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接連被殺,嫌犯落網後一隻蟲子暴露作案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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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還是冬日之時,京城籠罩在白色之下,細雪正悠然地飄著。小小的別院內,一名身著錦緞的男子坐於長廊邊緣,他長發散落,背靠門柱,望著院中的雪景,雖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但他卻覺得愜意。感到細微的寒風,稍稍拉緊了肩上的狐皮披風。
地上,一個小童正在煮酒,他嗅見了酒的清香,便倒上一杯,想要遞給一旁的男子,卻中途停了下來,將酒杯放置於男子腳邊。男子奇怪,轉過頭來,只見那小童跪坐在地上,直盯著雪地上無葉的櫻樹,雙眼漸漸被一層黑色佔據,如同夜晚一般,閃爍出星辰的點點光芒。
男子無以為然,拿起腳邊的酒杯,細細地喝上一口。當男子將酒杯遞到小童面前時,他也恢復了意識,慌張地接過酒杯。
「夜童,看見了什麼?」男子問。
「顧淵先生……他與一名小和尚一同造訪。」
「哦?什麼時候?」
夜童猶豫片刻,指著院中與白雪正好相反的黑色樹枝說:「櫻花敗落之時……那和尚,是只樹妖。」
男子淺淺一笑,便要起身。
「你去為我準備筆墨,我要寫數封信函。」
「寫給誰?」
「一封給顧淵,一封……啊,對了,記得找來紅絳,我要讓她送信。」
夜童點頭,從地上爬起,便往書房的方向跑去。
男子望著地上還在煮著的清酒,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收拾了起來。
剛過京城的城門,木心便感嘆道:「天氣真是越來越熱了!」
顧淵抱著璃月,斜眼看他,問道:「你要去向何方?」
木心不解,歪著腦袋盯著顧淵。
顧淵敲了敲木心的光滑的腦袋,說道,「當初你不是說與我剛巧順路?現今已到京城,我們該分道揚鑣了。」
木心傻笑著,不知所措,只好摸著自己的腦門,吞吐著說:「暫且一道同行……」
顧淵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穿過幾條繁鬧的主街,來到僻靜的一條巷道內,尋到一處小院,從院外便能看到院內那棵正在落花櫻樹,隨即繞了彎,來到正門。
「隨心閣?」木心照著正門上的牌匾念道。
顧淵上前敲門,不久門便開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屋內探出,見到顧淵,莞爾一笑。
「夜童,許久不見了。」
夜童敞開大門,迎著顧淵入內,木心跟在後邊也進了屋子。屋內是商鋪模樣的擺設,深色的櫃檯上擺著算盤跟賬本,櫃檯後的架子上則零散地擺放著些許物件。木心看得出,那些物件上皆散發著妖的氣息。
「龍鐸呢?」顧淵問夜童,夜童指了指櫃檯後的門帘。
顧淵穿過櫃檯,掀開門帘,正要往裡屋去,裡邊卻傳來了腳步聲。
龍鐸衣著單薄,長發披散在肩上,打著哈欠,從裡屋里出來,一面不緊不慢地喊著:「是顧淵嗎?」
顧淵見到龍鐸,心裡高興,露出一抹笑意,就連璃月也從顧淵懷中跳出,慢步跑到龍鐸腳邊,撒嬌地叫著。
「啊,你們終於來到京城了!」龍鐸看到顧淵,也是微微一笑。
「我收到紅絳給我的信之後,便趕過來了,雖然期間花了不少時日,但我也為你搜集了不少的好東西。」顧淵說著將肩上的木箱放下,翻出了這一路從妖處搜來的物件。
「紅絳雖然只是一隻不成氣候的鴿子妖,但送信這等活是最拿手的,無論是誰,在何處,它都總能將信送到。」龍鐸說著彎腰看著顧淵從木箱里取出的竹笛,薄翼,鈴鐺……點點頭,說道:「確實是不錯的東西呢!不過呀,你還是先收起來吧,今夜,我並不能留你住宿。」
