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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海散記:萬泉河畔南海魂

瓊海散記:萬泉河畔南海魂

剛峰看世界2017-07-15 03: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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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瓊海前世敘說南海今生

文/圖:剛峰

剛峰:全國知名人文旅遊作家,學者,網路大V。曾任《鄉緣》雜誌總編輯,撰寫並發表過有關海南歷史文化隨筆百萬字。著有:《瓊北故事》、《印象三亞》、《天涯橫呤》、《心之旅》、《我的台商朋友》等書籍。善長撰寫城市文化隨筆,歡迎稿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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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或許,許多人初識瓊海,是因為一首歌,歌的名字就叫「萬泉河」。

「萬泉河水清又清,我編斗笠送紅軍」。這首歌,曾經唱遍全國;這首歌,讓瓊海聲名遠播。許多人就是踏著歌聲來到萬泉河,在清澈的河水中,在茂盛的椰林叢,來尋覓紅色娘子軍當年的英姿颯爽扛槍打仗故事裡的氣壯山河。

其實,萬泉河只是瓊海地域文化中的一張名片,海才是這座城市的主題歌。在這個唯一以海命名的海南縣級城市裡,它的起源它的繁華,它所被孕育出來的許多人文軼事,皆因萬泉河入海而歌。在海南島沿海數千公里漫長的海岸線上,瓊海,應該唱響的是一首南海之歌!

這首歌,從遠古的越駱族唱起,唱到現在,二千多年,唱出了中華民族對南海的夢想,唱出了一代代瓊海漁民南海討生計的心酸生活。多少可歌可泣的闖海情節,譜寫了多少摧人淚下的曲調,那至今還留守在潭門漁港沙灘上的殘帆,那至今還倖存在草塘村老船長手上的「更海經」,就是一曲曲驚濤拍岸的南海漁歌。

如果說,南海是中國遼闊海疆里的一把火炬,那麼,瓊海就是焰火燦爛照耀下的炬柄。在漆黑一團的夜空中,默默無聲地支撐著火焰般散落在南海中的西沙群島、中沙群島、南沙群島的燦爛火星。

在漫長的中華民族的海洋文明發展史中,瓊海潭門人,以他們獨有的捕撈方式,在浩瀚遼遠的南海中「討海」謀生。從西沙到中沙到南沙,至至曾母暗沙,一代接一代的潭門人在驚濤駭浪中,前赴後繼守護著這片祖宗海,中國的「三沙」主權就是在以瓊海人為主的艱難討海生活中得到了維護與申張!

他們就是南海的守護神,瓊海亦是中華民族海洋文化搖籃之一的誕生地。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讓我們暫別旖旎的南國青山、田園、古塔、河海風光,用一種另方式來與瓊海的歷史沿革相遇,相遇在海的故事裡,相遇在一派白雲悠悠下的湛藍如洗的南海海邊,來觸摸這座城市的「海魂」。

萬泉河博鰲出海口

一,萬泉河邊說「樂會」

其實,與瓊海的歷史相遇,有點尷尬。

因為,網路上把瓊海的前世「樂會縣」與「會同縣」分別稱為母親與父親。以萬泉河流域設置的樂會縣因地域柔美而稱之為母,以海南東海岸邊設置的會同縣(後改瓊東縣)因南海之雄偉稱為父,從這個角度看,我覺得有些道理。在海南,還真沒有一個地域如瓊海一樣,在歷史中,有二個縣如一對父母親一樣,並駕齊驅,長期相守著這一方水土與百姓。

更為讓人尷尬的是,設在萬泉河流域與東海岸邊這一對「父母親」,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總是夾在瓊州與萬州之間,被鄰居管理,與瓊海的歷史沿革邂逅,總讓人有點唏噓。

唏噓的不只是這座城市的發源史,唏噓的是,在海南的東海岸線上,面對如此遼闊的南海海域,以及海域中的如珍珠般的島礁,歷史上的統治者,如何在久經磨蹭之後,憣然醒悟,最終將這座城市以海來命名。

瓊海的歷史或許不如鄰里的瓊山、文昌那麼悠長,但瓊海名字背後的前世今生的故事,卻讓人在好奇中有點惆悵。

嚴格來說,唐之前,瓊海目前的地界一直歸屬瓊山縣管理。

從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漢武帝開瓊設珠崖儋耳兩郡始,有史記載漢代時期的瓊海,就一直歸屬珠崖郡的玳瑁縣地界。從漢到隋唐,不管玳瑁縣如何改名,瓊海大部分土地總歸最後改為瓊山縣的屬地。直到唐顯慶五年(公元660年)史冊記載「置樂會縣,隸屬瓊州府」,瓊海,才從瓊山獨立出來單獨立縣,縣名挺好聽,叫:樂會。樂會這個縣名,更是現今瓊海的母親。

稱之為母親,是源於縣城設在瓊海大地的母親河萬泉河畔之原因。源自五指山和黎母山兩源合口的萬泉河,流經瓊海,浩浩蕩蕩奔到博鰲流入南海。作為瓊海境內的最大河流,萬泉河水滋養了兩岸肥沃的土地。碧綠的河水、翠綠的河岸、古老的村落、純樸的百姓,如詩如畫的美景,皆因萬泉河水的滋潤而彰顯靈性。因此,將萬泉河稱之為生態河、綠色河,甚至母親河等一點都不為過。

那麼,唐朝為何要在萬泉河流域單獨置縣?又是誰為它取名?

解讀歷史其實蠻有意思,樂會這個縣的來歷似乎與武則天有關。

史志上說,唐顯慶五年,置樂會縣。那麼顯慶五年是誰當皇帝?一查歷史,便知,唐顯慶五年(公元660年)的皇帝是唐高宗。

唐高宗這個人有點意思,他叫李治是唐太宗李世民第九子,他並不是武后所生,其母為長孫皇后,卻靠武后扶持稱帝,他是唐朝的第三任皇帝。這個皇帝剛上任五年,一看形勢不對,就以目眩頭重,眼不能視物為由,將百官奏事請武后決斷。顯慶五年,國家發生了許多大事,然而,最大的一件事,亦是十月份史冊所言的「高宗委政於武后」。

武后就是武則天。從此,武則天垂簾聽政,直到若干年後廢黜李氏自己稱帝。

海南島的史料在中原正史中實在是記載的太少,查不出來,瓊海縣的前身之一的樂會縣的名稱命名,到底是唐高宗還是武后所為?

不管是高宗賜名還是武后圏定,反正「天下莫非皇土」,縣邑的命名肯定歸朝廷,申報當屬瓊州府地方官吏。

唐朝時期的萬泉河兩岸及博鰲港一帶因三江匯合而就有了點名氣,作為瓊崖東部的重要漁港博鰲浦,亦成為管理疍家人停泊漁船最早的政府機構所在地。博鰲成名於唐,成形於宋,繁華於明清。清朝的《樂會縣誌》記載:「每年夏秋季,有臨高、海口等地漁船在博鰲港相為貿易,秋後旋歸各埠」,可見博鰲一直是海南歷史上的名港。

那麼,此地為何稱博鰲?

