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繳溥儀宮內府國寶始末

中華五千年文明史沉澱了豐厚的國寶文化。這些國寶主要集中在歷代封建王朝統治者的皇宮內院，供他們把玩、欣賞。清王朝作為封建社會最後的一個朝代，集歷代國寶之大成，無論是數量還是品位都超越了其他王朝。皇帝溥儀退位時，曾下令將2500名太監遣散出宮，許多太監在離開時將大批國寶暗中帶出宮去，致使為數可觀的國寶流落民間。1931年，日軍入侵山海關，華北告急。國民黨政府決定將故宮博物院的館藏精品轉移，以避免遭到侵略者的洗劫。這批轉移的文物有近兩萬箱，百餘萬件，由一群愛國知識分子護衛著，輾轉流離。抗戰結束後，這些文物被陸續運回南京，值得一提的是，在清王朝的國寶中，有一批尤為珍貴的部分曾經輾轉流落到東北，在幾經易手後，終於回到人民手中。

溥儀的臨時國寶儲存庫

溥儀一生三次退位。第一次退位是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之後;第二次退位是張勳復辟失敗被日本帝國主義者挾持到長春，當了偽滿州國的皇帝;第三次退位是在臨江縣的大栗子溝。1945年8月13日，日本投降前夕，溥儀隨同日本關東軍帶著40箱國寶出逃長春，經通化狼狽逃奔至臨江縣大栗子溝。日本帝國主義對溥儀手中的這批國寶早就垂涎三尺，他們希望溥儀能夠帶著這些國寶去日本。

大栗子溝是遼東地區與朝鮮隔江相望的邊陲小鎮。風光秀麗，物產豐富，森林、礦產應有盡有。30年代，被發現有鐵礦之後，日本侵略者就在這裡修鐵路、建公司，對鐵礦進行掠奪性的瘋狂開發。溥儀和日本人吉岡選擇大栗子作為他們的「臨時行宮」，不僅因為這裡氣候宜人風光美，更是看中這裡能攻能守、能進能退的地利優勢。在大栗子溝，溥儀和皇后婉容、福貴人李玉琴、太監等人住進了「東邊道開發株式會社大栗子採礦所」所長染谷前的住宅――「丁字房」。丁字房其橫五間，其豎三間。橫五間為東西走向的正房，豎三間為廂房。貴人李玉琴住在正房最東頭的一個大間，西頭的一個大間是溥儀存放40箱文物的庫房。溥儀的侄子毓 帶著一隊親兵日夜巡邏，戒備森嚴。溥儀及婉容分別住在豎向房的兩個卧室里。丁字房位於一個十字路口的西北角，斜對過是一棟二層的舊式黃樓，長約30米，寬約8米，分為兩個單元。溥儀的弟弟溥傑一家人及部分日本皇族和日系吉岡等大臣就住在這裡。

溥儀到達大栗子的第三天即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便宣布無條件投降了。接著，溥儀於8月18日宣布了《滿州皇帝退位詔書》。短命的偽滿州國就此結束了。當天晚上，溥儀、吉岡等一行13人從大栗子匆匆逃走。臨走時，匆忙挑選了一箱輕便的珠寶玉器。據毓 回憶說:「晚上，溥儀帶著經過挑選的人，提著一箱子珠寶玉器等貴重物品上火車，準備從通化乘飛機去日本。這時溥儀命我去取清朝傳國的兩件寶物:皇帝的冠上珠和傳代玉璽。這兩件寶物是我和大李親自放在庫房西北角的箱子里，任何人都不知道，可是卻找不到了。當時，他逃亡心切，也沒追究。」當時，日系人員也只顧逃亡，顧不得劫持溥儀的珍品寶物了，就連日籍王妃嵯峨浩子也驚恐萬狀。她的一把寶刀怕被當地山民查出來犯事，就讓宮內府僕人馬文周給扔到一塊豆地里淹沒在茂密的黃豆棵子里了。溥儀走後，以張景惠為首的權勢重臣紛紛離去。留在大栗子的皇親國戚及宮內府的職員、侍從、僕人等於11月中旬也遷到了臨江縣城。主子的離去，失權的重臣逃離大栗子時，難免要抓一些國寶。

