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才：我跟你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

黑天才：寫作陪伴我的一生

文/@陳平(陳文伍)

《80後作家訪談錄Ⅱ》專稿

黑天才簡介：

真名洪洋，1980年7月生，做過樂隊，開過茶座，02年開始寫小說，04-05年於安徽某村學校支教。05年開始參與黑藍文學網的管理工作。曾獲「騰訊·作家杯」中篇、短篇、散文及其他題材等四個獎項，出版長篇小說《臟》、中短篇小說集《抵制喜劇》。

自述：

我跟你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

一、想要找到表達自己的方式

（1）、因為你不知道什麼在等待你

陳平：

你是怎麼走上寫作這條路的？

黑天才：

作為普通的人，想要找到表達自己的方式，大概其中也隱藏著表現自己的方式。

陳平：

想表達自己，然後選擇了寫作這樣的方式，是嗎？

黑天才：

寫作肯定是所有表達自我方式中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了

陳平：

那你經常寫日記表達自己嗎？

黑天才

不經常，我幾乎不怎麼寫日記，有這麼多文體擺在眼前，還可以做筆記。而且日記這種形式不大方。隱秘的東西留在心裡最好。

陳平：

那麼，選擇了寫作這樣的方式，是為了和大家交流？

黑天才：

沒有那麼強的目的。我覺得交流這個東西在寫作最初應該是不存在的，尤其在選擇寫作的最初，你根本不知道你周圍還有什麼人在寫作。畢竟98年我接觸不到網路。表達是最重要的。述說的對象也沒那麼廣闊，大概就是自己喜歡的人。

陳平：

你98年就開始寫小說了嗎？

黑天才：

沒有。一直到01年，都是在寫詩

陳平：

01年，還在讀書嗎？

黑天才：

在讀，我是99級的，01年應該是大三。

陳平：

你一般是在什麼情況下寫作的？

黑天才：

這個好象在分階段。頭幾年必須晚上寫，晚上安靜，那個時候會有種神秘感，覺得全世界都在睡覺，自己的醒著有神聖的使命感。當然這都是後來給自己想到的。然後喜歡在旅途中寫作，我的大部分作品都有筆的參與，包括現在。用筆的話在何時何地都能寫作。現在寫作的時間段切分得比較細，白天晚上，只要夠安靜，這裡所說的安靜不是指決定意義上的，是指我有寫作的情緒下，而周遭又不和我發生關係，就能寫。

陳平：

想表達了，環境安靜，就開始寫？

黑天才：

是的。

陳平：

是靈感來的時候一揮而就？還是慢慢的精雕細琢？還是厚積薄發？還是其他？

黑天才：

都有。不講求粗製濫造就行。寫作中會有許多種不同的解決方式。有了東西，必須慢慢寫。因為你不知道什麼在等待你。

陳平：

你有沒有什麼寫作經驗，可以傳授給大家？

黑天才：

基本上沒有，寫作本身就是得到經驗，大概拿筆記下來的可用的實際經驗不多。多寫，寫一個並寫完它，這是經驗。多閱讀，這是經驗。不要想著寫作帶來的效應，馬上就讓你名利雙收。寫作內部的經驗，太多太細了也沒必要說。

（2）、小說不需要拖著那麼沉重的東西往前走

陳平：

你什麼時候在刊物上發表處女作的？

黑天才：

湖北的楚天都市報，寫了一些小的雜文。

發表小說應該是南方都市報，發了我寫的第三個小說中的一個片段。

陳平：

能在報刊上發表作品，對你以後的寫作有沒有很大的影響？

黑天才：

不大，寫作是我個人的事，能發表很好，我不會主動去追求發表。發表對我家人支持我的寫作大於對我自己。

陳平：

在你的文學之路，有沒有退稿和投稿沒有發表的情況?

黑天才：

退稿肯定是有的，來約我寫，我沒寫好，這算退稿嗎？應該叫斃稿吧。我沒有主動找編輯要稿子寫，當然，假如我兄弟在某個雜誌社就不算啊。

陳平：

當知道不會發表的時候是什麼感受?