讓我來做個插件,敘述一下它「鰲」名的來龍去脈。

別看今日之博鰲,因亞洲論壇而成為世界著名旅遊名鎮,古之博鰲卻只是一個小漁村。最早將博鰲名稱收入史志的是明朝府城人唐胄,他受瓊州知府委託於正德6年(1512)主纂了一本志書名《正德瓊志台》。在卷十一記載:「博鰲浦莫村都(在縣東民疍)」。志中表明在明代正德紀年之前政府就設置了一個博鰲浦,來管理在博鰲浦(浦指水邊或河流入海的地方)和莫村(古稱末村)一帶居住的「民疍」。

因「民疍」是博鰲最早的居民,博鰲的名稱應該是「民疍」所起。

「民疍」即疍民的倒置,《辭海》的譯文是:「水上人家」。《現代漢語詞典》的釋文是:「在廣東、福建、廣西沿海灣或內河從事漁業或水上運輸業的居民,多以船為家」。民俗稱疍家人,專家考證,疍家人是漢族的一個支系。

地名的歷史文化內涵,往往反映命名者的社會意識和對居住地祈望「風生水起」的願景。追溯博鰲名稱之源,忽然發現,最早的民間版本便是以地形而命名。因靠近博鰲港的東域島「酷肖一隻悠然遨遊的巨鰲」,故當地以「鰲」而得名,蘊涵「博覽天下,獨佔鰲頭」之意。

這個版本尾音明顯有商家附庸風雅之嫌疑,因為「鰲」在民間其實是指大魚。

根據《辭海》釋義:博的含義是多,大;鰲的含義是傳說中的大龜,一說大鱉。鱉,即甲魚,又叫團魚,俗稱王八。毛主席詩句「可下五洋捉鱉」中的鱉,注釋家普遍認為是泛指魚類。概而言之,「博鰲」的含義是魚類豐(多)碩(大),用通俗的語言表述,此地就是「魚多魚肥」的意思。

這個版本道比較符合疍民原意。遠在崖州灣的南山,古人也稱之為「鰲山」,因為,那一帶的海灣歷史上也因盛產大魚而聞名。史載萬泉河有種墨鯉魚遠近聞名,至今,居住在會山鎮河兩岸的苗民們還偶爾會捕撈到,那是瓊海境內著名的魚類。翻開《樂會縣誌》鄉村表,此地,以鰲為地名的村落還有波鰲、鰲峰、坡鰲、鰲內、鰲外等村名。因此,在靠近大海的樂會縣用「鰲」作為地名的普遍性,亦表達了萬泉河流域與博鰲灣一帶盛產大魚,且魚多魚肥。

最早記載博鰲疍民留在史冊上的文化氣息的是,宋代天聖元年(1023),疍家人集資在博鰲建起三江廟。以廟來供奉海神,庇護出海漁民,亦可窺見疍民們對海的敬畏以及信仰特徵。而最早記載蛋民上岸蓋房立村定居的卻是曾氏祖譜,據《博鰲曾氏族譜.序》記載:「居人公乃發公之後裔,公於明末由陵水人樂會開基博鰲」。這部族譜記載了曾氏先祖從陵水灣於明末到博鰲墟開創家族基業的「豐功偉績」。曾氏祖公曾居仁的墓塋至今尚在,位於博鰲東山公路旁的草叢裡。曾氏肯定不是定居博鰲的第一人,現今位於博鰲鎮莫村村委會留客村裡著名的「蔡家大院」,被稱為「海南僑鄉第一宅」,以移居南洋發達而回鄉光宗耀祖所建,但其蔡氏先祖遷瓊歷史就早於曾氏,是南宋代遷崖的,位列海南名門望族九十一姓遷崖始祖之中,蔡氏祖墓群乃存海口遵潭鎮上。

除了人文豐富歷史,博鰲,其實是一個風光旖旎之地。

這裡港域遼闊,地勢險要。這裡是萬泉、龍滾、九曲三條河流匯攏而來繼而流入大海必經之地。東嶼、鴛鴦兩個島嶼立於萬泉河口,使博鰲灣水中有島,島中有水,波光錯落,景色秀麗。這裡,三灣(珠聯、博鰲、千舟三大海灣)相擁,沙灘廣闊柔軟潔白、海面湛藍岩群屹立。站在龍潭嶺遠眺這綿延10多里的海灣灘岸,無異於上蒼編織的一條五彩繽紛的綢帶,博鰲海、河、江、湖、泉匯於一身,匯嶺石、島嶼、沙灘、田野、村舍、椰林聚於一體,是世界上河海交融最佳自然景觀之地。

特別是博鰲的主山龍潭嶺,在萬泉河邊突兀而起,像昂揚的龍頭,其龍脈橫貫田貢嶺、文閣嶺、培蘭嶺、北山嶺,並連接海南東部大山六連嶺。被視為「來龍正脈」的風水寶地。

因此,唐朝政府在這塊最美麗的地方,設置了一個縣來治理這一方黎峒與疍民,亦可窺探唐王朝對萬泉河流域及南海疆域的戰略企圖。

其實,唐時縣建治設在南管村(又稱黎黑村,今煙塘鎮福石嶺管區泗村)隸屬瓊州。煙塘,因其地貌似大池塘,不僅風光旖旎,更因四季煙波瀰漫而得名。明初此地稱泗村市,清代稱嘉會墟,又稱煙塘市。

唐乾封二年(667),瓊州全境竟被黎峒佔領,樂會縣也遭陷沒。到了唐德宗貞元五年(789),朝廷派嶺南節度觀察使李復征黎才恢復瓊州。貞元七年(791)又復置樂會縣,並把附近的容瓊縣一部分併入,還歸瓊州管轄。可是到了宋徽宗大觀三年(1109),樂會縣改屬萬安軍亦現在的萬寧市。 到了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樂會縣遷治於萬泉河之北(今朝陽鄉舊縣坡)。元成宗大德四年(1300),發生王文河之變,樂會縣又遷治於萬泉河之南岸,萬泉河下游與博鰲水城上段的流馬河之北的陰陽山(今朝陽鄉樂城墟)。

樂會老城古廟

樂會縣治為何要搬來搬去?因為海盜常搶劫「光臨」。

史冊多次記載樂會縣常有海盜和土匪渡海來襲。他們取道博鰲港,沿萬泉河溯流而上,「焚毀廬舍,殺人奪牛。肆意擄掠,騷擾縣治」。《樂會縣誌》曾記載:「萬寧縣海盜數百人程劫掠到縣治前面的南門河;文昌縣海盜林祿與土匪周京互相勾結,帶領幾百名匪徒從清瀾港南下,境博鰲港進入萬泉河,攻佔樂會縣治,陷城數日,在擄掠一空後才離去」。