宮內府國寶的流失

40年代的臨江城是遼東僅次於通化市的縣城，交通雖不發達，但是梅河口至大栗子的鐵路暢通無阻，鴨綠江的水運可以直駛安東(今丹東)，是木材、礦產和山貨的集散地。縣城商鋪林立、旅館和大車店配合著餐飲業應運而生。當時，在臨江城的中心地帶，有一處日商開設的旅館，這就是當地稱為伊美朵的旅館。伊美朵旅館是個兩進的平房大院，室內布置得比較豪華，30年代是東北居室的一流房間。宮內府留下的所有人員都住在這裡。日本投降後，該旅館倒閉了，改為縣公署的集體宿舍，又叫臨江公寓。

溥儀宮內府人員，在當地「山民搶日本」的報復行動之後，總覺得安全沒保證。雖有公安隊派人保護，他們還是不放心。宮內府的老總管嚴桐江是溥儀的忠實奴才，為討好主子和他自身的利益，多次帶吳少香等人去縣公署聯繫並花錢買通了偽縣長、地方維持會長兼公安隊長邊樹芳，用了10萬偽幣租下了這所旅館，據說買一所旅館也花不了這麼多錢。邊樹芳以宮內府人員在大栗子「不宜保護」為由，於11月下旬將宮內府留下的40多人接進了縣城。邊樹芳派人聯繫了一列火車專列，公安隊沿途保護並親自帶領縣公署人等到車站接駕。宮內府當事人馬文周回憶說:「那天到臨江是晚七、八點鐘，市民大多沒睡覺，天還下著小雪，約一手指多厚」。馬文周，滿族，經親戚介紹，十五歲進宮，他是宮內府留在臨江的唯一老人。因為他經常出來採買，熟悉不少臨江人。後來，就在當地娶妻生子。解放後參加了工作，是食品廠的退休工人，1985年被接納為臨江區政協委員，至今健在。

溥儀的二妹韞和，人稱二格格，聰明能幹，是溥儀比較喜愛的妹妹，她主事，聯繫皇后和貴人，同時也監視她們。其夫鄭廣淵是權臣鄭孝胥的兒子。她回憶說:「宮內府近40人被安排在臨江公寓。婉容、李玉琴、溥儀乳母二嬤嬤和她的孩子住在左邊的幾間房子里。溥傑的妻子浩子和次女雩生我們幾個格格住在後院。」福貴人李玉琴是溥儀第六個妻室，年輕貌美，15歲還是學生時被溥儀選進宮中。父母都是闖關東的山東籍平民。李玉琴也回憶說，她曾住在前院最東頭，旁邊住著婉容。二格格等人都住在後院。皇后婉容，又稱執政夫人。是滿蒙舊臣榮源之女，17歲冊封為皇后。她為人霸氣，但多才多藝，風流瀟洒，耐不住皇宮的空虛與寂寞，染上了大煙癮。後來又與兩個侍衛通姦，受到溥儀長期冷落而釀成其悲劇結局。婉容和李玉琴這兩個命運相連的女人，她們不是養尊處優的情敵而是患難與共的親人。宮內府人員經過從大栗子遷往臨江之後，剛一住定，李玉琴就去看望婉容，還將自己的一萬元偽幣分出一半給婉容零用。婉容對李玉琴原來有所輕視，但逐漸親密起來。婉容的身體稍好，神智清醒時候，也能和李玉琴說笑、拉家常。在臨江期間，尤其是民主聯軍進駐臨江期間，有些新戰士和一些老百姓常到她們住處看娘娘。李玉琴回憶說，我屋裡的拉門成天關不住，所得我索性緊靠窗戶坐著，讓大家看個夠。後來設崗把守，來看娘娘的人逐漸少了。

宮內府從大栗子帶來的一些文物國寶開始放在儲藏室集中保管。後來怕集中上交給共產黨，嚴桐江徵得皇親國戚主事人的同意，分散到了個人，特別是侍衛、隨從等內庭人們分散保管。期間盜竊事件時有發生。