顧淵從地上起來,與璃月一樣用疑惑的目光盯著龍鐸。
龍鐸撫摸著自己順滑的長髮,說:「原本是要為你準備房間的,只是春日裡犯懶,還沒來得及收拾雜物,所以這兩夜只能委屈你到別處去了。」
顧淵看得出龍鐸在耍小花招,他每一次說謊的時候總是要摸著自己的頭髮。
就在顧淵準備拆穿龍鐸的時候,木心也來到了裡屋,他用哀怨地眼神望著顧淵,表示自己被他遺忘而感到很難過。
「這小和尚是誰呀?」
「他叫木心,是旅途中遇到的一隻樹妖。」
「哦,原來你叫木心呀,一路上顧淵多虧你的照料了。今夜你就陪著顧淵一同到別處去休息吧。」龍鐸說完,留下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就往屋裡走去了,還順便交代了一聲,「夜童,好好指示顧淵先生他今夜的住處在哪兒。」
夜童拉著顧淵與木心的衣擺,將他們拉到門外,給他們一張手繪的地圖,便將隨心閣的大門關了起來。
顧淵無奈地嘆氣,沒辦法,抱起璃月,照著地圖標示的地方尋去。
「那龍鐸是何人?總感覺他身上有不同於凡人的氣息,也不算是妖。」木心發問。
「因為他既是人,也是妖。」
「啊!原來是半人半妖,這可真是少見,據說妖與人生下的孩子大多都活不長久,所以我從未見過。」
「嗯,今天你可是大開眼界了!」顧淵嘲諷道。
「還有那個孩子,叫夜童來著,怎麼他不說話呢?」
「不是不說話,只是不跟我們說話罷了,他只會跟龍鐸說話。」顧淵看著手中的地圖,尋思著再過兩條街便要到了,而此時,夜幕開始降臨。
穿過精緻的門樓,來到一條小街,沿著河邊而建,火紅的燈籠與此時冷清的街景對比鮮明。顧淵與木心站在一棟叫做「百香樓」的樓前,正打算前去敲門。
「這是賣香料的地方嗎?」木心問。
「不知。」
顧淵還未上前去,空中卻飄下了一張手帕,正好落在木心的腦袋上。
木心拿過手帕,聞了聞,感嘆道:「真香!果真是賣香料的地方。」璃月也抬頭過去聞了聞,嫌棄地又躲回顧淵懷中。
顧淵仰頭,發現一位姑娘正坐在樓上窗口處,捂嘴偷笑著。
「姑娘既見到我們了,煩請開一下門。」
那姑娘身子微側,開口問道:「今日我們不營業,公子請回吧。」
「是龍鐸讓我來的,借住一宿。」
姑娘直起腰,微微笑,「那公子可要將手帕還給我哦。」說完,便關上了窗戶。
不久,樓下的門開了,迎接顧淵的卻是一個花枝招展的老女人,她先是打量了一下顧淵與木心,接著媚笑道:「是顧淵先生嗎?」
「正是。」
聽到回答,那老女人趕緊拉扯著顧淵進了樓,木心跟在後頭。
樓內大廳中央有一空曠處,上邊搭了個木台,四面圍著許多桌椅,似是戲院,而再往裡處,是一條連接著二樓的木梯。樓內到處擺著鮮艷的花,空氣中儘是香氣。
因為顧淵的到來,樓上出現了一眾姑娘,全都圍在走廊上往下看,不時還竊竊私語,甚是歡喜。
「沒想到顧淵先生竟如此俊俏,只是……」老女人看了看顧淵這一身因為風塵而顯得破舊的衣服,對著樓上喊道:「翠兒,快來伺候顧淵先生梳洗,換一身新衣裳。」
剛剛在樓外見到的那位姑娘應和一聲,從樓上走下,來到顧淵的身旁,問候一聲:「公子好,我是翠兒。」
顧淵讓木心將手帕還給翠兒,接著婉拒道說:「謝謝好意,我並不需要姑娘伺候梳洗。」
「哪裡話,龍鐸先生介紹過來的人,定是貴客,得好生招待!」老女人說完,給翠兒示意一個眼神,翠兒點點頭,便從背後推著顧淵往樓內深處走去,穿過一個小院,來到一間廂房。木心緊跟身後。
房內,大木桶里早已倒上了溫度適中的熱水,翠兒拿來一套新的衣裳,放置在一旁,正準備為顧淵脫衣,卻突然意識木心還站在一旁,便問:「小師傅,你是想要我一同伺候你嗎?」
木心在這濃郁的香氣中久久回不過神來,支支吾吾不懂如何回答。
翠兒笑了笑,覺得這小和尚既然也走進了這百香樓,應該也不會顧忌太多,便伸手去為顧淵寬衣。可顧淵懷中的黑貓卻一直盯著面前的翠兒。
「公子這貓……真可愛呀。」翠兒說著想將黑貓抱走,卻惹來黑貓的怒斥,害怕得收回了手。
