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第一刺客：屠戮曹魏皇帝，刺殺劉皇叔

文史 07-25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公元184年，鉅鹿的太平道首領張角三兄弟以這句中國歷史上可能最有文化的宗教起義口號為旗幟，發動了著名的「黃巾起義」。

張角、張寶、張梁三兄弟自稱天、地、人三公將軍，發動了數十萬人，一時間烽煙遍布東漢帝國各個角落。不過黃巾軍雖然規模宏大，但素質並不算高，戰鬥力一般，在遭到漢帝國以及各地宗族豪強世家的聯手鎮壓之下，僅僅十個月左右就被基本撲滅。張角當年就病死，「黃天」也沒能立起來，倒是真正意義上開啟了漢末的大亂世時代。其後經過數十多年戰亂，三國鼎「立」。

張角的預言並沒有實現，但是黃巾軍的火種並沒有斷絕。後來三國之一的曹魏，其發家就在一定程度起源於收編的三十萬黃巾餘黨「青州兵」。

除了被曹操收編的「青州兵」之外，其餘的黃巾餘黨依然不少，但大都成了流寇山賊，甚至刺客。比如後來東吳小霸王孫策遇刺，就有許貢家客或黃巾餘黨兩種說法。

小說《三國演義》中最著名的黃巾餘黨莫過於關羽手下的周倉、廖化二人。但按照史實來看，周倉史無記載，而廖化則是荊楚出生，並無其參與黃巾的記述，另外要是真參與過黃巾起義的話，於264年才去世的廖老將軍，就按黃巾之時始十餘歲算，也怕快是三國長壽第一人了。

若從歷史記載來看，最傳奇的黃巾餘黨人物，莫過於小人物張闓。張闓，一輩子殺了三個大人物，第一個一是曹操的父親曹嵩，後兩個則漢室的陳王劉寵和陳國相駱俊，直接影響了三國初期政治格局。

一、屠戮曹嵩

十八路諸侯討董之後，董卓遷都長安，其後被王允、呂布所殺。而關東則進入了諸侯的爭霸混戰階段。爭霸的第一階段就是二袁爭霸——袁紹、袁術兄弟分別聯絡諸侯盟友，爭奪地盤。袁紹陣營的盟友有曹操、劉表、劉虞等，袁術陣營的盟友有公孫瓚、陶謙、孫堅等。

徐州的陶謙可不是《三國演義》上溫順純良的老好人一個，他當時是袁術聯合陣營的一員，幫助袁術與曹操開戰，甚至與自稱天子的反賊闕宣聯手，攻打兗州曹操。

下邳闕宣聚眾數千人，自稱天子；徐州牧陶謙與共舉兵，取泰山華、費，略任城。——《三國志·卷一·魏書一·武帝紀第一》

但是袁術陣營面對袁紹陣營節節敗退：孫堅在攻打劉表時死於埋伏，其部零散，幾乎全部淪為了袁術的的附庸；公孫瓚殺害并吞並了劉虞的幽州，但卻被劉虞的舊部鮮於輔、齊周、鮮於銀等人聯合烏桓部落和袁紹復仇，被打得大敗，潞河之戰公孫瓚的漁陽太守鄒丹被殺，部隊被斬首四千餘級，鮑丘之戰公孫瓚再敗，被殺二萬餘人。

見勢不妙的陶謙只有設法討好曹操，殺闕宣，吞併其軍隊，並且向曹操的父親曹嵩示好。而當初討董之時，曹操在陳留起兵，其父曹嵩不肯跟隨其子，正好避難於徐州陶謙處。曹操在兗州建立好根基後，要接父親回兗州居住，但就在途中被陶謙的部下黃巾餘黨張闓殺害。

關於張闓殺陶謙有兩種說法：

第一是陶謙授意。

興平元年春，太祖自徐州還，初，太祖父嵩，去官後還譙，董卓之亂，避難琅邪，為陶謙所害，故太祖志在復讎東伐。

世語曰：嵩在泰山華縣。太祖令泰山太守應劭送家詣兗州，劭兵未至，陶謙密遣數千騎掩捕。嵩家以為劭迎，不設備。謙兵至，殺太祖弟德於門中。嵩懼，穿後垣，先出其妾，妾肥，不時得出；嵩逃於廁，與妾俱被害，闔門皆死。劭懼，棄官赴袁紹。後太祖定冀州，劭時已死。——《三國志·卷一·魏書一·武帝紀第一》

第二則是張闓貪戀其財寶，自作主張殺曹嵩。

韋曜吳書曰：太祖迎嵩，輜重百餘兩。陶謙遣都尉張闓將騎二百衛送，闓於泰山華、費間殺嵩，取財物，因奔淮南。太祖歸咎於陶謙，故伐之。——《三國志·卷一·魏書一·武帝紀第一》

從邏輯上來說前者很難解釋，陶謙作為老謀深算的政客，陶謙當時對於曹操的勢力處於劣勢，殺曹嵩除了引來曹操復仇，不會有什麼好處。而要殺曹嵩的話，在其做客徐州之時動手更好，為何要等到曹嵩準備前往兗州只是動手舍易取難呢？就算是次一級的選擇，陶謙也應該是是劫持曹嵩為人質，威脅曹操以換去利益，這才是政客的所為。

而從陰謀論的角度，以及事後殺人者張闓投奔袁術的動向來看，曹嵩被殺的策劃者應該是袁術更為合理。這一招借刀殺人、嫁禍為仇的手段正好可以把首鼠兩端，準備倒向袁紹、曹操勢力的陶謙重新置於曹操的對立面，從不得不繼續和自己保持同一陣營。從結果上來看，之後的曹操討伐徐州，正好是落入了這種算計。

