……恩……你今天輕……些……」

「好……」狄仁傑的手指慢慢擠了進去。

李元芳開始嬌喘。

兩人在床第之間廝磨,屋外卻靠著一個人,他仰頭看著月光,耳邊充斥著李元芳的哭求聲。

他本來是想來找狄仁傑的,但是沒想到撞見狄仁傑在……那啥。他略尷尬地撓了撓腦袋,也不急著走,聽著李元芳的喘息,他的腦袋裡面浮現出了一個人。

「……!」我怎麼會想到他?

他嚇得一個激靈,一躍躍到屋頂,看著繁華的長安城。

是他偷了我的修為,我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賬!

他眼睛看向城門的方向,龍的眼睛視力很好,只見一個紫發白衣的身影偷偷略過城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嘴邊揚起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

他終於來了——那隻狐狸。

〈又見長安 三〉

「劍仙大人?」冷不丁的一聲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格外嚇人。

「咿呀!」李白被嚇得一下子跑出三丈遠。

「劍仙大人,是小仙我。」那個聲音繼續說著。

李白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人。

李白道:「你是誰?你在哪?」

「小仙就在你面前啊,劍仙大人。」那個聲音道。

李白感覺有點不對勁,他低頭一看,一個通體黝黑的狗,正在看著自己。

「呃……你……」

「劍仙大人忘了?我是哮天犬。」

你在天上做狗還不夠,下個凡也做狗么!不會化個型么!

「額……哮天犬你怎麼在這?二郎神找你好久了。」李白道。

「那廝……便等他找罷。」哮天犬憤憤道:「小仙睡夢中感覺城外有異動,為方便出來查看,沒有用人形,沒想到竟然是劍仙大人。」

「好久不見啊」李白道。

「此時客棧難尋,劍仙大人若不嫌棄,可暫住小仙府上。」哮天犬道。

李白詫異道:「你府上?」

「正是,小仙此次下凡,散漫夠了,來了長安謀了一官半職。小仙這就帶大人去 。」

李白跟著哮天犬翻牆入了府里,一路上聽哮天犬說他來了人間,知道楊戩在找他,便開始四處遊逛,不過後來到了長安,正逢碰上科舉,便進了朝廷。

李白想,其實他肯定還是想楊戩那廝來找他回去的,畢竟他現在就住在長安城,倘若他仍不願意回去,大可一直遊逛下去。可惜那廝現在還在南天門醉的半死。

李白沒有點破,隨哮天犬進了屋,哮天犬化成人形,找了間屋子給李白住下,還送來了夜宵,見李白甚是疲憊,便先告辭回去了。

李白隨便吃過了夜宵,一下子倒在床上,想那哮天犬雖然是只天狗,化成人樣還蠻好看的,他拿出鏡子照了照,比對了比對自己的臉,自信得笑了笑,覺得眼皮開始打架,也不願多想,便睡了過去。

〈又見長安 四〉

因為哮天犬也在朝廷為官,李白打聽了狄仁傑的住處,便準備去蹲點。

「狄大人不知為何,最近似乎特別忙,待在皇宮的時間也越來越多,劍仙大人倘若要等,怕是要等到下午去了。」哮天犬道。

「無妨無妨,你快些去上朝罷。」李白告別了哮天犬,找到了狄仁傑府附近的一間酒樓,要了幾壺酒,眼睛一直盯著狄府的門口。

小廝給李白送了酒,笑著退了下去,心想著這公子長的甚是好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權貴。剛想著,抬頭便見著一紅髮男子進了酒樓,風流倜儻得招了他過去問道:「剛剛是不是有一個紫發白衣的公子坐到樓上去了?」

小廝心想這公子也長的蠻不錯呀,嘴裡應道:「正是,那公子要了雅間,就坐在二樓第三間。」

「哦?那那間的隔壁還有空的么?」韓信道。

「有的有的,小的這就帶您去。」

韓信笑了笑,隨手給了小廝一錠銀子,那小廝臉都要笑爛了,屁顛屁顛得帶著韓信上了樓。

韓信坐了下來,隔著牆可以看見李白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喝酒,他笑了一聲,對那小廝道:「行了,你下去吧。」

「哎!好嘞。」小廝高高興興得下去了。

韓信到了一杯酒,慢慢得喝了起來。

狐狸,我倒是想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招。

〈又見長安 五〉

太陽慢慢高升,李白的桌前慢慢堆了很多酒罈,連送酒的小廝都驚呆了。

不過李白卻感覺這酒完全沒有貂蟬的桃花釀醉人,他感覺就在喝白水。

「客官……您這……已經是第五壇了……」小廝勸阻道。

李白點了點頭,放下一錠銀子道:「恩,再來兩壇。」

「……」小廝嘆著氣又拿了兩壇上來。

不過這不怪李白,他每逢想事情的時候都喜歡喝酒,他現在慢慢喝著酒,眼睛死死得盯著狄府,腦子卻在高速運轉著。

就在今天早上,貂蟬與他傳話說,天上的幾大神器全部丟失了,還跟他說了其他的情況,他就知道,有什麼事情,馬上要發生了。

在他上次下凡的模糊記憶里,除了韓信,還有一個人就是狄仁傑,雖然對於狄仁傑的記憶全部都是零零碎碎的,但當他昨晚向哮天犬詢問之後,他便曉得狄仁傑與他上次下凡有很大的聯繫。

自己上次下凡的記憶模糊不清,想必是有人給自己清除了記憶吧,可為何自己又記得韓信?還能畫出他的樣子?

畫出他的樣子……

難道?!

李白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如果把自己下凡前後的事情聯通起來想,這一切,難道都是想要歸罪於自己?

李白抓酒杯的手緊了緊。

自己下凡僅僅記得韓信,上天之後,神器丟失,自己被誣陷,逃出來之後,神器又再度丟失。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的確所有的嫌疑都在自己身上。

天上的神器丟了,人間幾大門派鎮守的神器豈不危險?

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何要全部加在我的身上?

神器丟失,魔族大軍集結,再怎麼看,都是想要釋放龍信而已。完全沒有必要在我的身上繞這麼大一個彎,還把所有的罪名加之於我。

難道想聲東擊西?

不對,倘若想要聲東擊西的話,大可不必花這麼多精力在我這麼個神仙身上,完完全全可以利用幾界的恩怨,直接挑起戰爭,同時再去解開龍信的封印。

而且,為了把罪名加在我的身上,用龍信的樣子……韓信……韓信……到底有沒有這個人?還是別人給我植入的記憶?

李白疏通了一些思路,卻又在韓信這裡卡住了,他煩躁得喝了一口酒,揉了揉太陽穴。

韓信則在隔壁時時刻刻透過牆壁盯著李白,只見李白的神情變來便去,韓信笑了笑道:「還算比較聰明……不過還是想錯了,哈哈哈。」

〈龍信?韓信! 一〉

這隻狐狸還算個明白人,正常的人只會看表面,魔族集結,神器被盜,東皇鍾無法靠近,一般的人都會認為是有人要放出龍信了,那幾個被東皇鍾前的陣法控的魂飛魄散的仙,就是貿然前往的受害者。

現在天庭,因為龍亦的一攪合,全都認為是李白想要釋放龍信。這正是韓信想要達成的目的,所以現在天庭的集中目標就是李白。但是在李白的角度就不一樣了,他不認識龍信,自然這個假設就不成立,倘若從李白的角度想,就會發現查找的目標並不是李白本人,而是尚在人間的神器,以及「為何利用李白而不是其他人」,這兩個角度。

東皇鍾那的陣法再如何強,怎麼能夠困住那麼多仙者?這中間定有蹊蹺,是不是也跟神器有關?

李白想著,突然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請進。」李白道。

一個小廝端了一壇酒進來道:「客官,這是隔壁客官送您的酒。」

「隔壁?」

「正是。」

李白接過酒道: 「隔壁是哪位?」

「小的不知。」

李白拍開封泥,聞了一下,立馬站起來讓小廝帶著自己去隔壁。

桃花釀!

李白咬牙走進隔壁的雅間,只見空無一人,唯獨桌上放著一個金屬的抹額。

李白拿起那個抹額,心裏面早已是驚濤駭浪。

他揣起那個抹額,抬頭見到一個轎子停在了狄府前,隨後狄仁傑走了下來。李白付了酒錢,匆匆趕往狄府後院,捏了個訣隱了身走到了狄府的議事堂。

龍信?韓信! 二〉

李白見堂前站了兩個護衛,他輕輕的走到了議事堂的窗前,隱約聽見堂內狄仁傑跟李元芳正在說什麼。

堂內。

狄仁傑剛剛想說什麼,一旁的韓信突然拉住了他,手指比在嘴巴正中,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用拇指指了指窗外。

龍的眼睛是最好的,他們甚至可以通過意念控制視線的穿透力,而神仙倘若想要透過東西看什麼,大多都是需要施法的,但現在在人間,神仙的法力受到限制,李白想搞清楚庭內狀況,不便在隱身咒之外再施法。

狄仁傑會意。

李元芳問道:「大人,我們多久出發?」

出發?李白凝神。

「明日便走,女帝的身體撐不了那麼久了。況且三大門派長老都已經到了。」狄仁傑道。

狄仁傑摸了摸李元芳的腦袋,道:「上次青蓮劍仙下凡,慌亂之中雖然沒有捉到劍仙,但好歹捉了一個祭品。」

祭品?誰?李白咬了咬牙。難道是……韓信?

他還活著?他沒有死?