黑天才：

沒什麼感受，不能發表肯定是我不符合這個雜誌。我也不求靠發表生存和賺錢。有是幸運，沒有是應該的。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沒有主動為自己找編輯找過稿子寫，所以發不發表對我沒什麼影響。我一年發表十個包括純文學的稿子就很不得了了。我還得說一句，向我約稿的編輯基本上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特有骨氣地結束這一段，畢竟發表我的文章的朋友大部分是照顧我。

陳平：

你出第一本長篇小說，剛剛拿到書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黑天才：

很高興。這倒是真的。我拿到書是在上海這個出版公司里看到的。非常非常高興。我現在還記得那種興奮。

陳平：

可以描繪下嗎？

黑天才：

沒什麼可描述啊。並不是對自己的書的滿意達到了。而是看見自己有了自己的一本書。這不是寫作者最夢寐以求的嗎？就那種感覺。

陳平：

你什麼時候考試寫這個長篇小說的？

黑天才：

03年冬天。

陳平：

大概寫了多少時間？

黑天才：

斷斷續續寫了2年，因為我對長篇不熟悉，再加上，本身最初要寫這個長篇就是朋友說寫個長篇可以出版。要我四個月寫好，我寫不完，時間過了我就停了。

陳平：

寫長篇小說，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年紀那麼小就寫，在你的寫長篇小說的過程中，遇到的困難多不多？

黑天才：

人物上沒有問題，寫人物應該是寫作者最初解決的問題。我是說外部塑造上。在長篇中好發揮人物。我花了2年寫它，肯定是挺了許多次的。主要是寫長篇的體力跟不上，以及結構。

陳平：

遇到的困難，你是怎麼樣挺過來的，有什麼好方法嗎？

黑天才：

不碰它就是最好的方法。

陳平：

那在你的寫作之路上，還有沒有遇到其它方面的困難？

黑天才：

我覺得寫作並不困難，基本上沒有困難。

陳平：

你在寫作方面的主要追求是什麼？

黑天才：

寫好，寫我自己想寫的小說

陳平：

你想寫什麼樣的小說？

黑天才：

就是「小說」。我們對小說這個名詞內心裡下的真正的定義。

陳平：

你的寫作有沒有什麼目的？

黑天才：

寫好難道不是唯一目的嗎？

陳平：

在你的作品裡有沒有寄託你美好的願望？

黑天才：

沒有，我本身就是美好的願望。小說不需要拖著那麼沉重的東西往前走。

陳平：

你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寫作的，寫作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怎麼樣的？

黑天才：

把它看作最貼近我的東西。後一句我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寫作陪伴我的一生。

二、每個人都有他的自由

（1）、作文成績都算數，那中國的教育一定毫無問題了

陳平：

你的寫作和學校里的作文成績關係大嗎

黑天才：

沒有關係。幹嘛每個人在回答寫作的問題里一定要帶上和學校的作文成績。作文成績都算數，那中國的教育一定毫無問題了。

陳平：

你的作文成績一般都很高嗎？

黑天才：

時好時壞。

陳平：

你平時的語文成績是不是很高？

黑天才：

小學很高，四年級就不高了，初中也不高，高中也不高，後來就不學了。

陳平：

你覺得，你的寫作和學校里的語文成績關係大嗎？

黑天才：

不大。

陳平：

學校里的教育對你的寫作之路，有沒有重要的影響？

黑天才：

沒有。

陳平：

你認為學校里的教育能培養出作家嗎？

黑天才：

可以呀，無論是正面，還是反面，學校都會參與它積極的影響。我的意思是，即使這孩子是學校的反面教材，也並不影響他美好的將來。既然學校是成長中的一部分，我覺得人是各有各的天賦的。找到才是重要，培養，學校的比例小一些。

陳平：

很多人說大學只能培養評論家，不能培養出作家，因為作家主要靠自學、生活、才氣等個人因素，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黑天才：

學校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一個人的成長需要各種養料，尤其是創造性的：藝術。

陳平：

你對韓寒高中里就退學和門門掛紅燈怎麼看？

黑天才：

每個人都有他的自由。

（2）、看書的方法和聽歌差不多

陳平：

你一般喜歡看那些書？

黑天才：

小說以及小說周邊相關的書，比如遊記、傳記及和歷史有關的東西。

陳平：

你是不是看過很多文學作品？

黑天才：

並不是謙虛，我讀的作品不算多。

陳平：

對你影響最大的是那本文學作品和作家？

黑天才：

我是屬於並不是第一時間讀到好作品的那類人。對我具有啟蒙意義的文學作品，現在在我看來，或者說在眾多人眼裡，已經不再是一部好作品了。它只對當時的我產生意義。現在談那幾部對我影響的文學作品意義不大的。假如要我挑選幾部（而不是一部），那也將要花比較大的力氣回溯到好幾個階段了。

