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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樓夢》到《陶庵夢憶》,中國人為什麼鍾愛吃螃蟹?

電視劇《紅樓夢》劇照

錢穆先生在《品與味》中說:「中國文化中飲膳為世界之冠,已得世人公認。中國人特多人情味,亦得世人公認。使人生果得多情多味,他又何求。故中國人生,乃特以情味深厚而陶冶人之品格德性,為求一至善盡善之理想而注意締造一高級人品來,此為中國文化傳統一大特點。」

食蟹也是一種飲膳美學,是一種文化品味,它與中國畫、中國戲劇一樣,體現的是更深層次的藝術韻致,難以用語言文字表達的情味。深秋時節,天高氣爽,賞菊食蟹,淺酌低吟,文人雅集,賓朋聚賞。此時的賞菊,食蟹,飲酒,作詩,除了口腹之樂外,更多的是文化氛圍與意境的追求。

電視劇《紅樓夢》劇照

在《紅樓夢》的第38回中,曹雪芹所描寫的「賞菊食蟹」的飲宴場景,是全書最為生動精緻、最具諧趣雅意的篇章之一。作者故意先描寫俚俗場景,寫了鳳姐、平兒與賈母丫環鴛鴦、琥珀互相間的調笑打鬧,平兒用蟹黃去抹琥珀,卻抹到了鳳姐的臉上,眾人們一片笑鬧,賈母與王夫人也參與進來,跟鳳姐開玩笑。

隨即,作者又描寫風雅場景,薛寶釵、賈寶玉、林黛玉、探春、史湘雲等吟菊花詩,每人的詩則寫出各人不同的性情,賦菊的文字也表述了各自不同的人生品味。最後,由李紈評定,林黛玉的詩為奪魁之首。而後,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又各逞才華,分別寫出一首詠螃蟹的詩,也都是才思洋溢,佳句頻出。

賈寶玉的詩句:「饕餮王孫應有酒,橫行公子卻無腸」,語義雙關,頗含風趣;林黛玉的詩句:「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典雅風流,精美工整;薛寶釵的詩句:「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意象豐滿,喻意深長。這三首詩的確是詠螃蟹的絕唱,寫的是螃蟹,諷刺的則是世人積弊。

《紅樓夢》中那些場景的生動描寫,恰如趙珩先生所言:「文人實在是以食為地,以文為天,飲食同文化融合,天地相合,才呈現出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這實質是中國飲膳美學的蘊藉之所在。

《戴敦邦新繪全本紅樓夢》三十八回

邱龐同先生在《蟹饌史話》中說,中國人的食蟹習俗始於周代,那時古人做出螃蟹醬,用於祭祀。《周禮·天官·庖人》中稱其為「共祭祀之好饈」。漢人鄭玄註解,這些美味珍饈中便有青州蟹醬。至魏晉南北朝中,食蟹的種類更多。如賈思勰的《齊民要術》就有兩種「藏蟹法」,其中一種是用糖稀煮出的水,以及鹽、蓼汁、薑末等腌漬,再放入陶瓮中密封。當時的人們已知如何對付蟹的「腥」與「性冷」等方面的經驗了,明白食蟹要佐以姜、醋。《世說新語》里也有晉人持蟹螯飲酒的記載。

到了唐朝,文人們飲酒食蟹之風更盛,在唐詩中屢見詠蟹的詩文,李白、杜牧、皮日休的詩歌中都有詠蟹的佳句。而到了宋代,食蟹成了飲膳之學的專門學問,傅肱著的《蟹譜》、高似孫著的《蟹略》,就是食蟹之學的專著,書中記載了螃蟹的許多品種。如《蟹略》中記載的蟹中名品便約有數十種之多。

《東京夢華錄》與《夢粱錄》中記載了各色各樣的蟹饌,如炒蟹、洗手蟹、酒蟹以及辣羹蟹、簽糊齏蟹、棖醋蟹、五味酒醬蟹、蟹釀橙等等。而以蟹釀橙名氣最大,其製法為:「橙用黃熟而大者,截頂,剜去瓤,留少液,以蟹膏肉實其內,仍以帶枝頂覆之,入小甑,用酒、醋、水蒸熟。用醋、鹽供食。」此蟹饌「鮮而香,使人有新酒、菊花、香橙、螃蟹之興」,它與「洗手蟹」共同上過南宋佞臣張俊供奉宋高宗的御筵。

