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鬼的故事

文 | 陳社昌

提起鬼，大多數人懼怕三分。我不但怕，而且到了談鬼色變的地步。

其實，鬼這東西，到底是真是假？誰也無法說得清楚。

我真的遇到過一回，不過不是鬼。但真真實實的把人嚇得半死。

這件事，現在想起來，著實讓人害怕，但更多的是讓人可笑。

那時，我在資興市四中讀書。四中，座落在雷溪洞的河邊，距離家裡有十五華里路程。

因為沒有去過外面，特別的想家。每逢到了星期三或者星期六，上完最後一節課，就會飛也似的往家裡跑。

在一個星期三的下午，正好是我值日。待我掃完教室，同學們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我呆在原地好為難！如果不回去，這麼大的學校，空空蕩蕩的，到了夜裡確實有點害怕。

不回去么？我又確實想家。可是，要回去的話，肯定追不上前面的同學，更確切的說，怕一個人走夜路。

也許快馬加鞭就能追上。想到這裡，我馬不蹄的去追趕。我跑啊跑，跑得大汗水流，可剛追到小東江，只見渡船正好離岸。

看著船上的同學們，我傻了，像只猴子孤立地站在岸邊，干著急！心裡就像有十五個吊水桶，七上八下的。我怕，怕啥？怕天黑、怕鬼。

在家的時候，我們最喜歡聽月太堂公講故事。聽水滸、聽三國，還有西遊記。

最愛聽的就是鬼故事，因為它非常刺激！雖然害怕，但我們就是吵著鬧著要他老人家講。

於是，我們聽著聽著，不由得毛髮聳立，都一個勁的往月太堂公身邊靠，越靠越緊，越緊越怕，越怕卻越愛聽。聽到最後，都不敢回家睡覺了。

「上船」。筏船的師傅對著我吼道。我才回過神來。這時，只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心裡的害怕呀，簡直沒法形容了。但是，我還是麻著膽子過了河。

「涼亭，存放過死人。都是死在外面的人，回不了家的人。」這是月太堂公說的，我突然想到了這樣的話，真是該死。

膽子一下子被嚇破了。然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有回家。我麻著膽子，在路邊的稻田裡拿一紮稻草罩在頭上。

這也是月太堂公告訴我們的。說鬼怕五穀百米，有了稻草，牛鬼蛇神攏不得身。其實，越是這樣做，心裡就越毛，就越是害怕。

待過涼亭的時候，我鉚足了勁，欲以百米衝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不知那兒掉下了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我的媽呀！整個人的魂魄都嚇沒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陣涼風把我吹醒。才想起自己還在外面，猛然覺得，還是晚上，還要走那麼遠的路。……

人說，近地怕鬼，遠地怕水。這話一點不假。

前面又是叉路口。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面有三條路，每條都有一個讓人膽顫心驚的故事！

眼前這條路，一個長舌鬼的故事使我不敢向前邁步。

還是走機耕道吧，可機耕道要經過一座墳山。地名叫窮人墳。

窮人墳顧名思義，就是窮人死了或者是年輕夭折的枉死鬼都埋在這裡。早些年，破除迷信，村裡人從這裡修了一條通往外面的機耕道。

又在路旁建了個豬場，這裡本來就陰森可怕。建了豬場後，就平添了幾分恐懼感。現在，這個空著的豬場，象個怪獸一樣卧在這裡，相當的嚇人！

還有一條路。唉！還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班主任老師病了，我們幾個小傢伙一起去看望他。

只見老師又黃又瘦，肚子腫得很高，眼睛也深深的凹進去，射出一道光芒來，這光好蟄人！

我們都很害怕，都拼住呼吸沒敢做聲。出得門來，又見外面黑雲滾滾，大風呼嘯。突然，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驚 雷，拳頭大的雨點打落下來。

我們之間不知是誰喊一句:「白果樹」幾雙眼睛都呆了:白果樹的上空一個好大的黑黑的火球滾動著，在挨近白果樹的一剎那，一聲巨響，白果樹著火了。

說來好奇妙，這天下午，班主任老師就死了，就安葬在路邊。被雷火燒的樹，長了一大一小兩個尖尖的角。神奇得讓人可怕。

最後，我選擇了最近的路。為了壯膽，把一紮稻草頂在頭上。

我非常專註地走著。因為過於專註，倒是完記了害怕。這時，前面來了個大人。

我沒有發現，加上頭頂著稻草，每走一步，稻草便唏唏噓噓的響，所以根本不知道前面有人沒人。

這時，對方咳了一聲。我們這裡人，走夜路的時候都有個習慣，凡是看見黑影什麼的就咳一聲。

這咳的一聲，算是打了招呼，一方面提醒對方，一方面給自己壯膽。可是，我沒有聽到，兩隻腳繼續向前試探著，移動著。

對方又喂了一聲，我還是沒有聽到。也許是沒有聽到回應，而黑影卻越靠越攏……。

「啊呀」一聲，這回我聽到了，可對方已經嚇得摔倒到陡坡下面去了。我呢，也嚇昏了。

事後，村子裡又在傳說鬼的故事。我知道，人們傳說的鬼，指的就是我。

由此，我深深的明白了世上並沒有鬼，鬼藏在人們的心中。心中有鬼就越怕鬼。

越是怕鬼，無鬼便也能說出鬼來。

《作者簡介》

陳社昌：湖南省郴州市資興人，喜歡文字，已發表了長篇小說，中篇和短篇小說，發表了詩歌一百多首，還發表了大量的散文，有些作品被一些報紙雜誌轉載。在這裡我特別要感謝我的文朋詩友對我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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