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亂睢陽保衛戰,糧草斷絕城內易子屠人而食,將軍甚至殺掉愛妾給士兵分食
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冬, 安史之亂爆發。河東三鎮節度使安祿山勾結羅、奚、契丹、室韋等外來勢力,率步騎精銳兵二十萬攻入海內,「煙塵千里,鼓噪震地」,所向披靡,無人不懼,京師震驚,唐玄宗被迫南撤。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安祿山死後,其子安慶緒繼任,並派大將尹子奇率領叛軍圍攻地處睢陽渠要衝的睢陽城(今河南商丘)。太守許遠因自身實力不足以抵抗強大的叛軍,於是邀請當時據守寧陵的唐朝名將張巡協助自已,保衛睢陽。張巡隨即率兵三千入駐睢陽與許遠合兵一處。
尹子琦奉安慶緒之命與圍守在睢陽城之外的楊朝宗一軍匯合,率十三萬大軍前來攻打睢陽城,其中多是同羅、突厥,奚的勁旅,這些少數民族士兵個個驍勇善戰,剽悍無比。睢陽太守許遠見此派兵向尚在寧陵守城的張巡告急,張勳隨即帶領二千精兵殺進睢陽,與城父(今安徽亳州東南)令姚誾匯合共六千八百名將士,駐守睢陽,抵禦勁敵。
尹子奇兵臨城下、攻擊兇猛,但張巡最大限度地有效利用匱乏的物資,靈活運用陣法、兵法,將全程軍隊分區操練,肅清內部,斬殺為叛軍提供情報的姦細田秀容……憑六千餘將士,殺敵萬餘。
至德二載(757)二月,尹子琦增兵睢陽,張巡採取心理戰術,打退叛軍數次進攻,又用計射傷尹子琦,叛軍士氣低落。史載:「賊士攻城者,巡以逆順說之,往往棄城來降,為巡死戰,前後三百餘人」。
至德二載(757)七月,叛軍增兵數萬,尹子琦更加囂張。睢陽城的形勢更加嚴峻,大敵壓境,城內軍糧緊缺,全城軍民每日每人分米1勺,與樹皮、茶、紙熟牛皮混合煮食,將士們日漸消瘦,甚至被迫將戰馬殺死,以供食用,當時,城中已出現「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的交易,漸漸地,從吃將死之人,到吃婦孺老幼,再到最後的每日定量宰殺青壯年,直到第三次睢陽保衛戰,睢陽城內的人口從六萬銳減到三萬。當睢陽城告急,分布於睢陽附近的唐軍,個個觀望,既不運糧補給物資,又不出兵相助。尹子琦報仇心切,連連猛攻睢陽,城內將士飢病交加,急劇降至一千餘人。張巡只有守城之力,而無力出擊之能,睢陽守軍「外援絕,圍益急」。
薩爾瓦多·達利 《秋天裡的同類相食》 (1936——1937)
同年七月,因城內死者眾多,價值政治盛夏,疫疾在睢陽城內爆發。張巡部隊將士數量銳減為一千人。又因睢陽城被圍困,外界物資無法流入城內,將士、百姓無物充饑,為保障將士有足夠的體力抵禦來勢洶洶的叛軍,張巡在沒有老鼠、樹皮等情況下,下令讓將士吃人。身為首領,為了給將士們起到表率作用,張巡將自己的愛妾殺掉,並讓士兵們吃愛妾。
張巡說:「諸公為國家戮力守城,一心無二,經年乏食,忠義不衰,巡不能自割肌膚,以啖將士,豈可惜此婦,坐視危迫。」
將士們為了填充肚子,只能吃人肉。許遠為了效仿張巡,隨即也殺掉了自己的數名僕役,以供將士食用,短短三個月時間,睢陽城已成一座屠城,消失在守城將士口中的身體不計其數。張巡部下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以吃人肉堅持了三個多月,為唐朝穩固統治,爭取了有力的時間。但到了十月中旬,在疾病和飢餓雙重壓迫之下,睢陽城的士兵們也都奄奄一息了。
這些守城將士,在經歷了飢餓、疫疾、吃人之後,在守衛江南關隘——睢陽三百日之後,再也無力抵禦,只能看著叛軍們從西南門翻牆入駐,叛軍大將尹子琦入駐屍陳全城,只剩四百餘人的睢陽。
張巡、許遠、雷萬春、南霽雲、姚誾等36名將領全部被俘,張巡等35人拒絕尹子奇招降,全部壯烈就義,張巡年四十九。許遠被押往洛陽請功,一路上大罵不屈,至偃師被殺。
睢陽城陷三日後,代替賀蘭進明的河南節度史張鎬援軍大至,打退叛軍。再七日,郭子儀收復洛陽,江淮地區安然無恙。
當是時,唐朝腐儒們對張巡守軍在睢陽食人為糧一事大為抵毀:「與夫食人,寧若全人?」
後唐朝文人韓愈評價:「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阻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
文天祥在他的正氣歌里曾寫道:「為張睢陽齒」。
張巡所寫詩詞《守睢陽作》
接戰春來苦,孤城日漸危。合圍侔月暈,分守若魚麗。
屢厭黃塵起,時將白羽揮。裹瘡猶出陣,飲血更登陴。
忠信應難敵,堅貞諒不移。無人報天子,心計欲何施。
但在睢陽之戰之後千餘年,對睢陽城中吃人的情況,仍眾說紛紜,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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