韓信似笑非笑得看到門外的李白身形頓了一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捏了個訣,變了樣貌。

狄仁傑看見韓信變了樣子,眉毛不禁挑了一下。李元芳雖知道韓信不是凡人,卻還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狄仁傑微不可見得揉了揉李元芳的腦袋,右手摟了一下李元芳。

韓信對李元芳做了做口型道:「別怕,繼續演。」

門外的李白正在這時穿過了門走到了堂內,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狄仁傑。

〈龍信?韓信! 三〉

韓信見李白進來了,遂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狄仁傑看到了韓信的反應,也猜出來了一些,他現在內心有點發毛,雖說韓信是他們的盟友,但再怎麼說兩人也只合作過一次,也就是上次李白下凡,陪著韓信演了一出苦肉計,誆的李白以為他死了的那一回。倘若,李白現在突然現身拿刀指著他逼供,韓信會不會幫自己?狄仁傑還是有點怕的。在怎麼說,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神仙,自己就是一個中途修了一陣仙的半吊子。

「祭品……?」李元芳問道。

「早些回去睡吧。」狄仁傑道,拿起外套搭在身上,牽著李元芳的手走了出去。

他不想再待在那個是非之地了!感覺時時刻刻生命都在被威脅著啊!

李白看著狄仁傑走遠,眉頭緊鎖。

韓信看了看李白,嘴邊勾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也走了出去。

深夜。

狄仁傑突然感覺頭頂一股殺氣襲來,他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右手一個令牌就橫在了胸前,擋住了李白的劍刃。

李白此時正好趴在狄仁傑的上方,青蓮劍被狄仁傑擋著,但因為在上面佔優勢,他用劍尖饒了一個彎,再一使力,狄仁傑的令牌被打脫了手,落在床邊。

李白順手用劍尖指著狄仁傑的咽喉,狄仁傑見失掉優勢,對著李白冷笑了一聲道:「喲,這不是劍仙大人么?好久不見。」

「少廢話!」李白一把揪住狄仁傑的領子道:「告訴我,韓信在哪!他是不是還活著?」

「韓信?呵……」狄仁傑打心底得又冷笑了一聲道:「那傢伙活的好著呢。」

「他在哪?」李白了劍已經刺破了狄仁傑的皮膚,殷紅的鮮血開始流出。

狄仁傑彷彿沒有感覺死的邪笑道:「我不知道。」

「你說是不說!」李白大吼,劍尖又沒進去幾分。

〈龍信?韓信! 四〉

「你說是不說!」李白大吼,劍尖又沒進去幾分,「不說,我就殺了你!」

狄仁傑彷彿沒有感覺似得看向李白,李白從他的眼睛裡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見狄仁傑順勢夾住李白的劍尖,答非所問得問道:「劍仙大人可知明天是什麼日子么?」

「你……!」李白咬牙。

「明天是女皇陛下的生辰。」狄仁傑道。

「……關我什麼事?」

「女帝陛下今已經年逾古稀,陛下是千古一帝,自然是不能受世俗壽命限制。陛下應當萬古長存!」狄仁傑越說越興奮,雙眼放光得盯著李白。

「你……你在說什麼?」

「呵……哈哈哈」狄仁傑開始狂笑起來:「劍仙啊劍仙,你可知道冰玉散?」

「冰……」冰玉散?難道是……

李白睜大了眼睛,怔怔地盯著狄仁傑,嘴裡喃喃道:「你們……你們想逆天不成?」

狄仁傑聽到李白的話,笑得更歡了:「神龍時期,赤松子服用冰玉散,長生不老,入火而不化,隨風雨上天入地……」狄仁傑邪笑著看著李白道:「我們要找的,就是冰玉散。」

「赤松子還是死了!」李白大吼:「根本就沒有什麼長生不老!冰玉散也只是讓他延壽了百年,最後他還是死了!」

狄仁傑撫摸著李白的劍尖道:「百年對神仙來說不過彈指一瞬,對凡人來說,那可就不一樣了。」

「你們……」李白咬牙道:「冰玉散逆天改命,須由生長於東海的冰晶蓮製作,兩千年前,玉帝就命人去東海除了個乾淨,你們是找不到的。」

狄仁傑看了看李白,嘴角勾了勾,挪著身子,臉往李白的臉湊了過去 ,李白沒料到他來這一出,劍沒有來得及收回來,鋒利的隕鐵青蓮劍在狄仁傑的脖頸划出了一道血口子,他倉皇收了劍,卻被狄仁傑抓住了空子,狄仁傑左手一勾李白的膝蓋彎,李白一下子使不上勁,只感覺雙手被狄仁傑鎖住,一下子被狄仁傑壓在了床上。

狄仁傑趴在李白的身上,右手把李白的手施了咒死死地鎖在頭頂,左手在李白的胸前摸了摸,摸出一個金屬的抹額。

「……呵」狄仁傑看了看,輕笑了一聲。

「卑鄙!」李白罵道:「放開我!」

「我還沒說完呢……」狄仁傑扔掉那個抹額,摸了摸李白的臉頰道:「劍仙大人似乎忘記了什麼……玉帝兩千年前命人去東海除冰晶蓮,大人不覺得這個時間還有地點很湊巧么?」

「你說什麼……」李白嘴上念叨著,心裏面浮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狄仁傑笑了笑,身子向下,他把臉湊近李白的臉,輕聲在李白的耳邊說道:「兩千年前,龍信與天庭大戰……東皇鍾亦在東海。」

「!」李白大驚,他雙眼猛地睜大,他彷彿什麼事情都想通了,又彷彿什麼事情都不明白,他張了張嘴,正準備說什麼,只感覺脖子一痛,意識便開始混沌起來。

暈過去之前,他聽到了狄仁傑的狂笑聲,朦朧中,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床前。

是誰呢?

……韓信,你到底是誰?

〈龍信?韓信! 五〉

狄仁傑整理了衣服,看著韓信。只見韓信皺眉看著自己,他笑了笑道:「呵,怎麼,殿下不滿意?」

「你說的太多了。」韓信道。

「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狄仁傑回道:「再說了,我們不是明日就要啟程了么?明日一啟程,三日便可抵達東海與鬼界的交界處,到時候你還想瞞著他?」

「……」龍信沒有說話,伸手撿起了那個抹額。

「哦對了。」狄仁傑意味深長得看了看李白,邪笑道:「李白為何揣著你的抹額?」

「我給他的。」

「你給他的?我見他寶貝的很,剛剛見我扔到地上,一副什麼樣子似的。」

韓信看著狄仁傑道:「這是利用他的一個很好的道具。」

「哦……是嗎?我怎麼覺得……」狄仁傑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韓信。

「狄仁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青蓮劍仙由我處理。」韓信看著狄仁傑,語氣中帶有一絲憤怒,他眼睛的瞳孔變成了龍的細長的瞳孔,直直地盯著狄仁傑。

狄仁傑被盯得不好受,不過他面上表現的很隨意,他雙手抱胸走到一邊,指了指床上的李白道:「噥,你自己處理吧。」

韓信沒有理他,上前打橫抱起李白踏步走了出去。

狄仁傑鬆了一口氣,坐到了床上,隨後便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他應了一聲,只見李元芳端著夜宵走了進來,狄仁傑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容,任由李元芳一口一口地喂他。

另一邊韓信把李白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為了防止李白清醒過來,他對李白施了咒,這個咒能讓李白昏睡三天,足夠帶著他去東海了。

〈前往東海 一〉

一切都在按計劃緊鑼密鼓地進行著,第二日,女帝武則天壽宴,大赦天下,女帝宣稱自己抱恙,須休息十日,百官競相送禮。女帝稱,休息期間,朝廷各項事宜皆由太平公主掌管。

第二日夜晚,一小隊人馬便從皇宮後門出發,前往東海。

與此同時,天庭卻亂成了一鍋粥,青蓮劍仙李白挾幾大神器出逃,魔族大軍堪堪壓陣,龍族二殿下昏迷不醒,一切像是有預謀似的發生。玉帝大怒,排遣楊戩帶領天兵天將前往應戰,著太乙真人治療二殿下,宣青丘狐王覲見。

青丘是一片祥和之地,兩千年前的大戰並沒有影響到青丘,遂當一天兵趕赴青丘召狐王的時候,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待得狐王一路上聽說自己的二子在天庭犯了這麼多事情後,一巴掌拍了腦袋道:「這事定不是我兒所為。」

「狐王啊狐王!你看看你教的是什麼兒子!」玉帝拍案,就差捶胸頓足了。

「稟告玉帝,我兒自小逍遙散漫,也無甚事會放在心上,斷不會因為一個從未見面的龍太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狐王道。

玉帝道:「此時不是你說不信便不信的了!證據都在這裡,時間也捏的甚准,怎麼看都是那李白搞的鬼!」

玉帝痛心道:「狐王,咱倆也算老相識,不是朕信不過你,這次你那兒子,唉,朕必須得抓來!」

老狐王無奈看了看自家兒子的師傅,只見孫悟空給他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遂長舒一口氣。

〈前往東海 二〉

普通的馬車是到不了東海與鬼界的交界處的,韓信考慮到時間問題,遂選了幾輛魔族的馬車,眾人出了長安城,走到一偏僻處,韓信吹了一聲口哨,幾輛馬車應聲而起,飛向蒼穹。

人間三大門派長老早已抵達東皇鍾,這次去的人就只有韓信,李白,狄仁傑,女帝還有女帝的幾個貼身丫鬟。

李元芳則留在了京城輔助太平公主。

韓信給幾匹馬下了命令,便進了馬車,只見李白仍舊在昏睡,他走了上去,一隻手掐住李白的脖子,一隻手摸了摸李白的耳朵,湊過去聞了聞他的發間。

「吶,狐狸,你說,你偷了我的修為,還妄用了這麼久,你準備怎麼還我?」

韓信自言自語道:「不過你這副皮囊還真是耐看。」他的手慢慢抓緊了李白的脖子,李白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在昏迷中皺了皺眉頭。

