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文

九尾狐作為一種獨特的生物在中國古代的神話傳說中十分神秘，它們幻化成各種絕色美女迷惑世人，令人恐懼。最為著名的關於狐女傳說的總集當屬《聊齋志異》，講述了很多狐女與人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那麼九尾狐的傳說最早的源頭出自哪裡呢？

《山海經》里的食人妖怪

作為我國古代神話傳說之大成的《山海經》是九尾狐故事的淵藪，當我們翻開這部充滿巫術色彩的奇書時，不難發現最早的九尾狐的形象充滿了兇狠、乖戾的猛獸色彩。

《山海經·海外東經》: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陽北。

《山海經·南山經》是這樣寫的: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在《山海經》的神話體系里，九尾狐是一種很能吃人的怪獸，聲音如同嬰兒，充滿了魅惑世人的特點。但值得注意的是最早的關於九尾狐的記載還是集中在它「食人」、「音如嬰兒」等習性特點，並沒有後世流傳的幻化美女等傳奇色彩。這一時期的九尾狐的故事顯得平淡無奇，更多的是古人在觀察自然百態的隨手記錄罷了。

大禹妻子塗山氏的形象塑造與早期九尾狐故事

漢《藝文類聚·卷九九祥瑞部下·狐》引《呂氏春秋》佚文講述了一個大禹妻子塗山氏的有趣的故事:禹年三十未娶，行塗山，恐時暮失嗣。辭曰:吾之娶，必有應也。乃有白狐九尾而造於禹。禹曰:白者，吾服也。九尾者，其證也。於是塗山人歌曰:綏綏白狐，九尾龐龐，成於家室，我都攸昌，於是娶塗山女。

故事大意是禹是個大齡青年三十歲了還沒娶親，路過塗山有人擔心他年齡大了沒有後代。禹推辭說我要是娶親一定會有感應靈驗發生。恰好白狐九尾在當地出現，禹說這就是我要在這裡娶親的證據。於是當地人唱歌來紀念這件事。

這個大禹娶妻的故事裡充滿了漢代讖緯的色彩，可以看出在秦漢時代人的心目中九尾狐是一種吉祥的象徵。作為妻子的塗山氏也是支持丈夫治水事業的好妻子，傳說大禹後來有次回到家中，因為他變化成一頭熊的模樣兒嚇壞了妻子。塗山氏趕忙跑出屋子，但很快被禹追趕上，塗山氏就化成了一塊石頭。大禹十分心急，對著石頭喊「還我兒子」，於是石頭裂開生出啟來。這個故事則更加生動地反映了禹當年辛勞治水、難以照顧家庭的現實。

早期的故事裡九尾狐多被塑造成智慧、善良的持家女子。這也與當時人們比較能經常見到狐狸，與自然較為親密有關。

九尾狐的新變化：魅惑眾生

在漢代白狐日益成為圖讖的符號，開始被妖魔化；而在唐代流行狐神、天狐崇拜，但那已經是妖神了。而之前口碑尚好的九尾狐最晚在北宋初期已被徹底妖化了。田況的《儒林公議》說宋真宗時陳彭年為人姦猾，善於「媚惑」皇帝，所以「時人目為九尾狐」，可見九尾狐在人們心目中已經不是什麼瑞狐、神狐，變成了徹底的壞東西。

而也在這個時期，殷商時期的一個著名女子被說成是九尾狐，而且傳到日本，這便是商紂王的妃子妲己。當時日本人編寫的書籍《狐媚記》里就寫到「妲己為九尾狐，魅惑紂王，使其遂失天下。」而這部書成書時代就是在12世紀初，可見九尾狐新形象的影響力之大。

在接下來的明清小說里，九尾狐徹底成為了害人的妖怪。在《封神演義》里九尾狐變成了妲己害紂王淫亂暴虐失去天下；在《野叟曝言》里則變成了吸取他人元陽精神的富家姨太太。用魅惑眾生來形容這一時代九尾狐的形象應當說是最貼切的。

現代人對於九尾狐的了解則更多是通過電視劇、動漫等題材，最主要的來源則是《封神演義》與《聊齋志異》。另外值得注意的則是在動漫火影忍者里九尾更是實力最強勁的尾獸之一，並是整部動漫最重要的線索，這也可以說是九尾狐的日本現代形象的再塑造。（暴虐、威力大而與人有複雜的情感羈絆）

從九尾狐塗山女到九尾狐妲己，九尾狐本身經歷了過山車式的變化。以後九尾狐本身再也難成為一個吉祥的象徵，反而成為形容女性嫉妒、陰險的代名詞。這不得不說是一大出人意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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