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字就能概括這令人揪心的經歷?回歸的戰俘受到當地駐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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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回家:巴丹死亡行軍親歷記》(作者:(美國)列斯特·坦尼 譯者:范國平 )是列斯特·坦尼博士花費50年時間查閱大量檔案,向親友和戰友徵集資料,結合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在戰俘營中偷偷寫下的日記寫成的有關巴丹死亡行軍的珍貴回憶錄。巴丹死亡行軍是《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決書》中確認的、與南京大屠殺並列的日軍戰爭暴行。
《活著回家:巴丹死亡行軍親歷記》(作者 :(美國)列斯特·坦尼 譯者:范國平),重慶出版社,2016年10月。
本文接上一篇《自由了!終於自由了!在日戰俘踏上了尋找美國大部隊的征途》,上一篇主要講述了坦尼和其他倖存的戰俘離開了17號戰俘營,踏上了尋找美國大部隊的征途。本篇講述了坦尼在沖繩享受到豐富的食物並被送往菲律賓。但終於歸來的他們受到駐菲美軍的冷漠對待,他感覺包括自己在內的戰俘們彷彿已與這支軍隊格格不入,甚至成了一堆不得不處理的麻煩。
第二天,沖繩機場接到了颱風警報,因此帶我們飛往菲律賓的戰機無法起飛。我和鮑勃對於「航班」的延誤毫不介意。我們從容地吃著早飯,吃了一個小時還沒有吃完,因為食堂供應的食物是我們在日本想吃也吃不到的。我們享用了很多熏肉、雞蛋、炸薯條、塗滿黃油和果醬的麵包。我們一口氣喝了四瓶牛奶。
我們剛要離開食堂,颱風就到了。海軍工程營的很多用預製構件搭建的「匡西特活動房」被大風吹跑了。颱風持續了兩個小時還沒有減弱的跡象,我和鮑勃認為我們暫時去不了菲律賓了。風暴勢力最強大的時候,半徑25英里的人都被集中到機場上唯一的、磚頭砌的房子里避難。幸運的是,我和鮑勃離這個避難所很近。如果我們離得稍遠一些,來不及跑進避難所,那麼我們兩個人就成了「弱不禁風」的最佳詮釋者,在空曠的機場上,暴風會輕而易舉地把我們骨瘦如柴的身子吹上天。避難所裡面的人太多,顯得相當擁擠。我倆談起了當下的打算和面臨的問題。
中午時分,颱風完全過境了,我們離開了磚頭房。我們肚子又咕咕叫了,我們出來之後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午飯在哪兒?」慷慨的廚師們,立即給我們提供了吃不完的牛排和牛奶。
由於颱風的影響,我們在沖繩機場又滯留了一天。海軍工程營給我們在機場旁邊專門搭建了一個帳篷。帳篷里住著18個戰俘,大家來自日本的不同戰俘營,都是從鹿屋坐飛機來到沖繩的。工程營官兵特別關照我們,為了我們吃飯方便,他們又在我們的帳篷旁邊搭建了一個臨時食堂。
巴尼忙完手上的活,剩下的時間都跟我待在一塊。當他見識到我們的吃相時,大吃一驚。第二天早上,我幹掉了6個煎蛋,半磅熏肉,一小塊牛排,不計其數的法式炸薯條,另外我還吃了半根長麵包,麵包上塗了四分之一磅純黃油。我喝的飲料不算多,也就是一夸脫牛奶。
沒到中午,我們又餓了。於是又開始狼吞虎咽,我們每頓的進食量都很大,我們一天要吃4~5頓。吃完之後,就休息,侃大山,或者直接去廁所。海軍的廚師們,任勞任怨,保證我們隨時都能吃上熱的。當時沒人勸我們少吃點,就是軍醫也沒有過來提醒。也許他們想到了,不忍心過來。事實上,這幾天我們瘋狂的進食,是大錯特錯。因為對於我們這些習慣了飢餓的人來說,短期內的暴飲暴食,會對我們的胃造成嚴重傷害。
吃飽喝足之後,B24轟炸機也完成了起飛準備,我們將被送到馬尼拉郊區的第29物資補給站。那裡的駐軍,將對我們的身體進行初步治療;我們還可以和家裡人通電話,將身體狀況告訴他們。
B-24轟炸機