韓信的手越抓越緊:「一千多年了……我的修為,被你佔用了一千多年!你真的是被上天眷顧啊……名譽,地位,青蓮劍仙呵呵呵呵……要是沒有我的修為,你能有今天?」

「吶,李白……」韓信鬆了掐住李白脖子的手,摸了摸李白的臉頰道:「一千年前,我本可以突破東皇鍾出來的,沒想到那雷劫卻打到了你得身上,你吸收了我的修為,成了青蓮劍仙,然而你卻沒有想到,我的靈魂也因此突破了東皇鍾吧……呵……哈哈哈,李白,這次助我本體逃出東皇鍾後,我要你生不如死!」

〈前往東海 三〉

李白從朦朧中醒來,感覺渾身無力,他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軟席上面,四周空間狹小,外面有一些馬兒打響鼻,這兒應該是一個馬車內部。

他挪了挪身子想要坐起來,奈何渾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氣,他嘆了口氣,正準備再試一試的時候,門口的帘子被掀開了,李白頓時警惕起來,他盯著門口,腦袋裡面閃過無數種可能性,但當他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的時候,他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口,說不出任何話,那人朝他越走越近,李白只覺得鼻子一酸,一種失而復得的情緒湧上心頭。

「醒了?」韓信跨步上前,輕輕扶著李白坐了起來,「想吃點什麼東西么?」

李白搖了搖頭,他怔怔地看著韓信,伸手摸了摸韓信的臉,嘴巴張了張,終於顫抖地說出一句話來:「韓信……你真的還活著……」

韓信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李白的第一句話是這個,他看到李白看他的眼神,彷彿要哭出來一樣,他有些不敢看,但是,作戲,畢竟要做足。

韓信握住了李白的手,拿到臉邊蹭了蹭,他眼角餘光看見李白的耳根瞬間紅了起來。

韓信道:「太白,我們之前的事情,你想起來了么?」

李白看了看自己仍舊被握住的手,沒有掙開,他咳了一聲,道:「想起來了,方才做夢,記起了。」

「太白……你睡了三天。」韓信道。

「三天?」

韓信拿臉蹭了蹭他的手,開始在李白的指尖呼氣,李白愣了愣,還是沒有掙開。

「恩。」韓信聲音悶悶的。

李白沒有做聲,他靜靜的看著韓信開始親吻自己的指尖,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大叫了一聲,一把推開韓信,借著衝勁躍下了床,卻因為雙腳使不上勁,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李白咬牙變出了隕鐵青蓮劍,指著韓信憤憤得說道:「你到底是誰!」

《王者榮耀同人文》信白:正義與邪惡之間的較量(超好看的古文風~碼)

〈東皇鍾 一〉

「李白!」韓信嚇得急忙想上去扶住李白,卻被李白的劍逼了回來,他看著李白,摸不著頭腦道:「我是韓信啊!」

「不對!」李白大吼:「韓信……我問你,我當初下凡,你明明已經死了!」

「我沒有死!」韓信道。

李白在剛剛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想起了上次下凡的全部過程,想起了親手埋葬了韓信。

「我親手把你埋了!」李白吼道:「你應該已經死了!韓信……不……龍信!你還想用他的身體來騙我?」

韓信怔怔道:「太白……你在說什麼……?」

李白記得親手埋了韓信,但是現在韓信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加上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只能說明前面的這個人不是韓信,如果李白沒有猜錯,這個人應該是龍信。

「你要我解釋給你聽?」李白冷笑:「韓信是一個散仙,與你長的很像,恰巧我又與他交好,你便利用他的身體來騙我。九重天上的那些神器,魔族大軍,都是你乾的罷?你策划了那麼多,就是想解開東皇鐘的封印,利用我做擋箭牌,把所有的罪都攬到我的身上,最後利用韓信的軀殼,騙我為你做事!我說對了么?龍信?」

李白說完,艱難的站起身來,劍尖直指韓信的咽喉大吼:「給我從他的身體里滾出來!」

〈東皇鍾 二〉

韓信聽完,看了看李白,沒有動作。李白的劍又逼近了幾分。

「你沒有聽見么?」李白道,眼神中慢慢蓄起殺意。

「太白……我記得,你當初喝醉了酒,站在青樓上舞劍……」韓信答非所問的回答著,一雙眼睛深邃見底:「舞得真好,下面的那些女子都在朝你丟手絹呢,可惜你醉了,一個都沒有接。」

「你……」李白的聲音開始顫抖,他感覺自己拿劍的手開始變得無力起來,他不可置信得看著韓信,眼中開始蓄起淚水。

韓信深深看了李白一眼,道:「我們一起來了長安,路上一一路走一路品酒,沒喝一種都要說沒有九重天的桃花釀好喝。」

韓信拿出那個金屬的抹額道:「我還記得,你說我這個抹額丑來著。」

「韓信……」李白丟了劍,眼淚止不住的開始落下:「我……我以為……」

韓信笑了笑,上前抱住了李白,他把李白狠狠得圈在懷裡,一下一下吻著李白的額頭。

李白愣了一下,只覺得韓信的唇循著方位,慢慢親吻到自己的嘴角。他怔住了,他不知道韓信的下一步要幹什麼。

「你談過戀愛么……?」

「我……沒……」

「我教你。」

一個霸道的吻。

李白在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只感覺韓信的手扣住了自己的後腦,開始啃咬自己的嘴唇,他隱約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接吻,應該是兩個戀人之間該做的事。

他無法拒絕韓信,他感覺韓信撬開了自己的牙關,他的舌頭一寸一寸開始掠過自己口腔的每一個地方,李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他只能盲目地迎合韓信。這個吻持續了很久,最後,李白通紅著臉,靠在韓信的胸前,他眼睛睜的大大的,指尖顫抖著摸了摸紅腫的嘴唇。

韓信笑了笑,摟了摟李白的腰道:「你是第一次接吻?」

李白聽到,臉不禁更紅了,他低下了頭,微不可聞的「恩」了一聲。

他本來就不大喜這些事情,加上天天散漫慣了,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情感之事便是一竅不通。

韓信捧起李白通紅的臉道:「狐狸……你真好看,我好想把你所有的第一次都佔為己有……可是……」

「恩?可是什麼?」李白問道。

韓信笑了笑,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殺意,他道:「時間不夠了呀。」

〈東皇鍾 三〉

「什麼時間?」李白問道。

韓信笑了笑,牽起李白的手道:「隨我來。」

李白「恩」了一聲,隨韓信走出了馬車。

遠處是一片汪洋大海,李白看過去,只見天空烏雲密布,時不時有閃電划過,他們現在正在岸上的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上,李白低頭看去,只見整座山整體成灰黑色,一眼望去,寸草不生。

他轉頭看了看,只見身後是三輛馬車,那些馬兒打著響鼻,通體黝黑,雙眼是血一般的紅色,李白疑惑得探頭看了看馬車後,只見一個高聳的金色大鐘猶如一座山一樣立於眼前,它通體散發著來自遠古的金色光芒,氣勢磅礴猶如九天聖尊。

李白震驚得睜大了雙眼,他不可置信得盯著東皇鍾,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信攬了攬李白的肩,緊箍著李白向東皇鍾走去。

李白開始使勁掙脫起來,但是他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身體還沒有恢復,哪是韓信的對手。李白開始大叫起來,他隱約感覺到了危機,他看向韓信,只見韓信面帶笑容——是那種渴望著什麼東西的激動的笑容,李白覺得,現在攬著自己的這個人,與剛剛親吻自己的判若兩人。李白大叫一聲,咬住了韓信的肩膀,他使了很大的力氣,口齒之間浸滿了鮮血,韓信彷彿沒有感覺到什麼一般,繼續向前走著。他們越走越近,李白感覺東皇鍾給自己的感覺越來越不好了,他開始變得呼吸困難,身體各處也開始出現細微的疼痛感。

「韓信!」李白大吼:「你在做什麼!停下來!」

韓信低頭看了看李白,他的臉上依舊是那種李白從未見過的笑容,好像是渴望了許久的東西馬上要得到一般,他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是在狂笑,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你在做……」

「李白。」韓信打斷他,指著東皇鍾道:「這是真正的我。」

李白大驚,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想通了,他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嘴裡發出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龍……信……」

「陣起!」韓信大吼。

〈東皇鍾 四〉

「啊啊啊啊啊啊!」一陣慘叫響徹東海之濱。只見東海與鬼界的交界處,一個上古禁陣打開,三個陣眼分別由三個神器為祭,神器被陣法激起上古的神力,瘋狂地爆發出能量,而那些巨大的能量被陣法毫不留情得汲取,融入陣法中央那個高聳的東皇鍾,東皇鐘被突如其來的巨大神力激得開始震動。

隨著陣起,李白只覺得渾身都被撕裂了一般,他眼睜睜的看到韓信對著自己的胸口來了一掌,那一掌沒有傷到他的脾肺,卻把他直直打到了東皇鐘上,當他的背一碰到東皇鍾,只聽得韓信吼了一聲:「捆!」

隨即傳來三聲大喝,人間三大執掌神器門派掌門均盡全力把李白死死的捆在了東皇鐘上面,隨即開始以修為祭神器,只聽得三大神器發出了嘶鳴,就像是從遠古一直壓抑著的聲響,在今日之內全面爆發。

