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東非荒原,肯亞動物大遷徙-感受原始與野蠻的力量
一首流行的肯亞斯瓦希里語歌曲
五天八千公里的行程,從非洲最南端的國家南非,高空穿越辛巴威,莫三比克,坦尚尼亞,到達赤道橫穿過的東非國家肯亞。這裡距離索馬利亞邊境只有幾百公里;這裡是地球上現存最大規模的草原動物集結地;這裡的原始草原150萬年來,每年上百萬頭角馬,斑馬在此繁衍不息;每年的七八月份,鄰國塞倫蓋蒂草原超過150萬隻角馬長途跋涉遷徙到此,跨越最難的一道生死關卡-馬拉河,上演著「天國之渡」;世代蟄居在野獸出沒的馬賽馬拉草原上的馬賽人至今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這一切太有吸引力了,來南非之前都做好了有朝一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肯亞動物世界之旅的準備。趕在兒子放假時,肯亞八月大選可能造成的混亂前,動物也開始遷徙了,一切剛剛好,收拾行李出發。
安全返回已經三天了,腦子與睡夢中還是那三天的越野Safari。異常艱辛的三天顛簸,全身的骨頭和神經都遭遇了一遍重組。回來後第一件事不是洗澡睡覺,卻是讓我拿起手機迫不及待的翻看各個關於東非草原動物的紀錄片,一個個熟悉的場景再次勾起我對這片神奇土地的好奇與探索,五歲多的兒子也是。
我想,這次旅行的意義真的超出了我們的期望
不完美卻讓我們與未知相遇
遇見了更好的自己。
馬賽馬拉的主人
在3萬多平方公里的塞倫蓋蒂草原上,除了棲息於此百萬頭陸地猛獸之外,其北部坦桑和肯亞交接處還有一個與野獸共舞的游牧民族--馬賽人(Maasai),塞倫蓋蒂和馬賽馬拉草原的主人。
生活在猛獸區,號稱草原武士,雄性荷爾蒙可以嚇退獅子的民族,卻不以狩獵為生,以放牧為生,連獅子都敬畏的民族,像守護神靈一樣守護者這片草原。幾百萬頭動物,近一百萬的馬賽人就這樣和諧的共處一片土地,世世代代。因此,有幸,今日,我們依舊能夠在發達的現代社會走進這片原始的土地,去感受被上帝遺忘的這片土地。
馬賽人的身材都是非常棒的,同行的男團友和我站在路邊欣賞著,身材消瘦而結實,雙腿筆直而細長,皮膚屬於黑種人里比較黑的一種。傳統的馬賽人以牛羊肉為食,據說終年不喝水,以飲用牛血和牛奶來補充水分,我們一車幾個人對此特別不理解,最初以為是馬賽人不懂得打井蓄水,甚至還臆想可以呼籲一下援助非洲同胞挖井找水。後來回來科普了一下塞倫蓋蒂和馬賽馬拉草原的地質構造,才明白這麼大的一片草原只有淺淺的一層土質,下面全是可怕的岩石層。
馬賽人特別喜歡穿著色彩艷麗的服裝,常年生活在獅群,豹群中,色彩艷麗的服裝有利於驅趕猛獸。
保護區附近,斑馬,疣豬,瞪羚,已經開始成群的出現。車壞在了路邊,放牧的少年趕著羊群試探性的靠近我們,這根木棍的作用除了趕羊,還可以增加身高嚇退動物。
每年成千上萬的遊客開始驚擾了他們原本平靜傳統的生活狀態,保護區附近的馬賽人一部分已經開始慢慢的走進商業社會了,保護區內的專業嚮導和司機大都是本地「馬賽武士」,非常彪悍狂野。後來幾天的接觸,尋找動物,規避險情,時常讓我用驚呼來表達對他們專業技能的讚賞。我想,這份工作也只有從小適應叢林法則的他們才能勝任,在保護區內,他們就是遊客的保護神。馬賽女人們,開始在景區的門口兜售一些工藝品。
