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燈塔的葬禮
《大海》
我像一面旗被包圍在遼闊的空間。
我覺得風從四方吹來，我必須忍耐，
下面一切都還沒動靜：
門依然輕輕關閉，煙囪里還沒有聲音；
窗子都還沒抖動，塵土還很重。
我認出了風暴而激動如大海。
我舒展開又跌回我自己，
又把自己拋出去，並且獨個兒
置身在偉大的風暴里。
——里爾克《預感》
那一日，你站在波浪上
手搭涼棚
去一個我們都未曾去過的境地
禁中，許多雲朵淚流滿面
牢門緊鎖，而水面隱現巨獸蹤跡
他們不會給予一寸土地
你僅僅蜷縮在一卷爛席里
宛若彩虹與曠世榮光
寂靜相伴的——
是灰燼、火焰、落日餘霞
黃金甲在波浪上閃耀
燈塔之眼擁有整片海域
你必將看見
島嶼和星星無所畏懼
海底，隱藏著鯨群
遭廢黜與流放的波濤
高傲頭顱永不低垂
身居高山之巔的寺院殿堂
靜靜等候
崩塌和海嘯是海邊奇觀
讓我們放眼遼望——
洋流在懸崖下匯聚
更大波濤脫下悲哀開始聳起
暮色合圍，整個暗藍之星
帆檣如林躍躍欲試：
那些高呼的手臂
它們將各有各的漫漫長路
《21克》
他們說，人死後
軀體會輕掉21克
一把火燒掉
想必又輕掉不少
我猜，前者
是靈魂的重量
它小於水的密度
檢查收撿骨灰時
除了你心中河山與嶺脈
他們一定還會遇到
那軟乎乎又重金屬般
分外堅硬的21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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