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兆醫生：照明頻閃可能影響健康，所以一定要選擇頻閃指標合格的照明產品

曾經有意或者無意看過「鬼片」的朋友一定對下面一個場景不陌生：

一群人躲在一個房間里，突然燈光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這群人的臉色大變，警惕的四處搜尋，其中一人提醒大家「它來了，大家小心一點」，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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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現象被稱為「頻閃」（lightflicker），是指光源發生了快速、重複的光強度變化。

這是導演們在拍攝這種影片時慣用的手法，目的是告訴觀眾和人類「它來了」。我們無從考證第一個選擇這個拍攝手法的導演是出於怎麼樣的考慮。

對於影片出現這樣的場景，我們可以做兩個理解：

理解一，鬼只要靠近燈光，不管它自己願不願意，它都影響到燈光發生這樣的現象；

理解二，鬼是主動的讓燈光頻閃，宣告自己的即將登場，這說明所有影片里的鬼都不是低調的主。

理解一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那是靈異學的範疇；理解二估計是鬼為了給人類造成心理的恐慌才引發的頻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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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閃爍的燈光（來自網路）

孫子兵法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如此看來每一個鬼都是天生的軍事家。

頻閃為什麼會造成恐慌的心理呢？

一個原因是因為在這種狀態下，人眼為了獲得清晰有效的視力，眼內外肌需要維持一定的張力，並且不停的做細微的調節和聚散調整，眼球運動的負荷極大的增加，容易產生視疲勞，進而影響到整個人的精神狀態；

另一個原因就是光線明顯的變化本身就給人一種不穩定的感覺，這種感覺會大大的減弱人們的安全感，讓人處於精神緊張的狀態。

我們想想自己日常生活中遇到燈光忽明忽暗的變化時，是不是也會有心煩意亂的感覺呢？

即使是沒有看過鬼片的朋友，晚上進入一個燈光不穩定的陌生走廊或者房間，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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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閃爍的燈光（來自網路）

除視疲勞外，頻閃還可能造成其他問題

有研究認為頻閃光可能誘導豚鼠的眼睛往近視的方向發展，但是在人身上是否存在同樣的情況並不太清楚，更多的是一種推測。也有研究發現某些頻率的頻閃可能導致視力和對比敏感度的暫時性下降。

又如1997年底，日本700多名兒童同時因癲癇發作送醫，而引起這場集體發病的原因最後分析可能是電視台播出的卡通片《口袋怪物》的片尾有強烈閃爍的畫面。

圖 《口袋怪物》畫面

因屏幕的閃爍刺激了誘發性癲癇（又叫反射性癲癇）的發作，這種由於光的刺激發生的癲癇有一個特定的名詞——光敏性癲癇。

光敏性癲癇患者及高危人群應盡量避免生活中有誘發癲癇危險的視覺刺激——包括電視、遊戲機、電腦屏幕，不要讓自己處於緊張疲勞和睡眠不足的狀態，當然也可以適當的使用一些藥物。

其實「頻閃」廣泛存在與我們的日常生活照明中，就像一個隱藏在燈光里的幽靈。

那燈光為什麼會有閃爍呢？

因為燈具大都是採用交流電供電，如果燈具內部沒有驅動電路對供光源工作電流進行頻率調節，燈光就可能忽明忽暗。

說到這裡有人就會很詫異了，覺得自己家裡的燈光都很穩定，沒有閃爍啊。

這是因為人眼並不能很容易地覺察到所有光源的閃爍，這種忽明忽暗可能看得到，也可能看不到。

看得到的稱之為可視頻閃，看不到的稱之為不可視頻閃。

這主要取決於閃爍的頻率。通常，大多數人在閃爍頻率50Hz以下時才能覺察到光源的閃爍。當光強以大於50Hz的頻率變化時，人們就以為光源是在發出穩定、連續的光，因為這時我們的眼睛的感覺已經跟不上光源的變化了。