陳平：

你一般是怎麼看文學作品的，能介紹下你自己的關於看書的方法和經驗嗎？

黑天才：

我會找安靜的地方讀，想必這也是大部分人做的。我希望坐在床上讀，或是在舒服的椅子上讀。在馬桶上讀也可以，而且效果往往不錯。看書的方法和聽歌差不多，當你發現一首歌好的時候，你會去找這個歌手，聽完他所有的歌，你會找到你喜歡的曲風，然後在整個地球上搜索這些曲風的歌曲。直到你喜歡上別的。但不相同的是聽歌和閱讀還是有區別的。因為聽覺比閱讀文字往往要迅速和快被接受。但相同的是在同體系內，閱讀也是自成體系。當你換了體系閱讀時，大概就是你進步，或世界在你身上發生變化了。經驗談不上，有時候我會準備筆和本子，記一記我感興趣的，或自己寫點什麼，我認為這對自己有用。

陳平：

你看過「寫作技巧」或者「文學概論」之類的書嗎？

黑天才：

我翻過「文藝概論」以及一本好象是何其芳還是誰寫的一本如何寫詩的東西，但基本上看不下去。一般來說，市面上是無法有你所想要的寫作技巧的書的，否則你就不是自己了。

陳平：

看「文學概論」之類的書，對你寫作有影響嗎？

黑天才：

沒有。

陳平：

你覺得對於寫作，有必要看這類書嗎？

黑天才：

沒有必要。

陳平：

可以向大家推薦一些好書嗎？

黑天才：

就說說我最近正在看和剛看完的幾本我喜歡的書吧。《卡拉馬佐夫兄弟》、《征服新西班牙信使》、《策蘭詩集》、《羅馬故事》（沒看完）。

（3）、不要虛構自己的情感和內心

陳平：

在你的寫作之路上，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事情？

黑天才：

被人理解。

我覺得寫作者應很平和的閱讀這個世界，在他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我覺得沒有什麼是最深刻的，我大腦里有很多片段，我必須對我說的話負責。尤其你問的是寫作之路上。

陳平：

作者的經歷對作品有很大的影響，在作品中我們常常覺的看到作者的影子，特別是散文和自傳中，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黑天才：

散文、隨筆這些東西自然是為了小說、音樂、繪畫等藝術中難以表達好，或者是因過於瑣碎、凌亂而不以自己最喜愛的方式表達而形成的語言藝術形式。那自然是比較多自己的影子。因為它不需要自己花更多精力探索下去。而且有時候表達是件簡單的事，我們需要別人了解我們的時候，就寫。所以看得到作者的影子。自傳，就更不用說了。

陳平：

你的生活經歷和學習經歷是怎麼影響你的作品的？

黑天才：

我曾經輟學，輟學頭尾之間的高中和大學使我察覺到學的意義。它對我的作品沒有影響，因為那時候我還沒寫出我喜歡的作品，而況我讀書期間是在寫詩。生活經歷則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的闖蕩經歷，這段時間對我而言，是有著決定性意義的。但若要我回答如何直接影響我的作品我則不知道怎麼回答，我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直接影響作品的。可能會啟發可能會由某些事得到靈感，或某些事使你想表達。例子嘛，我想談談在安徽支教的一年。因為村裡的人，學校的人對我很好，他們也很善良，至少在對我的時候，是絕對善良的。這讓我想到我必須誠實的面對我自己。虛構，一切都可以，但不要虛構自己的情感和內心。

陳平：

你的成長環境（家庭），你的家鄉，對你的寫作影響大嗎？

黑天才：

是的，成長的環境、黃州對我的影響很大。我的爸爸媽媽教育我的做人方式（這個時候談教育我還是過早了點，但我得提一提當父母的人的重要性），以及他們對於我寫作以及其他所有事的支持。家庭責任作為寫作者是最直接也是最大的壓力。這一關過了，基本上就能好好寫作了。家鄉我想是每個人沁染性格的地方。就像是你殺人被濺了一身血。你想想，你若是十幾年天天被濺一身血，那該是多麼大的影響。我許多作品都和我生活過的印象最深的城市有關（其中以黃州、團風、成都為甚）。