清本紅樓夢圖螃蟹宴

元代時,被稱為「元四家」之一的倪雲林,他是對後世有重大影響的畫家,也是江浙一帶的名士。那時候,社會動蕩不安,他賣去田廬,散疏家資,浪跡於五湖三泖間。他同時是精於美食的文人,留有《雲林堂飲食制度集》,其中就有三種食蟹法的記載,首先是一道叫「蟹鱉」的菜,再有是他所記的「煮蟹法」,還有他巧思製作的「蜜釀蟹」,其實也就是今日蘇式名菜「芙蓉蟹斗」的前身。

明末清初的另一位名士張岱撰有《陶庵夢憶》一書,其中有「蟹會」一文,可謂是描繪食蟹之美的經典之作。張岱以為,「食品不加鹽醋而五味全者,為蚶、為河蟹」。他用傳神精彩之筆描繪了「至十月與稻粱俱肥」的河蟹,「殼如盤大,墳起,而紫螯巨如拳,小腳肉出,油油如螾蜒」。這是清煮大螃蟹,煮後,「掀其殼,膏膩堆積,如玉脂珀屑,團結不散,甘腴雖八珍不及」。他還寫道,他與友人兄弟輩的「蟹會」定期於十月,約在午後,每人煮六隻蟹,唯恐蟹留在鍋里變腥冷,以迭番蒸煮的熱蟹食之。他們「從以肥臘鴨、牛乳酪。醉蚶如琥珀」,以及鴨汁煮白菜,還有果物謝橘、風栗、風菱等共食,然後飲以「玉壺冰」酒,佐以兵坑筍等菜蔬,食「新餘杭白」飯,以蘭雪茶漱口。

作者最後感嘆:「由今思之,真如天廚仙供,酒醉飯飽,慚愧慚愧。」張岱的小品文以短小雋永見長,清淡天真,意境深遠,風神綽約,筆墨凝練,回首往事,意在言外,頗有唐人絕句一嘆三詠之妙。回憶昔日的食蟹之美味,實是寓故國情思於文中,一聲「慚愧慚愧」,極盡意趣深遠之意旨。

電視劇《紅樓夢》劇照

清代還有兩位著名文人,戲劇家李漁和詩人袁枚也是嗜食蟹又善食蟹的高人。他以為食蟹以清蒸為宜,「蟹之為物至美」,自有其美味。「以之為羹矣,鮮則鮮矣,而蟹之美質何在?以之為膾者,膩則膩矣,而蟹之真味不存。更可厭者,斷為兩截,和以油、鹽、豆粉而煎之,使蟹之色、蟹之香與蟹之真味全失。」另一位食蟹高人袁枚在《隨園食單》里也有同樣看法。他在此書中,介紹四種食蟹的烹飪法,其中有「蟹羹」,「剝蟹為羹,即用原湯煨之,不加雞汁,獨用為妙」,倘若加魚翅海參,反倒惹其腥惡;又有「炒蟹粉」,也是「以現剝現炒之蟹為佳」,過兩個時辰即失其美味;還有「剝殼蒸蟹」,剝去蟹殼,取出蟹肉、蟹黃,仍放回蟹殼裡,放五六個生雞蛋在上面蒸,上桌時猶如完整一蟹,惟去其腳爪。他認為此蟹饌比炒蟹粉更有特色。不過,他也以為食蟹的最高境界還是食其至美的本味,所以「清煮蟹」列為第一,「蟹宜獨食,不宜搭配他物。最好以淡鹽湯煮熟,自剝自食為妙。蒸者味雖全,而失之太淡」。

我讀中華書局2010年版的《隨園食單》,其後有今人的點評,似乎對「清煮蟹」不以為然,認為「清蒸蟹」方可保持蟹肉所含的水分與營養,且應當佐以醋、薑末、醬油及酒等配料。其實,古人即已經知道這些訣竅了,他們食蟹時必佐以姜醋,例如《紅樓夢》中賈寶玉「詠螃蟹」的詩句就有「持螯更喜桂陰涼,潑醋擂姜興欲狂」之句,以及前面的宴飲場面多次描寫人們食蟹皆佐以姜醋。袁枚與曹雪芹為同一時代人,他如何不知?只不過,袁枚太痴迷於蟹之真味,以為姜醋等調料味道過於濃烈,會掩蓋其「色香味」三者至極的美味,清蒸又失之太淡,便用淡鹽湯煮之。

