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各種東西做成女人或男人，這種文化是怎麼流行開的

文 / 郝兮麗

「願我有生之年，得見您君臨天下。」

時不時地，上面這句話總會在彈幕網站上刷屏。但真正問起來這句話的來由，沒幾個人能說出來。實際上，這句話是出自《黑塔利亞》的同人志《為龍》。

《黑塔利亞》，又稱APH，從2003年連載至今，就一直用國家擬人的方式講述歷史上的重大事件。在它剛開始連載的時候，「擬人化」還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創作形式，有些讀者甚至覺得這種方式不夠嚴肅。

但再看看現在的市場，連水口鉗都能萌娘化的今天，還有什麼事情不能用擬人化描述嗎？

神之手的水口鉗萌娘

國內著名的「萌娘百科」對於擬人化的定義是：將常接觸的或喜愛的事物擬定為類似人型的形象並賦予一定的人格化智慧。擬人化是人類自古以來就有的傳統，「萌擬人化」則是隨著ACG次文化的發展而形成的擬人化的一個分支，是萌文化環境下的擬人化。

這樣說來，日本文化中的「八百萬神明」「付喪神」，還有我國的「灶王爺」與「雷公電母」，希臘神話的智慧之神雅典娜，太陽神阿波羅等等，都可以說是擬人化的先驅。當時的人們將自然現象或者事物進行擬人化，再加以崇拜或者祭祀，希望這些懂人情的神明能操縱自然現象，求個風調雨順，現世安穩。

而現代的萌擬人化，脫離了崇拜功能，只是作為表達自我的形式。其中以武器題材尤甚。大概是因為武器是離萌最遠的領域，結合起來反而有種反差萌，如日本的《艦隊collection》（娘）、《刀劍亂舞》（郎），國內的《戰艦少女》（娘），以及在上周蘋果推薦的《夢間集》（郎），都屬於武器擬人化遊戲。

我們可以從2007年連載的《強襲魔女》，來看擬人化與如何一步步發展到「萬物皆可萌」的。《強襲魔女》講述的是一群被成為被稱為魔女的少女，如何在異形的攻擊下守護人類的故事。根據作品設定，魔女的能力只有部分面容姣好的青春期少女可以使用，隨著年齡增長，能力也會漸漸衰退。而魔女使用能力的條件之一就是必須要和使魔契約。這裡的使魔是外形類似小貓、智能和人類相仿、可以說話的特殊生物。

契約後魔女就會和使魔同化，長出貓耳和尾巴。而魔女的另外一個標誌就是腿部的戰鬥腳，外觀上看起來類似火箭的燃油助推器。

可以說魔女的形象融合了多重的萌點：蘿莉，貓耳，水手服和機甲。清新可愛的畫風更是突出了這種印象：一群貓耳水手服蘿莉在藍天上，為了守護人類而飛舞……這種蘿莉請來一個中隊（捂住鼻血）。

《強襲魔女》的競品，是從2009年開始連載的艦隊擬人漫畫《蒼藍鋼鐵的琶音》，裡面的擬人化程度要更進一步：

在不遠的近未來，海軍戰艦產生了自己的類人交互界面——「心智模型」。心智模型無一例外都是女性，而且外表和人類沒有太大區別，部分心智模型還有自己的好惡，載入了情感模擬器。甚至作為主角之一的伊歐娜——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大日本帝國海軍旗下潛水艦伊401為原型的擬人角色，還可以偽裝成人類，到學校上學。可見這些擬人的角色，在日常生活方面，和人類並沒有什麼兩樣。

遊戲領域也受到了這股風氣的影響，地雷社（Compileheart）的《超次元遊戲》系列就是其中代表，並且把遊戲業內的一些梗玩得飛起。

故事發生在由四個女神掌控的「遊戲業界」中，分為「神界」與「下界」兩個不同的世界。神界中的四名女神有著激烈的派系鬥爭，由於女神的力量源自於下界的居民數（佔有率）的數量，因此如何有效增加大陸的居民人數，將會是這場戰爭的關鍵所在。

