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巴馬的《重獲美國夢》的思維導圖

奧巴馬的《重獲美國夢》的思維導圖

——概要式教學實踐之一

潘家雲

合格評估時，我講的課文正好是奧巴馬的書的《重獲美國夢》節選，我主要講了本課的思維地圖和我的點評。我做了一個樹形圖，分三層：一，美國政府的合法性何在？二、為何自由平等、個人主義與團結、集體利益的觀念等非常好的觀念會被美國的個體私心自用，走向極端的個人主義、唯我主義solipsism、胡作非為（license）；信仰異化為心態封閉、自以為是、非我即敵；公司則利用這些觀念來巧取豪奪，中飽私囊，高官薪酬是普通員工薪酬的262倍，而他們實則業績下滑，大規模裁員；政府則玩弄規則，濫用集體利益、公共安全等名義來強拆、偷聽；愛國主義滑向民族主義、極端狹隘的愛國主義Jingoism、排外、和壓制異見。一切都變成了借口、名義和高調。最後，國內爭端四起，文化粗鄙化(coarsening)，三大惡疾（公司政府腐敗、貪婪、物質主義）泛濫成災。三、第三部分奧巴馬提出了自己的對策：countervailingvalues,(唱反調，提倡互相制衡的價值觀)，你說個人主義，他就說團結協作，你說團結協作，他又唱個人主義，以此保持中道中庸平衡；其次，他提倡文化改良，個人修養；他提倡促進共情empathy，並付之行動。再次，他提倡立法介入，遏制公司的巧取豪奪。

我的評論是：

一，美國是個宗教立國的國家，即使不相信宗教的俗人，也喜歡它的自由民主平等等理念，喜歡它的權利法案。

二，奧巴馬是儒生投胎，實際在宣揚中國的中庸精神，和中國的核心價值觀一脈相承。政客都是最好的正能量宣傳者。

三，奧巴馬力圖彰顯美國性（American-ness），塑造美國人的家國情懷。家國情懷可以分別翻譯成「Chinese-ness」「American-ness」。

四，但是，文化粗鄙化無法扭轉，人性使然。

五，他的政策不會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很可能流於正確的口號和優雅的形式。提高個人修養太慢，立法更慢，文化轉型更慢更慢。八年任期，難於湊效。

合格評估專家正好聽了我這一節課。我基本沒有添加自己的理解，原原本本地用全英文概覽（summarize）了奧巴馬的邏輯和觀念，後面的推論都是學術化的結論，盡量不留漏洞讓人當面抓住。點評則不一樣，全是個人觀點。讀了這麼多，總得有個看法吧！

專家走時說了一句：講得很好。感謝專家肯定，給了我們繼續開展本科教育的合法性。

這篇課文很難講，因為它講的是敏感的美國政府的合法性問題以及重塑美國夢的緊迫性，稍不注意，就會politically incorrect.

第二節課，我繼續剖析如下問題：

奧巴馬如此強調唱反調（countervailing values），以維持中道，其實並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唱反調是一個系統工程。奧巴馬敢於逆著時代潮流去唱反調，首先是從立法上受保障的：美國人經常引用的《權利法案》第一條：

The Bill of Rights第一條（AmendmentI）

Congressshall make no law respecting an establishment of religion, or prohibiting the free exercise thereof; or abridging the freedom of speech, or of the press; orthe right of the people peaceably to assemble, and to petition the Government for a redress of grievances.

譯文：國會不得制定關於下列事項的法律：確立國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剝奪言論自由或出版自由；或剝奪人民和平集會和向政府請願伸冤的權利。

言論自由是和追求真理一定內在相關嗎？不一定！

另一篇文章說道：

「什麼是言論自由的度？和言論的暴力和現實中的暴力有何區別？言論自由的真義：是你有說錯誤的話的自由。你有說錯話、政治不正確的自由。容忍這種自由難免會付出眾語喧嘩莫衷一是的代價，乃至一些人被歪理邪說吸引過去。」

什麼是言論自由的度？言論的暴力和現實中的暴力有何區別？於是：

「對於美國憲法修正案最重要的第一修正案，幾乎從一開始，美國最高法院就掙扎在兩難之間：既要維護言論自由的承諾，又懼怕言論引起的非法行為以及煽動的暴力，甚至擔心危及國家安全。因此產生了最著名的，對所有憲法條款都有效的「清楚與現實的危險」測定原則。」

「自由實在不是什麼羅曼蒂克的東西，這只不過是一個選擇，是一個民族在明白了自由的全部含義，清醒地知道必須付出多少代價，測試過自己的承受能力之後，作出的一個選擇。自由和代價是兩個分不開的話題。」[]

敢讓人說政治不正確的話，敢讓國民試錯，本身就是底氣，是文明成熟的標誌之一。其實，在思想和行為之間，其實有很長的距離要走。想想不正確的事情容易，但真的實行出來，還是需要很多契機、勇氣（或迫不得已）。美國的立法與執法，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這種並無現實危害的唱反調，民眾有個表達和宣洩的出口。

其次，是美國的文化傳統。這與美國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一脈相承。人們珍重欣賞這些逆流而上的、具有civil courage的人，這已經形成了美國的國風（ethos），唱反調不僅勇敢，而且安全。

《現代大學英語》五冊和六冊很多文章提到的關鍵字disrespect,opposition, nonconformity, proud defiance, rejection of dogmatic preconception與奧巴馬的countervailing values內在契合，與西方文化和歷史精神一脈相承。美國的開國者也是因為清教徒們不服從國教而到北美洲自立門戶，所以，特別看重堅持真理、反抗威權的不服輸的精神。之後的艾默生的self-reliance和梭羅的civil disobedience，至西方現代精神和核心個人主義individualism，尤重合法合理的不服從不遵命。這種精神不僅僅是批判和抗衡政府、強權、權威、商業、文化的精神力量，更是深入的一種自我反思和自我糾錯，是盲目的解毒劑，是西方文明活力的源頭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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