「這貓生性頑劣,怕是會傷到姑娘。」
「可……」
翠兒話音剛啟,外邊便傳來了一陣歌聲,清脆悅耳,如春日細雨。
「這歌聲是?」
「是染晴……百香樓的花魁。」翠兒臉色尷尬,眼神不知放哪兒好。
顧淵微微一笑,對翠兒說:「能伴著著這歌聲入浴,甚好。翠兒姑娘,請容我自己享受這片刻吧。」
翠兒當然知曉顧淵所謂,看了看一旁的木心,扁著嘴,點點頭,不情願地出了房門。
等木心將房門鎖上,顧淵才安心脫去衣服,好好洗漱一番。
「沒想到賣香料的地方竟然會有如此多的姑娘呀!」木心正為顧淵擦背,盯著窗戶外一個疊著一個的人影感嘆道。
「這是青樓。」
「青樓!」木心大喊出來,之後才搖頭晃腦地喃道:「阿彌陀佛。」
紙窗外,一眾想要窺視屋內的女子們聽到木心的喊叫,發出了陣陣笑聲。
2
待顧淵換好衣服,坐在百香樓的大廳內,一眾女子們紛紛圍上前去,要給顧淵倒酒,要喂顧淵吃小菜,有的甚至玩弄著木心的光頭,發出歡愉的笑聲。
「這麼一看,顧淵先生就跟京城裡的貴公子一樣一樣的!百香樓也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景象了!」老女人揮揮手,散去那些圍著顧淵的女子,坐在了顧淵身旁。「我是百香樓的媽媽,叫我花姨就好。」
「花姨好,多謝今夜的收留。」
「談何收留?顧淵先生願意幫我們除妖,是我們的萬幸!」
顧淵緩慢地扭頭過去,看著花姨,滿臉疑問。
「之前也不是沒請過除妖人,但是都抓不住那妖怪,當然官府也有介入,可我們煙花之地的事情,他們大概不怎麼想理會吧,畢竟都是卑微之人。龍鐸先生是我們的常客,他介紹過來的,定是有真本事的!」花姨一臉期待地看著顧淵,而顧淵則是微微搖頭,心裡偷罵著龍鐸,一口喝完了手中的一杯酒。
「說吧,是何妖?」
花姨給顧淵再滿上酒,緩緩說道:「是專害我們煙柳女子的妖怪!手段殘忍至極。」
顧淵沒有喝酒,盯著花姨,讓她繼續說下去。
「起初只當是命案,後來官府的人說破不了案,便聲稱是妖怪所為。那妖怪專在夜間襲擊青樓出身的女子,割其雙乳,挖其心窩,偷其心臟。」
「有多久了?」
「兩個月前開始的,每夜都有人被害,後來這一條花街都閉門不做生意了,才稍稍好些,但若有哪個姑娘不慎走了夜路,多是凶多吉少。說來也怪,只有這花街上的女子被害,其他的姑娘都安好無恙。」
「顧淵先生可有什麼辦法?」翠兒站在一眾女子中間,發問道。
「這個好辦,只要一位姑娘在夜間行走,引誘那妖怪出現,必定能將其抓住。」
「什麼?要我們以身犯險?」翠兒不可思議,她用手帕捂著嘴鼻,小聲地抱怨道:「哪有人願意做這等事。」
顧淵笑笑,說道,「誤會了,我自然不會讓姑娘們犯險。」接著,顧淵的目光落在木心身上,「這小和尚其實是一隻樹妖,他能隨意變化自己的身體容貌,就跟雕刻一般。」
一聽到木心是妖,原本圍在他周圍的女子們都一同急忙閃躲,像是剛剛碰到了什麼極其骯髒的東西一般。
「終於清靜了!」木心由心感嘆。
「放心,他不會害人。讓木心幻化做一名女子的模樣,便能將那妖怪引誘出來。」
「什麼?你要讓我化作女子?這等不堪!」木心顯然不樂意。
顧淵嗤笑一聲,對木心說道:「過往你不是很樂意化身女子的模樣嗎?現今有正經的機會,可別錯過!」
木心還是不願,做出生氣狀。
顧淵靠近木心耳旁,小聲地說,「你在京城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吧,若你辦好了此事,我可以求龍鐸暫時收留你,也不至於讓你這小妖流落街頭,被路過的除妖人給收了。」
木心很是無奈,不情願地點了頭。
在百香樓住了一夜,第二日木心便化作了翠兒的模樣,身姿,容貌都與翠兒一模一樣,就連翠兒本人也無法分辨,只是木心的姿態還不及翠兒那般柔美。
「沒想到這小妖……咳咳,是小和尚,竟然有這般能力!」花姨不走心地誇獎著,叫來了一旁的翠兒,讓她教導木心如何像女子般走路。