馬賽人的居所,原始而簡陋,野獸出沒的草原用乾枯的樹枝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茅草做頂,土坯砌牆,不到一人高的屋舍,零零散散落座在圓圈中,三五家一起,人畜共用。遠遠的看過去並不明顯,以至於幾次路過看見拿出相機時已經過去了,司機告訴我們馬賽人不喜歡被人拍照,特別是他們生活的場所。盡量尊重民俗,看在眼裡便足以。
艱難的行程
從首部內羅畢到馬賽馬拉近三百公里的路程中有近一百公里的無路區,全是靠車輪碾出來的,一下雨便是滿地的大坑,進入草原區,河水沖洗過裸露出來的岩石層像陳年的鋼鐵一般扎著輪胎,乾燥的土路布滿了被來來往往的旅遊車碾碎的石子,車子就像浮在石子上,四驅的車也無法抓緊地面,一陣煙塵過來瞬間沒了可見度,車裡的人都是一身的土,越野車狂野的顛簸在路上。
大家都默默在感受著非洲,剛離開內羅畢,郊外的區域像極了很多年前的中國小鎮,擁擠而熱鬧,塵煙四起的馬路邊,簡陋的店鋪,遍地的垃圾,破舊的汽車,偶爾的摩托車。駛出小鎮,裸露著看似肥沃的黑土,房前屋後的玉米,蔬菜綠油油一片,雖然在肯亞這個季節也算是冬天,但完全看不到冬天的影子,早晚溫差很大,倒是像國內的秋天。路邊時常會看見中文標誌的工程現場,修路,蓋房,建酒店,一片生機。
柏油路很窄,兩車道,車速很慢。離開內羅畢幾十公里便爬上了一處高原,往下看便是一片寬闊的谷地,完全想像不出來這就是著名的東非大裂谷帶,這是當地人引以為豪的自然奇觀。
下了谷底,左手麥田,右手玉米,延綿幾公里,著實驚艷了我。這是在非洲。
一望無際的麥田
越往草原開進,似乎越感覺到乾枯,人越來越少,偶爾看見牛群在路邊的大水坑飲著渾濁的積水,放牛的孩子目光空洞的朝我們的車揮手。車裡的兩個「老非洲」開始津津有味的談論著這幾年離開祖國在非洲的見聞,貧窮,落後與野蠻無知,懶惰與奴性。
兩百公里的路似乎走了快四個小時,到了土路區還有三分之一的行程,這才開啟了我們真正的越野模式,司機大叔穩中帶勁的跳過一個又一個大坑,全身跟著疼了起來。我擔心兒子會受不了,時不時的安慰一下,小傢伙倒超出了我的想像力,暗中竊喜。
當顛簸已經麻木時,臨近草原,兒子依然遙望著窗外,突然大喊:媽媽,看。遠處開始成群的出現斑馬了,附近的村莊開始呈現一種原始的很難讓人分辨古今的狀態,牛群和野生動物群混在一起,有點錯亂的感覺。
離開首都快7個小時了,車子拋了錨,在司機的允許下,我們開心的跳下了車,第一次站在動物世界的地盤上,說不清是激動,害怕,還是緊張,總之一掃旅途的疲憊。車子沒有想像的狀態好,車輪的螺絲都晃掉了,螺母也滑絲了,兩公里外的修車店趕來也沒能修好,司機無奈焦急的等待救援。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天色漸晚,同車的人開始參與溝通了,酒店,旅行社,反反覆復。由於相互信任的問題,矛盾升級了。我們一車人被無情的扔在了荒郊野嶺。面臨四周野生動物的襲擊,和隨時可能被打劫的危險,那一刻真有些怕,司機大叔冒著掉輪胎的危險把我們車挪到熟悉的修理部,一再囑咐不要下車,不要怕,這裡有他。
我始終相信他們是善良友好的,你怎麼對待別人,別人就這麼對待你,這應該是不分種族的通用法則。
野外拋錨