那這個時候大家可能就要擔心了，剛才說了頻閃會引發癲癇，那高危人群豈不是在家裡什麼燈都不要開了？

其實當然不必過度擔心，這跟人眼的感知能力是有關係的。

當人們能夠感知到明顯的頻閃時會有明顯的不適，當頻閃的頻率達到一定程度以後人們認為光是穩定的時候眼睛也就放棄了反覆調節，不會再有不適感。

但問題最大的其實是介於感知臨界狀態的頻閃，有研究通過腦波測試發現，即使光源的頻閃已經快到眼睛無法察覺，生物體的視網膜的神經細胞仍然能分辨出的頻率為100～160 Hz，人眼無法察覺的高頻閃熒光燈刺激會產生腦波的同步位相神經反應，這些光刺激的感覺和神經反應可以幫助解釋熒光燈導致視覺調節機能變化及視覺疲勞。

這個時候的頻閃既會刺激眼睛變得更緊張，但又讓大腦處於被「欺騙」的狀態，覺得可以「忍受」，從而強行的在這種光照下生活。最後導致眼睛出現視疲勞，甚至引發頭痛。

由於交流電可能會引起頻閃。

所以，現在有一種觀點認為只有使用直流電的照明光源才是好的光源。

理論上講這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我們日常的供電基本上都是交流電，難道都不合格？其實不然，我剛才說了頻閃只有當我們的眼睛能夠「感知」得到並對此產生反應，才有意義。

所以，人們想到了一個辦法，增加閃爍的頻率，認為這樣子的燈光就是「好」的燈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想法是有道理的。

但是頻閃不僅跟閃爍的頻率有關，還跟另外一個概念叫做波動深度有關，衡量光亮度變化幅度的指標叫波動深度。

深度大，反差強，容易看見波動；深度淺，反差弱，不容易看見波動。根據研究表明，較低的波動深度可以大幅度減少頻閃效應的感知。

圖 不同的波動頻率和深度（來自網路）

「

中國質量認證中心的《視覺作業檯燈的認證規範》對於頻閃作了相關的規定。當檯燈在其額定電壓下工作時，其光輸出波形的波動深度不得超出以下上限值：

光輸出波形頻率≤9Hz，波動深度上限為0.288%；9Hz＜光輸出波形頻率≤3125Hz，可以不考慮波動深度。

」

也就是說以上三種情況都處於不可察覺頻閃的狀態，可以認為是「無頻閃」狀態，所以，離開波動深度來講頻率是沒有意義的。

頻閃在照明燈具的影響，無疑會越來越收到大家的重視，但是也不需要過於糾結是不是一定要直流電，一定要無頻閃。

今年的3.15晚會後大家學到一個「知識」，就是可以用手機的攝像頭來測試燈光是否存在「頻閃」來判定燈光是否合格。

這個方法在某些時候可能湊巧有用，但也可能會「誤診」。因為這個方法必須在在攝像頭的快門速度要小於燈泡一個明暗變化的周期，也就是小於1／50s，才能觀察得到。

因此，有可能這個檯燈存在頻閃，但你的手機恰巧快門時間較長，就被「忽略」掉了。即使用手機測試沒有「頻閃」，並不一定就是合格的，照明燈光的好壞還與色溫、顯色指數和光通量等多種因素有關。

圖 用手機看燈光是否存在頻閃（來自網路）

頻閃並不都是「壞」的

說了這麼多頻閃的「壞話」，讓我們似乎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頻閃這個現象就好了。但其實頻閃為我們的世界也是做出了很多的貢獻的。

別的不說，有一首歌大家都很熟悉：「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掛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圖 閃爍的星空（來自網路）