所謂四大女神和大陸，分別代表的是微軟的Xbox系列主機，索尼的Playstation，任天堂的Wii和世嘉因為種種原因胎死腹中的Neptune主機。最後一個未曾發售的「幻之主機」就是遊戲的主角涅普圖努，日常的形態是一個元氣又活潑的蘿莉。變身之後的女神形態氣場也更加強大，但時不時地還會展現出可愛的一面。

主角是一台沒有公開發售的主機這點做得非常巧妙，迴避了不少無謂的平台之爭。據說遊戲里不同女神的乳量暗示了不同遊戲機的機能。這麼看來，微軟女神貝露是當之無愧的大姐大；任天堂女神普蘭則是萬年的搓衣板……

《超次元遊戲》系列至今還在推出，今年初就出現在了一張「帶你看懂四大遊戲」的圖上面。

真正讓擬人化角色走上人氣巔峰的，還是要說2013年問世的《艦隊Collection》。關於這款遊戲的介紹不再贅述：人氣如日中天的時候，誰沒操過船，在拂曉的水平線上刻下勝利呢？關鍵是，在這款日本軍艦擬人的遊戲問世之後，更多的擬人遊戲如韭菜一般冒了出來——《我的魔塔》（2014）《御城Project》（2014）《城姬Quest》（2014）《美少女花騎士》（2015），戰車擬人、賽車擬人、蔬菜擬人等等，不一而足。

但這些後繼的跟風者，大多數沒能獲得預期的反響。比如上面提到的《御城Project》，2015年4月宣布所謂「關服整改」，直到2016年3月底才宣布重新上線，遠不及艦娘等佼佼者的圈錢力。這時候市場同質化的弊端已經出現，主打差異化才有更大贏面，後來就有了針對女性市場的《刀劍亂舞》賺得滿堂彩的一幕。

《刀劍亂舞》於2015年在日服上線，現在也有對應的國服客戶端下載。玩法養成和《艦隊Collection》類似，最大的賣點在於：終於可以告別千篇一律的美少女養成，開始養男人了。千千萬萬的嬸嬸（ 遊戲稱呼玩家為審神者，嬸嬸是昵稱）迎來了自己的春天，朝著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的人設狂奔而去，氪金的衝動絲毫不遜於隔壁遊戲的提督們。

2016和2017年，各有一部以《刀劍亂舞》為原形的電視動畫推出，主題雖然有所區別，但是人氣都居高不下。此外，製作方還推出了2部遊戲相關的舞台劇，舞台劇的公演地點選在了日本世界文化遺產的嚴島神社，做為嚴島神社成為世界遺產20周年的紀念活動。這種特殊的背景，更是增添了幾分時空交錯的浪漫。

不過，《刀劍亂舞》雖然在也有在國服上線，但人氣方面還是比日本差了一點。也算是日本引進遊戲水土不服的老毛病了，大家都在日服有存檔，總有人是不願意再練一遍的。

上周App Store首頁大圖推薦了一款國人製作的兵器擬人遊戲《夢間集》。在眾多擬人化手游之中，這是一款少見的女性向作品。遊戲將武俠小說和民間傳說中的刀劍擬人化（比如高冷的倚天劍，熱情的屠龍刀……），並且這種擬人方式主要為 「郎化」。

蘋果在首頁上給了《夢間集》兩個重要的位置

遊戲的選關界面

作為擬人化遊戲的重中之重，《夢間集》有著高質量的立繪，支持Live 2D動態效果。遊戲里比較注重情感代入，刀劍（角色）各自有專屬劇情，每個（刀劍）角色還有中/日雙語配音，因此在公測前已積累了一批相當忠實的女性玩家群體。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遊戲的出品方為完美世界，手握不少金庸的正版授權，因此在「名兵器」的來頭上，要比國內一些擦邊球的手游來得名正言順得多。之前國內的擬人化遊戲以日式二次元風格的居多，《夢間集》主打的古風與傳統武俠小說的特色算其一個賣點，應該也會帶來一波新的受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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