民國時期,「京城四大名醫」之一的施今墨先生,是中醫界泰斗。他在上世紀20年代就提出「中醫現代化」「中醫工業化」,主張中西醫病名統一,且率先使用西醫病名診斷書寫脈案,用現代科學實驗印證治療效果,指導臨床方葯,他也是「中西醫匯通派」的代表人物。解放後,他擔任全國政協委員、北京醫院中醫顧問等職務,負責中央領導人的保健工作。

施老先生亦是一名食蟹方家,每逢秋季,他便從京城南下,赴南京、蘇州兩地,專為食蟹而去。他食蟹之法獨特,不喝酒,也不佐以姜醋等調料,僅備一碟醬油即可。這也是與李漁、袁枚的見解相合,食蟹就是要品嘗蟹之真味,儘管姜、酒二物可驅寒,醋可佐味,但恐其掩蓋真味,便全部拋棄。施老先生對螃蟹的品種也有精細研究,據其產地而分為湖蟹、江蟹、河蟹、溪蟹、溝蟹和海蟹六等。每等之中還有級別,如湖蟹以陽澄湖為一級,邵伯湖為二級;江蟹以蕪湖為一級,九江為二級。他還戲謔地將各等各級的螃蟹封授官銜,按照民國時期官吏的等級分為特任官、簡任官、薦任官及委任官等等。

周家望先生在《老北京的吃喝》一書中饒有情趣地談到這一軼事。當時,北京至秋季吃的螃蟹以河蟹居多,大多是京東桑榆河、潮白河及京南通縣的馬駒橋捕來的,但都打著天津勝芳鎮的「勝芳螃蟹」的招牌。大批河蟹販到京城,先由正陽樓及各個大飯莊先來挑選。正陽樓秋季的招牌菜便是精涮羊肉和清蒸大螃蟹兩宗美味,他們買來螃蟹後先派人專門飼養,每天給這些螃蟹喂新鮮高粱米,幾天後它們的個頭兒就顯得很碩大,老北京人稱其為「高粱紅大螃蟹」。

據說,將螃蟹蓄入缸中還要澆雞蛋白催肥。飯莊的廚房蒸蟹時籠屜里總要放幾大塊姜,因螃蟹其性奇寒,這是為了怯寒。其調料僅是乾薑汁及米醋,也是為了使顧客能夠品味出螃蟹的真味。正陽樓所售的螃蟹特別肥大,據梁實秋說「每客一尖一團足矣」,然後再補一碟燒羊肉夾燒餅,一碗汆大甲湯。汆大甲湯是高湯煮沸,湯中投入剝好的蟹螯七八塊,再灑上芫荽、胡椒粉及切碎的回鍋油條,便可壓住一餐飯的陣腳。正陽樓還為每個食客配有一套精巧的食蟹工具,有黃楊木製的小木槌、小砧板,以及銀箸銀匙銀叉子,小巧合用,精美考究。用餐畢,夥計更端上一銅盆溫水,裡面撒有綠茶葉、菊花瓣,以便客人洗去手上的蟹腥。老北京人食蟹的一整套程序,可比西餐館裡舞刀弄叉的程序更講究,其實玩的成分居多。

我的父母祖籍是浙江、江蘇,所以家中偏嗜食蟹。俗話說,「七團八尖」,每至舊曆的七月份便是尖臍的公蟹最肥美之時,稍後至八月份則是食圓臍的母蟹最佳季節。這個時候,我家必定要到街上的小販那裡買一批螃蟹,然後把它們放在大洋鐵澡盆里。我和妹妹總要饒有興趣地在鐵盆旁,瞧著那些青色的「無腸公子」爬來爬去,見它們快要爬上邊沿時,趕緊用筷子把它們扒拉下去。

這些經小販躉來的螃蟹,個頭肥大的很少,大多是二三兩重的,有些還更小一些。母親瞅著這些螃蟹,總是免不了搖搖頭,嘆息著說:「這些北方的螃蟹,怎麼能比得上陽澄湖大閘蟹呀!」我父親食蟹時,總要佐以好黃酒,可那時的黃酒惟有花雕、加飯兩種,較多的是瓶裝的料酒。聊勝於無,他便取出喝黃酒的一套酒具,母親挑選蒸鍋中兩個最大的螃蟹奉上,由父親自剝自食。他的食量不大,吃兩三個螃蟹足矣。他喜食公蟹,尤其是膏滿的,來了興趣還用那套食蟹的小工具再敲開兩個蟹螯吃。然後,再吃一小碗稀薄的挂面。