王昭君,扁鵲,張良。人間三大門派掌門,也是人間仙力最高的幾位長老,他們盡全力的能量一瞬間激起了三大神器的共鳴,東皇鍾在三大神器的共鳴中光芒大振。

「還差一點!」狄仁傑護著女帝,逆光看去,只見東皇鍾開始劇烈得震動起來,封印搖搖欲墜,似要將破。

「喝!」韓信大吼一聲,蓄力朝東皇鍾打去,東皇鐘的封印被一下子打破,巨大的鐘體大震,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悲鳴。

幾乎就是在一剎那,天上電閃雷鳴,無數道閃電開始瘋狂得擊打東皇鍾周邊的土地,大雨傾盆而下,東海海浪驚涌,無情的巨浪開始拍打礁石。

悲鳴一直在持續,那是來自遠古的聲音,在場所有人都被震耳欲聾的悲鳴震得丹田混亂,狄仁傑直接被震到吐血,他咬牙支撐起結界護住自己和女帝,三大掌門也個個面如土色,卻仍然強力支撐著陣法,韓信則在東皇鐘的悲鳴中爆發出狂笑,他瘋狂得笑著,雙目大錚,滿臉都是掩蓋不住的激動。

李白是離東皇鍾最近的,東皇鍾爆發悲鳴的時候,他只覺得那聲音響徹整個顱腔,隱約有溫熱的東西流出了耳朵,他感覺自己渾身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東皇鍾封印被強行打開,巨大的神力翻山倒海得壓過來,一下子貫徹他的五臟六腑,內臟似乎在一瞬間被擊碎,連續不斷的鮮血迫不及待得從他的口鼻流出,慘叫聲被血液堵塞,他素白的衣服被鮮血浸滿,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在韓信的狂笑聲中,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東皇鐘的悲鳴響徹雲霄,直衝上九重天,凌霄寶殿被震的抖了抖,玉帝的玉冠被震的掉了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雙雙震驚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看向玉帝。

貂蟬顫抖著拿出當初給李白的百花果種子的另一半,只見那種子「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

恐懼一瞬間淹沒了貂蟬所有的意識,她的眼淚決堤而出,撕心裂肺地尖叫道:「李白!!!!」

〈東皇鍾 五〉

悲鳴戛然而止。

天空中仍舊雷鳴閃電,狄仁傑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韓信冷眼看向李白,只看見觸目驚心的殷紅,韓信的心裏面痛了一下,但是對力量的渴望掩蓋了這種疼痛,他瞟了一眼狄仁傑,嘲笑道:「撐不住了?」

狄仁傑聽罷,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鮮血,勉強站起身冷哼道:「哼,用不著你管,希望你還記得你答應的事情。」

女帝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三大長老都走了過來,向女帝請安後,站在了女帝身後。

韓信看了看這個陣仗,笑道:「你們這是要威脅我?」

狄仁傑看著韓信,沒有說話。韓信現在還沒有恢復修為,現在跟韓信對立還有很大的勝算,倘若任韓信吸取了李白的修為,那恐怕光靠他們的力量已經不能與韓信匹敵了。

韓信自然也明白這點,現在時間非常緊迫,他需要在天兵到來之前恢復修為,他掏出一顆金丹,扔給了狄仁傑。

狄仁傑接住後,一臉戒備得看了看韓信。

韓信被他看得惱火,道:「這金丹便是赤松子煉製的兩顆冰玉散的其中一顆,天上天下僅此一粒。陛下,你若信我,便吃了它,若不信我也罷。」

武則天早已想通其中關鍵,她收了金丹,冷冷得看了韓信一眼,一句話沒有說,轉身上了馬車,幾個掌門也隨女帝一同走去,狄仁傑看了看被綁在東皇鐘上面渾身浴血的李白,看了看韓信,給了韓信一個看好戲的眼神,也轉身走去。

韓信冷笑了一聲,他摸出了那個金屬的抹額,隨意地丟在了地上,直直走向東皇鍾。

李白早已意識不清,他現在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韓信口中念訣,東皇鍾周身泛起點點晶藍色的微光,那些微光慢慢聚集到韓信的身上,李白從滿是血污的發間看到韓信艷紅的頭髮開始變成銀白色,渾身的鎧甲也開始褪去,變成了一身銀色的鎧甲,最後的幾束光縈繞在韓信的頭頂,最後變成了他的龍角。

啊,是呢,韓信就是龍信,他是這天下唯一一條白龍,那個兩千年前大鬧天庭的龍信,那個隻身一人屠遍妖界的龍信,那個被東皇鍾封印了兩千多年的龍信。

李白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內開始一遍遍得回想起他與韓信的點點滴滴。他仰頭大喝一口酒,笑罵不如九重天的桃花釀,韓信只是笑著搖搖頭;他醉酒跳上青樓舞劍,他沒有注意到任何拋來的手絹,他只知道樓下有一人在看著自己;他笑罵韓信的抹額丑,隨手拿了衣帶給他綁在額頭,笑著說這個都比你那個好看……李白如同走馬燈般回想著,他們一同喝酒,一同游遍長安城,一同在女帝手下死裡逃生,還有自己親手埋葬他……最後定格在剛剛馬車上的一吻。

一切都是假的。

龍信,你騙我,騙得我好苦。

李白微微抬頭,只見韓信伸出右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隨即感覺自己的修為如潮水般得褪去,連帶著還有修為被強行分離的痛苦。

龍信,我李白對天發誓,我要你血債血償!!

「啊啊啊啊啊!」李白痛苦地叫起來,他的元神因為修為的分離而支離破碎,隨著韓信滿足得收了手,李白早已沙啞的慘叫戛然而止,他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丹田一片空虛。

韓信滿足地吐了一口氣,蹲下看了看李白,伸手正要想看看李白的臉的時候,伏在地上的那人猛地抬起了頭,一雙紫色的眼眸直直得看向韓信。

那是什麼眼神?

愛戀,失望,痛苦,憤怒,絕望,最後歸為一片陰暗。

韓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猛地收回了手,震驚得看著李白,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這麼疼,他看到李白的白衣已經完全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李白的頭髮也被血液打濕,粘粘的貼在他俊美的臉頰之上,而他卻不敢正視李白的眼睛。

「狐狸……」韓信喃喃地說了一句,雙指尖顫抖地想上前把面前這人扶起來,但卻怎麼也伸不出去。

他正要說話,猛然發現背後的異樣,他回頭一看,天庭大軍壓境而來。

〈東皇鍾 六〉

龍信站起身來,看著遠處天邊黑壓壓一片天兵天將,他眯了眯眼睛,只見玉帝站在軍前,年老的玉帝看到了龍信,表情閃爍了一下,臉上更顯滄桑。

玉帝虛空揮了一下手,剎那間,雲銷雨霽,天空放晴。

龍信對著玉帝扯了扯嘴角,道:「沒想到你竟然來了,父皇。」語氣中盡顯諷刺。

「龍信!你毋要一錯再錯!隨朕回去!」玉帝道。

「呵呵哈哈哈……回去?」龍信狂笑:「我為何要隨你回去?我早已入魔,讓我去天庭然後在把我丟進煉丹爐裡面灰飛煙滅么!」

龍信沒有看向玉帝,向空中吹了一聲口哨,只聽得遠處天邊傳來廝殺聲,天兵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面前龍信的背後多出了一支魔族軍隊。

「拜見主上!」眾魔族朝龍信跪拜,一身著鮮紅衣服的魔族將領捧著龍吟槍上前,雙手托著獻給龍信。

龍信握住了龍吟槍的一剎那,龍吟槍發出了一聲龍嘯,龍信面露喜色,撫摸著槍身道:「好久不見了。」

龍吟槍似心有靈犀一般震了震,發出了耀眼的銀白光芒。

「幹將莫邪!」龍信大吼。

「末將在!」那個遞槍的將領答道。

「魔族休息的也夠久了,我們就在此處與天庭幹上一架!列隊!」龍信吼道。

「末將領命!列隊!」

魔族大軍立馬集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天兵。

「冥頑不靈!」楊戩大罵,率兵首先沖向魔族軍隊之中。

托塔天王大吼道:「保護玉帝!其他人,跟我沖!」

幾個親衛把玉帝團團圍在中間,一個親衛對玉帝道:「陛下!前方危險,請陛下退居二線!」

玉帝沒有應他。

「陛下!」那個親衛轉頭看向玉帝,只見玉帝怔怔得看著遠處的龍信。他一瞬間感覺那個高高在上的玉帝在此刻卸去了所有,只是作為一個父親,在等著自己的兒子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親衛從未見過的滄桑。

親衛咬牙轉過身,對其他人道:「務必保護好陛下!殺!」

戰爭一觸即發。

就有如兩千年前一樣,兩千年後,龍信再一次站在了天庭的對立面,手執龍吟槍,指向那個九重天的至尊。

龍信雙眼赤紅,彷彿兩千年前剛入魔的時候,他瘋狂地揮舞著龍吟槍,享受著嗜血的快感

〈兩軍大戰 一〉

魔族雖然沒有天兵的人多,但因為個個嗜血好戰,有著比天兵更持久的戰鬥力,也有更好的動機——因為這是他們的本性。

東海邊,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廝殺聲震天動地,響徹雲霄,所有人的身上都沾滿了血污,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戰火席捲著這片土地,烽煙捲起鮮血灑向空中,染紅了整個東海的天。

