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死磕印軍勇氣堪比大片探訪巴基斯坦山地兵的《垂直極限》

軍情 07-19

印巴在克什米爾爭議地區的挑釁與反擊，今年開春以來日趨激化，呈現出明顯升級的跡象，畢竟夏季是最佳的登山季節，也是山地步兵作戰的黃金時段。

電影《垂直極限》中巴軍冰峰救險（劇照）

登山界有一部極受歡迎的電影《垂直極限》，其中也對巴基斯坦山地部隊給予了盛讚。在電影中，巴軍把重炮運上冰峰，在奪命的冰川上打板球，用硝酸甘油炸藥開路，並敢於駕機飛上六千米雪峰，只用一側起落架著陸，運送救援隊沖頂。

登山電影《垂直極限》海報

那麼，現實中的「巴鐵」部隊的表現，到底如何呢？面對印軍的挑釁他們能否一戰？

在雪峰之巔打板球（劇照）

雷打不動板球賽

在巴軍前沿指揮部里，一張沙盤展示了錫亞琴冰川的對峙情況，這裡聳立著全世界十四個最高峰中的四座，六七千米的尖峰撕破天空，其間遍布著千年無人涉足的冰牆、冰河和絕壁。這個沙盤上星星點點滿目皆是紅藍兩色小旗子，藍色的代表巴軍邊防哨所，而紅色旗子則是印度佔領軍的上百個據點。

黑色三角為通往錫亞琴的主要山口，巴軍目前只控制著Gyong la山口

1984年印軍通過突然襲擊，攻佔了錫亞琴東南薩爾陀羅山脈的兩個主要山口，從此巴軍只能憑藉海拔低一些的陣地與入侵印軍抗衡。總的來看，印軍在軍費、人力和裝備方面佔優勢，而巴軍有更好的後勤保障、更為堅韌的士氣和大膽的指揮。

電影中的巴軍炮兵陣地

現實中的炮兵藏在這樣的山谷中

要想造訪巴軍前線，必須先沿著冰川河谷上行，抵達錫亞琴戰區的前沿指揮部所在地Ghyari。這裡海拔已經超過3700米，融雪形成的瀑布從高聳的花崗岩壁垂下，在半空中碎成白色的水霧，籠罩在十四世紀修建的寺廟之上。

巴軍在訓練山地技術

巴軍山地部隊就是在這處毗鄰前沿的桃源修整，定期替換前沿撤回的邊防部隊。由於高原缺氧長時間執勤會給人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巴軍每隔幾個星期就會輪換冰峰哨所的戰鬥人員，最長不超過兩個月。山谷遠處的隱蔽地帶還部署著幾個遠程榴彈炮群。

現實中的巴軍周日板球賽

由於受英軍傳統影響，即使在生死難料的前沿，巴軍每周日下午仍然要進行一場板球比賽，戰備電話機就擺在裁判席旁邊，指揮官和不值班的參謀們一邊喝紅茶一邊看球。比賽屢次被炮聲打斷，指揮官仔細核實是敵軍來襲，還是巴方工兵修路的爆破後再繼續比賽，而此時杯中紅茶早已冰涼。

遭受雪崩摧毀的巴軍ghyari營地

2012年，Ghyari營地被一次雪崩摧毀，巴軍陣亡120多人

雪山神油和八人溝

從Ghyari營地前往5700米的冰峰前沿，還要耗去三到六天時間。有些平緩的谷底常年遭受炮擊，地表堆積的彈片像冰棱一樣尖利；一些山脊由於印軍狙擊手封鎖，只能在夜間攀登而過；有的哨所需要藉助繩索攀緣三百米高的冰壁才能造訪；訪客喘息著翻上峰頂，只能擠坐在迫擊炮和彈箱中的狹小空間，而巴軍仍然堅持在這樣的方寸之間設置禮拜場。畢竟在這塊冰雪的海洋中，裝備無法替代士氣的支持作用。

攀冰攀岩是山地步兵的必備技能

在如此寒冷的高原上生存，可謂是一種勇者的遊戲。各種補給食材存多久都不會腐爛，因為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溫下它們早已凍透。人類的排泄物，片刻就會凍得如石塊般堅硬。裸露的皮膚、手指如果不慎接觸到槍管，會遭到嚴重凍傷甚至被粘住無法扯下。

燃料是最基本的維生物資，巴基斯坦軍人把煤油稱為「K2」油，取英文Kerosene的首字母和中巴邊境世界第二高峰喬格里峰的縮寫K2之意。巴軍士兵用K2油做飯、融雪、取暖，甚至加熱凍得失靈的迫擊炮管。哨位上空永遠瀰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煤油味，K2油燃燒的黑煙在軍人們的衣服上、帳篷里處處留下黑跡。很多輪值的巴軍回到平原地區後幾個月里仍然會咳出黑痰。

一支巴軍山地部隊MG3機槍組結繩行進

比黑痰更危險的是粉紅色的肺液，如果士兵開始咳紅痰，則意味著他出現了嚴重的高原肺水腫，如果不及時後送治療，這個士兵將只剩幾個小時的生命。由於缺氧造成腦血管液體析出則會帶來腦水腫，當事人起初只會感到輕微頭疼，之後出現幻覺幻視，往往在24小時內死亡。即便倖免了這些高原病，所有的巴軍高原山地部隊仍然普遍遭受失眠、食慾和記憶力下降的考驗。

電影中的滑墜場面

戰爭必然會帶來死亡，但冰川作戰尤其殘酷。巴基斯坦山地部隊中流傳著一些地名：三人溝、五人溝和八人溝等，用來紀念不幸墜入冰縫遇難的士兵。在一次與印軍的交火中，有一個整排的巴邊防軍全部陣亡，二十多人的遺體卡在冰縫間凍為一體，增援部隊只能用搜救器材將他們切開，方才得以用直升機後送給遺屬。

驚悚昂貴的補給線

為了對抗死神，經費拮据的巴基斯坦軍隊竭力保障冰峰前沿的士兵。每個上雪山輪值的邊防軍要配齊112類不同款式的登山裝備，包括兩套氧氣瓶、三款冰鎬、三款登山繩、各種岩釘二十九個、三種防寒手套、三種高原防寒襪子、三條保暖長褲。這些個人保暖裝具要確保在六千米的雪峰零下六十度條件下仍然能保護士兵照常行動。

巴軍山地部隊配發的老式登山裝具，發射北約7.62子彈的G3步槍比小口徑武器更適合高原遠射

巴軍所使用的登山裝備檔次不高，很多小品牌甚至連ebay上都查不到。而印度佔領軍則能夠從歐洲採購大量的一線戶外品牌如黑鑽、petzl等武裝他們的山地部隊。

每年夏季，巴邊防軍都要抓緊時機向前沿補運物資，僅Ghyari一個基地就要儲備兩千噸的油料、彈藥和食品等物資，以保障前沿三十五個哨卡陣地。巴軍先藉助卡車和公路運輸，到了山路斷絕的高海拔地段再卸載，改為騾馬和驢子馱運。

雪山上強烈的紫外線對於人眼有很大傷害，動物同樣不能倖免，巴軍為馱隊的騾馬佩戴了特製的雪鏡，保護這些可靠的牲畜們不受雪盲之苦。運輸隊在冰川雪山行進途中艱險重重，經常有軍馬不小心滑倒墜入巨大的冰縫。那種情況下人們完全無能為力，只能讓它留在那裡慢慢凍死，馱隊常常走出一個多小時還能聽到冰縫下馬兒絕望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