陳平：

可以簡單談談好奇心和興趣對你的寫作的影響嗎？

黑天才：

我似乎不怎麼好奇，哪怕是一個網上認識好幾年，但沒見過面的女孩，坐在我的面前，坐半個小時才揭開她的身份，對我而言，也並不使我感到好奇。一切都是該發生的。當然，對異性的好奇，於我的寫作的影響是巨大的，但我沒辦法談出來。興趣嘛，人的興趣在一時間不能太多，否則會影響你的主要精力。我常常一邊是打遊戲，一邊閱讀和寫作，但我不會再把精力投入在其他事情上。興趣和好奇，對我寫作的影響，我無法分辨出來，為什麼總是要談到影響呢，我倒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影響人的，並不是好奇啊新鮮故事啊這些單個兒的。對寫作的影響來自自己的全部感知，單獨抽出來，它們沒什麼大意義。

陳平：

教育、學校、閱讀、經歷、環境、愛情、興趣、性格、習慣、性別等因素對你寫作的影響，是這些因素的整體才對你的寫作產生影響，而不是部分因素對你的寫作產生了影響，是這樣嗎？

黑天才：

是的，缺一不可。假如有人告訴你這裡面某一個名詞使他獲得了寫作，你千萬別信。

陳平：

男性寫作一般比較傾向理性的作品，而女性寫作一般比較感性和細膩，並且一般都喜歡寫愛情，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黑天才：

寫愛情的女性大概不怎麼是作家吧。所以這個世界女作家少於男作家，是因為在最初的時候，女性總是只關注愛情，而且是膚淺的愛情。很少一部分人走了出來，成為優秀的作家，其他的都消失了。這就是我看到的。

陳平：

現在有不少男作家以女性的身份寫，或者女作家以男性的身份寫，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黑天才：

這個無所謂的，你所說的是網路形式罷了。除非做變性手術，否則這些沒什麼變化。假如有人想惡作劇，搞搞怪，使別人誤會他（她）的性別，所獲得的驚訝也只是皮毛罷了。

陳平：

愛情是文學作品中一個永恆的常見的話題，你是怎麼看待愛情和文學作品的？

黑天才：

愛情是文學作品中永恆的話題。這就是我的看法。

陳平：

你怎麼把握愛情和創作的，又是怎樣在作品中表現愛情的？

黑天才：

愛情和創作沒有什麼過於直接的關係吧。這樣的問題還可以說到「你怎麼把握生活和創作」等等之類泛化的問題。在作品中表現──什麼樣的作品，我選擇怎樣的表達。

陳平：

你對當下大學裡泛濫的閃電戀愛和膚淺的戀愛現象怎麼看?

黑天才：

這是這個時代給人類的自由。既然社會發展到這一步，就不能只責怪閃電戀愛和膚淺戀愛。畢竟這是在大體系內的一個衍生物。

陳平：

能描繪下你心目中的愛情嗎？

黑天才：

不知道，我連愛情是什麼都搞不清楚

三、寫作的人比他的作品更是藝術品，因為在我們心裡有更多沒有寫出來的

（1）、過十年再談我的同年齡寫作者吧

陳平：

你怎麼看「80後」的？

黑天才：

沒什麼看法。至少10年內沒什麼看法。80後只是指80後寫作的人，這叫我怎麼談呢？

陳平：

你怎麼看「80後作家」的？

黑天才：

沒怎麼可看的啊，過十年再談我的同年齡寫作者吧

陳平：

你對韓寒和他的作品怎麼看？

黑天才：

沒怎麼看過。

陳平：

在80後，出現了大規模的市場化寫作、青春寫作、自傳體寫作、模仿寫作，你對這些怎麼看？

黑天才：

每個時代都有市場化寫作，人民需要這個，不但中國，世界都是如此。它是組成部分。否則你讓老百姓看什麼呢？

陳平：

你怎麼看當下年輕一代流行的網路寫作和博客寫作的？

黑天才：

博客寫作和網路寫作都是寫作的一部分。我只分好的寫作和壞的寫作，形式並不重要。

陳平：

你對80後和80後作家的未來有沒有什麼美好的期待？

黑天才：

這個肯定有，因為每個時代（假如一定要按時代劃分人群）都會湧現出一批好的作家。不僅是80年代，90、00、10年代，每個年代都會的。

（2）、寫作的人比他的作品更是藝術品，因為在我們心裡有更多沒有寫出來的

陳平：

可以簡單談談中國古代作家和作品嗎？

黑天才：

我沒辦法談，因為我接觸中國古代作家和他們的作品都很少。頂多就看了些古詞，而且還算不上看了許多，我感覺我需要看古詞的時候，會看一段時間。而且每次看都會花大部分時間，回顧頭一次看過的。古代作家的作品我最近看的一本是《閱微草堂筆記》，我談不了什麼，看得太少，喜歡的詞人是辛棄疾、蘇軾。趙佶、秦觀的也看過一點。