不管事實如何，張闓的確是殺害曹嵩一家的兇手，而徐州和陶謙，也引來了曹操的殘忍報復。193年到194年，曹操兩度兵伐徐州，濫殺百姓，橫屍遍野，直至泗水不流。

初平四年，曹操擊謙，破彭城傅陽。謙退保郯，操攻之不能克，乃還。過拔取慮、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餘，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復行跡。初三輔遭李傕亂，百姓流移依謙者皆殲。興平元年，曹操復擊謙，略定琅邪、東海諸縣，謙懼不免，欲走歸丹陽。——《後漢書?陶謙傳》

這種滅絕人性的大屠殺逼迫得徐州軍兵同心協力，共拒曹操。陶謙派遣陳登向公孫瓚的部屬青州刺史田楷求救，田楷和於是和當時擔任公孫瓚部屬平原令的劉備一起前來援助，這也是劉備和陳登革命友誼的開始。這時曹操的後院失火，陳宮、張邈勾結呂布叛亂，奪取了大半個兗州，幾乎斷了曹操的根基。曹操不得已退兵，這才便宜了劉備。194年陶謙病死，由當時被派遣前去請求救兵的陳登主持，臨死前把徐州讓給劉備。

張闓屠戮曹嵩的所為造成的最終影響就是：

1、使曹操心理失控攻伐徐州，但濫殺無辜，失掉了徐州民心。後來出生於琅琊的諸葛亮堅決選擇劉備而對抗曹操，很難說也不是受了當初目睹曹操軍殺人屠城惡劣事件的影響。而徐州軍民則堅定地反對曹操，即使到了後來曹操打下徐州之後，當地百姓的反抗意識依然很高。在陳登死後，曹操因為徐州之地靠近對敵的孫吳前線，企圖遷徙百姓，結果徐州江淮一帶如廣陵等地十餘萬戶百姓於是紛紛棄曹東渡長江，長江以西一時空無人煙。

2、劉備佔了便宜，俘獲徐州民心，奪了徐州，逐漸壯大，第一次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漢末群雄。儘管曹操後來利用呂布、袁術、劉備的三角關係奪了徐州。但劉備政治集團第一部分——故舊集團構成了，在關羽、張飛等武將上增加了徐州糜竺、孫乾等謀士，劉備軍的智囊決策水準大大提高了。其中號稱天下巨富的糜竺對於劉備初期相當重要，他還把妹妹嫁給劉備，資助劉備金銀無數，光陪嫁的從仆就有兩千精兵！當時徐州陶謙的精稅部隊乃是號稱天下精銳的丹楊兵，之前劉備援助陶謙就得到了陶謙表示感謝的四千人，而糜竺這兩千人據考也是丹楊兵。後來陶謙的那四千丹楊舊部在首領曹豹、許耽帶領下倒戈投靠呂布。而糜竺這兩千人後來大部分一直追隨劉備，據悉後來劉備軍由宿將陳到統領的的王牌精銳號稱「西方上兵」的白毦兵就是以這兩千人為基礎的。

二、刺殺陳王劉寵及其國相駱俊，顛覆陳國

東漢末年軍閥割據戰亂不休時，有一個地方卻平安無事，有十多萬人安定地生活著，守護這片樂土的，就是東漢帝國的陳王劉寵。劉寵是漢明帝劉庄的玄孫，陳敬王劉羨的曾孫，陳頃王劉崇的孫子，陳孝王劉承之子。在其父劉承死後，繼承陳王爵位，是官方認證的最正牌漢室宗親劉皇叔。

按照史書記載「（劉）寵善弩射，十發十中，中皆同處」，這種神箭水準比起《三國演義》上大肆宣揚的呂布之轅門射戟、黃忠之百步穿楊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劉寵驍勇善戰，保土牧民，四方百姓爭相投奔。董卓亂時，劉寵自稱輔漢大將軍，也參與了討伐董卓。可惜好景不長，陳國夾在袁術、陶謙、曹操這些強大勢力之間，身處四戰之地，又物阜民豐，自然受到了豺狼覬覦，但由於其漢室宗親陳王身份過於敏感還有三分顧忌。最先厚著臉動手的是自以為命應「代漢者當塗高」而下定了取代漢朝的袁術。公元197年，袁術向陳國求取糧草，遭陳國國相駱俊拒絕，袁術大為生氣，便派一名刺客假裝路過陳國，乘機殺了駱俊和劉寵。

寵善弩射，十發十中，中皆同處。中平中，黃巾賊起，郡縣皆棄城走，寵有強弩數千張，出軍都亭。國人素聞王善射，不敢反叛，故陳獨得完，百姓歸之者眾十餘萬人。及獻帝初，義兵起，寵率眾屯陽夏，自稱輔漢大將軍。國相會稽駱俊素有感恩，時天下饑荒，鄰郡人多歸就之，俊傾賑贍，並得全活。後袁術求糧於陳而俊拒絕之，術忿恚，遣客詐殺俊及寵，陳由是破敗。——《後漢書孝明八王列傳》

沒有錯，這個殺害劉寵和駱俊的兇手又是張闓。張闓殺了曹嵩離開陶謙後，就投奔了袁術，成為其部曲將。從這點上來，也更驗證了我前面所說殺害曹嵩可能真正的幕後主使是袁術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