因此,將「博鰲實為樂會縣治之屏障也!」而防禦,成歷朝政府之為。如明初在博鰲建立海防設施,興建一座烽土侯,駐兵26人。士兵們日夜瞭望海面,嚴密監視,一有敵情就點燃煙火報警。清朝道光年間,又成立博鰲巡警分局,指派一名「百總」坐鎮指揮,領兵36人防守。

最為有名的是樂會古城,明朝始建城牆城門。明朝樂會知縣擔綱操持,用石料築起城牆,開東、西、南三個城門。城牆將樂城島分隔為城內和城外兩個部分,城內面積約183畝。清代對城牆進行修繕,用紅色厚磚取代了石料。《康熙樂會縣誌》(康熙八年本)記載:「隆慶六年……本縣起丁夫一萬二千有奇,磚石料銀一千五百餘兩環築……南北二門」,「萬曆二十五年,知縣湯欽正改建南門……三十八年,知縣劉叔鰲又改建,在縣之東,榜曰『開泰』,移北門在縣之西,榜曰『集勝』」。至此,樂城就有了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東門曰:「開泰」、西門曰:「集勝」、南門曰:「太和」、北門曰:「星拱」。西門後來改為「阜成」。從元朝至民國,歷代重修擴建,樂會城成為萬泉河流域,海南歷史上唯一座堅固的縣城。可惜的是,這座萬泉河畔唯一古城,最後被日本兵所毀。

1940年,日本軍隊入侵海南,在博鰲登陸後,駐紮在樂城,日軍強迫村民把城牆拆毀,扛抬城磚在島上分東西南北築起了5座高達數丈的炮樓。好端端一座古城,就這樣被日軍拆成殘垣斷壁。至今,樂會古城的城隍廟、青石磚古道、古縣衙立柱等遺址還在。還在訴說滄海桑田的歷史風雲。

樂會縣因萬泉河而立,萬泉河又因樂會城而山川景秀、人文薈萃。

應該說,在海南島的五大河流中,萬泉河當屬風光最秀麗。

楚楚動人的萬泉河全長162公里,分南北兩源。南源發於五指山東麓,北源出自黎母山南麓,兩水分流而下,在合口咀匯合後,滾滾東流去,經嘉積鎮至博鰲灣融入南海。

合口咀,位於萬泉河上游東太農場之東北,現瓊海會山鎮之地。合口咀,乃二水會合之意。河的上游兩岸峰連壁立。因河谷狹窄,流水湍急,時而驚濤裂岸,時而縱谷雷奔,其狹谷風光堪稱一絕。在南源一段瓊海人俗稱「樂會水」,從煙參至乘坡六十里的河谷中,有險灘50多個,其中以牛喉灘最為險境。水從石崖上急瀉而下,翻騰滾跳,響如獅吼。牛喉灘下一處河中,曾有巨石兀立,高出水面丈余,急浪拍石,細雨霏霏,其景如煙籠崛石,頗為壯觀。可惜,此景因70年代中期,建一大壩,將萬泉河攔腰截斷而消失。

河的下游,從石壁至椰子寨一帶,河水溫順平緩,再下至文曲、溫泉鎮,河面豁然開闊,又成另一景。這一河段,漫江碧透,河水清清,水清澈底,且兩岸椰樹婆娑,檳榔搖翠,風景撩人。

因此,萬泉河素以上半身的雄奇和下半身秀麗,而令人神往並被稱奇。一首膾炙人口的歌《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將這份美麗傳頌到了世界各地,萬泉河兩岸的人文風情,自然也就成了古人吟唱的詩句。

清朝舉人樂會縣教諭陳遇清,曾為我們留下了他撰寫《樂會八景》詩,詩中八景讓我們至今還在領略樂會的風光旖旎與古人的才情。清朝樂會縣八景是:「白石摩空」、「石蓮花墩」、「雙溪交流」、「聖石捍海」、「爐峰生煙」、「金牛偃月」、「粉湯溫泉」、「榜山耀日」。讓我們來看看陳遇清教諭《樂會八景》列首景詠「白石摩空」的詩:

高峰直與碧雲浮,石骨嶙峋在上頭。

環海有山同華岳,擎天作柱歷春秋。

遙瞻北斗空中現,俯覽南溟足下流。

正好振衣登絕頂,回看列嶂等坯邱。

此詩吟詠的就是白石嶺。白石嶺位於瓊海市西南12公里處一組山嶺,因山嶺頂上有一座巨石,顏色蒼白而得名。此巨石懸於空中,形怪各異。俯視,則如蹣跚之龜;嶺下仰望,卻猶如奔騰之駿馬。特別是巨石旁有一石洞,疾風吹來,四周響徹瑟瑟之音韻,古人將此聲稱天籟之仙樂而醉迷。白石嶺不僅以怪石嶙峋、石洞幽深而成名,更以風水傳奇而神秘。山上不僅有秤布葬棺、「半仙」唐烈的軼聞,更有瓊州著名風水大師洪麗芳的墓葬以及諸多如定安才子張岳崧中探花的風水故事。因此,白石嶺被譽為古瓊州的八大風水寶地之一。

登白石嶺,看山下水庫星羅棋布、萬泉河似玉帶蜿蜓飄逸、南海渺茫一片濛濛之山川河海相映成輝之美景,實乃愜意。清代本地舉人王崇佑,又專門為白石嶺概為八景,分別以「石柱擎天」、「金鐘駕馳」、「青獅眺目」、「翠屏擁月」、「崆峒篩風」、「蒼牛噴霧」、「花崗蔚彩」、「碧沼儲雲」吟詩抒情。

站在白石嶺上望樂會

萬泉河畔的金牛嶺,因山峰形似牛體而得名。

站立在金牛峰頂,猶如騎在牛背上。遠眺西北,可觀嘉積鎮;俯瞰嶺下,萬泉、九曲、龍滾三水匯合的內海景色可全收眼底;北望博鰲,銀灘、港灣清晰無比;東觀大海,水天相連,湛藍如洗。因金牛嶺系三江,臨大海,望瓊海萬寧兩地,自古也就名列樂會縣八景之一。清代舉人陳遇清有《金牛偃月》詩讚嘆:

滄海湧出水晶毯,碧嶂平臨玉海秋。

罔可題名殊鐵馬,月明長夜照金牛。

當頭喘處開全鏡,掛角留時認半鉤。

露冷風寒山朗朗,牧童曾否笛聲流。

此詩,道出金牛嶺月夜清麗的人間仙境。這山嶺,也因稱為風水寶地,故嶺上古墳不少,墳主有樂會、樂同、萬州、文昌等籍先祖墓地。

設立在萬泉河畔的樂會縣在歷史沿革的演繹中,一會兒歸隸萬安軍亦現在的萬寧市管轄,一會又劃給瓊州府,總是夾在南北兩大鄰時的州府統治中,有點如小媳婦,讓人扼腕憐憫。在反反覆復的歷史長河中,有一個時期,民間傳說,以萬泉河為界,北面屬瓊州南邊歸萬州。或許受兩大強鄰的影響,現今居住在萬泉河兩岸的瓊海人骨子裡,既有瓊山文昌人的知書達理,又兼有萬寧人的豪邁野趣。特別是瓊海妹,那一份不失文昌妹的婉約又不懼萬寧妹的直達,一直成為賢妻良母的象徵。不難想像,著名的紅色娘子軍誕生在萬泉河畔,足可見這一片水土得兩邊文化的滋潤。

