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故鄉·想念三哥
小小的時候聽奶奶說
不要用手指著月亮
怕我們睡著時候月亮下來
悄悄割下我們的耳朵
小小的時候聽媽媽說
不要坐在自家門檻上
怕大風大雨走過故鄉山崗
悄悄帶走我們的牛羊
如今的故鄉啊
是否還有那些傳說
多少的時光啊
因為有你是一首歌
如今的我們啊
一路擁有一路失去
像一個迷路孩子
誰告訴我回家的路
輕輕的月亮爬上來
悠悠笛聲飄過來
悄悄的張開夢的翅膀
趁著月色回故鄉
……
無數次在夜深人靜時,默默聽著這首《夢回故鄉》。作為異鄉人,我有太多無家可歸的熱淚。
這首歌是貴州畢節彝人組合——烏蒙部落的作品,由趙育、羅鵬舉、羅佳庚演唱,羅鵬舉作詞。
正式關注烏蒙部落是在上個月底(2017年5月)。那日,我和蘆葦在畢節步行街轉角書吧看書閑聊,蘆葦逛朋友圈時,看到羅佳庚於頭一天夜裡發的動態:這裡有吉他、有手鼓、有酒,趁有些許月光,我想把我們兩兄弟的故事講講。動態內容是他們在家中彈奏撥鼓、醉於歌唱的小視頻,共有六七條,他們唱彝語歌,也唱富有民族味道的《成都》。視頻中,塑膠凳子、半杯啤酒、水果盤、曲譜架格外顯眼,我忍不住反覆看了幾次。
這似乎是一個沒落的組合。
聽蘆葦說,烏蒙部落於2012年參加《星光大道》畢節海選大賽時脫穎而出,拿到《星光大道》9月底舉行的周賽入場券,並在北京接受賽前培訓。遺憾的是,由於其中一名隊員因傷退出,新加入的成員因時間太短磨合不夠,《星光大道》欄目組告知他們,只能以助演嘉賓的身份參加演出,而無緣周賽決賽。
烏蒙部落成員
五年了,烏蒙部落沒能讓更多人知曉,反而讓更多人遺忘。這是我在書吧喝茶時的想法。但蘆葦並不認同。
那日我才知道,那個帶著眼鏡皮膚黝黑的自由歌者(羅佳庚)是蘆葦的三表哥,且也寫詩。知道三哥也在畢節,蘆葦隨即邀約。
初次見面有些緊張,具體聊了什麼至今已忘得一乾二淨,話題不外乎工作和近況以及有趣的日常,是少談詩與歌的。三哥抽煙,我也跟著抽了幾支。
當天夜裡,三哥約上二哥、亞萍姐和她的男朋友,一個侄女,還有我和蘆葦,到步行街宵夜。大夥圍坐在一家咖啡館靠窗的位置,談著過往和近況,場面十分溫暖。服務員搬來幾箱啤酒,大夥在昏暈的光線里豪飲,一杯接一杯,打成一片,真是痛快。
後日,我在學院路請大夥吃飯答謝。我們又喝了酒,是藥材泡酒,倒不多。飯畢,亞萍姐提議打牌,於是我們打麻將至餐館打烊。一邊吹著啤酒瓶一邊打。出來後已凌晨,二哥把大夥拉去他家,端來瓜子和零食,又用斗量出燒酒,邀大夥喝,場面更歡樂了。是時,二哥的母親取出她泡了許久的紅豆杉酒,我們又開懷暢飲。
回時,已醉了七八分。三哥陪我們走到酒店,一路上說著一些親切的話語,讓人感到信任和依賴。我們加了微信,分手後給他發信息:期待再次不醉不歸,以及你的歌。他回道:我們都努力,酒有的,歌也不會少。
是啊,我們都努力,烏蒙部落也一直在以另一種方式努力,那是他們的夢,沒有商業化,遵從自己的內心,發出真正的聲音,實踐真正的音樂。
此時,夜已深,我聽著《夢回故鄉》,有點想念三哥。
2017年6月,貴陽廣廿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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