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裝乖巧她如願被領養，可養父母的真面目讓她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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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上八點的深圳，如果你走進金融街，就會看到那些苦逼的上班族身著西裝領帶，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正提著公文包或打著工作電話神色匆匆地趕往那些高聳入雲的寫字樓的情景。

這是每天都會重複的畫面。

可今天的金融街上卻有一個神色慌張的女人正逆著人流奔跑，奔跑的過程中被腳下的高跟鞋崴了一次腳，並且撞到了兩個人。

有不少人認出了她，停下腳步回頭，「這不是莫總嗎？發生什麼事了？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啊。」

金融街上恐怕沒有人不認識這個女人，莫冉，隆福集團的CFO（首席財務官），倫敦商學院畢業的她一年前被隆富集團從國外高薪挖來，短短時間內就創造了年利潤上漲百分之三十的傳奇佳話。如今她已是圈內頂禮膜拜的人物。

和莫冉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任何時候她都能保持精神狀態最佳，做事果斷、處事周全是她的性格。可此刻她竟然在大家上班的時候不顧任何形象像一個瘋子一樣跌跌撞撞地跑在金融街上。

她跑了很久，直到跑到一片沒有人的空地，才哆哆嗦嗦地從包里拿出來一張報紙包裹著的東西。她打開報紙，是一把匕首，那上面沾滿了血跡，已經乾涸，微微發黑，刀柄上鑲嵌著一隻蝴蝶。

像拿到了一個一觸即爆的炸彈一樣，她迅速地將它扔進了面前的垃圾箱里，然後後退了幾步。

這把匕首是半個小時前她從辦公桌的抽屜里發現的，抽屜的鑰匙只有她有，她清楚地知道這把匕首不是她的，甚至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它來自於自己的噩夢！

或許這種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會認為莫冉是個神經病，可莫冉清晰地記得她在夢裡見過這把匕首。

就在昨天晚上的夢裡，一個男人將這把匕首交到了她的手中，告訴她應該學著出去捕獵。她還沒有明白夢裡這句話的意思，今天早上這把匕首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夢裡的東西總是猝不及防地跑到現實中來，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食物，半個月前是兩顆帶血的牙齒。

她受不了了，她臨近奔潰。

太陽初生的早上，莫冉環顧著周圍的車水馬龍，看著這個漸漸蘇醒的城市，無助地蹲在地上，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2

「說真的，我沒有談過戀愛，上學的時候我的養父母不允許我早戀，我很聽他們的話。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我都二十七了，還沒談過戀愛，這有點不正常，所以最近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談一場戀愛？

「找一個好男人，對他從一而終。可我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我怕被人騙，哎？我覺得找個公務員挺好的，踏實穩定，還買五險一金，你覺得呢？」

莫冉盤腿坐在地上，化著煙熏妝的眼睛中竟有了些許期待。

「嗚嗚嗚……」躺在地上的男人被粗麻繩五花大綁，嘴裡塞著絲襪，發出嗚咽的聲音，他的左腿上插著一把匕首，刀柄上鑲嵌著一隻蝴蝶。男人的西褲已經被血浸濕，他看著正認真對他傾訴的莫冉，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這是個死胡同，漆黑窄小，周圍堆滿了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

「哦，忘了你不能說話，對不起啊。」莫冉對男人笑了笑，然後用手肘撐在膝蓋上，托著下巴像在思考，「其實我覺得找個詩人也不錯呢，浪漫多情，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也蠻有意思的。」

趁著這當，躺在地上的男人迅速翻身，拖著沒有知覺的腿拚命地蠕動著身體，向衚衕口爬去，一路上拖出一條紅色。

莫冉歪著頭看了一會男人拚命求生的模樣，嘴角露出笑容，「還真是努力呢。」

然後她站起身，男人見她朝自己走來，眼淚洶湧地流下來，但還在絕望地向前爬。

莫冉走到他身邊，不耐煩地抬起他捆在背後的手腕，看著手錶上的時間，輕聲說：「時間不夠了，我不能陪你玩了，客戶還等著要你的腎呢。」

說著她拔起插在男人腿上的匕首，傷口的血液噴涌而出，還有幾滴濺到了她的臉上，帶著溫度。她沒有去擦，冷漠地看著男人驚恐的眼睛，「不是說了讓你別動的嗎？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單膝跪在地上，匕首刺向男人，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不再動彈