村莊已經脫離的原始的部落,向現代靠近了,偶見的磚牆小屋,簡陋的擺些商品出售,修車部可能是這個村莊最大的店鋪了。我甚至相信,幾乎每個馬賽司機的越野車都來過這裡。孩子們怯生生的圍在我們附近,也不敢靠近,主動和他們搭訕,也不理睬,我不清楚他們是不懂英語還是對陌生人的羞怯。我們開玩笑,說把兒子留在這裡,他一臉的害怕和不情願。也許現在對於他來說,這只是個陌生的世界,等他長大時,留在記憶中的這幕遲早有一天會讓他明白生活的不易。
修車鋪旁的孩子們
車接上我們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有時候看似糟糕的事情並不一定是件壞事,正是因為這次意外,我們多了次驚險刺激的夜晚Safari,也讓我明白了相互理解和尊重是多麼的重要,有驚無險。
馬賽的月光冷亮的撒在廣袤的草原上,一片銀亮。車子越過一條河,開上了高原,極其差的路況,車身一直在各種角度的傾斜中搖晃,四周寂靜和荒蕪到讓人窒息,只有車子用力爬過的引擎聲,和前面未知的路。偶爾發現幾隻斑馬擋住去路和從車前竄過的小動物,又增添了幾分靈動的刺激。兒子趟在懷中睡了,我睡意全無,看著窗外泛著銀光的神秘大地,一簇簇的灌木閃過,彷彿登上了另一個星球。此時的心情倒平靜的如銀光流水,我想若干年後,當我再次回想起這段經歷時,是不是應該感謝旅途中的給予我的未知和磨練。
動物世界
也許是期望值太高,加之從酒店到保護區門口的路途太難走,到了已經快十點了。上午的Safari並沒有給我太多的驚喜和意外,草原在烈日下一片祥和的景象,沒有「動物世界」里演的相互廝殺的慘烈場面,也沒有看見大批的角馬遷徙時的壯觀場面。司機Ken是個從小在馬賽馬拉長大的當地人,消瘦中充滿力量和幽默,狂野的駕駛技術和負責的態度讓人肅然起敬,為了讓我們更好的了解當地風俗,穿著「裙子」帶著佩刀來駕車,還抽空教了幾句斯瓦希里語給我們。越野上的無線電一直在時斷時續,聽不清楚在講什麼,猛的一個急轉彎迅速的奔向前方;有情況!幾輛車就這樣圍著他們近距離的看,上午的太陽很熱烈,動物們都疲倦的打盹去了,但Ken還是非常盡職的拉著我們到處跑,不到兩個小時,非洲五霸盡收眼底,還有很多第一次見叫不上名的小動物。
方圓幾公里僅有的一小片綠洲被這幾隻非洲獅佔領了
兩口子依偎著曬太陽
一窩非洲花豹虎視眈眈的盯著遠處的獵物
午餐時到了著名的馬拉河邊,雨後的河水渾濁,這片河面大概有十幾二十米寬的樣子,兩岸邊被踩踏出一個大大的豁口,這是個不小的過河點。紀錄片里很多鏡頭都在此取景拍攝的。今天的運氣不太好,此時的馬拉河沒有角馬光顧,也沒鱷魚的虎視眈眈,一群巨大的河馬在水中泡著,發出陣陣渾厚的叫聲,數只長達五米的尼羅鱷靜靜的杵在河裡一動不動,遠處的象群緩緩的走進,又是一片祥和的動物世界。
這裡是Safari這個詞的發源地,本地居民大多講斯瓦希里語,因為被英國殖民過的原因,英語也是常用語言之一。來了肯亞,才覺得對得起Safari這個詞,實至名歸的野外探險,保護區內是不允許沒有執照的車輛通行的,所有的Safari車一定是結實耐勞的日系越野,和南非比較發達且管理規範的半野生動物園來比,這裡才是野生動物的天堂,真正的演繹著大自然的物競天擇,迸發著原始和野蠻的力量。
車子緩緩而小心翼翼的追著象群走了一段路,司機Ken適時的把車停在安全距離內,身臨其境的看到這些龐然大物還是有些緊張和害怕的,大家盡量保持安靜,不敢去驚擾他們。
動物大遷徙
