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聞香識人，到花氣熏人｜一位文藝范男生的自白

《花氣熏人帖》

文／暉宗

賞繪畫，讀故事，暉宗聊繪畫又和大家見面了。今天不談畫，來講一件北宋時期的書法作品，此件作品不論在內容，亦或是形式上都有許多耐人尋味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做《花氣熏人帖》，作者：（北宋）黃庭堅。

北宋文藝一哥蘇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在當時有四個學生，稱之為「蘇門四學子」，他們分別是：黃庭堅、秦觀、晁補之、張耒。

今天就專講黃庭堅，他字魯直，號涪翁，江西分寧人。23 歲中進士，歷官山西太和知縣，校書郎、著作佐郎、起居舍人，鄂州、涪州、戎州、宜州等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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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黃先生在北宋也是一位很有名氣的人，其名聲不亞於他的老師蘇軾。他擅寫詩詞，是當時「江西詩派」的開山鼻祖。又寫得一手的好字，他的書法風格對後世影響很大，在中國書法史上佔有很重的地位。

蘇軾在當時也是一位很有名氣的書法家，關於蘇軾與黃庭堅的書法，歷史上還流傳有一段很有趣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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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原文里是這樣講的：東坡曰：「魯直(黃庭堅字)近字雖清勁，而筆勢有時太瘦，幾如樹梢掛蛇。」山谷曰：「公之字固不敢輕論，然間覺褊淺，亦甚似石壓蛤蟆。」二公大笑，以為深中其病。

什麼意思呢？蘇軾嘲笑黃庭堅的字，說其字的線條就像一條死蛇掛在樹上一般；而黃庭堅說蘇軾的書法，其字形就像是被壓扁了的蛤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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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腹一笑之餘，我們也能窺見這二人的境界，連開玩笑都開的這麼有深度和水平。言歸正傳來講一下這件《花氣熏人帖》。

公元1100年的一天，黃庭堅正在家閉關修行，突然有人送來滿屋子的鮮花。送花的是駙馬王詵，因為黃庭堅曾答應給他寫詩，但過了好久也沒有收到，於是王詵就送花來提醒黃庭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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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詵心裡是這樣盤算的：明明答應要為我做詩，拖到現在還不交稿？哼！既然閣下爽了我的約，那麼大爺我也不是吃素的。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陪你玩兒到底。你不是要「入定」嗎？我偏就讓你「心動」，還得讓你的心大動、燥動……

果然黃庭堅聞到花香後，內心開始浮動，頓時沒有了要打坐的心境了，於是乎便提起筆來寫下了一首詩：「花氣熏人慾破禪，心情其實過中年。春來詩思何所似，八節灘頭上水船。」

王詵的畫

意思就是說，花朵開放時的香氣薰來，彷彿使平日修行禪定的功夫都被破除了，過了中年竟然還有這樣為花感動的心情，到了春天，有著寫詩的念頭，卻又像一層一層逆水的灘頭，船要上行，何其艱難啊!

寫這首詩的時候黃先生已經57歲了，已然快到「耳順」之年，總覺得他是一位很有趣的人，例如詩中所說到了春天，寫詩就像是逆水而進的小舟一般，好難啊！這算是對自己的慵懶而做的註腳呢？還算是對王詵的回答，告訴他想要我的詩，哼，慢慢等吧！

圖片發自簡書App

記得一次逛博物館時看到一幅清代人的對聯，上面寫道：「立腳怕隨流俗轉，留心學到古人難」。少讀書的我們應該多學學、多悟悟，看看人家開玩笑都這麼有禪意，是不是很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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