李白只聽得耳邊的廝殺聲持續不斷,他在昏迷中被搖醒,睜眼看到的竟然是狄仁傑。

他們四周都是正在廝殺的士兵,狄仁傑對他大叫,但是李白聽不清,狄仁傑彎腰扛起了李白,李白無力得靠在狄仁傑的背上,狄仁傑拿起令牌抵擋著混亂之中砍上來的士兵,背著李白艱難得往戰場之外走去。

李白的頭耷拉著垂在狄仁傑的肩頭,他渾身沒有力氣,只能茫然得盯著土地。

猛然間,他看見了地上的一物。

李白睜大了雙眼,也不知道書哪來的力氣,他開始掙扎,狄仁傑一個不穩,沒有撈住李白,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猛地一摔,他的嘴角流出了更多的血。

李白顧不得那些,他在混亂的戰場之中艱難地向那個東西爬去。

狄仁傑對他大吼,他聽不清,一支支箭矢射向李白的後背,狄仁傑大喝一聲用令牌全部打飛了出去,他一個箭步上前抱起李白,準備把他背起來繼續走。

剛剛那一掙扎耗盡了李白幾乎全部的力氣,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了狄仁傑欲走的衣襟,一雙滿是傷痕的臉仰頭看著狄仁傑,那眼睛蓄滿了淚水,他張口祈求道:「求你……」

狄仁傑一瞬間愣住了,他順著李白的目光望去,定格在了那個被龍信隨意丟棄的金屬抹額上面,此時,它正在戰場上被無情得踩踏,被相互廝殺的士兵踢來踢去。

李白見狄仁傑沒有動作,眼淚止不住得流了出來,他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說話了,看向狄仁傑的眼神越來越悲愴,他張了張嘴,艱難地做出口型:「求你……」

狄仁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白,咬了咬牙,大吼一聲沖了過去,撞開了那個踩在抹額上的士兵,一把奪過抹額,轉身回來背起李白,使出全力向戰場外跑去。

他本來是想看李白與龍信的好戲的。

從李白上次下凡,他就看出了李白對龍信的心思,然而他知道龍信只在乎自己的修為,力量。他與龍信聯手,僅僅是因為想幫助女帝,當他把令牌插進龍信扮演的韓信的胸口的時候,他看到了李白的表情——他知道龍信的苦肉計成功了,龍信為了一件事,可以奮不顧身得去做,哪怕會波及到任何事任何人。這便是狄仁傑不想再與龍信有任何瓜葛的原因,以至於之後他一直對龍信冷眼相待。

正因如此,狄仁傑很想看看李白和龍信最後會如何,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嘲笑他們的準備了,但是剛剛李白的乞求仍然縈繞在他的耳邊。李白那雙滿是悲愴和乞求的雙眼,在剛剛的那一剎那震撼了狄仁傑的心。

狄仁傑大喝一聲,打向身前竄過來的士兵,幾個士兵頓時血賤當場。

狄仁傑背好了李白,他只覺得身上這人,他有些看不懂。

痴情?愚昧?

狄仁傑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現在想救他。

狄仁傑手握令牌,向前開闢著血路。

沒來由地,他開始羨慕龍信。

龍信,你知不知道,你負了他多少?

你怕是一輩子也還不起了。

兩軍大戰 二〉

戰爭一直處於膠著狀態,雙方誰都干不過誰,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遠處天邊,幹將莫邪勾起利爪,狠狠得抓向托塔天王李靖,李靖拿劍抵擋,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妖媚的女子神出鬼沒似的從幹將莫邪背後竄出,手持一把匕首,直刺李靖的咽喉,李靖倉皇往後退去,那匕首劃破了他的胸襟,帶起點點鮮血。那女子收了手,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繞到了幹將莫邪的身後,趴在他的肩膀上,舉起那個握著匕首的手,舔舐著上面的鮮血。

李靖見那女子甚是妖異,不由得心裡不安起來,耳邊聽到一陣風聲,只見孫悟空架著筋斗雲躍下,李靖大吼:「斗戰聖佛!請來助戰!」

孫悟空撓了撓耳朵,回道:「我找徒弟!」一下子就沒影了。

幹將莫邪邪笑了幾聲,又蓄力沖了過來。

另一邊,孫悟空用火眼金睛四處找著自己的愛徒,奈何兩軍交戰,場面甚是混亂,放眼望去,魔族天兵全部混在了一起,縱使他的雙眼可以看穿妖魔,卻也難在這麼多的天兵之中發現李白。

孫悟空呲牙咧嘴地罵了一聲,揮起金箍棒向一邊充上來的魔族打去,一棒子直接把那人打得魂飛魄散。他一邊打一邊騰雲往原來東皇鐘的方向找去,而在他的下方,狄仁傑背著李白,背向東皇鐘的方向,朝著東海海岸殺去。

〈兩軍大戰 三〉

戰爭在時間的流逝中持續著。

李白耳邊的殺伐聲漸漸遠去。

恍惚中,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一輛馬車中,馬車外狄仁傑與女帝正在交談著。

「陛下!您真要把他交給他們?」

「咳咳……朕說過,朕要先將他們一軍。」

「可是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狄仁傑焦急道。

「那與朕何干?」女帝的眼睛變得犀利起來:「狄卿,毋要再忤逆朕!」

狄仁傑默了默,道:「臣遵旨。」

過了一會,狄仁傑掀簾進來,見李白已經醒了過來,他走上前去,坐在了李白的床邊,伸手掏出一個手鐲給李白戴上。

李白疑惑得看著狄仁傑,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狄仁傑道:「有些事情你之後會明白,李白,我救不了你,但我再幫你一次。」

史書記載,龍信於東海之濱破出東皇鍾,率魔族大軍與天兵大戰三天三夜,雙方均死傷慘重,最後,人間女帝武則天帶出罪仙李白,上交天庭,天庭與魔族兩敗俱傷,不宜戀戰。玉帝下旨緝拿李白,與其隨身手鐲中找出失落的幾大神器,斗戰聖佛孫悟空為其求情,玉帝看在李白未曾破壞神器的份上對李白從寬處理,褒獎女帝武則天,賜人間五穀豐登,風調雨順,賜武則天在位無病無痛,無攝政奪權。

女帝武則天,不費一兵一卒,得了龍信的冰玉散,得了玉帝的天旨,成為了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

龍信雙目通紅的看向被一群天兵押著的李白,他龍吟槍指向玉帝道:「李白你們不準帶走!」他還沒有好好得折磨他呢,這個青蓮劍仙,擅自用了他的修為長達一千多年,導致自己被多困了一千多年,怎麼能這麼便宜他?

幹將莫邪上前道:「主上,他們現在有神器在手,我們並不是他們的對手。」

龍信憤怒地看了看幹將莫邪,咬了咬牙,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玉帝!我龍信早晚有一天,會找你算賬!」說罷,帶著一干魔族士兵撤入鬼界,踏入鬼界的一剎那,他鬼使神差得看了看那個被押著的渾身染血的人。

他對上了一雙空洞的眼睛。他的心臟露跳了一瞬,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踏入了鬼界。

李白見龍信決絕得踏入鬼界,自嘲地大笑起來,他猛咳了幾聲,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在孫悟空的驚叫聲中暈死過去。

〈罪臣 一 〉

「夜雨礙篷舟……荒丘斷交遊……此身休便休……傷酒一壺秋……公道安在否……除青冠紫綬……譙樓天涯客……浪跡……浪跡……」

李白刻字的手抖了抖,頹廢地扔掉了石子,手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響聲。

「浪跡……何處?」李白苦笑。

他轉身靠坐在牆上,明日便是他的行刑日,他仰頭望了望天空,只見星辰布滿蒼穹,璀璨的星光倒影在他邪魅的紫瞳中,他怔怔得看著,彷彿被那星光吸引住一 般。

怔忡間 遠處一陣歌聲傳來。

「 嗟余隻影繫於間,契闊生死誤蒼天。」

「貂蟬?」李白細聽,那聲音斷斷續續,泣不成聲。

「為君雙淚垂明珠,一潭清怨月明中。」

「貂蟬……」李白哽咽道:「你這是何苦……」

貂蟬身著白衣,在院中含淚翩翩起舞,她面前擺著一個香壇,壇前一個酒盅,裡面盛滿了鮮血。

哪吒隨手撕了衣服包緊自己手腕的傷口,跪在了壇前,貂蟬依舊在他身邊跳著,口中的歌聲並沒有停止。

「罪怨無奈將於身,召證未果眛凄凄。長嘯君豈得安之?但求星辰辨忠良!」

貂蟬一曲唱罷,倒在地上,哪吒爬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貂蟬抬眸看了看哪吒,笑了笑,靠在哪吒的懷裡安心睡了過去。

莊周被翻飛的蝴蝶驚醒,他慌忙出了宮殿,只見夜空中有兩顆星閃爍著他從沒有見過的光,似有魔力一般,拉著另外一個光線暗淡的星星強行改變了運行的軌跡。

那個暗淡的星星被強行拖到了天空的另一個地方,一瞬間,光芒大盛。

蝴蝶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它們在莊周的身邊瘋狂得飛舞起來,莊周豎起食指,對著蝴蝶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蝴蝶們紛紛停駐在了他的肩頭,不安得震動著翅膀。

