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藝術沾邊·137》垂淚對《宮娥》

最新 07-20

虛極子按：虛妄無所駐，空如凈琉璃。

書接前文，委拉斯凱茲所畫的這幅《宮娥》，正是因近親結婚而頻頻陷入無後焦慮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在1656年做的一個夢，在夢中他看到五歲的瑪格麗特公主一副可堪大任的樣子：小小的身軀站在僵直的禮服裙子中，彷彿撐起了一座涼亭，又彷彿撐起了一座帝國。但不久後，小王子降生時的啼哭聲驚醒了渴望男性後代的國王。

【西】委拉斯凱茲《穿藍裙的瑪格麗特公主》，1659年，油彩畫布，127 x 107 cm

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藏

菲利普四世去世後，15歲的瑪格麗特公主遠嫁神聖羅馬帝國，於1666年和皇帝利奧波得一世在維也納舉行了婚禮。

遠嫁奧地利的公主新婚期間一直為父王服喪

【西】胡安·巴蒂斯塔·馬丁內茲·德爾·馬索（Juan Bautista Martínez delMazo，1612-1667）《瑪格麗特公主身著喪服像》，1666年，油彩畫布， 209 x 147 cm

西班牙馬德里普拉多博物館藏

雖是遠嫁，夫妻二人彼此卻依然是近親，他們全都有哈布斯堡家族的面部特徵——地包天式的下巴。

講真，公主後來委實長殘了

無名氏《瑪格麗特公主肖像》，1662-1664年，油彩畫布， 80,2 x 55,5 cm

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藏

公主即便長殘，但面對這樣的郎君也得肝兒顫

【德】本雅明·布洛克（1631–1690）《利奧波得一世戎裝像》，1672年，油彩畫布， 139 × 110 cm

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藏

再來一炮妖冶的

【佛拉芒】揚·托馬斯·范·伊普爾（Jan Thomas van Ieperen，1617–1673）《利奧波得一世戲裝像》，1667年，銅板油彩， 33,3 × 24,2 cm

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藏

也算是伉儷情深吧

【佛拉芒】揚·托馬斯·范·伊普爾《瑪格麗特皇后戲裝像》，1667年，銅板油彩， 33,3 × 24,2 cm

奧地利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藏

婚後的六年里，公主接連生了六個孩子，夭亡了五個。21歲時，因多次生育和流產而變得虛弱不堪的公主也去世了。不知她臨終時是否還有關於五歲那年的記憶？記憶永遠像兒時的裙子，精緻而窄小，再也容不下成人之軀。記憶中那個既不明立儲之歡、亦不解廢儲之憂的小姑娘，在那間幽暗的畫室里，佇立已久，凝望著越出畫面之外的父王母后。而他們也從她背後朦朧的琉璃鏡里分明地注視著懵懂的她，以及她日後註定的命運。

委拉斯凱茲，一位高妙的畫家，畫得出繁華與歡聚，卻畫不出空如凈琉璃的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