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賭之淵》三方對談（下）：「戲」如人生

圖片來源：《狂賭之淵》

小澤聽完調侃道，放眼業界，既與漫畫搭邊、又「嗜賭如命」的，恐怕除了蛭子能收（日本漫畫家、插畫家、藝人、隨筆作家、演員、電影監督），很難找出第二人了。並且，藉此機會小澤也想澄清，儘管他能打得一手好麻將，也酷愛玩遊戲，可自己一點也不愛好賭博。

林監督也忙說，自己從不沾賭。此前他所執導的《牙狼GARO》一片中，有和柏青哥有關的戲碼，但他也不過是和工作人員一起去柏青哥店實地「勘察」了一下。而且，此次《狂賭之淵》的主創人員中也基本沒有好賭之徒。小澤也表達自己的觀點，倘若製作組裡真有人沉迷此道，肯定畫不出如此「精工細作」的作品來的。雖然小澤沒有什麼輸掉賭局的體會，因而無法獲得所謂的共鳴，但直覺告訴他，真正的賭徒會說「輸也挺有意思」之類的話才對。

小澤對「輸贏」之事並不執著。以他在棋牌室打工的見聞與經驗分析，放到一個足夠長的時間跨度里，人人皆有輸有贏。在他看來，一個人若是在「輸錢」的當天「掛了」，那才叫是徹底的輸家，因而，幾乎每個人都抱定「明天或許會贏」。可以說，人生都在半路上行走，一切重在過程。且工作亦是如此，出了「陰溝翻船」的洋相，有人會將其視作「敗筆」，可過個幾年，回憶往事，很可能會把當年的「失敗」當成笑話來講。由此可見，「挫折」並不意味著人生的終結，所以，或許這世上本不存在所謂的「輸贏」。河本認為這話有深度，但小澤本人卻覺得這是很淺顯的道理。

而劇中的蛇喰夢子就是不把輸贏當回事的主，她更為關心的是「在博弈過程中因承受風險而帶來的快感」及「獲得的刺激」。勝負較量背後暗含的心理戰、結果揭曉前的極度忐忑都會令其無比興奮痴迷。此時，小澤突然意識到，幾人一直在聊輸贏的話題，便趁機吐槽，「今天該不會是來到『gambleNatalie』吧」。主持人急忙笑著糾正，這裡是如假包換的「comicNatalie」頻道。

據說《狂賭之淵》極富臨場感的描寫，在「賭友」中同樣贏得了廣泛讚譽。在處理劇中賭博鏡頭時，河本尤其注重對「人物內心對輸的抗拒」、「將賭桌上的失敗等同於人生的失敗」，以及由此而生的緊張感的刻畫。至於演出上的麻煩事，全靠負責作畫的尚村老師奮力補救。

小澤一下想到了第5卷「選擇撲克」的橋段，那一段雖沒有出老千的現象，但緊張的氣息卻是撲面而來。且角色間的相互關係也是既有趣又令人血脈噴張。河本對小澤的點贊表示感謝，並說那一章節的確在讀者中引發了熱烈反響。

小澤覺著，描繪心理戰的作品其實很適合改編成動畫。諸如人物的心聲、糾結，在漫畫裡頭需要整理總結成數行文字，但在動畫里，可以通過畫外音的形式說出來，應該能收到不錯的成效。

一旁的林監督聽後指出，動畫里確實能夠說出「心聲」，但也有其難處。通常此種情形是播放聲音的同時，但畫面卻需要相對保持靜止狀態，然而，這卻與動畫需維持畫面運動的要求相違背，於是就得想辦法利用鏡頭切換或是加入背景樂等手段進行彌補。而要向觀眾傳達賭局的緊迫感，還要在鏡頭轉換與節奏（時機、間隔）把控上動腦筋。太過鬆散肯定沒法調動起觀眾的緊張情緒，但綳得太緊的做法也不可取。因此，他始終在思考、尋找、拿捏那最恰到好處，讓人看著最是舒坦的節點，當然，聲優們的演技同樣功不可沒。