宮內府國寶收繳行動

溥儀宮內府人員從大栗子遷往臨江城住定以後，大約半個月左右，楊靖宇支隊第1團(原羅衡的58團)，奉命接管臨江，剿滅敵偽殘餘勢力和土匪。12月中旬左右，中共通化地委和專署責成羅衡同志成立了臨江縣民主政府，羅衡為縣長。這時，軍隊和地方都發現溥儀宮內府人員正在分散、盜竊、轉移他們帶來的國寶。鄭廣淵回憶說:「嚴桐江把溥儀一些寶物交給內庭人們，分頭藏起來」。馬文周回憶說:「我曾揀到一個很精緻的煙盒，帶有一塊東洋表，還有女人裝胭脂等化妝品的裝置，嚴桐江看見後，就用兩幅畫換我的。這兩副畫用黃布包著，其中一幅有5尺多長，我叫不上是什麼畫，並說:你收起來吧，這兩幅畫可值銀子啦!能換一座大樓，我當時不相信。」鄭廣淵的父親鄭孝胥是三翎頂戴的金石鑒賞家，他兒子當然也能明白一些各類文物的價值。馬文周說:「還有人把金戒指等珠寶玉器藏到爐子里，被燒爐子的夥計揀去了!」二格格韞和夫婦回憶說:「不知是誰在後院把溥儀的三大柳條包照片給燒了。這些照片有大清歷代皇帝、皇后、皇妃及溥傑等人的各種照片」。還有一次，部隊炊事員到宮內府住的伊美朵旅館敞口轆轆井去打水，撈水罐斗時，發現井內有一塊金餅子。這塊金餅子是赤金的，據說是宮內府大臣熙洽獻給溥儀的寶貝。宮內府分散、轉移、隱藏、銷匿國寶的種種跡象，引起了當地軍政領導的注意並層層上報，經通化省委有關領導批准，一場收繳宮內府國寶的行動開始了。

12月下旬，東北民主聯軍後勤部通化辦事處的武清祿同志受後勤部谷政委的委派去臨江收繳國寶。谷政委分管通化地區敵偽物資的接收工作。他找武祿說:「老武，給你一個新任務，你到臨江縣去收繳溥儀宮內府的珍貴文物。這些文物是我國的國寶，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它是一個國家文化及生命的代表。最近，種種跡象表明，宮內府人員正在隱藏、轉移、處理他們從大栗子帶來的這些國寶。為了制止宮內府寶物的失竊，我們必須採取果斷措施，儘快地收繳起來交給有關單位。這個任務複雜而艱巨。你到通化衛生學校挑幾名助手和一些警衛人員組成收繳工作組，立即出發。」武清祿從谷政委辦公室出來，立即趕到遼東軍區衛生學校。當時的衛校在「飛機樓」附近，他冒著凜冽的寒風，大步流星地來到衛校，通過領導找學員隊長張芹同志研究派人問題。接著武清祿又物色警衛人員和聯繫去臨江的火車。工作很順利，通化車站領導大力支持，派鐵道摩托護送他們去臨江。當天下午四點前，他們將應帶的行李、路費等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晚飯後，一行7人乘馬車趕到了通化火車站。鐵路摩托從通化站開出時，天已黑了。車子在長白山的崇山峻岭中急速前進，爬越老嶺時，一個山洞接著一個山洞，儘管煙塵不濃，但也嗆得人直打噴嚏。天快亮時，摩托車已抵達離臨江四、五十里路的珍珠門車站。這時，汽油已經耗盡，站長立即與臨江車站聯繫。大約一小時左右，臨江站才把汽油送到珍珠門車站。吃過早飯，車子繼續前進，一個來小時就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臨江城。

到達臨江，武清祿立即去找通化支隊的謝鳳山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向他報告了國寶收繳組的情況和任務。謝副政委說:「軍區政治部已告訴我了，還有什麼問題需要我們解決?」武清祿說:「需要警衛部隊的大力支持和配合」謝副政委接著說:「這個問題，我們已作了部署，你可以再督促檢查一下……」當天(21日)下午，他們安排好食宿，立即開會研究工作計劃和措施。經過熱烈討論，統一了認識並明確了收繳組的紀律。最後議定:在進一步摸底的基礎上，首先召開宮內府全體人員大會，進行動員，交待政策，宣布紀律。其次，在動員的基礎上，讓他們上交應交的文物珍品，邊交邊查，進一步調查摸底，著重弄清轉移、變賣和隱藏的情況。第三步，在進一步摸底的基礎上，進行強制性的普遍搜查。同時，要求收繳工作組人員:深入細緻，嚴肅認真，態度和藹，嚴守政策紀律，不許打罵、逼供;物品不論大小、多少，一律登記造冊，絕不許私拿或隱藏。

