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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之心:李小龍的哲學筆記、詩與書信

黃色連體衣、小麥膚色、眼神凌厲、雙截棍、「啊打~」……這些是功夫巨星李小龍的標配。

同時,他還是哲學家/詩人/作家/演員/導演/段子手/舞王/單車白痴……

一個名副其實的斜杠青年。

哲學筆記:戲劇學生為何自稱「讀哲學的」?

習武者李小龍,真正熱衷的是哲學。這也許會讓人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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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19歲入讀西雅圖的華盛頓大學,主修戲劇。在華大的三年中,他選修了幾門哲學課,讀了柏拉圖、大衛·休謨、笛卡爾的書。

他喜歡在公開場合聲稱自己在大學是「讀哲學的」。

我之所以選擇讀哲學,與我童年時的好勇鬥狠很有關聯。我常常問自己:

勝利了又怎麼樣?為什麼人們把勝利看得這麼重要?什麼才是榮譽?什麼樣的"戰勝"才是光榮的?於是,導師協助我選課程的時候,他認為,以我刨根問底的發問精神,最好修習哲學。他說:"哲學會告訴你為了什麼才活著。"——《我為什麼喜歡哲學》

李小龍算是哲學大師嗎?這無法定論。不過,他對東西方哲學都很了解,他的人生哲學的確影響了很多人,部分粉絲確實是把他當一位哲學家來追隨的。

當一個西方人推理起來,他可能分區別一些事情,而中國人對此無法作出區分。在漢語中,事物都是被當作整體看待的,試圖建立某種直接的因果關係是不可能的。

例如:good的漢字是好,bad是壞。結合在一起,就是一個新辭彙"好壞",意思就是"品質"。構成"好壞"這個詞,就需要把好和壞加在一起。buy的漢字是買,sell的漢字是賣,合在一起則形成了"交易"這個新詞。

中國人認識到,最高真理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它不需要去努力證實,作出假設,分離自我。

人就是簡簡單單的人。

表演筆記:想做"明星"?既天真又幼稚

李小龍對待表演和對待武術一樣嚴肅。終其一生,他對電影表演這種藝術形式都痴迷不已。1973年,他已經成為電影界最炙手可熱的大腕,他還是繼續購買大量有關表演藝術和電影製片的書籍,增強他的表演能力。他說,他想成一名"稱職的藝術使者"。

在我看來,一位演員首先是人,而不是一種被稱為"明星"的耀眼符號。"明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是人們賦予你的一種榮譽。

現在麻煩的問題是,有許多人不是想做一名演員,而是想當明星。"明星"這個地位象徵顯得很天真幼稚,這樣的明星只喜歡聽到自己喜歡聽的話,他們天真地認為,即使自己某一天突然成為一件無用的產品,也就是賣不出去的產品的時候,自己身後還會跟著一大批唯唯諾諾的"影迷"。

——《到底什麼是一位好演員?》

詩歌筆記:一個藏在電影片場的詩人

李小龍喜歡記筆記。靈感一來,他就隨手記下——在攝影棚里、在故鄉九龍塘上學時、在餐館吃午飯或晚飯的時候…… 關於武術、表演、哲學、甚至心理學的思考,他都會記錄。

最重要的筆記,是他的詩歌。

按照美國的標準,李小龍的詩歌是相當幽暗的——提示人類心靈幽深之處的奧秘。他的許多詩歌都有一個重複的主題:對生命稍縱即逝的感傷,對愛情和激情的渴望。

《我是誰》是李小龍生平最重要的詩作之一,它出自李小龍致友人李俊九(武術家,「美國跆拳道之父」,李小龍生平摯友之一)的一封信。

我究竟是出類拔萃的巨人,

傲立於天地之間的主宰,

還是庸碌無為的侏儒?

我在笨拙地阻擋自我前進的道路?

我究竟是充滿自信的紳士,

帶著必殺的招式,

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領袖,

與天下四海廣交朋友。

還是內心充滿了恐慌,

在陌生人群中小心謹慎,

在僵硬的微笑後顫抖,

還是像在荒野中迷途的小孩?

……

懷疑的人說,

"人不能飛翔"

實幹的人說,

"可能,但我們還是應該試試"

轉眼之間他直衝雲霄

溶入早晨的一片曙光。

將信將疑的人舉目

看著他從地面騰飛

豪華書信:"我將成為全美國最高薪金的超級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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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一生33年,寫下了大量的信函。他經常給朋友寫信,告訴他們武術界的最新動向和自己雄心抱負。朋友們給予了他莫大的支持。

1969年,李小龍在好萊塢的電影事業有了一點點起色,但前路晦暗不明。但李小龍仍滿懷信心,在與李峻九談論了自己的志向與發展前景後,有感而發,在一張8英寸寬、10英寸長的便箋上,用英文寫下自己的抱負:

《我的明確目標》

我,布魯斯·李,將會成為全美國最高薪金的超級巨星。作為回報,我將奉獻出最激動人心、最具震撼性的演出。從1970年開始,我將會贏得世界性聲譽;到1980年,我將會擁有一千萬美元的財富,那時候我及家人將過上愉快、和諧、幸福的生活。

