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麼愛他，何苦與我曖昧

時間僅此而已 愛你僅此而已！

?

Goodnight

素未謀面，謝謝你願意聽我！

文字 /李嘉麒

-01-

有一天，宿舍里另外的那三個傢伙心血來潮，想在食堂租個窗口來賣烤串，還想著把我拉過去入伙。我連連擺手道，賣垃圾食品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本少俠是堅決不做的。

但見他們三個人相互看了幾眼後，嘿嘿一笑。

而我在旁邊一愣，怎麼覺得自己要進狼窩了？過了幾天，我發現自己狼窩倒是沒有進去，宿舍是徹底淪為「舌尖上的宿舍」了。

「鬆軟的肉質在烤箱熾熱的愛意中逍遙自在，不需多時，誘人的香味就在空氣中瀰漫開來。不得不說，烤串的發明是人來歷史的進步，是美食史上的偉大發明，是美食家的鬼斧神工……」

土丘，那三個傢伙中的一個，天天有事沒事就在我旁邊啃串，嘴裡還叨叨個不停。

「打住！別再說了！土丘，你再這麼說下去就很過分了，在別人不想吃的時候，就不要老是說個沒完沒了，你知不知道……算了，我裝不下去了。哥，大哥，大爺，親愛的，寶貝，皇上！能不能賞奴才幾根？」

完蛋了，我終究是沒能抵擋住誘惑，拜倒在串哥串姐的淫威之下。所幸，三個傢伙還是懂點兒事的，每天回來都帶幾根讓老衲嘗嘗腥。嗯，做人就該這樣，不能忘記別人對你的養育之恩。

只是，我好像想多了。

「這一個多月來，你這頭豬吃了我們78根串，公主串13根，僕人串25根，屌絲串18根，春藥串22根，共計199元，四捨五入就收你500元吧。」

一個多月後，土丘拿著賬本向我追債。

「你，你你你，你們這是……」

「閉嘴！還錢！」土丘說完，一拍桌子，大聲喝斥道。接著，另外兩個傢伙唰地一下從他背後冒出來，一人手裡拿著一雙臭鞋示威。

我自知不敵對方，只能跪地求饒：「還是能還，但人民幣是高貴的，你們不能侮辱它。要還就拿我的身體償還吧，我的肉體可以任由你們踐踏！」

於是，次日，我穿著海綿寶寶的睡衣，站在食堂窗口內，沖每個路過的男男女女面帶微笑：「大哥，大姐，來啊，來快活啊。」

該死的土丘說什麼穿成這樣能提高串的銷量，我多次反抗都沒有取得實質性的進展，最後還被一句「奴隸是沒有資格反抗的」給頂回去了。

奴——隸！

自從三個傢伙把烤串攤扔給我，他們就再沒有出現在窗口內，而我負責了從做到賣的一系列過程。這三個混蛋！懶死他們算了！

剛負責烤串攤時，我滿懷怨恨地準備將這個攤給吃窮，一個星期後，沒有吃窮，吃吐了，看來什麼東西都不能一日三餐地吃。吃吐之後，我連看也不想看見它們。雖然他們長相各異，但味道相近啊。

我後來與旁邊賣板面的大叔商量，三根串換一份面，他欣然接受。又過了一個星期，大叔鼻青臉腫地過來找我。

大叔說他再也不吃烤串了，連著吃了幾天的烤串，嘴裡全是燒烤味兒。昨晚，他與老婆共商大業時，對方忽然聞到了他嘴裡的味道後，大聲自責他吃串的時候為什麼不叫上她，是不是和別的女人一塊去吃了？然後……

看著大叔離去的背影，我無奈地望向不遠處一賣蓋澆飯的六十多歲的老爺爺。

你說，老爺爺的腎還行嗎？要是不行的話，我是不是可以……

「老闆，來跟蛋包腸。」一個女孩的聲音。

「好嘞。」我回神後朝女孩望去，手卻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不好意思，現成的沒有了，我現在做，可以嗎？」

「可以呀。」

清脆的聲音馴化著我胸腔中的小鹿，二十多年的寒冬要回春了。

-02-

你身邊最好不要有一種人——拆台的兄弟。

我正在給窗口前的女孩兒做腸時，土丘突然出現，興沖沖地道：「今天真是太開心了，我要來根蛋包腸。」說完，他俯身從檯子下的鐵架上拿了一根，自顧自地吃起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為了能多留女孩兒一會，多看她幾眼，才說沒有現成的蛋包腸。你現在跑出來是想幹嘛？