……

「啊！別殺他！」莫冉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床頭的燈被按亮，身旁的魏如風眯著眼坐了起來，「怎麼了？莫冉，又做噩夢了？」

莫冉環顧四周，確認是在自己家裡，她才放鬆下來。

魏如風抱著她的肩膀，這才發現懷裡的莫冉手腳冰冷，淚水浸濕了她的面龐。

「沒事了，只是夢而已。」他安慰莫冉。

「不，這不是夢，太真實了。如風，這一次我看到她殺人了，那個男人的左眼被她捅得血肉模糊，我甚至能感受到刀刺在他身上時的感覺，與我們切肉不一樣，活人的肉體很緊實，刺進去毫無阻礙，只是刀拔出來的時候有些沉悶……」

「好了，莫冉，不要這麼緊張，你聽我說，這真的只是一個夢，這段時間你的工作壓力太大了。」

「如果是夢，那今天出現在我辦公室里的匕首要怎麼解釋？它跟夢裡的一模一樣！」

「你的競爭對手那麼多，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惡作劇，正因為你看到了這把匕首，精神緊張，所以晚上才會夢到它。莫冉，你不能把現實中的東西和夢聯繫在一起。」

莫冉抬頭看了看魏如風，慶幸還有這個男人在她身邊。一年前剛回國的時候莫冉就認識了魏如風，他是個導演，他們認識是在他的電影發布會上，他向每一位來的嘉賓鞠躬道謝。

他總是那麼的謙遜紳士，即使是莫冉像神經質一樣成天跟他說著這些不可思議的噩夢，他也從來沒有失去耐心，不厭其煩地安慰著她。

莫冉靠在他的懷裡說：「如風，我很害怕，好像有什麼東西已經不受控制了。」

魏如風想了想說：「心理醫生換了那麼多，也不見對你有任何幫助，既然這樣，我們應該嘗試一些別的辦法。我向你推薦一個人吧，你知道我們拍電影時片場總會出現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所以電影開拍前都會請一個風水大師來坐鎮。

「劉大師在我們圈內是出了名的，雖然這種事情我也是半信半疑，但目前只能試一試，或許他就能幫到你呢。」

莫冉恍惚地點了點頭。

「好了，快睡吧，我抱著你。」魏如風關了檯燈。

莫冉躺在魏如風的懷裡，睜著雙眼看著房間里的漆黑，毫無睡意，或者說她是不敢睡，她怕再次進入那個可怕的夢境中。

3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小學，或許是初中，這場無法擺脫的噩夢悄無聲息地就纏上了莫冉，沒有終點，從不斷續。

夢裡的那個莫冉就像是伴隨著她成長的另一個孩子，每天晚上莫冉都會夢到她。莫冉將夢中的自己叫做小冉，她們相隔在兩個世界，莫冉長大，小冉也一點一點地長大，只是她們的性格截然相反，擁有的人生也是天差地別。

夢裡的小冉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物資有限，從小她就學會用盡手段和院里的孩子爭搶食物和衣服，為了博得大人的喜歡，她偽裝自己，說恭維的話。

她被一對夫妻領養離開了孤兒院，可沒想到養父母嗜賭成性，沒念幾年書小冉就被養父拉去酒吧做陪酒女為他們償還賭債。小冉適應環境的能力很強，她穿著性感暴露的衣服，化著濃艷的妝容，如同小時候在孤兒院搶奪食物一樣，在酒吧也和那些女孩為了爭搶客人打得頭破血流。

沒過幾年，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找上門來討債，將家徒四壁的房間翻了個遍，養父母早已不知所蹤，他們在衣櫃里找到小冉，用麻袋將她裝走。