看過作品的觀眾讀者都了解，在私立百花王學園裡，凡是賭輸或「上供」金額位於倒數100位以內的學員都會淪為「家畜」，被人當做貓（女生：三毛）狗（男生：波奇）般呼來喝去。小澤突然問監督，在製作現場，年輕動畫師脖子上有沒有掛「波奇」狗牌的？林監督聽後深受「啟發」地笑道，這個可以有，下回誰要是犯錯就給他掛一個，估計殺青前會形成「人首一牌」的壯麗景觀吧。

受訪時，小澤剛好看完TV版第1話，他評價動畫很有趣，畫面氛圍與漫畫效果不相上下，是十分忠於原作的改編。而河本因為當初還參與《狂賭之淵》漫畫草稿分鏡的繪製，在見證過尚村老師筆下拓展過一次的「漫畫世界」後，看到匯聚更多變數的「動畫世界」，讓他欣賞到了別樣的趣味。而給作者留下最深印象的演出莫過於第1話結尾處，鈴木的那句「她是個『賭狂』」。逐漸暗去的畫面里，只留下夢子那對血紅的雙眸，瀟洒而出彩。

林監督稱自己在描繪夢子的過程中，越來越感受到抑制不住的雀躍。事實上，第1話里的「投票猜拳」原本就只有「翻牌」的動作，並沒有什麼花哨的招式可供施展。既然不能在動態上吸引受眾的眼球，就只能在其它方面想方設法「拖住觀眾的注意力」，監督自稱在畫面設計上煞費了一番苦心，不過在配上聲音及音樂之後，「嗨值」一下飆升到約3倍的預期。

河本說自己在寫作時並沒有事先想好「某某角色該是何種聲音」，但聽過配音之後，發覺聲優們對於登場人物的演繹近乎完美。並深感製作人員對角色理解之準確到位。特別是早見沙織出演的夢子，簡直就是「夢子本人」！對此，小澤也表示，身為原作粉絲，確實有部分漫畫作品被動畫化後，會讓他對某些角色的聲音不怎麼認可，但《狂賭之淵》的聲優配置真的是無可挑剔。據林監督講，試鏡時，他非常重視演員聲線與角色的匹配度，監督甚至自信，這次沒有一個聲音會和角色有違和感，今後出場的角色個個都很棒。

河本則很期待學生會宣傳兼學園偶像：夢見弖優芽美的登場，不知道動畫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就目前聽到的小道消息，說是會有舞蹈片段。小澤也附和道，畢竟優芽美是個發揮空間較大的角色。林監督也認同優芽美與其他角色的差異性，就連她挑戰的賭局也是類似電視綜藝節目里的遊戲，應該屬於全劇中最能調節「畫風」的角色了。

據說河本經常趕去錄製現場觀摩，原因是拜該劇所賜，他有生以來頭一回進到了錄音棚。等他看到才發現，現場竟然如此「有熱度」！空氣中洋溢著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白熱化氣氛。看著眼前音響監督藤田亞紀子煽情賣力地給演員說戲的情景，以及聲優們認真投入的神情，令他內心很是感動。

林監督也稱讚藤田的執導盡善盡美，而早見扮演的夢子更是遠超自己的預想，聽得他快要渾身起雞皮疙瘩。時而從容優雅、靜如處子，時而面目猙獰、陰森恐怖、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邪惡霸氣與壓迫感，對於兩者間的巨大落差，早間卻能信手拈來、揮灑自如。且其他的卡司也都有超越預期的優異表現。以至於有時候，因為聲音表演太過出色，需要對畫面表情作出修正。在監督眼中，動畫版配音是作品一大閃光點，絕對是一部養眼更「癢耳」的魅力好戲。

最後，小澤應景地「打賭」，看過第1話的人，多半會接著追第2話。林監督則推薦那些渴望接受美少女「激烈言辭」洗禮的人們，切莫錯過以早見為首的，眾多聲優的傾情獻藝。河本說，看到《狂賭之淵》動畫版，他心中驚異於自己作品的「蛻變」，因此，他向漫畫的粉絲以及初次接觸作品的各位保證，這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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