代我向你的祖宗十八代問好。

本來可以搭訕那麼一小會兒，結果全被土丘這傢伙給害了。

「同學，你是15會計的嗎？我有個高中同學也是15會計的，上次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女生和你好像，那個女生該不會就是你吧？」我把腸從窗口遞過去的時候，盡量裝作一副沒有非分之想的樣子。

「可能不是我，我是15工管的。」女生清淺一笑。

「你還有個同學在會計啊？你之前不是說考進這個學校的就你一個人嗎？」土丘，你大爺的。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我一點兒都不想殺人，我一點兒都不想殺人，我一點兒都不想殺人。

「爹要給你們找後娘了，所以從今天起，這烤串我就不管了。」

我大手一揮，正義凌然地與邪惡勢力做鬥爭。

花了兩天時間，我向所有認識的人打聽之前遇見的那個女孩，終於在自己之前待的一個社團里問到一個關鍵人物，他和氣泡是一個班的，氣泡就是那個女孩兒。

關鍵人物把他們班的課表給我後，我天天在氣泡周圍上演偶像劇。

一：

「好巧哦，你也去圖書館。」

「同學，你是……賣烤串的那個帥哥？」

「Bingo！」

二：

「好巧哦，你也來超市買東西。」

「洗頭膏用完了，下課後順便來買一瓶。」

三：

「好巧哦，你也來上，廁，所——」

「行了，同學。你的跟蹤技術太差了，我早就發現了，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那個，就是想認識你一下。」

「認識啊，那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我，我是黃金。金子的金，」腦袋一片空白，「黃，就是色情那個黃。」

往後也沒發生什麼重大事情。

就像兩個普通朋友一樣，偶爾一塊去吃飯，看電影，上自習。我不清楚她對我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看法，就算不是很了解，但隱隱間還是能猜出我在想些什麼吧。畢竟，我每次約她做什麼事，都是兩個人。

是時候該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中午的一個小餐館內。

「服務員，點餐，」服務員過來後，我開口道，「要一碗牛肉麵。」說完，我看向氣泡。

氣泡用標誌性的微笑回應服務員：「一份蛋炒飯，謝謝。」

「要啤酒嗎？」

「不要。」兩人異口同聲。

服務員點點頭，而後往本子上記錄：「一碗牛肉麵，一瓶啤酒。」

我立刻打斷他：「一碗牛肉麵，一份蛋炒飯。」

服務員再點頭：「一份蛋炒飯，一瓶啤酒。」

我再打斷他：「一碗牛肉麵，一份蛋炒飯。」

服務員再再點頭：「一碗牛肉麵，一瓶可樂。」

「是一碗……算了，兩份蛋炒飯。」

「嗯？你們不是要一碗牛肉麵和一份蛋炒飯嗎？」

我抬頭，使勁兒瞪他。

飯吃到一半，我覺得應該把今天約會的目的說出來了：「氣泡，我覺得我們兩人的關係可以再進一步，比如：情侶。你覺得怎麼樣？」

我的話剛一結束，她猛然靠近我。眼睛水汪汪地閃爍個不停，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有點兒引人遐想，五官精緻，臉龐的輪廓分明。兩人離得太近，彼此間的呼吸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沒有測心跳的儀器，如果有的話，那個儀器要是來測量我的心跳，會測爆的吧。我沒辦法控制自己身上的器官，心臟或是其它，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跳和呼吸都很急促。

「你猜，我同不同意？」

結局有點兒亂七八糟，她的這句話比剛才那個服務員說的那些還要讓人鬱悶。這算什麼？這頓飯吃得也挺堵胸口的。

再往後，我們兩人還是原樣。

我無法用一個簡單的詞語來準確地概括我們兩人間的關係，只能說這關係很微妙。

兩個人吃飯，兩個人聊天，兩個人做很多很多事情，卻止步於此。

-03-

氣泡來找我，她說她那個復讀了一年的男朋友今年考上了我們學校。

她說自己和男友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愛黏在一塊兒。

她說她很愛他。

……

她，怎麼不早說？

「你不該說聲對不起嗎？」這事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嗯？我對不起你什麼？」

她明眸閃爍，一如我初識般動人。

只是，她，對不起，我，什麼？

仔細想想，好像她也沒做錯什麼。

無非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做了一些事情。

誰也不用向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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