沖繩機場的官兵們紛紛跑過來幫我們打點行裝,他們想讓我們走得輕鬆一點,開心一點。承蒙他們的盛情款待,我們感激不盡。他們讓我們充分地享受了自由人的待遇。他們的效率一流,三下五除二就給我們每個人穿上了救生衣,然後把我們送進機艙。這種效率,讓我感覺到,我們是一批貨物,必須按點起航。我不得不和巴尼暫時分開,不過我們很快就會在芝加哥見面。我再三向他保證,請他不要為我擔心,經歷過九死一生的我,失去勞拉雖然痛苦,但是我扛得住。
B24花了3個小時,到達了馬尼拉上空。透過窗戶,我看到了呂宋島的蒼翠的層巒疊嶂,看到了蔚藍色的馬尼拉灣,看到了扼住馬尼拉灣咽喉的克雷吉多要塞。巴丹半島恰好被雲層遮住了,我無法看到。我突然想起,或許我可以回到那裡去取出埋藏的財寶,它們會讓我變得富有,化掉我所有的憂愁,我可以買很多好東西。我一直期待著這個機會,「一夜暴富」的念頭,讓我忘記了一切煩惱。看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點都不錯啊!呵呵!
馬尼拉灣
9月7日,飛機降落在馬尼拉機場。麥克阿瑟將軍那句著名的話,突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我會回來的!」我們大聲地喊著:「我們已經回來了!」飛機一直向前滑行,差點撞上一輛老舊的軍用卡車。當我們走下飛機的時候,大約20個菲律賓人和15個美軍士兵站在附近。我們穿著日本老式工作服,小心翼翼地走下扶梯,不想跌倒受傷。地面上的士兵怔怔地看著我們,沒有歡呼,也沒有舉手招呼,更沒有走上前來擁抱我們。我知道,他們也許覺得很詫異,這群不倫不類的美國人身上的制服,無法歸入美軍的任何軍種。我能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的冷漠,下面的人覺得我們跟他們格格不入。我從下面的美國軍人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關心,似乎我們的生死與他們毫無關係。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一堆不得不處理的麻煩。這種令人沮喪的場面,是我意想不到的。事實上,我們沒有在機場受到任何人的歡迎。我猜他們認為我們曾經投降,所以不配享受任何歡迎儀式。
麥克阿瑟
下飛機後,我們登上了那輛停在飛機旁邊的卡車。35分鐘後,到達了第29物資補給站。我們在營區看到了數十頂帳篷,那就是為我們準備的營房。還有一個很大的帳篷,一看就知道是食堂。我們下車的時候,領到一張表格,表格上有下列幾欄內容:姓名、軍銜、個人編號、家庭住址,還有三行的空間,讓我們寫在被俘期間所患疾病以及受到的身體傷害。只有三行!我們所有令人揪心的經歷,三行文字概括得了嗎?表格上面還有給我們安排的帳篷編號。我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已經有三四百人聚集在我們周圍,他們都穿著整潔的制服。我走近一看,原來他們是比我們先到一步的戰俘。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嘿!ten-spot!」我轉身一看,原來是三年多沒見的好朋友盧·布里坦。他還活著,而且看起來不錯,不過也只剩下皮包骨了。他在戰前體重195磅,被俘期間減少了75磅。我們興奮地握手、擁抱,表達久違的友情。他被送到了日本北部的一個戰俘營,他挺過來了。我知道他會的。
幾個小時後,軍隊發給我們新的制服和靴子,我們立即大變樣。我的新制服是34號,腰圍26英寸,我在梅伍德兵工廠訓練期間,穿44號制服,腰圍36英寸。我仍然穿10號半的鞋子,不過以前是中號,現在穿窄號。
我離開沖繩的時候,巴尼把他的相機拿給我用,於是我把所有來到第29物資補給站的第192坦克營B連的兄弟聚在一起。我們全連滿員是164個人,而出現在照片上的人只有12個。
編輯:張玲瑜 軍官團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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