「逆天改命。」莊周看著那個被拉走的星星,他的光芒肆意得發散著,四周的星辰都在它的光芒下變得暗淡起來。

他合起了窗子,輕輕地安撫蝴蝶。

「今日夜晚……星辰依舊,運行照常。」

〈罪臣 二〉

「咚!咚!咚!」天鐘敲了第十二下。

「罪臣青蓮劍仙,觸犯天條……」

李白並沒有注意那報罪之人說了什麼,他兀自喃喃著,雙眼看著十丈遠外的凌霄寶殿。

狐王此時正跪在凌霄寶殿的正殿上,他焦急得辯解著什麼,隔的太遠了,李白聽不見。

「三頓首!」報罪人大吼。

「避世逍遙,遮北斗,志空留……」李白喃喃著,身後一人抓住了他的腦袋,對著凌霄寶殿,狠狠得按在了漢白玉的台上,鮮血一下子迸濺出來。

「二頓首!」

「詩酒遠方,明月千里,挑燈……唔!」又是一次重重地扣在了漢白玉上。

「一頓首!」

「奈何緘默,恩怨銘記,天自憐我……唔!」

「青蓮劍仙李白!送往誅仙台!貶為凡人,嘗盡三世輪迴之苦方入仙班!」

「帶走!」玉帝下令。

「多謝玉帝!」狐王匍匐在地上,行了一禮,轉頭看去。

李白正被一干仙衛拖去,他雙眼含淚,大吼道:「父親——!」

隨著一陣光芒飛向誅仙台,李白被帶走了。

狐王嘆息了一聲,起身欲離去。

「狐王。」玉帝道。

「玉帝還有何事?」

「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狐王嘆了口氣道:「狐王告退。」

〈浪跡人間 一〉

誅仙台,凡人跳下去是死,仙者跳下去便是修為盡失。

李白的修為現在本就少的可憐,他被押到誅仙台前,看了看那個他一會要下去的地方,轉頭道:「我可以等一會嗎?」

「為何?」押著他的人說。

「等幾個人。」李白笑道。

話音剛落,只見筋斗雲載著幾個人趕了過來。

孫悟空跳下雲頭,一把抱著紫霞落到地上,隨後哪吒和貂蟬也從雲頭上躍下。紫霞一看到李白,心疼的跑了過去,摸了摸李白的臉,眼中滿是淚水,道:「不怕,就是人間三百年而已,師娘找人照顧你。」

「不用的,師娘。」李白搖頭,蹭了蹭紫霞的手,笑了笑。

「我買通了命格,讓他不準寫你的,你下去,找個偏僻的山裡隱居,三百年一會就過了。」紫霞道。

「恩,謝師娘。」

「謝什麼?」紫霞道:「我和你師傅不時下去看你。」

「恩。」

「徒兒!」孫悟空一把搶過貂蟬手上的桃花釀,拍開封泥送到李白嘴邊道:「來來喝一口,三百年都嘗不到了。」

李白苦笑了一聲,對著貂蟬和哪吒笑了笑,就著孫悟空的手把那壇桃花釀盡數喝入。

他打了一個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他們磕了三個頭。

「貂蟬哪吒,隔日再見。師傅師娘,太白走了。」

語罷,也不等侍衛把他推入,他在幾人的驚叫聲中直接轉身跳入了誅仙台。

誅仙台中雷光大震,隨著身體的降落,一道道劈在了李白的身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白在一個樹林中悠悠轉醒。

一個白髮青年帶著一個小書童走到了他的面前,青年從小書童的背筐中取出草藥,扔進嘴裡嚼碎了抹在了他渾身被雷劈出的傷口上。做完這一切,青年背對著他蹲下,嘴裡淡淡得吐出兩個字:「上來。」

李白愣了愣,隨即笑著說道:「多謝。」

〈浪跡人間 二〉

青年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草廬中,李白躺在草席上,看了看他,張口問道:「多謝少俠,敢問姓名?」

「少什麼俠?」青年一口清冷的聲音道:「我不是江湖中人。」

李白笑了笑道:「是在下愚鈍了。」

「諸葛亮。」青年道,「你先休息,一會我讓人給你送飯來。」

李白挪了挪身子,想行禮,卻被諸葛亮一把按在床上道:「渾身都是傷,就不要動了。」

李白道:「多謝。」

一連幾日,李白都在諸葛亮的草廬中靜養,諸葛亮沒有問他的身世,他便也沒有說。李白髮現,諸葛亮是那種遺世獨立的人,他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書房,看似不諳世事,卻經常聽他提起天下局勢,看似不會武功,卻總覺得他有點深藏不露。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李白的心智也開始變得成熟起來,他現在會儘可能得知道很多事情,不想讓自己處在被動的地位。他在養傷期間經常同諸葛亮旁敲側擊得詢問起兩年前東海的那場大戰(因為天上過了兩天)。諸葛亮懂得的很多,李白漸漸發現,他不僅懂得文學,軍事,就連天文地理,易經推算也了如指掌。李白打心裏面佩服起諸葛亮。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李白現在是凡人的體魄,身體修復能力當然沒有神仙那麼強,他已經可以下床,每日清晨還會在院中舞劍一個時辰

諸葛亮靠在門檻看著他,一雙青藍色的眼睛淡淡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白收了劍,轉身行禮道:「先生。」

諸葛亮道:「你我年紀相仿,不必如此叫我。」

「先生是我救命恩人,理當如此。」

諸葛亮看了看他,道:「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

李白聽後愣了一愣,心裏面哭笑不得,他知道這個智者有些時候脾氣是有一點怪,上次他好像是演算什麼東西沒有搞出來,竟氣的夜晚跑出屋子,第二日才回來,手中拿著一個魚竿和幾條魚。

其實李白心裡是不想走的,他也沒有地方去。

諸葛亮見李白面露難色,沒有理他,便進了屋子。

第二日,李白早起在院中練劍,諸葛亮見他仍然沒有走,也沒說什麼,招手讓他過去吃早飯。

〈浪跡人間 三〉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李白髮現,今日諸葛亮的神情很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哪有問題。當然,他是不願意直接去詢問諸葛亮的,遂拉起了小書童,走到一邊,遞給他一個自己用竹子做的小笛子道:「來,跟我說說,你先生今日怎的了?」

小書童欣喜得拿起竹笛,小心翼翼得揣在了兜里道: 「太白哥哥,我跟你說,昨日師尊傳話來說,今日先生的師弟要過來探望。」

「不是一件好事嘛,」李白道:「怎麼感覺先生一副苦大仇深的感覺?」

「哎呦!別提了,先生的師弟啊,嘖嘖嘖」小書童搖頭道:「處處想比過先生,奈何才智不及,要知道,先生是什麼人呀,卧龍先生,通曉天地,古往今來,那可是……」

「停停停!」李白打斷道:「說重點。」

小書童瞥了李白一眼道:「反正就是什麼事情都想跟先生比咯,先生當初決定要出來隱居好好研究天書,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人天天來煩先生。」

李白哭笑不得道:「那,那人很厲害嗎?」

小書童又瞥了李白一眼道:「厲害?跟先生比起來,那可是不能比的,要知道,先生是……」

「哎哎!停停停!重點!」

小書童咂咂嘴,似是很不滿李白打斷了他的話:「反正,就是今天,你一會就看的到。」

「那人叫啥?」

「周瑜……你這都不知道?!」

李白:「……」我應該知道么?

〈浪跡人間 四〉

話音剛落,李白就發現門口踏入一個紅髮男子,李白定睛瞧了瞧,那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傲氣,帶有一點目中無人的感覺,李白第一眼就對著個人無甚好感。只見那人直接無視李白和小書童徑直走到了諸葛亮的房前,吼道:「師哥——」

諸葛亮沒有動靜。

「師哥——」

諸葛亮還是沒有動靜。

李白現在已經可以想像屋內那人的表情了。

周瑜深吸了一口氣,大叫:「師哥——」

「哐!」一個演算盤直接衝破了窗子直接飛向周瑜,周瑜堪堪躲過,聽得屋內那人發出清冷的聲音道:「滾!」

周瑜笑了幾聲,就準備上前自去開門,小書童嚇得急忙上前去拉住他道:「先生的屋子你不能進去。」

周瑜低頭看了看拉住自己手的小書童,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小書童,小書童一個不穩就要落到地上,李白眼疾手快,忙上前抱住了他,一柄木劍直指周瑜咽喉。(因為李白已經被貶為凡人,隕鐵青蓮劍早已被沒收,而且以他凡人之身,也不能駕馭隕鐵青蓮劍。)

「喲。」周瑜笑道,邪魅的眼睛看了看李白道:「師哥什麼時候屋子裡多了個來路不明的傢伙?」

「不管你的事。」李白冷冷道。

諸葛亮打開門走出來,看著正被李白持劍制住的周瑜道:「此處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啊……師哥,你總算是想來見我了呢……」周瑜笑著上前,攬住了諸葛亮的肩膀道:「你之前給師尊留下的一盤棋我已經解開了,師尊說什麼此棋局變幻莫測,陷阱甚多,我還以為什麼呢,結果還不是被我解開了。」

「還有啊,上次在東海發現的那個陣法我也詳細研究了,師哥,你呢?」周瑜像是挑戰性得對諸葛亮說話。

東海?

陣?