萬寧人說,萬泉河原名多水河,因萬寧曾又名萬全,故以萬全之名而改名萬全河後才演變成萬泉河。可瓊海人不是這樣說,瓊海人一直視萬泉河為母親河,並認為,萬泉之名來源於一位皇帝。

這個皇帝名叫圖貼睦爾,曾經是太子,因「將構異圖」被英宗放逐瓊州,紳士王官忠厚待之,常從太子遊覽多河,飲灑消愁,「為之出三百金,以聘青梅與之完婚」。三年後,太子被召返京,王官率民於多河畔相送,齊呼「太子萬全」、「一路萬全」。太子即位為文宗皇帝,次年詔文封王官為南建知州,以報當年救主之恩,將「多河」命名「萬泉河」以報百姓「萬全」相送之情。太子回京後,因日夜思念萬泉河,便為此在北京命名了一條「萬泉河路」,將今北京大學旁邊的河流命名為「萬泉河」。

瓊海人這個版本,挺有意思,它詮釋了萬泉河旅遊文化新的傳說。一條河跟皇帝沾了邊,它就不只是一條普通的河,而是一條與千里之外的首都北京相關的「御河」。

從多水河到萬全至萬泉河,從民間得名到到皇帝「定萬全之策,開萬世太平」賜名,意義就不一樣了。當年的樂會縣境內至今還流行許多有關文宗帝的傳說,現在的萬泉鎮多水河邊,至今還保留文宗帝上岸的那個渡口,並在岸邊設有一廟供百姓祭祀,且敬香供奉的人蠻多。

瓊海的歷史總是與元朝撞腰。豈止是樂會縣,就是現在的定安縣,及至古瓊州府的歷史都躲不開元朝的文宗皇帝的偶遇。

瓊海人對萬泉河名的詮釋或許有傳說的意思,但當年的元文宗帝作為一名19歲的太子,因皇權之爭而被謫居瓊州,確屬事實。史上有記載,當年他因謫居瓊州府趙元帥家裡鍾情一名叫青梅丫頭,久追末果,十分苦惱便寫詩自嘲,後得雷鳴峒主王官的媒妁下成就了一段風流韻事。三年後,太子複位並成功當上皇帝。沒想到這位蒙古族的皇帝挺戀舊情,上位後,為海南做了三件事,一是將瓊州府改為乾寧軍民安撫司;二是將定安縣升格為南建州;三是將青梅聘為嬪妃。

這個故事,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記載的非常詳細,但故事中的主人公青妹與王官都是定安人,故事的起初發生在瓊州府,故事的結果之一也是定安從縣升格成為南建州。從理論上來講,這個故事的版權應該歸屬定安,但定安人似乎沒有瓊海人的機敏,將元皇帝的偶遇當成一種精神寄託。瓊海人將元皇帝的軼事演繹成了一種萬泉河的文化,不僅建廟祭祀而且還將青梅姑娘雕像樹在多水河文化谷的萬泉河畔,這一份從古至今對文化的相守,足可見,當今的瓊海為何會成為海南第三大旅遊目的地。

有關元皇帝與青梅的主題故事,我們將在下一章節說定安時再來細講。而瓊海與元朝的拐不開的軼事,讓我接著講一講會同縣的來歷。

二,會同古縣看「潭門」

唐宋時期的瓊海地界一直歸這個樂會縣治理,非常有意思的是,在瓊海的歷史沿革中,元朝統治者又在它的地盤中橫空設置了另一個小縣,這個縣名叫會同。

會同這個縣名挺有來歷,從字面上看,是因此境內有萬泉、龍滾、九曲三條河流匯攏而流入大海,取「財源匯三江」而得名,而實際上卻包含著「會同」管理之意。

元朝政府為何在只有數百公里的瓊海境內的東海岸線上,同時設置二個縣邑?會同縣又與誰來「會同」管理? 讓我們走進史志來解讀背景原因。《瓊海志》載:至元二十八年(1291),元朝大帥平章闊里吉思平黎,將樂會縣西北境新附的黎峒寨五百一十九,民二萬餘戶割出,另置會同縣,建治永安都平定鄉烏石埇,又稱梁堀村(約今大路鎮境內),歸屬瓊州路。另載,元仁宗皇慶元年(1312),土酋王高燒毀縣治,會同縣遷治於太平都鬥牛鄉(今潭門鎮舊縣坡)。元順帝至正年間(1341~1367)會同縣遷治端趙都牛角墩(今塔洋鎮)。

史志記很簡單,但透析紙背內容卻豐富讓人吃驚。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設縣的時間,巧合的很,元至元二十八年(公元1291年)設置會同縣,正是文宗皇帝在位下詔,將瓊州路升格為軍民安撫司,將定安縣升格為南建州的同一年。撇開文宗皇帝與青梅的個人艷遇,南建州的成立,卻是元朝政府的重大政治行為。它是元朝為海南設置的至今為止中國歷史上,唯一個黎漢民族特區。它管轄之地,不只是定安縣全境還包括瓊中、樂會等部分地區,實際是管理以萬泉河兩岸中下游地段的黎漢居民區。雖然南建州只在海南的歷史中存活了六十年左右,但它卻為緩和黎漢矛盾促進民族交流與經濟發展等方面都有重大的示範意義。南建州的首府設在現在的定安縣嶺口鎮,從嶺口到萬泉河不足二十餘里。將樂會縣劃歸於黎漢特區一部分,那麼,在文昌與萬寧沿東海岸線上的中間,再另設一縣邑,來管理沿海黎峒與疍民,肯定有其特殊意義。

這份意義,其實就是對瓊崖東海岸與南海價值的重新疏理。

其實,元朝之前的中國歷代政府,都非常重視對南海諸島嶕的發現與管理,有史以來就記載的非常詳細。據古籍記載,中國古代政府對三沙群島的管理始於秦代。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分全國為42郡,其中南海郡管轄包括西沙群島在內的整個南海諸島。公元前111年,漢武帝平定南粵之亂後,在海南島設儋耳、珠崖兩郡,將管轄南海諸島的權力,從廣東就交給了珠崖郡,並派水師巡視過西沙。

東漢楊孚《異物志》有"漲海崎頭,水淺而多磁石"的記載。這裡的「漲海」是對南海的稱呼,「崎頭」則是當時對包括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在內的南海諸島的島、礁、沙、灘的稱呼。三國萬震《南州異物志》,三國康泰《扶南傳》、晉謝承《後漢書》、宋趙汝適《諸蕃志》及清繪製的《皇清各直省分圖》、《大清萬年一統天下全圖》中的《南海圖》等古籍證明,中國人民是最早發現南海諸島,並開拓經營、實施管轄南沙群島,史稱「萬里石塘」的。如,東漢班固(公元32-92)撰寫的《漢書·地理志》中已有漢武帝派遣使臣從南海航行海外各國的記載。公元226年,三國時的東吳孫權派朱應、康泰出訪東南亞各國,船隊航經南海到達扶南(今柬埔寨)等國,回國後根據經歷所寫成的《扶南傳》,對南海諸島的地理情況作了準確的記載。

