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偉大到另一個偉大

第十八章 歐洲重創

一個噩夢總會有睡醒的時候，但他帶來的影響往往是難以抹去的。1990—91賽季，當保羅和巴雷西等隊友經過短暫的休整重回俱樂部時，這支球隊內部開始積聚起頻繁比賽帶來的疲憊與浮躁。更重要的是，在連續2年奪得歐洲冠軍杯後，現在的這支AC米蘭已經不是貝魯斯科尼剛接手時那支百廢待興的AC米蘭。這些球員都成了冠軍球員，他們希望在長期的艱苦拼搏後開始享受自己的冠軍果實，讓生活與工作變得更輕鬆些，然而職業足球總是不夠輕鬆的，這就招致了球員與崇尚魔鬼訓練的薩基之間的衝突。

當然，在1990—91賽季初保羅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AC米蘭在聯賽中一上來就來了個3連勝，范巴斯滕也保持著出色的個人狀態，一切似乎都順風順水。但是，在進入10月之後，聯賽、冠軍杯、歐洲超級盃比賽一起襲來，AC米蘭在體能上的不足立即顯示出來。1990年10月10日，AC米蘭在歐洲超級盃中客場挑戰上賽季的歐洲優勝者杯冠軍桑普多利亞，依靠埃瓦尼的進球，AC米蘭1比1戰平對手。10月24日，冠軍杯第2輪開戰，首輪輪空的衛冕冠軍AC米蘭在主場被比利時的布魯日0比0逼平。4天後的10月28日，AC米蘭又遭遇了新賽季聯賽中的首場失利，主場0比1負於桑普多利亞，巴西球星塞雷佐攻入致勝1球。

11月18日聯賽第9輪，AC米蘭在米蘭德比中主場0比1負於國際米蘭，遭遇了賽季的第2場失利，為國際米蘭進球的是貝爾蒂，AC米蘭的聯賽排名降至了第4位。然而厄運並沒有立即到來。繼在1990年11月7日客場1比0戰勝布魯日進軍冠軍杯8強後，在11月29日進行的歐洲超級盃次回合中，AC米蘭在主場以2比0戰勝桑普多利亞，古力特和里傑卡爾德上下半場各進1球。

1990年12月9日，AC米蘭再次來到東京，參加一年一度的豐田杯。這時候的AC米蘭，無疑是對手巴拉圭奧林匹亞隊難以阻擋的。里傑卡爾德獨入2球，斯特羅帕也就1球入賬，3比0的比分使AC米蘭在這個賽季聖誕節尚未到來之時就奪得了2項重要的冠軍，然而，這也是AC米蘭這個賽季好運的終點。

保羅在這場比賽中收穫了1個冠軍，但他在比賽第22分鐘就被加利替換下場：在一次爭搶空中球時，保羅與范巴斯滕發生了意外衝撞，保羅鎖骨受傷倒地。這是保羅職業生涯中最糟糕的1次受傷經歷，它迫使保羅經歷了自己職業生涯中最漫長的一段傷病，有2個月時間沒有參加任何比賽，坐在看台上看著隊友在場上拼搶流汗。1991年2月7日，在足協杯對巴里的比賽中，保羅成功復出，自我感覺狀態極佳，AC米蘭也以1比0小勝巴里。在聯賽中，AC米蘭也與國際米蘭、桑普多利亞並駕齊驅，分享積分榜首位，一切似乎都朝著美好的前景發展。

悲劇開始於1991年3月。3月6日，AC米蘭在冠軍杯1/4決賽中主場1比1被馬賽逼平，古力特為AC米蘭打破僵局，帕潘為馬賽扳平比分；3月10日聯賽第24輪，AC米蘭在聯賽中客場0比2不敵桑普多利亞，為桑普多利亞進球的是維亞利和曼奇尼；3月17日，AC米蘭再次在聯賽第25輪主場負於亞特蘭大，與桑普多利亞的積分差距擴大到了5分。

