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火災致22人身亡！打工者沒有體面住處，無奈選擇了群租

火災猛於虎。16日凌晨，常熟市虞山鎮漕涇2區74幢發生火災，現場22人被燒死，另有3人輕傷。附近居民稱，起火建築為群租房：「租了兩年多了，最近住著20多個人，大多是外地人，平均二十五六歲，服務員和廚師都有。」今年6月，曾有當地居民通過論壇投訴稱，虞山鎮漕涇2區74幢群租房存在安全隱患。（《新京報》7月16日）

儘管已經查明火災系人為縱火所致，但若不是群租，也不會發生如此多的死傷。群租房，特別是不規範的群租房，本身就意味著極大的風險。電線私拉亂接，用電用氣隨心所欲，群租隔斷的極度易燃，加之房屋的老化和消防設備的缺失，這些不利因素都給群租生活埋下了「可見」的安全隱患。潛在風險與真實災難之間，其實只缺少轉化的誘因。這個誘因是什麼、何時作用，人們不得而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危險隨時可能發生，災難時刻就在身邊。

可是，僥倖心理通常會讓人忽視近在眼前的危險。不幸遇難的22人，難道他們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難道管理者不知道火災致人死亡是多大的事故？如果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打工者寧肯不要工作，也不會寄居在群租房中，管理者寧可採取最嚴厲的排查也不會坐視悲劇發生。遺憾的是，痛定思痛常在悲劇之後，在悲劇只是隱患時，人們覺得一切安好。這是懶惰的人性使然。

當然，事後反思是必要的。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挽回，重要的就是以後該怎麼做。除了譴責罪犯之外，群租房的安全也再次以悲劇的形式走進公眾視野。此次常熟火災可能會引發一次嚴厲的群租房治理行動。這是對事故遇難者的交代，也是對公眾輿論的交代。不過，治理會不會又回以前的老路？應對危機需要針對重症下猛葯，也要防止對策的「過猶不及」。因為，真正的危機公關不只是緩解、撫慰輿論，還應該徹底、有效地解決問題。從這個角度看，在治理群租房問題上，規範管理比簡單地 「禁止」更值得期待。

既然群租房造成安全隱患等一系列問題，那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禁止群租。這難道不是順理成章，而且讓公眾拍手稱快的措施嗎？表面上看，的確如此。問題在於，群租屢禁不絕，難道選擇群租房的人不清楚問題所在？根本原因是群租更便宜——當很多人沒有能力體面地居住時，無奈地選擇了群租房。

如何治理群租房似乎一直沒有落到實處。一方面，是因為治理涉及的部門太多、治理太難，公安、消防、物業、市場監管方，到底誰是治理群租的主體？群租房的信息該如何核對和查實？對於群租現象到底該如何處罰？要知道，在經濟壓力下，群租者本身是沒有議價能力的，他們不可能成為群租房治理的積極配合者。所以，嚴厲打擊常常淪為一陣風式的運動。

悲劇讓人痛心，但悲痛更應該轉化為制度性的思考和治理。既然無法讓群租房銷聲匿跡，倒不如坦誠面對難題，以規範代替禁止：群租可以，但需要對群租房加以規範；改造可以，但必須保證居住的安全。既然群租者處於弱勢，缺少應有的穩定感、安全感，就應該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保障他們基本的居住權。如此，群租房的安全問題才能逐步得到解決。

乾 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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