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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第一「奇人」,隱士書法家鄭秉昌:都雲書者痴,誰解痴中味

天台山第一「奇人」——鄭秉昌

今天欄目給大家介紹的這位天台驕子,是一位天台文化人,更是一位隱士。

鄭秉昌者,天台電信局內退員工,現隱居天台縣某偏僻小鎮。上世紀80年代初,他憑著在郵電局工程隊多年的磨礪,練出一身「文武」功夫,在全省郵電系統,台州地區各縣市,名聲鵲起。大家談起「鄭秉昌」那神奇的力量、古怪的言行、智慧的人生,都津津樂道。他確實是一個極具神奇色彩的人物。

所以互聯網日新月異的今天,網上沒有鄭秉昌的照片,我們先來欣賞他行雲流水的作品。

( 鄭秉昌在天台山山門上所題寫的「天台山」三字,

剛柔有度,風格獨特,讓人感受到天台文化的氣韻。 )

天台山奇人——鄭秉昌書法欣賞

吃苦耐勞練出——功夫小子

改革開放初期,「工程公司」還是個陌生的名詞,通信工程從設計到施工,都是郵電員工的本職工作。那時20歲出頭,身強體壯、技藝精湛的鄭秉昌,是工程建設的骨幹力量,連續多年被當地郵電局評為先進工作者。長年累月的野外作業,風吹雨打,養成了他刻苦耐勞的好習慣,還在不經意中練出一身好本領。

那是個沒有電視,缺少電影的年代。因此扳手腕、摔跤、散打等成為員工的娛樂活動,這些力量與技巧的較量,鄭秉昌是手下無敵的。有一次,同事們建議剪鋼絲比賽,小指粗細的鋼絲,普通人用老虎鉗雙手合力才能剪斷,可是鄭秉昌剪起鋼絲來,右手利索,左手也同樣利索,即使雙手同時開剪也一樣利索。再有一次,他與幾個同事去杭州,路過杭大操場,人高馬大的體育系學生正在操場上投擲手榴彈,見有人從操場對面路過,忙叫他回擲一下。鄭秉昌撿起手榴彈,叫他們避遠一點,弄得同學們笑彎了腰,大家不無調侃地說:「你就拚命擲吧,我們看著你表演呢。」鄭秉昌擺好架勢,輪轉手臂順手一揮,只見手榴彈輕輕飄過學生們的頭頂,滑落到學校的操場外,一陣驚呼之後,大家瞠目結舌,鴉雀無聲。

鄭秉昌除了神奇的臂力外,腿腳功夫更是了得,有一次同事們閑聊:從天台城關到北山10多公里的天北路,落差600多米,還沒有人騎自行車上去,問鄭秉昌來個「吉尼斯」如何?在同事們的鼓噪下,藝高膽大的他,滿口應諾。只見他在險峻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又穩又快,這樣的山路普通人是騎不了的,因此,跟班的同事,推著自行車跟著跑,最後實在推不動了,只好將自行車擱在路邊,一路小跑地跟著他。比試結束後,同行者累得幾天下不了床,可是鄭秉昌輕鬆得像沒事兒一樣。這項紀錄至今還無人能破呢。

還有一次同事們想考驗下他的綜合實力(臂力、腿力、腰力及平衡力),他首先騎上自行車,雙腳支撐著地面,二個大漢抬起6米長水泥桿,放到他的肩膀上,他能保持平衡踩著自行車轉上幾圈,前後穩穩地停下來。這些功夫,大家只能從小說中看到,但鄭秉昌確確實實就這麼神奇。

勤奮好學造成——書畫大家

工程生活是枯燥的,農村的夜晚沒有娛樂,他就臨摹古人字畫,手腕懸石苦練基本功。平時閑著的時候,除了業務學習,還大量閱覽名家書畫典籍,臨摹唐朝「草聖」懷素的書法,及明末「松江派」創始人董其昌的繪畫等。對近百年以來號稱「書畫四家」的吳昌碩、齊白石、黃賓虹、潘天壽等都有深入的研究。同當代「南陸北李」的李可染有一定的交流。他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又加上勤奮刻苦,在八十年代初期,他的書畫藝術造詣名聲遠揚。