—— 布魯斯·李

這張便箋被李小龍的妻子琳達收藏了起來。這樣豪言壯語在好萊塢只會讓人笑話,認為他是痴人說夢。但妻子和朋友一如既往地支持李小龍。最終這張便箋竟是一個被實現的預言。

成為好萊塢巨星後的李小龍,依然在給朋友們寫信。而且,他可以用自己的故事激勵別人了。

哪裡有絕對自由,哪裡就有藝術生命——致約翰

親愛的約翰:

我剛剛從錄音棚錄完音回來,用一個字來形容:「忙!」

真誠似乎是你天性的一部分……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願意跟你坦誠地聊聊,充當一個孤獨旅行者的路標。

雖然我的經驗會有助於人,但是,我堅持認為,藝術,即真正的藝術,是教不會的。再者,藝術不是一件裝飾品。相反,它總是處於不斷成熟的過程中(從沒有達到盡善盡美的境界看)。

……

切記,哪裡有絕對自由,哪裡就有藝術生命。將所有訓練置於一旁,當"心事"完全沒有旁騖的時候,自我就完全達到了"坐忘"的境界,截拳道才能臻於完美。

好了,我要去睡覺了,因為明天還得起早工作,工作後還有訓練。這是我寫給同行練武的人一個簡短的便條:「人生成長是一個過程。」

布魯斯

李小龍一生短暫,只留給影迷"4部半"。

李小龍在他自己創作的詩中所寫的,彷彿是給每一個喜愛李小龍的人的告別:

說了很多,卻沒有道出

心底的感覺。

離別會很久,

但只需記住,

我會永遠牽掛著你。

你不知道的李小龍

段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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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收到粉絲來信,問他:有位大師筷子插自己的咽喉,用鐵鎚擊打自己的身體,結果卻毫髮無損。你怎麼看?

李小龍是這麼回應的:

這位仁兄在幹什麼?是「超人」表演嗎?如果不是,他幹嘛用筷子猛插自己的下鄂(Sorry,我是指他的喉嚨)?為什麼不請別人代他插擊?再者,若他的表演是證明自己捱得起疼痛,那為什麼不讓觀眾用鎚子打他?

恰恰舞王

雖然生性害羞,年輕時的李小龍非常熱衷恰恰舞。18歲那年參加了香港恰恰舞比賽,獲得「恰恰舞王」的稱號。19歲去美國讀書的途中,靠著教別人跳恰恰舞小賺一筆,給自己換了頭等艙。

飛毛腿

李小龍的遺作《死亡遊戲》中的一場打鬥戲,與李小龍過招的是NBA籃球巨星賈巴爾

李小龍動作速度驚人。一次,他和洪金寶比試,洪剛起腳,李小龍的腳已經到洪的臉上。拍《龍爭虎鬥》時,李小龍有一個飛踢動作,一開始機器按正常速度拍攝,可出來效果非常模糊,導演不得不調慢膠片轉速來適應李小龍的速度。空手道高手肯·克勞遜說,李小龍的動作快得他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

怕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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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的剋星是蟑螂。李小龍親弟李振輝曾這樣描述他哥:「以前在家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大家都睡了。從他的房裡傳出「啊」的尖叫,我們跑過去,他已經跳到了桌子上,再一看,地上有一隻蟑螂。」為了克服自己這個弱點,李小龍一夜不睡捉蟑螂,第二天把蟑螂串起來,掛在脖子上,給他爸爸看。難怪他後來說:I have no fear of anyone in front of me。

單車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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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親姐李秋源曾爆料,李小龍不僅不會游泳,還不會騎單車。其弟李振輝也說過,小時候李小龍和別人打架,逃跑的時候夥伴們都騎自行車,就李小龍用雙腿拚命跑,問他為什麼不騎,他很囧地說:「我不會啊。」電影《少年李小龍》中重現了這一情節。

《雷雨》周沖

很少人知道,李小龍演過電影版《雷雨》,角色竟然是天真無邪、純真可愛的周沖。電影中,16歲的李小龍眉目清朗,十分符合周沖的學生形象。

滿分面試教材

1965年2月,李小龍參加美國福克斯電影公司面試。你見過西裝革履、穿九分褲、秀京劇、潮得不要不要的紳士款李小龍嗎?也是這個面試,讓kung fu一詞寫入英文詞典。

一書·《生活的藝術家》

約翰·里特是被李小龍遺產機構唯一授權可以使用閱讀所有李小龍的私人信件,草圖以及他的讀書筆記的人。他將李小龍的手稿集結成《生活的藝術家》一書。

約翰·里特說:"在李小龍的私人圖書室里,珍藏有多達2500本的各類中、英書籍,李小龍每日神遊其中、精騖八極。自少年時代起,由於刻苦讀書,他的雙眼近視便高達500多度,以至日後在公眾場合不得不戴隱形眼睛。今天整理、發現的李小龍武道、哲學、書信、詩篇等各類手稿,足夠出十餘本厚厚的專著。

當我們欣喜於有李小龍作為精神伴侶的同時,我們也應該正視他的忠告:讓自己成為生活的藝術家。但是,如果我們愚蠢地將李小龍置於神壇之上,對他的言論和信念全盤照收,那將會給我們的朋友和我們自己帶來巨大傷害。只有在自我認識的過程中,我們才能更清楚地認識事物。

我無法教你什麼,只能幫助你探求你自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這是李小龍寫給我的話。"

愛讀不讀

《截拳道之道》作者:李小龍

《武士之心:李小龍的人生哲學》作者:約翰·里特

《李小龍年譜》作者:馮應標

圖文 | Alice 大白 止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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