這就是自然界的頻閃現象，為我們的童年增添了多少幸福的回憶。

頻閃常常被用於交通行業，尤其是航空領域，我們在夜裡常常看見航行中的飛機一閃一閃的。

飛機上的這種燈這叫做防撞燈，又叫信標燈，分別安裝在飛機的上下中部，用途是防止航空器相撞。

細心的朋友可能還會發現城市裡的高樓的樓頂在夜晚也會有燈光在閃爍。

這叫做高空障礙燈，也叫航空障礙燈，它是為航空飛行提供的安全信號燈，避免飛機或其他飛行器與其碰撞。

圖 夜空中的飛機（來自網路）

頻閃還被廣泛應用於工業、醫療、影視和軍事等領域，有機會再跟大家一定探討。

小結

所以，有頻閃並不意味著是件壞事情，我們需要做的是避免它的不良影響，發揮它的優點長處。

它就像一個「幽靈」，在我們的身邊飄蕩，這個「幽靈」有的時候在跟我們搗蛋，有的時候又在保護著我們。

陳兆個人介紹

眼科學碩士

愛爾眼視光研究所副主任

愛爾眼科集團眼視光技術委員會委員

國際角膜塑形學會亞洲分會資深會員（SIAOA）

科普六問六答視光菌對話陳兆

Q1：你是怎麼走上視光學的道路的？你覺得視光學是怎樣的一門學科？

A1:我自己從小就近視，很清楚近視給孩子帶來的生活不便和心理上的壓力，我希望能夠幫助更多的人不要走彎路。所以我讀大學的時候，只填報了一個專業——眼視光學。而且，隨著知識的增長更加堅定了我繼續走下去的決心。

現代的視光學已經演變成一門跨領域的學科，包括了傳統的視光學、遺傳學、環境學、心理學等等。

Q2：能和我們說一下你做科普有多久了嗎？做過哪些形式的科普？

A2：我做科普的時間也不是太長，到現在差不多是6年的時間。我做科普的形式主要有以下5種：

電視台和報紙的採訪，以及電視台的專題節目，像湖南衛視、湖南都市等等；

廣播電台，特別是交通電台；

在醫院、學校和社區為市民進行科普講座，現場回答問題；

科普文章的寫作，包括科普書籍的編寫和網路微信平台的發布；

轉發和推薦同行寫的優秀科普文章。

Q3：我看你的職位里，有愛爾眼視光研究所副主任。能和我們分享下現在的研究主要聚焦於哪些領域嗎？

A3:在我看來，除了過去大家研究的領域外，接下來的研究可能更多的會聚焦在這4個方面：

大數據和雲計算；

AI（人工智慧）的的發展和應用；

幹細胞研究和再生技術；

疾病機理和基因技術。

Q4：你現在既要做科研，還要出門診，那在接觸的這些患者中，你覺得現在患者們最大的誤區有哪些？最需要普及的視覺健康知識有哪些？

A4:其實這些年我們看見很多同行在科普上做了很多的工作，而且很多問題是反覆說，有的謠言是年年辟，但是最後站在你面前的患者似乎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所以，我覺得最重要的不是普及哪些知識，而是把這些知識普及到更多的人群中去。

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就是，我發現很多患者不是沒有接觸過這些知識，甚至花了很多精力去尋找答案，但卻不願意相信醫生，更願意相信自己想聽到的話，最後撞了南牆才回來，這其實才是最大的問題。

Q5：愛爾是全國最大的眼科連鎖企業，現在有170多家眼科醫院，你能和我們分享下，愛爾在科普方面主要開展了哪些工作嗎？

A5：我們從集團到醫院都有專門的宣傳團隊，宣傳團隊除了宣傳愛爾的品牌外，更多的是向民眾傳播科學護眼的知識。

我們不僅利用傳統媒體（電視、報紙）、新媒體（微信、微博、網頁），還組織各種活動講座（媽咪課堂、小小眼科醫生體驗、校園社區宣講），也通過拍攝科普影片、編寫科普書籍，以及跟其他單位合作(比如和騰訊聯合做視覺健康調查)等等方式來開展工作。

Q6：這次積极參加我們視覺健康科普徵文，你有什麼期待和建議？

A6：過去我在眼視光觀察寫的文章都是主要面向同行，這次做科普徵文更多的是面向大眾。

所以我盡量避免寫得過於專業，希望能寫得好玩一些，讓大家能夠喜歡，還希望更多的民眾能夠看到，並了解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知識，不當之處也歡迎指正。

建議就是，我對科普的理解是要盡量趣味化、簡單化但是又不失科學的立場，但怎麼把握這個度，我自己也還在摸索，希望多與大家交流互動。

我愛做科普

這是視覺健康科普寫作計劃的第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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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兆（愛爾眼視光研究所副主任）

圖片提供：騰訊兒童智能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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