鄭秉昌自視極高,他從不把一般書畫大家放在眼裡,包括東晉偉大的書法家「書聖」王羲之。他曾經不經意間說漏了嘴:王羲之的書法屬於小兒科!文字之法:文能達其意,字能傳其神,始得其法,羲之不懂。因此,天台人給他出了個雅號——「書狂」鄭秉昌。有一次書壇泰斗沙孟海在杭州辦展覽,鄭秉昌因邀去看展出,他對沙老的展品提了很多「合理化建議」,結果弄得沙老的學生們不舒服,終被請出。後來學生議論起此事,沙老深感內疚,特地邀請他去杭州話聚,接到邀約的他,若有所思地說:「沙老的書法險絕平正、深沉雄強、恣肆爛漫、瑰奇多變,有高山仰止之感,但氣韻不足,他聽不進去,我去幹啥?」鄭秉昌自視之高也不無理由,內行人都清楚:他是恃才自傲,他的書畫深得古人精髓,大璞不琢,雄厚樸野,書畫品位、格調、境界之高,實屬罕見。書畫大師李可染曾欣賞過他的畫作,稱其用墨之妙,出神入化。當今的書壇名家王冬齡,祝逐之、陳振濂等都同他有過交往,互留書作紀念。年輕一輩中,何加林等曾到過他的榻下請益。

天台縣多處風景點都留有鄭秉昌的墨跡,深得人民喜愛。國清寺千手觀音殿里的《觀音贊》:「觀音菩薩妙難酬,清凈莊嚴累劫修,三十二應周塵剎……」這八句詩,56個字就出自他的手跡,字體鋥亮,莊嚴肅穆,為國清寺的墨寶。高明講寺牆壁上那巨大的「莊嚴」二字,天台縣城北門的「天台山」等字都出自他的手筆。他的字與畫,只送不賣,如果有人要買,價格高得出奇,比如五尺整紙的一個壽字開價6萬元,那還是上世紀80年代的潤格,據說有個新加坡人出6萬元人民幣收藏了他的一個「壽」字。

潛心修禪徹悟——智慧人生

也許他的性格與言行,註定了他清貧的一生。正當事業風生水起之際,一次意外的工程事故,讓他落得了終身殘疾。那時他的工程小組共5人,為了趕工期,日夜奮戰在山區。一天中午,他們餓著肚皮,奮力豎起最後一根電線杆,累得氣喘吁吁的同事們就地躺下休息,唯獨他還轉悠著。突然他看到電線杆腳的泥土鬆動,緊接著電線杆往4個同事身上壓過去了,眼疾手快的他,邊喊:「快跑!」邊奮起神力用雙手去托電線杆,250公斤的電信桿倒下來的巨大衝擊力最終沒能托住,桿身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才停了下來,地上留下深深的一雙腳印,他的賭命一擋,換回了4個同事的生命。當時感覺無事的他,在以後的日子裡總感覺腰部閃痛,在同事們的勸說下,他去醫院做了CT檢查,結果是腰椎嚴重受傷,可能有癱瘓危險,面對殘酷的現實,剛過而立之年,還夢想著將來週遊世界、求師訪友、切磋技藝呢。當這美好的希望被無情的現實擊得粉碎時,眼前一片漆黑,從不知疲倦的鐵人,一下子暈倒了。

多少個夜晚都在哭泣中度過,多少條枕巾被淚水流濕,這些只有他自己明白。躺在病床上的他,腦海中一幕幕地回想著工程建設中的快樂時光,想起不能再與同事們並肩戰鬥時,淚流不止。當想到自己要在病床上度過一生,美好的未來化為泡影時,又痛不欲生……巨大的精神折磨,身體日見消瘦,80公斤的體重漸漸不足50公斤,直到最後是欲哭無淚。病床上的他開始反思:工作為了什麼?學藝為了什麼?人活著為了什麼?這些問題在他的腦海中千百遍地縈繞,終於有一天,他恍然大悟,這不都是為了快樂地活著嗎?想通的他一下子振作了精神,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從此他開始放空自己,忘記過去,快樂當下。他開始學習坐禪,使自己的內心徹底地平靜,通過坐禪,反觀內視,達到祛病除疾,強身健體。經過幾年的努力,他的病痛減輕了,精神愉悅了,微笑面對人生的一切。對現代人來說,知識是豐富的,但生活的智慧卻是貧乏的。許多人擁有廣博的知識,能做事,能賺錢,但不快樂。誠如西方哲學家蘇格拉底所說:「真正帶給我們快樂的是智慧,而不是知識。」因為只有智慧才能保證自己活得有創意,能帶來光明的人生。因此,鄭秉昌又是一個極具生活智慧的人。

鄭秉昌由於病退早,工資收入不高,他至今還過著非常清貧的生活。現在的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到參禪與書畫藝術研究上,他用他的所學所悟,教授鄉里,啟發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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