特別是宋初指南針應用於航海以後,在南海的航行和生產更趨頻繁。當時對南海的航路以及島嶼的位置、名稱等都已有較詳細的考察和記載。南宋周去非在《嶺南代答》(1178年成書)中載:「……東大洋海,有長沙、石塘數萬里」,此中的「長沙」、石塘」指的就是南海諸島。長沙是以沙島為主的珊瑚島,石塘是以環礁為主的珊瑚礁。趙汝適在多方調查詢問並參考《嶺南代答》的基礎上撰寫的《諸蕃志》(1225年成書)中指出:「貞元五年(公元789年)以瓊為督府,今因之。……至吉陽(今三亞市),乃海之極,亡復陸塗。外有州,曰烏里,曰蘇吉浪,南對占城,西望真臘,東則千里長沙、萬里石床,渺茫元際,天水一色」,這裡不但指出了千里長沙、萬里石床是中國的南海諸島,而且也說明,早在唐代已經將西南中沙群島劃歸海南島的振州(宋時改為吉陽軍)管轄。

至唐初,海南島環島已建置有北部的崖州、西部的儋州、南部的振州(今三亞市),振州,前身為臨振縣,隋朝大業三年(公元607年),增設臨振郡,唐高祖武德五年(公元622年)改郡為州,時號振州。《舊唐書·地理志》(嶺南道:振州)中已有振州管轄海南島南部海域的記載。

宋代,唐時位於島北的崖州南移,改振州為崖州,後易名為朱崖軍,繼後又改為吉陽軍。由吉陽軍直接管轄南海諸島。當時,北宋朝廷首命水師出巡至「九乳螺州」(即今西沙群島),這是我海軍最早的巡海活動。元朝,元世祖至元十五年(公元1278年),將海南的瓊州改為瓊州路。仍由吉陽軍管轄南海諸島。是時,宋代的軍制多已改州,唯四川行省的長寧軍和湖廣行省的南寧(今儋州市)、萬安(今萬寧市)、吉陽(今三亞市)三軍未改,是以特殊行政制度管理邊疆的方法,可見其統治者對海防邊疆的重視。史冊還記載了元世祖忽必烈還親派著名天文學家郭守敬到西沙群島進行天文測量,表明元代王朝對海南海防的格外用心。

元朝的歷史太短,史志上也沒有留太多的依據,但從明武宗正德七年(公元1512年)《瓊台志》「立海防營於萬州」的記載來看,明初,沿襲元制將南海諸島從南部的吉陽劃歸瓊州府領屬的萬州管轄,依然,可見元朝的戰略眼光。

本人在西沙

這是眼光,更是一種戰略的縱深格局。從最早漢武帝將南海諸島交於北部的珠崖郡管轄,到唐朝移到南部的崖州,到元明,變更到中部的萬寧,直到現在的「三沙市」的成立,其基地設在北部的文昌,二千多年的歷史長河中,歷朝政府對南海諸島的管理都逐漸趨於一種現實的考慮。

據考古發現,在西沙群島的甘泉島有一處西周時期的遺址,出土一批瓷器、鐵鍋殘片以及其他生產、生活用品,而這些物品與瓊北地區同時期遺址相似,足可證明西沙群島居主人與瓊北的某種關係;現「三沙」各島嶼上保留了大量古廟遺存。僅趙述島、北島、南島、永興島、東島、琛航島、廣金島、珊瑚島、甘泉島就有古廟14座。在南沙群島的太平島、中業島、南威島、南鑰島、西月島等也都發現有古廟遺存。從遺落在這些廟中供奉的「媽祖」與「十八兄弟公」的神像中來看,都是瓊北地區沿海漁民信仰的神。

特別是「十八兄弟公」的祭祀至今還保存在以臨海潭門為中心一帶的漁村裡,可見,瓊北地區東海岸一帶的漁民是歷史上與「三沙」擁抱最緊的疍家人。

因此,元朝政府在東海岸線上設置會同縣,並將縣治從大路鎮搬遷到潭門鎮的海邊,會同萬寧文昌共同來管理東海岸及南海諸島,這便是會同名稱的背後意義與設置的原因。史志上說,「土酋王高燒毀縣治」,會同縣遷治於太平都鬥牛鄉(今潭門鎮舊縣坡)。這是縣治搬遷的直接原因,但為何選擇潭門重建?恐怕離不開風水與現實的考慮。

古書讓記載了一個潭門風水版本。說潭門地處東海岸邊,面對浩瀚的南海,遙望波瀾壯闊的太平洋,左側是龍灣商港,右側為博鰲水城。龍守其左顯尊貴,鰲護其右呈吉祥,故,不失為風水寶地。有關潭門古時風景,有會同八景之一的「大海澄潭」為證:

漫天蜃氣卷滄波,一道鉗沙水欲窠。

怒浪回頭神力倦,濁流到此愧心多。

平開冰鏡邀明月,斜挹晴峰印碧螺。

廿載浪遊舟不系,今朝悟得險中過。

此詩,吟詠的就是「大潭」風景。而「大潭」,指的就是今天瓊海合水水庫出海口,潭門鎮隔著淺海外面大片珊瑚礁盤所面對的南海。

潭門亦稱「大潭」,古之有載,今之有存。

我們曾有幸在潭門鎮草塘村拜訪了,已被列入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更路經》的三位代表性傳承人之一的蘇承芬老人。從這位80多歲的老船長珍藏的祖傳的《更路經》中,第一篇開頭寫到:「自大潭過東海,用乾撰駛到十二更,便半轉回乾撰巳亥,約有十五更」。文中「自大潭過東海」,就是指船從潭門開往西沙,「東海」是潭門人以前對西沙的稱謂。

與更路薄傳承人蘇老船長合影。

《更路經》又名《定羅經針位》、《西南沙更簿》、《順風得利》、《註明東、北海更路簿》、《去西、南沙的水路簿》等,是潭門漁民祖祖輩輩傳抄的航海手抄簿。在蘇船長這本被譽為「南海天書」簿子上,密密麻麻載滿了潭門漁民世代手寫的從潭門前往東沙、西沙、中沙、南沙及東南亞一帶漫漫海域的行船半徑,凝聚了潭門漁民數代人的經驗和心血。

除了蘇船長的外,東線海岸漁村中還發現了許多民間版本的《更路簿》,如「蘇德柳抄本《更路簿》」、「許洪福抄本《更路簿》」、「郁玉清抄藏本《定羅經針位》」、「陳永芹抄本《西南沙更簿》」、「林鴻錦抄本《更路簿》」、「王國昌抄本《順風得利》」、「麥興銑存《註明東、北海更簿》」、「李根深收藏《東海、北海更流簿》以及符宏光填繪的《西南沙群島地理位置圖》等12種民間航海針經書。而其中持有者中,有3人是文昌人,有9人卻是潭門人。「立東海更路:自大潭過東海」幾乎潭門人收藏的《更路簿》記載的漁船出發的始發站都是大潭。

