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是最好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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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位夜談者

紫陌

外婆過世快10年了，日子說長卻不是很長，說短卻也不短，

只是逢人就說我在外婆家長大的經歷，關於外婆的很多回憶，都隨見到外婆的最後一眼一起湮沒在屬於她的樂土裡。

穿著壽衣的她躺在棺材中很安詳。有時，我會想，外婆走得很安靜，沒有大病沒有很孤獨。有我們的陪伴總比一個人好。

外婆走的前一個星期，去看外婆的時候，外婆囑咐我很多事情，要我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找份好的工作。只怪自己年少輕狂，並不懂得這是最後的放不下，看著我和妹妹健健康康長大，不再需要她的陪伴，才會走得那麼安詳，如已經安排好的一樣。

一、喝酒帶來的不幸

我和妹妹至小就是外婆撫養長大，她是一位非常好強的人，嗜酒如命的老人。

因為她喝酒的事情，不知道醉了多少次。每次喝酒後，我和妹妹不少被罵、被打。不是說外婆喝酒後虐待我倆。

只是平時不喝酒的她對我倆很慈祥，不打不罵。放學回家，都做好飯在堂屋門口等我倆。但是，喝酒後的她總是謾罵我倆。

小時候害怕外婆喝酒亂罵，現在，才發現也許是外婆養我倆長大，需要承受很多外界的壓力。外婆老家有句老話說：「只有憨噶婆養外孫」，每次，幾個舅爺總是這樣說外婆，才讓她只有在喝酒的時候發泄吧。

記得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外婆因為喝醉了酒，差一點就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我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有另一方樂園；只是當時親身經歷影響很深刻。

半夜時分，外婆冰冷的身體躺在床上，嘴裡一直念叨「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去給兩個孫仔仔煮飯。」力氣很大的從床上爬起來，舅舅們在一旁一直叫不醒。那一次，只曉得四個舅舅都回來了。一直在外婆身邊，我想他們是以為外婆快不行了吧。也許是外婆真的放不下我倆，還未等到天亮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那次也是萬幸。之後讓外婆陪了我們很多年。

我和妹妹都很害怕外婆喝醉酒的樣子，所以對她每次喝酒總是管得很嚴，外婆有時候也會像小孩一樣來管我們要酒喝。有時候特別沒有辦法的時候，妹妹就把她的白酒兌水，每天喝的量也變少了很多。只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後來想到可以把她的白酒用來泡刺梨酒，這樣濃度又要低一點。可她說我們糟蹋了她的好酒。因為喝酒的事情還鬧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出來。

一次她過生日的時候，我用自己的一塊五毛錢在學校旁邊的商店給外婆打了一斤白酒。她說那是她最高興的時候。可卻是我最後悔的事情。

二、一截一截柴棒棒

從小自己就是一個好強的人，在外婆家的日子，每天放學後的事情除了做作業外就是去外婆家對門的森林裡砍柴。

外婆家砍柴的工具什麼也沒有，所以，每次都是和小夥伴一起出去，我給她割豬草放牛，她給我砍柴。有時候沒有和小夥伴一起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只能去山上找那種已經爛在樹上的乾柴或是松樹枝。

秋天還好，山上滿是乾柴，對於那時的我來說像撿到寶一樣。砍柴的日子還要防管山林的人，因為我只有一個背篼，不能讓他把我的背篼沒收，也不能讓他沒收小夥伴的砍柴刀，所以，每次出門砍柴都是走得那麼小心翼翼。

外婆是一個很節約的人，不管哪方面都是這樣；我背回來的柴她會分為幾種，什麼樣的季節燒什麼樣的柴火。

背回來的松樹枝用來冬天引火，背回來的乾柴會折成一截一截的短棒棒放好，放在冬天用來烤火用。砍回來的柴會把它分開，毛草用來夏天燒，柴棒棒把它砍斷放好。就這樣年復一年，外婆家裡面只有柴最多，屋外圍滿剛砍回來的柴，屋內堆滿了乾柴棒棒和松樹枝。

直到外婆走得時候，屋內的柴都還未動過。舅舅他們用那柴做飯的時候，才發現棒棒裡面全都已經粉了。之後姑媽他們總會嘲笑我，說小時候砍那麼多柴，現在都被你舅舅他們拿去用了，「費力不討好」。

其實，那時候的自己也只是想讓外婆以後一個人生活的時候，不用去山上砍柴，我想那些柴已經夠她用後半輩子了。沒想到，柴還未用完她就已經走了。

有時候，我們不能預見或是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只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讓最親的人活得舒服一點。

本期夜談者簡介

紫陌

一位愛看書，想邊看風景邊生活的職場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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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著走，到末尾評論區耍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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