1991年3月20日，保羅職業生涯中最難以釋懷的日子之一。在冠軍杯1/4決賽次回合對馬賽的比賽中，儘管AC米蘭在場上以攻勢壓制住了馬賽，但馬賽靠沃德爾反擊中的進球1比0領先，AC米蘭前鋒范巴斯滕則在隨後被錯誤地罰下，一切都朝著不利於AC米蘭的方向發展。此時，球場的燈光出了問題，一部分球場燈在熄滅後再也未能亮起，AC米蘭領隊加利亞尼和主教練薩基以球場燈光不符合規定為由，決定不再繼續比賽。在比賽還剩3分鐘時，在古力特的率領下，全體AC米蘭球員退出球場，帶著失望和怨恨回到了更衣室。

一次衝動的決定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在一場重要的比賽中尋找借口罷賽是對足球管理機構權威最難以容忍的挑釁。很快歐足聯的處罰結果公布了：AC米蘭在歐洲範圍內禁賽1年。這一禁令對如日中天的AC米蘭來說，意味著在巔峰時刻無法繼續自己前進的步伐。

同樣是在這年的3月，AC米蘭在義大利杯1/4決賽中被羅馬淘汰出局。接著，在聯賽中，AC米蘭也沒能衝出桑普多利亞和國際米蘭的包圍。5月19日聯賽第33輪，AC米蘭再次在客場負於巴里，與桑普多利亞的積分差距再次擴大到5分，1個賽季就這樣以第2名的成績結束了。

賽季的失落直接引發了AC米蘭內部矛盾的激化。薩基在AC米蘭已經待了4個賽季，功成名就的球員們已經厭倦了薩基過於嚴格的要求和不善妥協的執教風格。特別是隊中如日中天的前鋒范巴斯滕，與薩基的矛盾進一步惡化。很多球員，包括范巴斯滕，都萌生了離開AC米蘭的念頭。在球員和教練之間，主席貝魯斯科尼選擇了球員，俱樂部喊出了「再見，薩基」的口號。薩基在率領AC米蘭獲得了一系列輝煌的冠軍之後，打起背包離開了俱樂部。

但是對保羅來說這個賽季還有其他收穫。作為一名左後衛，保羅在26場聯賽中創個人紀錄地有4球入賬，在隊中與前鋒西蒙尼的進球數一樣多。其中最值得紀念進球的是1991年4月14日第29輪客場1比0勝比薩隊的比賽中他攻入的致勝進球，還有2個進球也各為球隊帶來了2場1比1的平局。

第十九章 從一個偉大到另一個偉大

任何偉大的時代都有終結之時，就如薩基在AC米蘭經歷的那樣，當1990—91賽季遭遇了一個不如意的賽季之後，屬於他的輝煌的AC米蘭時代結束了。但對23歲的保羅·馬爾蒂尼來說，他的米蘭輝煌時代才剛剛開始，他還只是一個剛被認為是成年球員的年齡呢；對雄心勃勃的西爾維奧·貝魯斯科尼來說，他的米蘭輝煌時代也只是開了一個好頭；而對1991年年方45歲的法比奧·卡佩羅來說，他的教練人生才剛剛有機會踏入一個恢宏的殿堂。

對於由自己在青年隊時的主教練卡佩羅接手薩基的帥印，保羅認為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保羅這樣評價卡佩羅和薩基的不同之處：「薩基一直認為一支球隊應該有自己的風格，為體現這種風格就須不遺餘力地去拼搏。他的訓練無論是體能還是戰術都極其艱苦，要求你達到最大限度，有時是相當累人的。卡佩羅懂得將自己的體會與過去一些高水平球員的經驗帶過來，管理好這支球隊。有人說他冷漠、嚴厲，錯了，卡佩羅是個聰明而又坦率的人，他很理解他的球員。」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卡佩羅來到了保羅和他的隊友面前。俱樂部主席貝魯斯科尼在1991—92賽季以他慣常的方式設下了一個賭局：這個賽季AC米蘭將奪得它歷史上的第12個聯賽冠軍。實際上，這個賽季開始時的一系列舉措就已經註定貝魯斯科尼將是這場賭局的贏家。在薩基離開後，薩基和隊中2名重要球員范巴斯滕及古力特的矛盾不復存在，而卡佩羅上任之初便意識到，上賽季及過去幾年，AC米蘭由於隊內的不團結使球隊的戰鬥力下降，球隊的潛力並沒有被完全挖掘出來。卡佩羅同薩基一樣，反對場上的個人英雄主義，不允許大牌球員的特權，但他比薩基更懂得與俱樂部配合，解決球員之間的內部矛盾。