李白眼睛眯了眯,沒有做聲。

〈浪跡人間 五〉

「我最近沒空。」諸葛亮淡淡道。

「沒空?」周瑜湊到他的耳邊道:「此話當真?」

諸葛亮沒有理他,一下子抽出自己被周瑜攬住的肩膀,道:「不送了。 」

周瑜瞪了諸葛亮一眼,隨即笑道:「莫不是,師哥不懂那個陣法么?」

「激將法對我無用。」

周瑜哼了一聲,道:「師哥,你難道寧願在這裡看著兩個來路不明的人隱居也不願意回門派么?」說罷,看了看李白和小書童。

「哦對了,忘了說,師尊最近怕是要不行了,師哥還不回去么?」周瑜湊近諸葛亮耳邊道:「師哥,你可是下屆的掌門人選哦~」

諸葛亮驚道: 「你說什麼?」

周瑜湊近諸葛亮的耳邊,吐出的氣息直直吐入他的耳朵,道:「兩年前的那場大戰,師尊耗費了那麼多的法力,本就只靠著藥物支撐,近日……嘖嘖嘖。」

諸葛亮一下子抓住周瑜的衣領,橫刀在周瑜的脖子上,眼中閃現出狠烈的光,咬牙道:「你敢再說一次?」

周瑜邪笑道:「師哥,要不是師尊考慮到你在研究天書,始終不願意讓你回門派,我也不會這個節骨眼才來找你。」

他湊近諸葛亮的鼻尖道:「你還不回去?要知道,你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你!」諸葛亮咬牙。

「哎呀不過就算見不到最後一面,那也不是我的錯。」周瑜攤手。

「**!」諸葛亮一拳打到周瑜的臉上,周瑜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一雙眼睛仍然看好戲似的看著諸葛亮。

諸葛亮迅速轉身進了門,李白只聽得門內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他走了進去,看見諸葛亮正在慌亂地收拾行禮。

「你現在就要走?」李白道。

「恩。」

「帶我一起去可以么?」李白道,剛剛周瑜的那番話,讓他覺得,那個師尊,可能與兩年前那場大戰有著直接聯繫,他必須去看看。

諸葛亮轉頭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想了什麼,轉頭拿了一個人皮面具遞給李白道:「你要去的話,把這個戴上。」

李白微訝:「先生……你早就知道……?」

「近日知道的。」諸葛亮手上的動作毫不停歇。

李白面色冷了下來道:「你知道我是青蓮劍仙?那兩年前……」

「兩年前的大戰,那會,我一直在這裡下棋。」諸葛亮整理好行禮,也不看李白,徑直走出了門。

李白看著諸葛亮的背影,想了一會,戴上面具跟了上去。

〈相遇 二〉

李白戴上了面具,諸葛亮捏訣載著一行人迅速朝華山而去。

「華山……」

「師尊便是華山掌門,名為張良。」

黃頭髮那小子。李白心想,兩年前見過他,不過那個人看起來不老,為何能當上師尊?按周瑜所說,那人不行了?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華山,華山五嶽之一的名頭並不是浪得虛名,從天上看去,華山景色優美,下界剛剛下了春雨,霧氣連綿不絕,縈繞山腰而上,整座山像是披上了一層薄紗,迎著清清冷的朝陽,這景色就如同畫一般。李白在天上呆慣了,哪裡見得這些景色,他不禁被這景色吸引了去,嘴裡讚歎不絕。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我總算是感受到杜甫的情懷了,哈哈哈哈。」李白道。

「裝什麼書生。」周瑜嗤笑。

李白沒有理他,一手拉過小書童,給他指著遠處的雲,說像這個像那個,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周瑜見李白不睬自己,眉毛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得道:「師哥,你是哪尋的這奇葩?」

「撿的。」

「那還留著做甚,怕是來路不明。」

「……」

「哼。」周瑜冷笑:「你就菩薩吧。」

幾人慢慢落下雲頭,剛剛著地,遠處一個戴著藍色抹額的俊美男子便招手跑了過來,他徑直跑到諸葛亮面前,激動地抱了抱諸葛亮,喜道:「大師兄!你總算回來了!」

諸葛亮難得笑了笑道:「好久不見,子龍。」

「趙雲?」周瑜道:「你不是應當在書房值班么?」

「哦。」趙雲道:「剛是在值差的,但是遠見著你們飛過來,便出來迎接了。」他轉頭看了看李白,疑惑道:「不知這位是……?」

「在下李銘,無名小卒罷了。」李白道。

趙雲也不懷疑,上前抱拳道:「長山趙雲,子子龍。」

李白笑道: 「銘,見過兄台。」

趙雲傻笑著摸了摸腦袋,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道:「啊!大師兄,師尊……師尊他……」

「師尊怎麼了?」諸葛亮焦急道。

「師尊在太師房。」

「我這就去。」話畢,轉身踏步朝偃師房而去。

〈相遇 三〉

太師房,一般是師尊修行的地方。

諸葛亮匆匆趕到太師房,只見太師房房門禁閉,他上前敲門道:「師尊,亮兒回來了。」

許久,門內傳來一聲道:「進來。」

諸葛亮推門而入,李白等人也隨後進入,不過他們只站在了一邊,不方便上前

周瑜倒是無所謂一般得靠在門檻上。

諸葛亮走上前去,跪在了張良的床前,聲音哽咽:「師尊……」

張良此時虛弱得躺在床上,床邊,葯穀穀主扁鵲正在為張良治療著。

「谷主大人!師尊這是怎麼了?」諸葛亮焦急道。

「子房他……本就身體不好,兩年前的大戰又傷了他太多元氣,傷到了根骨,此次怕是……很難治癒了。」扁鵲道。

「什麼……」諸葛亮不可置信。

「亮兒……」張良微不可聞得喊了一聲。

諸葛亮忙湊到張良的跟前,握住張良的手道:「師尊,我在,我在。」

「亮兒,回來啦。」張良笑了笑,俊美的臉上透露出些許疲憊。「天書研究的怎麼樣拉?」

「亮兒……亮兒無能,天書一百三十三卷,至今只讀到三十卷。」

「恩,很不錯了……咳咳咳咳!」張良劇烈得咳嗽起來。

諸葛亮忙上前為張良順著氣,一旁周瑜也皺了皺眉,轉頭走到了張良身邊,拿起了扁鵲喂張良的葯,正準備餵給師尊,卻被那騷綠色嚇得愣住了。

「風……風油精?」

「混小子!什麼風油精?!」扁鵲起的一把奪過葯,推開了李白,俯身開始喂起張良來。

諸葛亮和周瑜站在了一邊,諸葛亮一直都是一臉難過得看著自家師尊,周瑜嘖了一聲,撓了撓腦袋,沒有做聲。

李白站在門口,措不及防被通報的小童嚇得一個趔趄。

「師尊!狄大人前來探望!」小童道。

狄大人?狄仁傑?!

李白暗自笑了笑,自己果然沒白來。

〈相遇 四〉

李白看向門口,只見狄仁傑一席紫衣翩然而來,李元芳跟在他的身後,手上拿了一些禮品。

狄仁傑走過李白的身旁,因為李白帶了人皮面具,他並未發現什麼異樣,他走到張良的床頭,抱拳道:「狄某拜見華山掌門。」

「狄大人多禮了。」張良道。

「陛下甚是關心掌門的身子,特令狄某帶了些許補品前來。」

「多謝陛下……咳咳咳!」

扁鵲拍了拍張良的背,道:「子房,毋要說話了。」

「不礙事。」張良道。

狄仁傑看了看四周,眾人領會,遂都退出房外,只留狄仁傑李元芳在屋中。

李白退出房外,走到諸葛亮的身邊,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諸葛亮會意,抬頭沖李白笑了笑,偏頭指了指房內,對李白眨了眨眼。

「我認得他。」李白做口型。

諸葛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房內。

張良咳了咳道:「陛下最近身體如何?」

「陛下服了金丹後,身體缺有返老還童現象,但不知能撐幾年。」

「呵呵……想必龍信是不會說假話的,因為他也沒必要欺騙陛下。」

「狄某也是如此想法,不過掌門您的身體……」

張良笑了笑道:「我的身子不礙事,死不了,怕是不能再強運功罷了,狄大人不必覺得愧疚,幫女帝得到金丹是子房甘願的,陛下是一位明君,她活的長久,世間也會長久富足下去。」

狄仁傑抱拳道:「狄某在此多謝華山掌門。」

「哈哈,狄大人客氣了。話說回來,大戰之前,子房為了啟動大陣就耗費了許多法力,只得早早退去,子房遂未親眼看見戰後情況,不知……」

「想必扁鵲谷主已經與您說了一些罷?」狄仁傑道。

「恩。」

「龍信帶著魔族逃往鬼界,應是自去開疆僻壤了,那李白也被陛下獻給了天庭,之後天庭怕是要嚴懲。」言罷,他想到自己還給李白的神器,繼續道:「不過神器我以借他之手歸還,天庭看在神器的面上,應不會責罰太重。」

「唉,這李白,前後我也知道他的名頭,瀟洒脫俗,極富文才,是一名難得的正直公子,卻做了犧牲品。」張良道:「雖是迫不得已,卻也惋惜。」

「一切自有因果,」狄仁傑道:「兩千年前,龍信被困東皇鍾,一千年前,龍信突破的時候,天雷好死不死打在李白的身上,李白吸收了龍信的修為,便是種下了因,龍信利用他,便是還了果。」

狄仁傑嘴上這麼說著,頭腦里浮現的是最後李白求他撿起龍信抹額的樣子,他的心裏面咯噔一聲,低頭嘆息起來。

「狄大人?」張良疑惑道。

狄仁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狄某隻是想起,這李白也是一個痴情種。」

「阿嚏!」門外李白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得沖諸葛亮笑了笑。

〈相遇 五〉

「痴兒?」張良疑惑道。

「是吶……」狄仁傑轉頭看了看一旁站著的李元芳,李元芳是知曉其中細節的,他看到狄仁傑轉頭來看自己,臉不禁紅了起來。

張良一頭霧水,看了看狄仁傑,看了看李元芳,只見狄仁傑對自己委婉得笑了笑,張良一下子就想通了。

「狄大人是說,李白與那龍信……?」

「正是。」狄仁傑微不可見得嘆息一聲。

「唉,造孽啊。」張良道。

狄仁傑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個,掌門,可查明了龍信那些魔族大軍的來路?」

「恩,有了初步的判斷。」

「是什麼?」狄仁傑道。

「兩千年前那些魔族軍隊就出現了,當時就與天庭對抗了一次。魔族不同於人妖鬼仙,當時出現的時候就十分詭異,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後來我考查了一下史料,發現魔族出現的時間與龍信全滅妖界的時間差了七日。」

