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死給魏明帝提了個建議,魏明帝不聽,於是魏國便亡了
青龍三年,曹叡開始大興土木,先後興建了洛陽宮、昭陽殿、太極殿、陵霄闕、總章觀,這時候在陵霄闕發生了一件奇事,讓曹叡大為疑惑。
開始興建陵霄闕時,有喜鵲在宮殿的房樑上面築了一個窩,曹叡問太史令兼侍中高堂隆這是什麼徵兆。高堂隆說:「《詩經》上記載說:『喜鵲築窩,鳩鳥居住。』陛下蓋陵霄闕,恰巧此時有喜鵲築巢穴。這是陛下不能居住的徵兆。天象是在暗示陛下:宮室未蓋成,將會有異姓之人住進去,這是上天在勸誡您呢!天道是最無私的,只和善人相親,不能不有所防備,不能不深刻反思。夏、商末世,帝王繼位後不恭敬地聽取上天的明訓,只聽信諂言,放縱自己的慾望,不修德政,所以很快亡國了。相反太戊、武丁兩位君王看見災異便感到恐懼,立刻聽從上天的勸戒,所以最終迅速興盛壯大。如果現在陛下您趕緊停止勞役,崇尚節儉,廣施德政,處處遵循帝王的禮德,翦除天下大患為民興利,那麼,你就可以成為繼三皇五帝後的偉大帝王。」
此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拿亡國來嚇唬皇帝,相信皇帝一定會將其咔嚓了。再看結果:曹叡為之動容!曹叡竟然被其話說動了,而且也沒有殺他。
這個高堂隆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高堂隆字昇平,泰山平陽人,西漢經學家高堂生的後代。年輕時候擔任泰山督郵。當時郡里的督軍和太守薛悌爭強,直呼薛悌的名字並辱罵。高堂隆拔劍怒斥督軍說:「魯定公受辱,孔子登上高階;趙王彈奏秦箏,藺相如奉瓦缶讓秦王演奏。如今你當著我這做下屬的面而直稱領導的名字,我就要按禮儀該責罰你。」督軍大驚失色,太守薛悌也趕緊制止。此人確實有些膽色。
從建安十八年開始,高堂隆效力曹操。曹丕繼位後,高堂隆被任命為平原王傅。平原王就是前面故事中大名鼎鼎的魏明帝曹叡。曹叡即位,高堂隆身價暴漲,升任給事中、博士、駙馬都尉,後來又升任侍中兼太史令。高堂隆在給魏明帝的奏章中曾經直言不諱的說道:「臣備腹心,苟可以繁祉聖躬,安存社稷,臣雖灰身破族,猶生之年也。」意思就是:我是陛下您的心腹啊!如果能輔佐皇帝陛下保全的身體健康和國家事業的安定繁榮,即使身死族滅,在所不辭。
(圖)葉雄三國人物圖譜,魏明帝曹叡(204年—239年1月22日),字元仲,三國時期曹魏第二位皇帝,魏文帝曹丕長子,母文昭皇后甄氏。226年至239年在位。
曹叡登基伊始,群臣認為應該大擺筵宴慶賀一下。高堂隆說:「唐堯、虞舜有極靜之癖,殷高宗有不言之癖,因此德行深厚,光被四海。」言下之意認為不宜大擺筵宴。曹叡敬納他的意見。
如果說冒死進諫已經讓人敬佩不已,那麼他臨終以死諫言魏明帝曹叡就更不得不說了。而且這個建議,關乎大魏王朝的生死存亡。
一、臨終諫言
高堂隆年老病重,自覺時日無多,此時他已經無法寫字,只能口述奏書讓別人代筆。他向曹叡建議道:我朝立國初期上天曾發出警告,宮裡燕子巢穴中發現有一雙怪鳥全身艷紅,這在當時全國被傳位最大的奇聞趣事。上天要示警的是:一定要嚴防猛鷹飛揚的官僚,以免禍起蕭牆,篡奪了我們曹魏王朝的天下。這現在也是老臣最放心不下的。所以我建陛下我們曹魏王朝對諸王的管制制度要改改了,最好允許宗親諸王在封地內建立軍隊,就像西漢初年那樣,像棋子一樣在全國四周星羅棋布,分布在國家各地重鎮,以此拱衛皇室保護中央政府,維護陛下所在的京畿。陛下您還記得西漢時候諸呂作亂嗎?那完全是依賴身為宗親的朱虛侯劉章才得以平定的啊。
看過最近很火的一部電視劇《軍師聯盟之大軍師司馬懿》的朋友想必都知道,曹魏政權對各封王的管製為歷代最為嚴格的。曹魏的王爺們沒有任何管轄屬地的權力,更不要提掌握軍隊的權力了,能落得個坐食俸祿的富貴閑人就不錯了。王爺們不僅活得小心翼翼,甚至有的被自己的屬官隨意打罵如同囚犯。
高堂隆的建議無疑切中要害。畢竟曹叡時期曹氏宗族已經凋零無幾,僅僅曹丕的7個兒子在世的近有曹叡一人,曹丕的孫輩中只有2人,曹叡本人的兒子全部夭折。如果曹操起兵完全依賴曹氏和夏侯氏宗親,那麼曹丕時代還有父輩的老臣,等曹叡繼位曹休和曹真兩個當年跟隨曹操的晚輩都已經年老去世。相反此時,士族大家已經崛起並掌握了很大的權力,九品官人法已經使得士族壟斷選人用人的權力。司馬懿長期帶兵對抗諸葛亮,曹魏軍權全部落入司馬懿之手。
作為曹叡師傅兼心腹的高堂隆怎麼能放心的下?!
曹叡接到老師的奏疏,無動於衷帝下詔安慰說:「高堂隆老師您的廉潔直追伯夷,您的正直超過史魚,忠心耿耿,怎能小病未愈就歸回故里呢?從前西漢邴吉有好的德性(救了漢宣帝),結果病好而且還很長壽。貢禹信守節義,雖然病很重但還是能夠痊癒。望老師注意飲食,專心養病,自珍自愛。」
二、放棄封禪
當初中護軍蔣濟上奏曹叡請求皇帝封禪泰山,曹叡駁斥道「你說這話太盲目,我汗流浹背哪敢幹這事!」後來經不住幾年間群臣上奏,於是翻出來重新議論此事。魏明帝曹叡準備讓高堂隆撰定相關禮儀,但不久高堂隆就去世了。曹叡聽聞高堂隆去世後,嘆息道:「上天不願讓我做成這件事,高堂生舍我而亡了!」
高堂隆以死明志,讓曹叡「增祟德政,動遵帝則」。
高堂隆去世後3年,魏明帝曹叡病重不起,慌忙地託孤給了年輕的曹爽和司馬懿。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曹爽沒有制止司馬懿,最終曹魏被司馬家族取代。曹魏王朝走入了歷史。
如果曹叡九泉之下看到司馬代曹,也許會遺憾當初沒有聽師傅的話吧!
*作者:長嘯,魚羊秘史特邀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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