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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瑞:伏天的雨

昨晚,因為天太熱了,一直睡不著,在床上反覆折騰,頭腦非常清醒。大約到了12點以後,下開雨了。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伏天的雨啊,給我的感覺就是倆字:暢酣!

如果你覺得暢酣不好懂,那就說是「淋漓盡致」!如果需要再解釋就是:這雨來的猛,雨點落下的快,持續時間長,還伴有轟隆隆的雷聲。

嘩嘩嘩,聽到雨點從天而降,啪啪啪聽到大大的雨點落在樹葉上,嘭嘭嘭,感到雨點砸在玻璃上了,梆梆梆如急促的戰鼓敲響,啪啪啪密集如崩豆之聲……風聲呼呼刮著,感覺到雨點被吹的掃來掃去,雷聲隆隆不斷,閃電頻頻,天空忽明忽暗,但是沒有炸的嚇人的大雷。這雨真大,讓人驚訝,天上哪裡來了這麼多的水,讓人不明白,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速度倒灌下來!

我真的從沒有這樣安靜的認真的完整的聽完一場大雨。如果,把這場雨比作一場大型的交響樂,我覺得真是太像了!不過這一首樂曲,沒有序幕高潮和尾聲,從頭至尾,一直是以高潮行進。至於持續了多長時間?不知道。反正我覺得真下夠了,真的下了個痛快至極!

聽著暢酣的雨聲,等待結束之時,我想起小時候下大雨。

小時候,一到夏天,我和小夥伴都盼著下大雨,為什麼?因為我們期盼著村裡的幾個泊池能夠積聚一些雨水,我們可以去裡面鳧水和玩耍。

如果是白天下了場大雨,準會把沒有雨傘的我們淋成落湯雞,但我們依然歡呼著,放學後顧不得回家,幾個人都是穿媽媽做的早已濕透的布鞋,相跟著,去大泊池、大圪埕、東嶽廟後泊池,挨住泊池看看聚了多少水。看著泊池裡面剛剛聚下的小半池雨水,紛紛發表看法:這水有多深?怎麼也有一人深!不會,不夠一人深!你咋知道不夠一人深?我看,有一人一展手深!

如果是晚上下了大雨,第二天大夥會早早的集中在一起,有的會炫耀一下,我聽著下雨了,下的大著呢!沒聽著下雨的人,好像做錯了什麼事,理虧的不吭氣。然後,急匆匆的去村外看看泊池的水,還沒走到泊池,就先聽到圪蟆叫的歡。我想,看來這些圪蟆也和我們一樣盼著下大雨吶!因為,這個泊池是我們小孩的樂園,更是它們的家園啊!二蒙一邊走一邊拾了兩塊半頭磚,走到泊池邊,朝著水面砸去,噗通!剛剛還歡樂的圪蟆們頓時鴉雀無聲!不過兩分鐘,又開始了從零星叫,變成它們的大合唱……

說泊池是樂園,一點也不誇張,這裡有了水,可以砸不咚、鳧水、釣魚、抓蝌蚪、逮圪蟆、抓蜻蜓、打水漂漂,等等。但是,也不能讓老爺一直下大雨,因為下大雨、刮大風,實際對糧食不好,對了,我們習慣把莊稼稱作「糧食」,有時候甚至會發生沖毀糧食地的事件。記得有一年,下的太大了,大圪埕的水都滿漾漾的,沖毀回了七隊八隊的紅薯玉茭南瓜,大夥在水裡撈……

想起小時候,夏天裡每天中午等著父母親睡了,偷跑出去鳧水,在泊池耍水,劃破了腳也不敢說;想起一些負責人的老師,中午去泊池抓鳧水的,掐走了孩子們的衣裳;想起大雨過後去果樹下拾落果,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

這些都好像昨天的事情,竟然離我們那麼樣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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