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歸來：還是20多年前的味道，一切都沒怎麼變，母親卻老了

文 | 磊哥

那天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一點多，最近雨水多，加上老婆孩子不回去，所以我一個人選擇了坐大巴。車行四個小時，經過臨朐、沂源、萊蕪，到達新泰。一路上都在下雨，插著耳機，摘下眼鏡，閉著雙眼，靜靜感受那一份愜意。

這條路是相當熟悉了。來濰坊八年，每次回老家，都會走這一條路。隔著車窗望去，兩邊滿是群山，風景極好，我知道這是到了臨朐沂源地界。

從小就喜歡坐車的時候下雨。透過迷濛的車窗玻璃，看到顆顆雨滴滑落。思緒總會飄飛，穿越，回到那個年代。每次回老家的心情，總是很特殊。因為離家遠，每年回不了幾次家，這幾個月父親走後，回去上墳的機會多一些。

順利到家，一切都沒怎麼變，母親卻老了。又黑又瘦，憔悴的很。我知道這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父親，二是她每天都去下地拔草。父親走之前，讓母親買了花生種子，種了五畝花生。父親不知道他自己的病情，到死都不清楚，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會走的這麼快。

母親是倔強的。面對這一片花生，母親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非常用心。好像每次去地里幹活，都能感受到老伴的存在。這種心情，我能體會。今年天熱，雨水多，地里的草已經快到膝蓋那麼高了，長得特別旺。聽姐姐說，母親每天都去地里拔草，還經常選擇最熱的時間去。

母親是勤勞且善良的。在我的記憶中，母親淳樸、厚重，每天從早到晚，都是在不斷的幹活。那個年代的人，很值得我們學習與思考。儘管窮，但是倔強。母親今年66歲，父親走後，才真正感受到了母親的年邁，以及子欲養而親不待的切膚之痛。

在老家的這幾日，一直都在下雨，除了上墳那天。一直喜歡聽雨，小時候的記憶中，經常下暴雨，而且是連陰雨。母親說，只要地上的水上有漂浮的泡泡，就會下好幾天。

喜歡下雨有兩種情境，一是夜裡被雨水喊醒，聽著院子里雨水敲打地面的聲音，不忍去睡，但每次總會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二是午後，天陰沉下來，然後開始變得涼快，把院子里該收拾的鍋碗瓢盆收拾好，把柴草垛幫父母一塊用塑料布蓋好，就可以安心搬個板凳，坐在門檻內看雨了。

每次下完暴雨，總是我們小夥伴們最開心的時候。我們老家雨水多，也不用擔心馬路上積水，因為每次雨後，街道成河，沒有車，也不用擔心拋錨。我們穿著涼鞋，在家門口的街道上玩水。

如果雨下的大，我家西邊的小河就會發大水。我們會飛奔而去，站在河邊，河中間的石橋已經看不到，兩邊的人們隔河觀望。有人開始下河捕魚了，拿著大網子，抓到好多魚。河水中間，還會有大樹被衝下來。

這次回家，院子里的葡萄架掛滿了葡萄，遮天蔽日。葡萄架給整個院子帶來了陰涼，純天然的屏障。喜歡在葡萄架下，沖一杯綠茶，聽著葡萄架上鳥兒的嘰喳。

老家三面環山，河水眾多，環境優雅。每天早晨都會被大公雞的打鳴聲與樹上的鳥叫聲喊醒，所以在老家，我總是起的很早。

再就是每天晚上，抬頭就能看到滿天繁星，高清無碼的。在屋裡關了燈，漆黑一片，真正感受到伸手不見五指。這就是農村，一直以來，變化不大。

在老家待了兩天，要離開了。母親送我到門外，能感受到她的不舍。父親走了，母親更加依賴我這個唯一的兒子。而我身上肩負的責任，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重。

父親走了，母親老了。這個世上，沒有永恆的存在，只有不斷的珍惜。珍惜當下，珍惜這一秒，而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中午13:40分，坐上新泰到濰坊的大巴，汽車緩緩離開，離開這座生我養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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