這些因素直接點燃了范巴斯滕的進球慾望。1991—92賽季第2輪比賽，范巴斯滕在比賽第1分鐘便攻入1個點球，AC米蘭2連勝與尤文圖斯開始了冠軍爭奪。第3輪客場面對尤文圖斯，雙方1比1戰平，但保羅認為，這場平局的比賽過程恰恰表現了AC米蘭新賽季煥然一新的面貌，球隊重新擁有了不斷贏球的激情。

這幾位都是誰

當然，這些日子對保羅來說並不都是好消息。就在1991年10月12日進行的1992年歐洲杯預選賽中，義大利隊在莫斯科被蘇聯隊0比0逼平，失去了參加1992年瑞典歐洲杯的機會，維奇尼也因此被迫將帥位讓給了薩基。當然，國家隊在歐洲杯預選賽中出局也使保羅可以專心於AC米蘭的比賽，AC米蘭開始取得一連串的勝利：10月20日第7輪主場對帕爾馬，古力特和范巴斯滕各入1球，AC米蘭2比0勝；10月27日第8輪客場對巴里，馬薩羅進球，AC米蘭1比0勝；11月3日第9輪主場對羅馬，范巴斯滕、馬薩羅、里傑卡爾德各入1球，保羅的好友科斯塔庫塔也在比賽第78分鐘攻入第4球，AC米蘭主場4比1大勝。AC米蘭開始以強勁的姿態佔據積分榜首位。

卡佩羅這個賽季帶給AC米蘭的不僅僅是新的激情，還有不同以往的實用主義足球。薩基是一個天生的完美主義者和理想主義者，但卡佩羅是一個天生的實用主義者。這種實用主義最完美地體現於1991年11月17日聯賽第10輪AC米蘭客場對桑普多利亞的比賽中。在此之前，AC米蘭已經連續幾年未在這裡取勝，卡佩羅的穩守足球成為這場比賽的關鍵，保羅和隊友一起將桑普多利亞的犀利進攻化解於無形，古力特則在前鋒線上表現出了極佳的狀態，第65分鐘和第70分鐘連中兩元，AC米蘭以2比0贏得了這場關鍵性的勝利。這場比賽後，媒體都批評卡佩羅的AC米蘭是十足的投機者，贏球只不過是靠運氣，但保羅認為，若AC米蘭在這場比賽更放開一點，贏球何止2個！

聖誕節休假時以2分優勢領先聯賽奪冠的最大對手尤文圖斯，沒有比這更美好的聖誕節禮物了。但更重要的考驗還是在新年，1992年1月5日新年首輪，AC米蘭便要在主場迎戰馬拉多納率領的那不勒斯。結果是怎樣的呢？保羅在第1分鐘便為AC米蘭首開紀錄，接著，里傑卡爾德、馬薩羅、多納多尼、范巴斯滕先後以進球讓馬拉多納傷心。但就是這樣一場由自己發起的歷史性勝利，保羅也只是淡淡地說：「事實上我們只是正常發揮，因為當時馬拉多納和他的那不勒斯都不在狀態，一盤散沙。」

主場5比1戰勝桑普多利亞並不是AC米蘭這個賽季最輝煌的一場勝利，真正的輝煌是1992年5月24日聯賽第34輪客場對福賈的落幕戰。這是一場註定的歡慶盛典，儘管中間有過一些並不應該存在的平局，但AC米蘭仍在第32輪客場1比1戰平那不勒斯之後就已經領先尤文圖斯6分，提前2輪拿到了這個賽季的聯賽冠軍。然而，5月24日的比賽AC米蘭仍然展示了自己強大的攻擊力，保羅再次在第22分鐘首開紀錄，為球隊打開慶祝香檳，緊接著，古力特、范巴斯滕（2球）、西蒙尼（2球）、福塞爾也先後敲開了福賈隊的大門，甚至福賈后衛馬特雷卡諾也在第59分鐘送上了1份烏龍大禮，AC米蘭以1場8比2的勝利為這個完美的賽季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保羅在這個賽季聯賽出場31次進3球，其中有2球是首開紀錄的進球。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