「大潭」不僅是潭門的名稱,更是古時漁船航行南海諸島的首航碼頭。而薄薄的一本《更路簿》,更是潭門人祖祖輩輩在與南海的搏擊中,用勇氣和生命寫成的「南海大書」。

一個「更」字更折射出潭門人自古以來與南海不解之緣的歷史韻母。

「更」是古代指夜間計時的單位,一夜五更,每更約兩個小時。而以更來標示夜間時刻,又以報更的鼓來通報夜間時刻在中國歷史悠久。如唐代「詩佛」王維在《冬晚對雪憶胡居士家》中就有「寒更傳曉箭,清鏡覽衰顏」的詩句。

而「路」,則指的是道路或途徑。在大海茫茫中航行,不象在陸地,有先人走的多便踏出一條「路」。潭門人在南海討生活,在大海中將「海路」標記下來,留給後代。小小的《更路簿 》,更遺傳著潭門先人古之以來的南海地圖。

潭門,雖然不是中國曆朝海防的政治或軍事中心,但潭門人可謂是中國漁民一個特殊群體,他們常年累月在南海中討生活,與「三沙」群島的感情,那是一份世世代代的曠古之情。

史冊中曾零星記載了古代的潭門人為抗擊倭寇和打擊海盜的故事,特別是「108兄弟」的海洋結義的傳奇自古就被封為海神,至今還在庇護出海打漁的潭門人;上個世紀70年代在收復西沙永樂群島過程中,從偵察敵情到備戰參戰到抓捕敵特工等,潭門人也曾立下赫赫戰功。1996年是潭門人在西沙群島發現古代沉船,2007年經打撈、發掘的華光礁1號沉船,出水了1萬多件珍貴的南宋瓷器,見證了「海上絲綢之路」的奇蹟。

而這些事件中,其中大多數的主角都是潭門漁民。毫不誇張地說,近幾十年,每個潭門的漁民家庭,都有男性因為被外國劫持而葬身海外,不少家庭絕戶。如今的潭門遍布衣冠冢,「死要見屍」成為潭門女人悲傷的夢想。

對於開門就是南海,終日「牧漁耕海」的潭門人來說,自古至今,憑藉一本《更路簿》和一個羅盤,暢遊於「千里長沙、萬里石塘」上,從事深海擒鱉和航行於「海上絲綢之路」,千百年如一日怒海行舟, 以生命的軌跡航行,為中華民族圈定了廣袤的南海疆域,用鮮血和生命守護著祖國藍色國土,他們就是不穿軍裝的南海巡邏兵。

2013年4月8日下午,國家主席習近平參加完博鰲論壇會議後,特意來到潭門鎮看望漁民,並登上瓊海09045號漁船與漁民親切交談。這是中國歷史上首位國家元首首次來潭門慰問,這一慰問表達了國家對潭門人千百年來守護南海的一種尊敬。

這份尊敬,上溯到元朝,亦可窺見元朝廷對南海自古以來的戰略布局與重視。依據潭門面臨南海,遙望西南中沙群島的戰略地位而置縣邑,其目的就是鼓勵和保護潭門人,到西南中沙群島的傳統漁場捕魚。因此,從這個角度去看潭門,看會同縣的設立,其實,那就是肩負著開發與守護西、中、南沙的「祖宗」海的一份神聖使命。

三,塔洋鎮上話「奎星」

歷史有時常讓人遲疑,立在潭門的會同縣城,剛過五十來年,卻又為何從潭門搬遷到塔洋鎮。搬遷的理由很簡單,離海邊太近,也常遭海盜與強匪的襲擊。但,縣誌上卻為我們留下了另一個有點故事的版本。

其實,塔洋是個新地名。是1958年人民公社成立時才起的新名字,得名於境內有聚奎塔與遼闊的大田洋。而現在塔洋鎮範圍,古稱「端趙都」,得名於境內有「端山趙水」。讓我們來看看《會同縣誌》怎麼記載「端趙都」成為會同縣治時一段神奇的軼事。

故事說的是元朝至正年間,會同縣治在太平都(今潭門鎮)。在重修縣署時,系在縣署大樑上的紅布被突如其來的大風捲走,無翼而飛。知縣認為,此乃天意示警,太平都不利建治,而紅布落下的地方必定是風水寶地,建治大吉大利。於是,發布榜文告喻全縣,出重金厚賞找紅布下落者。幾天後,有人從端趙都端山(俗稱牛角墩)柳樹上找到紅布。知縣於是決定遷治端趙都,建縣署於端山。

這段傳說,能入志記載,估計是確有其事。會同縣能搬遷到此,說明端山趙水應該是一塊風水寶地。《會同縣誌》載:「按會同來龍,由西北逶迤而來,結脈端山,南繞蓮池臨玉几案,盆溪環其北,多異嶺秀其東」。史志中的一個「秀」字,道出了端山林木蔥鬱的風景秀美。此景有古人詠詩吟唱:

千重翠色護亭台,望里山城氣局開。

百里花封沿舊治,五都棠蔭看新栽。

岫雲飛作豐年雨,庭樹濃添奕世槐。

笑問功曹留牘否? 好攜馴鶴一徘徊。

這首詩名《端山聳翠》列古會同縣八景之首位。

而,趙水,在端山之南、南門嶺之北。俗稱縣前塘。趙水又稱趙湖,橫直二十丈為官塘,其餘為民塘。《會同縣誌》記載:「趙水三百椰樹環抱,與府衙相連,是為屏障。塘中蓮荷盈盈,魚兒游嬉,彩蝶穿梭,鳥雀歌唱,趙水滿植蓮花,歷代守官取實為貢品,稱『會同蓮籽』。池中有亭,當花開放時,風送荷花,遠聞數里。小舟游於其中,綠蓋紅衣,儼如身在蓬壺也」。可見,歷史上的「趙水」不失為一塊田園美景,且湖水中荷花分外出名。「趙水凝香」也曾列為古「會同八景」之二。看古人詠」趙水凝香」:

陂塘十里水盈盈,一色新荷透碧莖。

無數仙姬開粉黛,轉教澤國作香城。

波回沙渚魚猶躍,風到禪林佛亦迎。

羨煞主人留此值,百年芳姓不曾更。

古代的會同縣果然是一個風水寶地。從清朝會同志留下來的八景吟詩中,依然可辯元朝設邑時的風韻。會同縣的八景分別是:「端山聳翠」、「趙水凝香」、「奎塔凌霄」、「湓溪瀉碧」、「白鶴摩空」、「佛子霹頂」、「奇峰多異」、「大海澄潭」。