小冉被帶到一個廢舊的工廠，裡面有專業的手術室，有一些龐大冰冷的機器設備，還有凍在冰櫃里各種各樣的新鮮完整的人體器官，整個工廠都充斥著一股甜膩腥臭的氣味。

那是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組織，小冉加入了他們，他們教她如何在保證人活著的情況下取出腎臟還有處理無用的屍體。在那裡工作的人只做事不說話，他們眼神冰冷鋒利，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是，他們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是莫冉的夢境創造出來的，但可怕的是他們解剖人體器官時專業的手法和那些只會出現在醫院手術室內的設備，莫冉在現實中從未見過。

於是夢醒後莫冉去醫院諮詢訪查過，那些夢裡出現的解剖手術和醫療器械竟與她在醫院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她這才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她的夢與現實連接了，這已經超出她所能認知的科學範疇。

她能清晰地記得夢裡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切實地感受得到夢裡的陽光、氣味，還有自己的手摸向那些人體器官的觸感，心臟是緊繃的，眼球是光滑的，腎臟是柔軟的，血液是粘稠的……

這就意味著現實中的莫冉每天晚上都會面對這些驚悚恐怖的場面。

她害怕入眠，開始喝一些強制清醒的藥物，她去看心理醫生，進行物理治療，可這些都沒有用，人的身體總是需要睡眠的，只要她閉上眼，熟悉的夢境依然如約而至，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連續劇，還是能準確無誤地連接上上一集。

4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莫冉起床梳洗，出門時魏如風從卧室出來，睡眼惺忪地說：「我在樓下的料理店訂了早餐，馬上送上來，吃了再走吧。」

「不吃了，公司還有個會要開。」莫冉回頭對魏如風說，卻見魏如風看著她的表情充滿了驚訝。

「莫冉，你怎麼打扮成這樣？」

「嗯？」莫冉反應過來，看了看門口的穿衣鏡，那一刻，她差點跌坐在地上。鏡子里的自己戴著粉色假髮，穿著性感的黑色露臍弔帶，化著濃烈的煙熏妝，儼然是夢裡小冉的裝扮。

是誰做的？什麼時候？怎麼會是這樣？

莫冉取下假髮，發瘋一樣地出了門。她等不及了，她要去找魏如風說的那位高人。

她驅車按照魏如風說的地址前往郊外，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她隱約覺得不太對勁，車子越開她越覺得周圍的場景熟悉，直到導航提示已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這才發現，這個地方就是夢裡那片工廠的所在地。

公路上的路標，路邊的柵欄，遠處的松樹，都像是從夢裡複製過來的，只是那個工廠變成了一座莊園，鳥語花香，中間佇立著一座木屋。

莫冉一步步走過去，心中充滿疑惑。

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澆花，她站在他身後，「請問劉大師在這裡嗎？」

男人轉過身來，他穿著一身黑襯衣，勾勒出壯實的身材，顴骨突出，眼神冷峻，大約中年，但看上去十分精幹。莫冉看向他的時候，一股壓抑湧向胸口，這個男人的眼睛裝滿了無盡的黑暗，好像能將自己吞沒，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是那個導演介紹來的吧？走，進屋談。」

劉大師說完自顧自進屋，莫冉跟在他身後。屋裡面有簡單的傢具，莫冉坐在一張實木長桌後面，劉大師為她倒了一杯茶，坐在她的對面。

他說：「你的情況我大概了解了，被夢魘纏住的人，你這樣的例子我遇到過很多。」

「不，這不是夢，我無法向你描述那種感覺，但是她跑到現實中了，你看我臉上的妝，這是夢裡的她化的，這是她的模樣，這不是我。」莫冉語無倫次地向他解釋。

劉大師停頓了一下說：「你已經開始混淆現實和夢境了，你的潛意識會做一些她想讓你做的事，再放任下去，你會被她吞噬，這很危險。」

「幫幫我，你是大師，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已經被她折磨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結束這一切。」

