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之前，止血清創靠的是熱油和烙鐵

知識 07-26

曾有人說「對醫學來說，戰爭往往是個好事。它讓醫學專業得到超多的機遇提升技藝，在實踐中得到磨礪」。在當代，縫合是外科手術的基本操作技術，是保證癒合的基本條件。但在幾個世紀前，成千上萬的戰爭傷員卻因為低效殘酷的外科處理丟掉了生命。正是一位法國軍醫的發明，成為挽救戰士生命的「救星」。

1535年，安布魯瓦茲?帕雷(Ambroise Paré)正在巴黎醫學校學醫。那段時間戰火連天，聽說前線有時一個小時就有幾千名傷員被送下來，由於醫生人手太少，許多傷員得不到救治。帕雷是一名愛國青年，此刻他非常著急，學習一結束，便立刻奔赴戰場。

儘管在學校受訓的時候，看過各種戰場傷的圖片，帕雷自認為已經習慣了這種殘酷和無奈，可到了戰場後，看到士兵們被炸彈炸掉四肢，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的慘狀，他還是很不適應，常常被戰場上親眼所見的傷痛驚呆。

安布魯瓦茲?帕雷 Ambroise Paré (1510 – 1590)(圖源見水印)

那個時候，醫學並不發達，處理重傷員的辦法是火燎法，即利用開鍋的油脂或燒紅的通條貼在創傷處，通過結痂的辦法達到止血的目的。帕雷對這種方法深惡痛絕。當時沒有麻藥，傷員除了要忍受傷痛，還要忍受強烈的生不如死的灼痛感。每次用火燎法處理過的傷員，都會痛苦地呻吟幾天，發高燒，劇痛無比，傷口及周邊組織都腫得老高，多數人熬不過幾天便會痛苦地死去。與帕雷同一時期來到戰地的外科醫生湯瑪斯?蓋爾(Thomas Gale)曾經詳細地寫道：「燒燙的烙鐵烙在傷口上的恐怖情景如此駭人，以致許多傷員心想，反正難逃一死，寧肯帶著傷死去，也不願慘遭那可怖的火刑。」帕雷確信，這一技術的弊大於利，他下定決心，永遠不再用火燎法處理受傷員……

早期外科手術的恐怖場景（科普中國）

一次，在義大利北部的一次戰地救護中，戰地上送下來一個雙腿嚴重傷殘的戰士。主治醫生下令，讓他對這位傷員使用油脂和熱烙鐵。作為下級戰地醫生，帕雷只能服從。然而，當他打開儲葯櫃時才發現，油脂已經用完，而且烙鐵因為戰地醫院轉移了好多地方，早已不知去向。事不宜遲，帕雷得馬上想辦法給傷員止血，否則，他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今天他做了不知多少次手術，外掛全都是血，護士趕緊為他換一件外襯衣。帕雷穿上外襯衣，看見了袖子上的那條縫合的地方，很密很整齊，他想起昨天晚上一位護士替他縫外掛衣的那一幕。傷口能不能用針線縫合呢？他眼前一亮，人體的組織肉芽都可以再生，如果傷口的組織重新結合，那肉芽組織很快就會將傷口填補好啊！那是不是傷口就會很快地癒合呢？帕雷想到這裡興奮不已。就在這時，那位傷員因得不到及時救治，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帕雷難過極了，發誓要想出一種辦法，既讓傷員減輕痛苦，又能快速縫合止血。一天，一個戰士手臂被炸傷，被送到戰地醫院，護士趕緊給他清創，一個近二十公分的傷口呈現在他面前，帕雷決定在他身上做一下實驗。他找出針，讓護士消毒，並準備一些線泡在消毒水裡，然後按照縫衣服的手法，給戰士進行手臂傷口縫合。一針針地縫合，傷員雖然也痛，但比起傷口的疼痛，真的算不了什麼。帕雷花了近兩個小時，終於縫合了傷口，並交待護士要嚴格再消毒。幾天後，奇蹟出現了，其他用火燎法止血的傷員傷口還在疼痛不已的時候，這名傷員已經好了，並重返戰場。帕雷興奮不已，他知道，他找到了一個治療傷口的最佳方法！

正在做手術的帕雷（科學公園）

接下來的時間，他認真思考為那名傷員縫合時的每一個細節，解決在實際操作中他遇到的麻煩：要想縫合，必須用鑷子把兩邊傷口揪起來，非常麻煩，而且揪起的傷口縫合後突了出來，非常難看。他發明了一種半月形的針，這樣一來，不用揪起傷口，用一把鑷子夾住彎針進行縫合，針刺進去後，自動從另一端鑽出來……

一系列的改良後，帕雷把這個手術方法命名為「縫合術」，並廣泛向戰地醫生推廣，縫合術不知挽救了多少戰士的生命。儘管帕雷的技術有時需要使用近百塊紗布，縫合幾百針，但手術結果令人興奮——僅經他施以截肢手術的人，其存活率三倍於採用傳統方法截肢的人，帕雷漸漸成為戰場上最受歡迎的醫生之一，並且連續為四朝法國國王擔當御用外科醫生，查理四世還在1562年任命他為「首席外科醫師」。

因為這項拯救無數傷著的發明，帕雷被稱為「現代外科之父」，但他在給朋友的一封私信里謙虛地說：「治療他的是我，治癒他的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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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科醫學史上，除了帕雷，以下這幾位「大神」也同樣了不起，比如日本人華岡青洲，他在1804年，成功施行了人類第一次全身麻醉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