我母親說,單是空口吃螃蟹容易惹胃疼,我們吃過螃蟹後也必定要吃一點兒挂面。還記得,那時家中也有一套食蟹的小工具,如小木槌、小砧板之類,據說是街上小攤上買來的,我猜可能就是從昔日的正陽樓飯莊中流出的吧?我和妹妹最喜歡拿那些小玩意兒在蟹殼上敲敲打打,食蟹對於我們孩子來說,猶如過家家一樣。孩童時代,還未必能真正領略蟹之真味和美味來。

家中每次食蟹,母親匆匆吃過兩個螃蟹後,就將蒸鍋中剩餘的一堆較瘦小的螃蟹剝開,將其膏、黃及蟹肉剝出,然後用豬油熬了,做出「禿黃油」來,也就是蟹醬。做此事頗費時費力,母親因此常常要忙到深夜。制出的蟹醬,往往僅是一小壇。但是,這一小壇蟹醬頗珍貴,或是做蟹黃湯包的原料,放一部分在湯包的餡料中,其鮮香味道難以形容;或者,煮一碗陽春麵,如梁實秋先生所言,「加進一兩匙蟹醬,豈止是『清水變雞湯』?」

我記得,有一次母親還嘗試著做醉蟹。她將精選的一些螃蟹在清水裡洗乾淨,然後將它們用老白乾酒浸泡,剛泡時那些螃蟹竭力掙扎,還須用砧板加石頭壓住。經白酒泡過一小時後,再將它們放入空的黃酒罈中,裡面放黃酒、醬油、糖和花椒等,然後封口腌起來。但是,那一回的腌醉蟹並不很成功。據她自己檢討說,吃起來很「沙」,味道不軟也不糯。可能是腌醉蟹的罈子未放到陰暗處,也可能是將雌蟹與雄蟹併到一壇腌了。此後,母親再未嘗試做過腌醉蟹。自從「文革」爆發以後,街上賣螃蟹的小販也不見了,菜市場也買不到螃蟹了。接著,全家隨我父親去咸寧向陽湖五七幹校了,誰還有心思賞菊飲酒食蟹?

我後來也是在80年代中期去上海出差才吃到大閘蟹,當時的螃蟹已經成為奢侈食品。每隻煮好的螃蟹都放在精緻的小竹籃里。這道菜是最後端上來的,所有的食客都屏息以待,食蟹時還極其細緻地用牙籤剔著蟹肉吃,甚至將每一根蟹腳肉都剔得乾乾淨淨。我才知道,那時在南方能吃到蟹宴,就算是頂級的宴會了。而在北方則根本就吃不到螃蟹的。那個年代,農田已經普遍施用了化肥,溪蟹與溝蟹幾乎絕跡,養殖蟹還未出現,餐桌上出現的螃蟹是太湖等地區捕撈的野生蟹,個頭兒雖然不是很肥碩,卻是極其地道的螃蟹真味。這大概是我平生最後能品嘗的野生蟹的蟹之真味了吧?

我以後還是吃到了不少螃蟹,每至秋季總能吃到一至兩回,可我也知道,這些標以「陽澄湖大閘蟹」的螃蟹,全都是在湖泊中用網箱圍養的。而那些養殖蟹,據說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級的養殖蟹是喂螺螄等動物飼料的,專門供給香港及內地的高檔酒樓飯莊的。一般的養殖蟹則喂以高粱、玉米。可能就是我們吃到的「大路貨」。

我吃到這些養殖蟹,總感覺不及記憶中童年時吃到那些螃蟹,蟹肉似乎有發囊的感覺,母蟹中的蟹黃雖然每隻都有一些,卻顯得發硬,不酥糯;而公蟹的膏也缺乏那種黏稠性,也沒有野生蟹之奇鮮了。而明末清初名士張岱所描寫的「蟹會」情景,其實也是在現代生活里再難以尋覓的。如今所謂的「蟹宴」,螃蟹僅是菜肴中零星點綴而已,至於賞菊飲酒賦詩的意境追求,多數現代文人也不見得具備這些文化素養。可以說,那些風雅浪漫的飲酒食蟹環境已經變了,賞菊賦詩的文化氛圍亦是難以複製,古典意義上的食蟹之美的情趣又能從哪裡找得到呢?

本文摘自《吃的風度》,施亮著,湖南文藝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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