陳平：

你喜歡的中國近現代作家和作品有那些？

黑天才：

郁達夫、戴望舒，一個作家，一個詩人。其實他們的東西，從本質上來講是有些相似的，大概都有點「中國式頹廢派」。前者更消極一些，也更面對自我一些，所以導致郁達夫一些作品中的自艾過多。但不影響他是中國現代的大作家。魯迅的小說也挺好，我記得有段時間，我是很受了他小說的影響，當然沒有直接受益。但不太喜歡他將古代神話改編的系列，蠻好看的，從當代的文學形式上來講，有點滯後，許多人喜歡模仿，其實並不出彩。郁達夫讓許多人，了解了進入小說的方式，甚至影響了很多人的行為方式和內心世界。我也不知道這作用是好是壞。九八年我讀的戴望舒，是我最早接觸的詩人，因為他有詩意。

陳平：

可以簡單談談外國作家和作品嗎？

黑天才：

外國作家和作品我就不多談了。我喜歡的人挺多的，托斯妥耶夫司基、馬爾克斯、西蒙，卡夫卡有時候也挺好的，作品我就不說了。你我都知道。至於我為什麼喜歡，這些問題有太多為什麼了，因為我需要，所以我喜歡。顛倒廣告詞說：我喜歡，我選擇。

陳平：

你對文學、文學作品、作家和文人是怎麼理解的？

黑天才：

這是名詞解釋題？

陳平：

你認為文學作品和文人最重要的分別是什麼？

黑天才：

寫作的人比他的作品更是藝術品，因為在我們心裡有更多沒有寫出來的。

陳平：

文人相輕在中國是一個比較常見的文學現象，歷史上有無數個例子，比較典型的有百家爭鳴中的很多罵戰，關於魯迅的很多罵戰，最近關於韓白之爭的很多罵戰等等，你是怎麼看這個問題的?

黑天才：

吵架唄，既然常見，我就沒什麼問題可看的。

陳平：

你怎麼看字如其人和文如其人的？

黑天才：

我的字兒不整潔，也不漂亮，既草又亂，草得不漂亮，亂得不整潔，幾乎無人看得懂。我自己都常常把手稿拿著問別人。

陳平：

中國有著五千年的文明，漢文化有悠久的歷史，中國文化低蘊異常深厚，中國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你認為中國的文化環境為什麼沒有產生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你認為中國為什麼拿不到諾貝爾文學獎？

黑天才：

白話文寫作時間太短了。

陳平：

莫言、鐵凝等很多作家和學者認為現在中國是一個沒有文學大師的時代，特別是沒有偉大作家，你怎麼看這個問題？你對中國文學有沒有美好的期待？

黑天才：

如果對中國文學有沒有美好的期待=我對自己的寫作有沒有美好的期待。那麼我對自己的寫作有沒有美好的期待呢？有的。

（3）、我願意四十年後與自己對峙

陳平：

用寫作這樣的方式來和朋友和讀者交流，特別是自己的作品被很多人喜愛，對自己是一種特別的心靈上的享受，是吧？

黑天才：

是的吧，你知道，現在純文學能有多少讀者呢？有多少我就喜歡多少。寫作者不是明星，他更多的期待和享受，來自寫作，目前，比較悲哀，還好我們接受了。因為我們就在這個時代，從生出來就在接受。

陳平：

寫作上的很多事情很神奇，無法作出解釋，無規律，無定法，無標準，無方向，是吧？

黑天才：

是。

陳平：

你對90後以及更年輕的文學愛好者有什麼好建議？

黑天才：

這個對哪個都是一樣的，我寄語王蒙以降：多讀，多寫，少玩虛的。

陳平：

你對自己以後的寫作之路，有沒有什麼美好的期待和計劃？

黑天才：

有。

陳平：

你想怎麼樣來完成自己的文學夢，會用一生來熱愛文學嗎，會一直堅持寫作到老嗎？

黑天才：

會。我們可以把這個問題的答案記下來，看多少人做到了。我願意四十年後與自己對峙。

陳平：

今天對讀者還有什麼特別想說的沒有？

黑天才：

沒有。文/@陳平(陳文伍)

（選自《80後作家訪談錄Ⅱ》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陳平(陳文伍)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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