摸底時，他們首先找老管家嚴桐江交待庫存。嚴桐江交出一些無足輕重的物品，企圖矇混過關。22日上午八、九點鐘，工作組將宮內府全體人員，上到婉容，下至太監、隨從和僕人都集中到伊美朵旅館的大廳里。由武清祿進行動員，著重指出溥儀是戰爭罪犯，已被前蘇聯紅軍帶走，其他人員要和他劃清界限，不要害怕，打消顧慮。共產黨、民主聯軍的政策是:首惡必辦，協從不問，優待與我們合作共事的人，並給以出路，還可以遣送回家或安排工作，改造成為新人。溥儀戰犯所有的寶物和珍品都是人民血汗的結晶。供皇帝、皇后、王妃及大臣們揮霍的各種金銀財寶都是勞動人民創造的，本來就是人民的，只是被統治者掠奪和佔有。因此，應全部沒收，歸還人民。轉移、隱藏或出賣都是不允許的，而且是違法的。歡迎大家主動交出，如發現私自轉移、隱藏或變賣，一經查出不僅沒收，對本人還要加重處理，破壞對抗者要依法治罪。

動員之後，會場氣氛大不一樣。有的人表現沉悶，絕大部分人比較活躍。意味著收繳工作已初步打開了局面。婉容神態疲憊，無所顧慮，默默地坐在那裡深思著，口裡打著哈欠，好像犯了大煙癮似的。李玉琴神情自若，精神頭十足，不時地左顧右盼，原來緊張、害怕的面孔頓時消失。年紀較大的御醫徐思允當場發言表態說，部隊和政府早就應該收繳這些國寶和珍品，咱們也應該主動上交，不能再隱藏或據為己有了，誰有就趕快交出來吧!他的一番話的確打動了大家。當場就有人交出了一些物品，開始的多是各種皮衣。工作組除將溥儀、皇后、娘娘、大臣們的珍貴皮衣收來以外，其他一般侍從、傭人的皮衣當時就退了回去。通過收繳皮衣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皮衣多半沒有扣子。經調查，一個傭人說，八路軍剛進城那會兒，有個穿軍裝的拿了皮衣都把扣子撕掉，皮衣不要。他們交皮衣時，就乘機把扣子撕下來自己要。原來，其中有不少是金扣子，色澤比銅扣子稍暗，但分量重。這樣，工作組便抓住時機，動員大家把金扣子都交上來。接著交出來的是一些金銀首飾，金銀碗筷、酒具;各種玉器、翡翠、瑪瑙、各式鐘錶等，收上來的寶物，收繳組都仔細登記和收存。頭幾天沒有交字畫的，可收繳的重點就是歷代名人字畫，因為這是寶貴的藝術珍品。所以收繳時特彆強調私藏的字畫要一律交出來。這樣就逐漸有人交字畫了，但為數不多。據一位侍從說，八路軍進城時，個別戰士拿了他們兩幅字畫，他們花言巧語地說，字畫沒用，結果就用兩件皮衣換回來了。有一幅乾隆御筆的條幅，他們用5元偽幣又買回來了。收繳組分析:這些人遲遲不交字畫，是認為:「土八路」不懂藝術，不識貨，還想繼續欺騙我們。同時，收繳組深刻認識到沒收偽滿宮內府的這些國寶，是一場嚴肅的政治事件。長期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皇親國戚和他們忠實的奴才，是知道這些珍寶的真實價值的。雖經再三宣布政策紀律，曉以大義，但是，他們還存在著僥倖心理，千方百計拖延時間，這樣，收繳組除繼續做思想工作外，便採取了堅決的行動措施。頭天晚上通知要送他們回長春，第二天早飯後，收繳組又突然通知，宮內府所有人都留在自己房間里不許外出，聽候檢查。三位女工作人員負責對皇親女眷及女傭們進行檢查。三位男同志當然要檢查男人了。果然不出所料，從他們的行李人包裹、被褥中檢查出了不少字畫，還查出一些金銀珠寶。她們有的把一些小型貴重的珠寶縫在隨身穿著的棉衣里。更狡猾的女人竟把珍寶小件縫在內褲前陰部的地方。僥倖地認為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保住他們的珠寶。當收繳組把搜查出來的國寶擺在他們面前時，一個個象打了敗仗似的，低頭認錯，乖乖地服從檢查。