主題終於來了,此次行程的重頭戲,觀看一年一度的過境動物大遷徙。出發前詢問我們的地接,什麼時候有大遷徙呀,地接說,這個時候天天都有可能有。150多萬頭角馬,50多萬頭斑馬,浩浩蕩蕩的從北遷徙到南豈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工作。
清晨起來站在半山腰酒店的露台上,冷颼颼的風吹著,一望無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荒蕪,遼闊,寂靜。一道道深綠色的裂痕是流淌而過的河流,滋潤著這片草原,養育著萬頭生物。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當我真正的站在這裡時,才感嘆,世界原來這麼大,不僅是橫向的還有縱向的,從現代走進遠古,給了我一個感慨生命的短暫與人類的渺小的機會。
主角角馬登場
這個時候,草原還沒到水草豐美的境界,大批的角馬已經長徵到此,先遣部隊順利的跨越的邊境線來了屬於肯亞的馬賽馬拉草原,草原人民也歡天喜地,這意味著未來的兩個月中將有幾十萬人次來追逐草原動物大遷徙這一盛況,草原將迎來「豐收」的旺季。
但這對動物並不是什麼好事,那天司機對我說,這幾天可能是來的人太多了,動物都變少了。回來近100公里的土路到處是塵土飛揚,相比來的路是好很多,路邊停放著來自中國的大型修路設備,估計要不了多久,從首都內羅畢到馬賽馬拉保護區便可暢通無阻了。
我和兒子開玩笑;等你長大了,有可能在這裡就看不到動物大遷徙了。
傍晚時分,角馬群開始一片一片的集結,尋找最近的過河點,在河邊守候了很久,可能是因為隊伍不夠大,始終沒人帶頭跳下去。Ken先生果斷掉頭,帶我們到了一處樹林茂密的河邊遠遠的找了個角落,樹林里猴子一群一群的,猴媽媽抱著小猴子,圍著附近河邊的角馬群的亂竄,長頸鹿先生慢悠悠的吃著樹頂的綠葉。兒子樂壞了,幾次都忍不住發出聲音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角馬過河,帶頭大哥先跳了下去,隨後一小批跟著過來,試探性的在河邊喝水,片刻不知什麼驚動,又掉頭往回撤,反反覆復幾次,試探性的過河算是結束了。雖然沒看到殘忍的「天國之渡」,也算是一睹風采了。
自然界的物競天擇,在這裡也是赤裸裸的展示給大家,廣袤的草原上時不時會出現一堆堆潔白的骨頭,像人類昭示著,這裡的規則「我說了算」。
非洲野牛
禿鷲們則乖乖的排在獵狗後面,等待分食。
肯亞是赤道穿越的一個國家,但地處高原,境內有海拔5000多米的肯亞山,也可以看到終年白雪蓋頂的乞力馬扎羅山,一年四季如春。這就是傳說中可以避暑的非洲赤道國家之一,在這裡可以避暑,避暑!
站在賓士的越野車裡,和自由無拘無束奔跑的動物們一同感受著這廣袤的草原,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放飛自我,神奇的大自然奧妙。
幾天來,有驚艷,有失望,有感動,也有無數個震撼。有旅途的勞累,也有難以預料的意外,驚險與刺激並存,這就是非洲,原始與野蠻的力量。
最後上一張朋友在坦尚尼亞境內的塞倫蓋蒂拍攝的美圖
旅行沒有好壞,只要心中有嚮往
什麼樣的都是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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