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愛情背後有沒有秘密？

說這話的人，既不明白愛情，也不明白秘密。

張小瓶問：

真正的愛情背後有沒有秘密？

陳以二答：

《北京樂與路》里有這樣一句話：「真正的愛情，背後沒有秘密。說這話的人，既不明白愛情，也不明白秘密。」

我從來不是明白愛情的人，但我知道人總有些不願意叫別人知道的秘密。

按照辭典的定義，不為人知曉即為秘密，我們有多少從未說出口的事情，就有多少秘密。所以秘密並不等於可恥，做一個有秘密的人，並不等於做一個不誠懇、不坦蕩、不敞開心扉的人。

以前特別喜歡的小說《質數的孤獨》里，女孩兒幼時被家長逼去練習滑雪，她覺得壓力很大，卻又不知道怎麼抵抗，每次出門前都感到尿急，要在廁所停留很久，乘坐纜車抵達山上之後有時還要假裝蹲下來整理什麼，把一點點尿排在褲子里。另一部小說《惡棍來訪》里，有個偷盜癖的女人，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拿別人東西的慾望，以滿足自己某種怪異的需求，而另一個看起來光鮮的男人，則因為「不舉」，花重金購買一種據說可以治病的「金箔」悄悄服用……

普通人的小秘密也許不像文學作品裡這麼戲劇化，但它們仍然千奇百怪。排除觸犯法律或者傷害別人等特殊情況，保有不分享小秘密的權利，在我看來首先是戀愛中的一種相互尊重。

秘密可能關於內心深處與表象不符的自卑，偶爾浮現的一些陰暗念頭，對某人某事的愧疚心，或關於成長過程中對性的困惑與摸索。

這些秘密，是我們的軟肋所在。

戀愛中沒有人一步走進對方的心，我們互相觸摸，建立信賴，在一件件脫掉衣服的同時，一點點卸下內心的防備。這個過程也充滿了試探，曲折迂迴，我向你訴說一個秘密，我在你面前就脆弱一分，你的負擔和責任也加重一分。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扇扇門，門背後或許有蜜糖，或許是砒霜。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想打開心門分享蜜糖，也想要戰戰兢兢告訴他，其實我快樂的外表之下藏著砒霜啊。如果兩個人同時敞開心扉，分享好的，分擔不好的，兩個人都會變得篤定，牽手站到下一扇門面前。如果我開門的同時，對方關上了門，那麼這扇敏感脆弱的門大抵會悲傷地重新關上，甚至從此不會再被打開。

所以，戀愛中選擇保留秘密，不是為了保留最後的籌碼，而是不輕言秘密，以免錯付，辜負彼此。

不過，從始至終都相互觀望、有所保留的戀愛，並不見得就是聰明的戀愛，只不過把戀愛當成了一場算計。

《龍頭鳳尾》里有一番話很符合我對戀人間秘密的理解：「秘密是底牌。你不先把牌翻開，往往難見對方的真相。秘密是冒險。秘密是負擔。然而兩人共同擁抱秘密，也可以是一種溫暖。」

互訴秘密是有風險的，在感情並沒有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是否訴說秘密並不是判斷這份感情是否真摯的依據，我們有權利保留秘密，更應該懂得保護自己的軟肋。秘密換真心的遊戲，有點危險。

但隨著感情的深入，我們總是需要一些互相揭開底牌的時刻，去確定這個人是否也準備好為這份感情燒光一切片甲不留，還是已經準備好春風化雨共滅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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