原宮內府傭人馬文周回憶說:「記得有天晚上，八路軍通知我們，明天送你們回家。於是，我們都高高興興地把所有藏的、借出去的大大小小的東西全部收集起來，第二天早晨老早就打好行李。早飯後，八路軍通知開會，男女分開，男的集中到一個屋，女的集中到另一個屋，經過一番動員，便開始搜查，衣服全部解開，檢查很細，一個接一個地進行，檢查完誰，就由誰領著工作組的同志到自己的住室，把行李、包袱打開，一切檢查完結，你就坐在自己的鋪上。就這樣應收的東西基本上全收了回去。我是一個傭人，沒啥玩藝，就是把我用煙盒換的兩幅畫從行李里給搜走了。別的東西一樣也沒動我的。」李玉琴在《坎坷的三十年》中也提到過收繳國寶類似的情況。她這樣寫道:過了些天，八路軍來人告訴我們說，明天就送你們回長春，我們高興極了，開始收拾東西。……第二天，午前七點多鐘我們就都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不一會，來了八路軍叫我們男女分別集中開會。……我們女的由兩三名女八路來搜，一個一個叫到我屋裡搜身檢查。」搜查完畢，武清祿和警衛部隊聯繫，搜繳上來的寶物集中保管，警衛部隊負責看管。現在家住在新開社區的通化市製鞋廠的老幹部郎昆會回憶說:「我18歲參軍，在通化支隊(楊靖宇支隊)當戰士，後來又調到警衛連連部當通訊員。臨江收繳上來的寶物，由我們連看管著，當時住在臨江縣法院院內。離伊美朵旅館偽滿宮內府人員住處很近。班長張耀武，四川人，為了讓我們開開眼，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匣子，裡面裝的都是耀眼的金銀首飾，還有一隻金錶。大家看過以後，又原封不動地放回包裝箱里。」

收繳工作碩果累累，珍貴國寶回到人民手中

武清祿收繳國寶工作組收上來的藝術珍品有:名貴字畫30多幅，其中最寶貴的無價之寶是漢朝的一幅絲絹山水畫;最罕見的是五、六百年生的一棵老人蔘。這是偽滿通化省獻給溥儀的貢品，參體三寸多長，全長二尺有餘，裝在一個精緻的玻璃盒內，紅絨布托底，包裝盒左下文，註明該參的重量、長度、生長年限，以及採集時間等數據。其他是金銀器皿(一套金碗、金酒具等)，還有金銀首飾、珍珠、瑪瑙、翡翠、玉器等。另外，還有日、法、意、英、美等國同偽滿外交往來的禮品，光各種鐘錶就有幾十件種。金扣子、金戒子、名煙、洋酒的種類更多。

收繳國寶工作組專門研究了包裝、起運及安全措施等問題。之後，他們親自包裝，責任到人、到車。總共裝了28個皮箱，在警衛部隊護送下，用汽車運抵通化。這批國寶運抵通化後，按軍事系統上交。武清祿回憶:「收繳的國寶首先交給劉東元(劉西元)同志，他時任通化支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劉司令又上交給東北民主聯軍後方司令部司令員朱瑞同志。聽說，最後交給了吉林省委」(據史料記載應為通化省委)。據查證，這批國寶的確是按軍事系統上交的。先交給了劉西元司令員、謝鳳山副政委，他們又交給東滿人民自衛軍(後改稱東北民主聯軍)後勤部谷廣善政委，之後又上交給東北局，最後交給瀋陽故宮博物院，保存至今。至此，由武清祿同志為首的收繳溥儀宮內府國寶的艱巨而複雜的任務，便圓滿地畫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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