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可以免費隨筆二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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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簡介

肖蒙，本名祝豐元，自號南山夢田主人，現就職於某鎮中學。雖讀點書，但記性不好，悟性不高；閑時好寫，有感而發。不求構思奇拔，只求留下文字，以為回憶。多隨筆雜感，仿古詩，亂寫現代詩，還胡謅小說。所寫東西不精，未投過稿，談不上名聲。幸會《沂源文藝》，想在其中見文交友，因活至此，方悟「酒肉易得，知音難覓」，已過不惑，才知「縱有萬貫揮金勢，不若閑來一壺茶」。

午餐可以免費（兩則）

文∕祝豐元

卡著兒子放學回家的點，我把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兒子回到家照例和爺爺打了招呼後，進了廚房：「我回來了，老爸。」

「菜已做好了----西紅柿黃瓜雞蛋，快洗手吃飯。」我盛好菜，兒子端著菜坐在餐桌旁吃起來。

還有中午炒的肉炒菜椒，我熱了熱，然後端上來，笑著跟兒子說：「中考結束我就輕鬆了，我就是你免費的廚師，雖然菜做得有些蹩腳，但是-----，兒子，你來接句。」

「蹩腳是啥意思？」兒子問。我說：「就是質量差的意思。」

兒子笑了笑：「但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聽到兒子接得這句話，我心頭猛然一緊，這句話如鐵鎚，把我的期待砸碎了。

「不、不，你不能這樣說。」兒子笑著說：「我開玩笑的。」

我急忙道：「你應該這樣說，『但是點點滴滴浸潤著愛』。」----好生尷尬。

我進而解釋道：「天下父母沒有要求兒女回報的，如果確實回報，那就是你將來擁有美好的生活。這算是回報吧！」

兒子，父子一場，我們要感念上蒼，彼此應坦蕩無間，不可有虧欠。

天下父母，為兒女所做的事情，不會去做對等的考量，只是天性的驅使，人性的舒張而已。

兒女且不要背負親緣的情債。因為在每個有良性父母心裡都隱藏著由兒女而帶來的驕傲，所以，兒子，你只需要做得就是好好愛惜自己，用你的智慧與付出去獲得你美好的生活。

其它的，在我還能做的時候，就交給時間。在我不能做的時候，相信我善良懂事的兒子---定會來到我身邊。

夢之殤

前往青島的列車上，滿廂的乘客，其中包括我和兒子，還有一位頭髮虛白的老人，攬著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坐在我們斜對面。

「寫會兒作業吧。」我輕聲地命令道，兒子不情願地攤開作業，筆尖在字裡行間斡旋，字跡有粗有細，有正有斜，遊說得很不和諧。

老人攜著孩子湊過來，看了看兒子的作業紙，又無言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認真寫，這是什麼態度，給我丟人！」乾裂的聲音里沒有磁性。

「我就這樣。」兒子冷漠地回應。「

你什麼態度，你不是寫不好，你什麼態度？！」我眉頭緊蹙，心生疼，像是在皸裂。兒子的臉漲得通紅，筆尖在作業紙上戳得「噠噠」響。

我拿起桌上的火機撩起來，此時兒子驟然化為了一縷煙，鑽進火機里了。「砰」的一聲，火機被我摔了-----------------濺起了一朵梅花繼而碎了一地。

生氣！生氣！怨怒！怨怒！

「你給我出來！」車廂的人像是被點了穴，突然定格成了靜態的畫。列車一直在開，開往美麗的青島。

我在流動，像一個魔靈。抱孩子的老人嘴在動：「你這樣的態度不好，孩子壓力多大，我的大孫女，常把『柳傳志』寫成『柳枝』，把『柳亞子』寫成『柳子』，我從不當回事兒！」

我的心開始在旋轉，扭曲著我的臉。焦急！恐懼！我打開兒子的書包尋找，書包里有一盒薯片和一包蛋卷，還有幾本書。

「兒子，兒子，你回吧！回來吧！」兒子不見蹤影。我撿起火機里的電子點火器，對著它乞求：「兒子，兒子！快—快回來吧，我錯了！錯了！」竟不見兒子的蹤跡。

心旋轉得碎了，碎成了滴著血的梅花。乘客依然冰凍著，連老人和孩子也成了雕像，列車依然在前行，前往美麗的青島，就要實現一次爛漫的旅行-----我卻丟了我的兒子。

這，是一場夢！醒來的我在黑暗裡望著天花板發獃，耳畔是妻子均勻的呼吸。

（後記：昨夜夢魘，我被驚醒，玄幻的情節，甚至沒有情節，像鞭子一般抽打著我的心。記下這個夢境，警示自己好好地做個父親。）

編輯：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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