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文史 07-21

編者按莎士比亞在他的代表劇作《哈姆雷特》中向我們提出了生與死的問題，引起巨大的轟動。

而屈原則早在一千多年前就用自己的生命喚起了我們的思考：

活著是為了什麼？

活著能夠帶來什麼？

而死亡又到底意味著什麼？

屈原，羋姓，屈氏，名平，字原；又自雲名正則，字靈均。約公元前340年出生於楚國丹陽(另說今河南西峽)，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後代。

他自幼嗜書成癖，讀書多而雜，他雖出身貴族，但因自幼生活在民眾之中，加以家庭的良好影響，故而十分同情貧窮的百姓，從這時起，小小年紀便做了許多體恤民眾的好事，博得了眾口一詞的讚譽。

公元前323年，他出七里峽，游香溪與長江，讀書於昭府，與昭碧霞相愛。來年回故鄉樂平里，與昭碧霞定親。

公元前321年，秦軍犯境，他組織樂平里的青年奮力抗擊，他一方面居高臨下地對青年們進行思想教育，一方面巧用各種戰術，機智果敢地給敵人以沉重打擊，一展其非凡才華。

公元前320年，仲春三月，他應懷王之召出山進京，這一年他在鄂渚為縣丞。

公元前319年，升任楚懷王左徒。博聞強識（zhi，四聲），明於治亂，嫻於辭令。入則與王圖議國事，以出號令；出則接遇賓客，應對諸侯。王甚任之。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而心害其能。懷王使他造為憲令，屈平屬草稿未定。

公元前318年，忙於楚之內政外交工作。五國聯兵攻秦，他隨軍而前。

公元前314年，他因上官大夫之讒而見疏，被罷黜左徒之官，任三閭大夫之職。來年，他第一次流放漢北地區。

流放背景

戰國時代，稱雄的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爭城奪地，互相殺伐，連年不斷混戰。那時，楚國的大詩人他，正當青年，為楚懷王的左徒官。他見百姓受到戰爭災難，十分痛心。他立志報國為民，勸懷王任用賢能，愛護百姓，很得懷王的信任。

賈誼在《吊他賦》中，這樣描寫他所處時代的社會狀況：嗚呼哀哉，逢時不祥！鸞鳳伏竄兮，鴟梟翱翔。闒茸尊顯兮，讒諛得志。賢聖逆曳兮，方正倒植。世謂隨、夷為溷兮，謂跖、為廉。莫邪為鈍兮，鉛刀為銛。斡棄周鼎，寶康瓢兮。騰駕罷牛，驂蹇驢兮。驥垂兩耳，服鹽車兮。章甫薦履，漸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獨離此咎兮！

賈誼筆下，他生活的時代一切都是顛倒的：貓頭鷹在天上飛翔，鸞鳳卻深藏起來；小人得志尊顯，聖賢卻不得其用；正直廉潔的人受到誣衊，強橫殘暴的人卻得到稱譽；寶劍被貶為鈍口，鉛刀卻被說成鋒利；國之重寶周鼎被拋棄，空瓦罐被當成寶物；疲牛跛驢驂駕著馬車，千里馬卻拉著沉重的鹽車；帽子本應戴在頭上，卻被墊在腳下，被汗水濕透。這就是楚國的時局。

那時西方的秦國最強大，時常攻擊六國。名士蘇秦提出合縱，即聯合六國一同抗秦，他積极參与此事，與蘇秦一起促成楚、齊、燕、趙、韓、魏六國君王齊集楚國的京城郢都，結成聯盟，並使懷王成了聯盟的領袖，因此得到了懷王的重用，很多內政、外交大事，都憑他作主。

因此，楚國以公子子蘭為首的一班貴族，對他非常嫉妒和忌恨，常在懷王面前說他的壞話。說他奪斷專權，根本不把懷王放在眼裡。挑撥的人多了，懷王對他漸漸疏遠，因為齊楚連盟，秦國不敢動手，聽到這個消息，秦王忙把相國張儀召進宮來商量。張儀認為六國中間，齊楚兩國最有力量，只要離間這兩國，聯盟也就散了。他願意趁楚國內部不和的機會，親自去拆散六國聯盟。

公元前314年，張儀由秦至楚，以重金收買靳尚、子蘭、鄭袖等人充當內奸，同時以「獻商於之地六百里」誘騙懷王，致使齊楚斷交。懷王受騙後惱羞成怒，兩度向秦出兵，均遭慘敗。於是他奉命出使齊國重修齊楚舊好。此間張儀又一次由秦至楚，進行瓦解齊楚聯盟的活動，使齊楚聯盟未能成功。懷王二十四年，秦楚黃棘之盟，楚國徹底投入了秦的懷抱。他亦被逐出郢都，到了漢北。

公元前299年，他回到郢都。同年，秦約懷王武關相會，懷王遂被秦扣留，最終客死秦國，頃襄王即位後繼續實施投降政策，他再次被逐出郢都，流放江南，輾轉流離於沅、湘二水之間。頃襄王十五年左右，秦楚和好。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被召回的可能性了，他最後一線的希望也破滅了。他的死，應當是精神上的。他在《哀郢》中寫到：「忽若去不信兮，至今九年而不復」

公元前278年，秦將白起攻破郢都，他遂自沉於汨羅江。

入不言兮出不辭，乘迴風兮載雲旗。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九歌》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不撫壯而棄穢兮，何不改此度？乘騏驥以馳騁兮，來吾導夫先路！——《離騷》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登白薠兮騁望，與佳期兮夕張。鳥何萃兮蘋中，罾何為兮木上。——《湘夫人》

登崑崙兮食玉英，與天地兮比壽，與日月兮齊光。 ——《涉江》

舉世皆濁我獨清，

眾人皆醉我獨醒，

是以見放。

——《漁夫》

·魯迅《漢文學史綱要》：較之於《詩》，則其言甚長，其思甚幻，其文甚麗，其旨甚明，憑心而言，不遵矩度……其影響於後來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

王逸：膺忠貞之質，體清潔之性，直如石砥，顏如丹青；進不隱其謀，退不顧其命，此誠絕世之行，俊彥之英也。皋蘭被徑兮，斯路漸。湛湛江水兮，上有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