這八景,不僅概括了會同縣確為鍾靈毓秀之地,而且,更是一塊文化積澱極其深厚文脈寶地。除了端山與趙水,列為第三景的「奎塔凌霄」說的就是聚奎塔的文化含義。而此塔作為本地的一座風水塔,一生也充滿著故事與傳奇來歷。我們先來看看清進士會同知縣江秋留下的詠「奎塔凌霄」詩:

仙人已沓盧君去,一塔孤撐古寺中。

題雁有梯雲路近,搏鵬無水壁橋通。

秀連銀漢秋容白,影射花城夕照紅。

競說分星躔婺女,文峰名義又殊同。

好一句「競說分星躔婺女,文峰名義又殊同」,聚奎塔,當地人將塔當文峰。此塔,為明朝萬曆乙已年(1605)知縣盧章所建。據《會同縣誌》記載,塔成後「知縣盧章夢見一青衣者名肖維蹲塔頂。吟『奎塔插天連甲第』,故取名『聚奎塔』」。明朝知縣以這個夢,也在沿襲海南歷朝文人「奎星」下凡之意。

奎,為二十八星宿之一,「聚奎」取「吉星長駐」之義。事有湊巧,塔建成末滿十載,會同人施善教、黎夢貞等先後考中舉人,果然應驗了知縣之夢境。

清朝乾隆年間,太學生王元臣捐資修補塔頂,將塔譽為「縣治文峰」,「奎塔凌霄」列為會同八景之一,從而,成為會同縣讀書人『奎塔插天連甲第』的希望象徵。

會同縣的文運軼事太多,不亞於東北面鄰里文昌的傳說。

史載,明朝宏治末年,海盜竄犯縣署,搶劫縣庫。明朝嘉靖年間,知縣柯應風「環端山而城之」並建起東、南、北三門城樓,東門稱賓蜴門、南門稱萃和門、北門稱拱極門。城內,按端山文脈分別建有儒學、文廟、義學、節孝祠、忠義祠、關帝廟、天后宮、城隍廟等。可惜,這些古迹到現在幾乎難以尋覓了。

明朝崇禎年間,同文學院遷到城內興建,並美其名「端山啟秀」。清朝乾隆年間,在原址改建為端山書院;光緒年間改為會同縣高等小學堂;民國時期改為瓊東中學(瓊東簡易師範)。端山書院,一路走來,可謂是瓊海讀書人的聖殿,出過許多名賢。

從元朝至清朝,設在端山的會同縣,擔任過知縣有173人(內含署知縣即代理知縣),民國時期有50個縣長(知事)先後在這裡主持縣務。在這些知縣與縣長中,不乏清官名宦。其中,史上較有名氣的,有明朝洪武年間的知縣陳新「居官秉公勤政,召生徒講授,居茅舍不以介意」;明朝宏治年間的知縣陳策「造縣宇,修學宮,建平政橋,深得民心」;明朝萬曆年間的知縣徐應麟「水旱為民禱,歲荒買谷濟飢」。

而尤其特別出名的是,民國時期的民選縣長王大鵬,不僅創辦學校、拓寬街道政績出類拔萃有口皆碑,而且,還因禮賢下士,結交天下英才,為近代民國史,特別是瓊崖革命史,培養了一批傑出中共早期人才而聞名海南黨史。

王大鵬字雲程,1885年出生於海南會同縣(今瓊海市)龍閣村一個農民家庭。1911年取瓊崖中學,1914年夏中學畢業後考入廣東書院,1917年他又考取了官費生留學日本。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他學成歸國,返回瓊崖,1921年春,主政海南的廣東軍閥鄧本殷為收買民心而標榜「瓊人治瓊」,王大鵬在全民選舉中當選縣長。1922年秘密加入共產黨。作為首任民選擇縣長,他不僅聘請本地進步青年楊善集、王文明、陳駿業等擔任小學校長。而且,還思賢若渴,經王器民介紹,聘請了從雲南陸軍講武堂畢業回瓊的瓊山人,共產黨員徐成章擔任公安局長。

徐成章是瓊崖同盟會早期會員,不僅擔任過孫中山大元帥府鐵甲車隊隊長,還帶出了瓊海人周士第,成為付隊長。周士第是樂會縣人,一生也充滿傳奇故事,後來官拜成為共和國的開國上將。

楊善集、王文明等瓊海青年在王大鵬的影響下先後入黨,都成為早期的瓊崖特委和革命武裝的創建人之一。可惜的是,楊善集27歲戰死,王文明36歲病死,死前推薦瓊山人馮白駒為接班。從此,馮白駒成為瓊崖革命的實際領袖。而瓊崖革命的領路人王大鵬卻在1929年初,率隊前往母瑞山區時與敵人發生激戰,戰死時,也才44歲。

有瓊海民謠曰:「沒有文昌就不成機關,沒有定安就不成劇團,沒有瓊海就不成學院」,這個學院指的是歷史上會同縣的端山書院,而原瓊海師範學校現在的瓊海軟體學院,它的前身是瓊東中學,校名則是王大鵬改名並創辦的。

王大鵬,是瓊崖革命的先驅者,以王大鵬、揚善集、王文明等先驅們為代表的瓊海人,應該說,是瓊崖革命的播種機。至今,萬泉河兩岸還流傳著許多他們闖蕩天下為勞苦大眾獻身的故事,他們的經歷與故居,已成為紅色旅遊文化的寶貴財富。

端趙都作為會同縣縣治,經歷了元(末)、明、清和民國等四個時期,歷時約600年,直到1914年,民國三年,改名瓊東縣,會同縣名才結束了它的生命。而瓊東縣,這個改名也有些來歷。

歷史挺有點意思,在湖南省西南部,宋崇寧元年(1102年)也設置了一個會同縣,此縣在雲貴高原腳下,是侗、苗、瑤、滿等17個少數民族聚居地,因渠水與巫水在此匯合而得名。這個縣在古代歷史上沒有什麼名氣,卻在近現代史上,因出了共和國第一大將粟裕,才漸漸被世人所知。因縣級政府不能同名,剛成立三年的國民政府,竟然不按成名在先的潛規則,將海南的會同縣改為瓊東縣,據說是因居瓊州府東面而得名。

海南的東面很大,縣名有點不倫不類,民國政府沒有水平。1950年4月25日,國民黨政府逃亡台灣,共產黨接管瓊海境內的瓊東、樂會縣城。26日下午4時,中共瓊東縣委書記王統進、縣長符昌文帶領縣委黨政機關接管瓊東縣城。5月10日,根據瓊崖東區專署指示,瓊東縣委、縣人民政府搬遷到嘉積鎮辦公。至此,塔洋作為縣治的歷史結束。1952年,樂會縣也遷治到中原墟。

面對浩瀚南海,如何海南東海岸線怎麼設置新縣?新政府開始戰略構思與布局。1958年12月1日,經國務院批准,將原瓊東、樂會、萬寧縣合并,因此地三縣均處瓊州東海岸線上,臨海而立,故改名瓊海縣,建治定在嘉積鎮。翌年11月1日,萬寧縣又分離出去。