「夢境通常會映射一些自己未了的心結、渴望實現的心愿，又或者具象化了你所不知道的另外一個人格，你想結束這一切，只有一個辦法，讓她消失。」

莫冉問：「消失？」

「就是自殺，在夢裡自殺。但是你要記住，自殺前一定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夢裡，因為她會讓你分不清現實和夢。

「那我該怎麼做？」

劉大師喝了一口茶，看向莫冉，「看一眼時鐘，夢和現實是反的，如果鐘錶呈現反面鏡像，那就是在夢裡。」

5

莫冉回到家裡，魏如風不在，她四下尋找一番，最後在廚房找了一把水果刀，然後她躺在床上，緊握著那把刀，閉上了雙眼，她要進入夢中，是時候該了結這場長達二十多年的噩夢了。

夢境再次浮現，一片白色的霧氣漸漸擴散開來。

小冉從屍體旁邊站起來，懊惱地皺了皺眉，她自言自語地說：「怎麼就死了呢？第一次打獵，沒經驗，這不怪我。」

她用男人的衣角擦了擦匕首的血跡，撇撇嘴說：「還是趕快尋找下一個目標吧，不然老闆又要罰我了。」

小冉走出衚衕，外面下起了雨，她黑色的長靴踏進水窪里，濺出一地水花，或許覺得好玩，她竟在雨中歡快地跳了起來。

這時候她看到站在路邊停車場正在等待取車的男人，那個男人十分英俊，正微笑著看著她。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手機上顯示的來電頭像是一個中年男人，顴骨突出，眼神冷峻，看上去十分精幹，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老闆。」小冉稱呼他。

「怎麼還沒有給我回消息？」

「呃……獵物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不過已經搞定了。」

掛了電話後，小冉走到停車場，盯著那個男人說：「好眼熟哦，好像在夢裡見過你。」

男人溫柔的聲音說：「你好，我叫魏如風。」

小冉笑了，「雨這麼大，方便送我回家嗎？」

魏如風說：「當然方便，這是我的榮幸。」

車子往工廠的方向開去，一路上小冉很開心，不停地問這問那，「你是做什麼的？是詩人嗎？半個小時前我決定找一個詩人做男朋友。」

魏如風笑笑說：「你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孩子，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不是詩人，是個導演。」

「好吧，那我現在決定要找一個導演做男朋友，反正都是搞藝術的，沒什麼區別。」小冉明媚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魏如風。

魏如風愣了愣神，將車子停在路邊，「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才剛剛認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冉解開安全帶，將身體湊了過去，柔軟的唇落在魏如風的唇上，她邊吻邊說：「我說在夢裡見過你，這句話不是假的。」

下一秒，魏如風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瞳孔瞬間放大，臉上的皮膚抽搐不止。

他慢慢低頭看去，看見一把匕首正插在他的腰上，面前這個明媚天真的女孩握著刀把，再一次將匕首用力地插進他的身體……

……

「如風！」莫冉哭喊著從夢中醒來，淚眼朦朧中她看到自己滿手都是鮮血，她想起劉大師說的話，迅速地抓起身邊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心臟刺了下去。

破門而入的魏如風瘋狂地撲過來，「住手，莫冉，不要！」

可一切都已經遲了，刀子毫無偏差地插在莫冉的左胸口，她抬起頭看到哭得聲嘶力竭的魏如風，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是她的家，這是在她的世界中，她終究沒有將夢與現實區分開來。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她看向自己的心口，那裡沒有流血，也沒有皮開肉綻，她抬起手慢慢拔出水果刀，卻看到剛才用刀刺過的地方沒有一絲傷口。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夢，小冉在衚衕里殺死那個男人之前曾看過他手腕上的手錶，那上面的時刻分明是正常運轉的。接下來，莫冉笑了，她抬起頭絕望地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數字是反面的，秒針正在逆時針遊走。

原來她才是小冉的夢境，那個被渴望的具象化的另外一個人格。

滴答滴答……秒針逆流轉動的聲音漸漸逼近，漸漸逼近，直到充斥著這個房間，整個世界……（原題：《夢》，作者：洋氣。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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