「七日?」

「不管是什麼種族,死後七日之內是彌留之際,七日一過,神仙,鬼族,灰飛煙滅,妖族,人族則轉世投胎,再入輪迴。」

「掌門的意思是……?」

「那些魔族,怕是死去的妖族,靈魂未投胎轉世留存於世所形成的新種族。為了正是我的觀點,我派人去考察了一下妖族,果然發現妖族原有一大祭司,名喚幹將莫邪,此人與現在龍信身邊的親信幹將莫邪應是同一人。」

「可若按掌門所說,龍信屠遍妖界,那些人為何還要追隨他?為何龍信能阻止他們轉世投胎?」

張良搖頭道:「這只是我根據手頭的資料做出的一個假設,其間因果子房未曾想通。」

狄仁傑嘆了一聲,抱拳道:「多謝掌門大人。狄某就不打擾掌門休息了。」

張良笑道:「此時天色也不早了,狄大人還是在華山住一晚,明日再走罷。」

狄仁傑轉頭看了看天空,對張良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掌門。」

「客氣了。」

〈相遇 六〉

「主上!」

「主上!」

「主上!」幹將莫邪一把拉住龍信,焦急道:「主上!您這是要去哪?」

龍信瞥了幹將莫邪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煩躁,他只要一睡覺,腦子裡就會浮現那隻狐狸的影子,這讓他非常焦躁。

「我要出去一下。」龍信道。

「主上,此時不能出去!現在外界的局勢還不安穩,主上若是想要出界,便帶上一對兵馬罷。」幹將莫邪道。

龍信揉了揉太陽穴,想了想,道:「算了。」他也不知道去哪,轉身走向自己的寢宮。

一旁一個侍童端上來一個盤子到龍信眼前,龍信看了看盤中背面向上的牌子,煩躁得說道:「今晚我不要侍寢的!」

「諾。」小侍童嚇得連忙跑了出去。

龍信揉著太陽穴,走到了床邊,他現在特別煩躁,正準備躺下睡覺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床欄上,停駐著一隻蝴蝶。

他在意外自己的寢宮怎會出現蝴蝶的時候,蝴蝶開口了,把龍信嚇了一跳。

「太子殿下,吾乃莊周。」

龍信回味了一下這個久違的稱謂,挑眉道:「夢仙?怎的想起來找我了?」

「小仙只為解夢而來。」

「我有什麼夢需要你解的。」龍信冷笑。

「太子殿下,您需要去一個地方。」

「哪?」

「天庭,天牢,迎著朝陽數第三間牢房,小仙已經為太子殿下催眠了守衛的人,牢房鑰匙在門口那個守衛腰帶上。」

「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龍信道。

「太子殿下,快去吧,小仙的法力撐不了很久……」話畢,蝴蝶嗖的一聲就消失了。

「喂!你!」龍信怒道,那蝴蝶已經消失了,他煩躁得踩了踩地板,坐在床上想了一會。

天庭……

天牢……

「吱拉」一聲,韓信的房門從裡面打開了。外面守夜的小童疑惑得盯著龍信道:「主上還未歇息?」

「恩。我出去一趟。」話畢便沒了蹤跡。

小童愣了愣,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去找幹將莫邪。

〈相遇 七〉

深夜,狄仁傑正睡的安穩,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子殺氣,他一下子睜開雙眼,只見一柄木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狄仁傑定睛看了看,苦笑道:「劍仙大人,你莫不是有夜晚偷襲的習慣罷,還每次都是在床上——這已經是你第二次了。」

李白沒有說話,他的面具仍然好好得戴在臉上,他劍尖往前抵了抵,沉聲道:「你怎的認出我來的?」

「你雖沒了修為,這劍氣的熟悉感我還是認得的。」狄仁傑抬眼看了看李白,兩年不見,(其實對李白來說只是天上過了兩天罷了)面前的這個人變得更加成熟了,李白眼中的殺氣再也不像之前的那次一樣,變得更加犀利,更加使人畏懼。

果然還是被傷到了罷。

狄仁傑苦笑。

他伸手挪開李白的劍尖,道:「反正你也不會殺我,何必做這些樣子。」

李白愣了愣,收回了劍,居高臨下得看著狄仁傑,眼中仍舊是戒備。

狄仁傑被看的難受,他道:「我可是幫了你啊……何必如此戒備我?」

「可你也幫了龍信。」李白道,眼中閃現出怨恨的光。

果然還是很在意這個。狄仁傑搖搖頭道:「那是被迫,幫你是自願 。」

李白當然是不會信的,狄仁傑也知道李白經歷了這麼多變故,換作是誰都會對很多事產生這種情緒,狄仁傑整了整衣服,起身坐到桌旁,倒了兩杯茶遞了一杯給李白。

李白看著他,沒有接。

「咳。」狄仁傑尷尬得放下杯子,道:「坐罷。就算我想算計你,現在也不是時候。」

李白冷冷的看了狄仁傑一眼,抱拳道:「之前的事,感謝!」

狄仁傑冷不丁地被嚇到,他緩了緩才意識到是自己給他神器的事情,狄仁傑笑了笑,剛要說話,李白打斷他道:「太白以後會找機會感謝狄大人的,但是之前的事情一碼歸一碼。」說罷便落了坐,拿起茶便喝。

〈相遇 八〉

狄仁傑尷尬地笑笑,他知道李白說的之前的事,應該是他協作龍信一起騙他的事情,唉,好端端一個青蓮劍仙,現在脾氣怎麼這樣了?洒脫呢?與世無爭呢?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李白的,畢竟就在幾天之內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狄仁傑喝了口茶道:「太白啊,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就攤開了跟你說,陛下與龍信的約定已經完成了,換句話說,現在龍信與我們是沒有關係了。」

「我知道。」李白其實也已經想到這一點了,畢竟女帝的目的就是那冰玉散,她一得到兩者便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狄仁傑道:「太白兄——我這麼稱呼可以么?」

「當然。」李白道。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狄仁傑想了想還是問出來了。

怎麼辦?其實李白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他只是想休息一下,與諸葛亮一起住的這一段日子裡,他的確想要洒脫得忘記這一切,但是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這世上還是有李白所不能看透的東西啊,他越想越恨,當他無意中看到諸葛亮房中的華山派服裝後,他就知道,這是天意,這也是他始終賴著不走的原因,他想要搞清楚這一切,他想要報仇。

狄仁傑見李白不說話,他嘗試性地問道:「你想殺了龍信?」

殺?殺了龍信?我下得了手么?

李白咬牙道:「是。」

狄仁傑嘆了口氣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得修為,本就屬於龍信么?」

「我知道。」李白道,可就算如此,自己還是放不下對他的恨。

狄仁傑輕輕抿了一口茶,相傳,青蓮劍仙風流倜儻,洒脫不羈,對任何事都不會放在心上,按狄仁傑的理解,李白大可撒手這事,好好度好自己在人間的這三世,在回到九重天,做一介散仙也無所謂。果然還是因為「情」這一字,就算是洒脫如斯的青蓮劍仙,也會因此放不下這仇恨啊。

狄仁傑嘆了口氣,一千年前,那一天雷打中了李白,渡了他龍信的修為,一千年後,龍信自去取回修為,因因果果,誰對誰錯,又有誰分的清呢,究竟誰傷誰更鐘一些?就連他這局外人都尚且不好評論,更何況局內的兩人了。

狄仁傑玩了玩杯子,放在了桌上,他看了看李白緊皺的眉頭,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切自有天意吧。

〈落花有意水無情 一〉

深夜,龍信捏了訣,直接掠過南天門,守門的楊戩鼻子動了動,沒有發現異樣。

以龍信現在的實力,九重天上難有敵手,不被發現也說得過去,他小心翼翼得走過花園,直奔天牢而去。

夜色是最好的偽裝,他安全到達了天牢門口,果然,門口的守衛都被催眠了,縱然他們睡著,身體依舊站的很直。龍信打開了牢門。

迎著朝陽……

應該是東起第三個。

他從守門將士身上搜出了鑰匙,隨著「咔噠」一聲,牢門被打開了。

這是一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牢獄了,龍信徑直走到草堆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

「嗡嗡嗡……」

兩隻蝴蝶閃著熒光在東牆上的一處起起落落,龍信疑惑得走了過去,映入眼帘的是一首刻的歪歪扭扭的詩,他湊了過去,借著蝴蝶的熒光,他認出了那是李白的筆跡。

夜雨礙篷舟,荒丘斷交遊。

此身休便休,傷酒一壺秋。

公道安在否,除青冠紫綬。

譙樓天涯客,浪跡……

浪跡?

浪跡哪?

龍信激動的湊上前,想去看那之後的句子,奈何他怎麼也找不到。

龍信喘著粗氣,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每次接觸到與李白有關的事情就變得如此不淡定,但他沒有細想,他大吼道:「莊周!」

兩隻蝴蝶扇了扇翅膀。

「告訴我,李白在哪!」

元鐵坐著: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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