從此,瓊海這個縣名便一直聳立在海南島的東海岸線上的嘉積鎮。

四,嘉積鎮上鑄「海魂」

現在的瓊海市所在地嘉積鎮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名鎮。先不說海南四大名食的「加積鴨」產生於此鎮,就嘉積這個地名也充滿的傳奇。

有關嘉積名稱的來歷,坊間傳說有三個版本。第一,嘉積最初的名字叫牛梯山,因地形酷似一頭牛卧在萬泉河邊,故名「嘉積」;二是,傳說明代嘉靖年間(1522~1566年),橋頭村農民陳必強和當地王、黎二姓計議在此設市,經營土特產,當時的嘉積鎮屬瓊州會同縣(今塔洋鎮)積善都管轄。在為集市命名時,他們取嘉靖年號的「嘉」和積善都的「積」兩個字,合為「嘉積」;三是,相傳宋一位名叫「嘉積」的人在此開設店鋪,以後人口增多,形成小市,後人因之稱為「嘉積市」。第三個版本,嘉積作為人名,一直在瓊海民間口碑載道,可惜無史志可記。

而老嘉積人不管傳說是否真實,在茶餘飯後總是津津樂道,樂於給子孫「講古」。至今街坊仍流傳,較早來嘉積經商居住的有四大姓:「一羅二湯三李四何」。這四姓由於經商有道,生意紅火,成了嘉積最早的名門望族。

「東走西走,不離嘉積海口」,這句民間順口溜,常掛在老嘉積人嘴上,也顯現嘉積成為「瓊崖第二商埠」而令嘉積人至今引以為豪。其實,嘉積鎮還是有很多歷史的,從其街道名稱來歷可辯出一些韻味。這個韻味名叫:「嘉積新紀元」。

這個故事的直接主人翁就是王大鵬。

嘉積不直接靠海,只是萬泉河下游一個碼頭而形成的一個墟。讓嘉積成為名鎮的還是在民國初期,瓊東首任縣長王大鵬擴鎮之舉。

當時的嘉積鎮上沒有規劃,店鋪各自為政,街道彎曲,路面狹小,逢集市時擁擠不堪、交通堵塞。留學日本的縣長王大鵬獨具匠心,將規劃擴建後的五條主要街道分別以「嘉祥」、「積慶」、「新民」、「紀綱」、「元亨」來命名,志在引領瓊東百姓開創「嘉積新紀元」。

如今的嘉積「嘉積新紀元」,依然與古代命名的街名,重複橫立在整潔的嘉積街道上。如明初以地理位置命名的上街(今紀綱街)、下街(今嘉祥街西段)、中街(今嘉祥中段)、橫街(今積慶街)、西江街(今溪仔街)等還依然繁華。

明清時期以經營商品種類命名的街道,也依然還在老人們的嘴裡叫響,如鐵鍋行(今嘉祥街西段)、車行(今嘉祥街東段)、魚行(今紀綱街)、米行(今元亨街)、雞行(今伍德街)、榔行(今新民街西段)、打銅行(今新民街東段)等。

嘉積鎮其實是一個挺懷舊的鎮,鎮上老人們的語音里,還保存著濃郁的歷史痕迹。比如,「嘉積溜」。因為嘉積人講話尾音總帶有一個「溜」,外地人聽了其呢噥之音像是在唱歌一般。因此,有機會去茶館裡喝茶,可將到處都可聽到「溜」聲,當做本土文化的一種享受。

而真正引導「嘉積新紀元」的還是在新政府。1950年新政府將瓊東縣搬遷到嘉積鎮辦公,特別後來又將樂會縣合并過來,經過半個世紀的建設,這座以海命名的城市,終於在萬泉河畔,東海岸邊,以花園式的美麗整潔,被網友評為海南第三大城市。

一個「海」字的更改,似乎改變了一座城市的命運。然而,嘉積鎮之所以成為海南巨鎮,還在於它的交通戰略地位。

嘉積鎮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在陸路上是海南島東部六條公路交匯點;在海上,又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補給鎮;在水路上,沿萬泉河上溯可至石壁,下水直通博鰲港出海。作為萬泉河下游最大的碼頭,嘉積進出口之貨物,大多沿萬泉河經博鰲港轉運,因此,博鰲港是嘉積的間接港,這個地位,直到上世紀20年代嘉積通車後,嘉積對博鰲港進出口貨物的依靠程度才逐漸弱化。

嘉積從鄉村集市逐漸成為商港並發展瓊崖巨鎮,除了它作為交通大動脈的地位外,還在於居住於此地的人。在萬泉河下游的最大碼頭,在浩瀚的南海之濱,歷史匯聚而來五湖四海的疍民們與本地農耕的黎漢人,在同化異化的過程中,相互包容,相互借鑒,就自然形成了豐富多彩的地域文化,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瓊海人特有的闖蕩南海的一種敢為天下先的精神,也就鑄就了一種「以海為量」的精神境界與魅力。1973年一場颶風曾經幾乎摧毀了嘉積鎮,而瓊海人上下一條心團結一致,並結合各種力量,硬是在短短的幾年內,重建故園。

在海南東海岸線上的所有城市中,大家普通認同,瓊海人最具包容性。當隔壁鄰居的文昌人、萬寧人浩浩蕩蕩「過番」下南洋謀生時,而以瓊海潭門、博鰲為代表的瓊海人,卻依然固守在「祖宗」海的南洋各類島嶕邊「討海」為生。或許,就是這種以海為生的經歷,讓瓊海人更具一種精神,這種精神其實就是一種海之靈魂。

尾聲:

明朝一代文宗海南鄉賢丘浚就曾寫過一首《海儀》詩:

遠觀滄海間,萬波總朝宗。

溪壑流難滿,乾坤量有容。

潛藏多見寶,變化起魚龍。

自覺胸襟大,汪汪無乃同。

丘宰相的詩,就深深地概括了世世代代生活在海南東海岸線上的島民,這種「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海之魂精神。而這種精神,也正是新政府在成立之初,將舊縣名改為瓊海的真正原因。

以海命名一座城市的意義,上可承古昔,下而傳後世。從會同八景之一的「大海澄潭」所描繪的古潭門漁村的南海風情中,我們依然可窺視,歷代的朝廷對「祖宗海」南海邊疆的戰略布局。作為歷史上瓊崖東海岸線上最古老的兩個縣邑,無論是樂會,還是會同縣,命中注定的不只是與南海的最近距離,而是一份守護南疆的責任。

特別是1992年11月6日,經國務院批准,撤銷瓊海縣,設立瓊海市,更展現出政府一種高瞻遠矚的目光。撤縣成市,不僅代表一個城市增容,更是一份責任的擴大。一個「海」字里,包含著那一段段由人和船共同創造的可歌可泣的歷史,由人與船構成的海的故事,無論是在現代,還是會在將來,總會被一代代人,一遍遍地傳頌並想起。

一個「海」字,蘊涵的更是一份守海有責沉甸甸的責任。

那就是南海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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