翠兒見到另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心中甚是發瘮,不敢靠近木心半步,只敢遠遠地與他交談,讓他學著自己的步姿。
坐在一旁喝酒的顧淵看到木心笨拙的樣子忍不住發笑起來,一旁的數位姑娘也一同偷笑。
這時,百香樓的偏廳內走出一個男人,他身材矮小,其貌不揚,走起路來也是半彎著腰。他在一位姑娘的指引下經過大廳,正要離開百香樓,卻見到了顧淵正在看他。起初他還覺得驚訝,這種時日竟然會有男子光顧百香樓,接著便憨憨一笑,向顧淵點頭示意,跟著那位姑娘出了大門。
「那人是誰?」顧淵問。
「是張大夫,專給花樓里的姑娘看病的。你可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大夫都願意接近花樓的,畢竟有些病,會傳染,還不那麼見得了人。」花姨說完給顧淵倒上酒。
「大夫還挑病人不成?」
「那自然,有些大夫專給達官貴人看病,哪管得了我們。不過張大夫不一樣,別看他長得丑,但也就他願意給姑娘們看病了,京城裡許多花樓里的姑娘能夠活下來還得多虧了他。」花姨轉頭看向旁邊的一位姑娘,問道,「聽說他前些日子成親了?」
「成什麼親?哪有人願意嫁他呀!是他救了一名野女子,那女子為了報恩,照顧他罷了。要我看,若是哪天有好的出路,那女子定會離他而去!」
「可不是嘛……」
顧淵不喜歡聽這些姑娘間的閑話,便只顧著喝酒了。
夜裡,按照顧淵之前的預想,木心扮成翠兒的模樣,遊走在無人的街巷中,顧淵則暗中監視。果不其然,當木心坐在無人的河邊,假意賞月時,身後出現了一個身影。
顧淵細看,那身影嬌小,像是女子,空氣中聞不見絲毫妖氣。
身影躡手躡腳,來到木心身後,手中握著絲帕,趁木心還未察覺,從身後用絲帕捂住了木心,木心隨即昏了過去。
月光下,真兇露出面容,果真是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她四處張望,確認無人,便費力將木心拉到了狹小的巷中,再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對著木心的胸膛,準備行兇。可就在這時,木心忽地睜開了雙眼,一手抓住了她握著匕首的手腕,另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使她動彈不得。
兇手被捆綁起來,待帶到了百香樓內。
顧淵聞了聞她的絲帕,說道:「一股藥味。」
「是曼陀羅花的味道,能讓人昏厥。」木心此時已經變回小和尚的樣子。
花姨看著被捆起來的女子,氣得渾身發顫,她指著那名女子說道:「原來是你!我記得你曾到花街來鬧過數次,沒想到竟能狠下心來殺人!」
那女子絲毫沒有悔意,她大笑道:「你們這些青樓里的妖精,全都死有餘辜!」
「是怎麼回事?」顧淵問道。
「她的丈夫跟花樓里的姑娘好上了,變賣了所有家財,將那姑娘從花樓中贖了出來,又將她休了,離開了京城,所以她才如此怨恨花樓里的姑娘。」翠兒解釋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該恨的是你那個將你拋棄的丈夫,你該殺的是他才對,怎麼就算在我們頭上了?死了那麼多的姑娘,是得多無辜呀!」花姨指責道。
「哈哈哈,不怪你們?若不是你們這些不正經的妖精勾引他,他怎麼就會喪失理智了?我要切下你們所有的人的胸,讓你們再也做不成女人,再也不能去勾引別人的夫君!等我殺光你們之後,我的夫君,他一定又會回到我的身邊的。」那女子說著,一邊笑,一邊哭了起來。
「若不是命運捉弄,誰又願當這花樓姑娘呢?」翠兒失落,小聲地說著。
這時,官府的衙役來了,他們收了花姨準備好的銀子,帶走了犯人,還抱怨道:「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顧淵看著那被帶走的女子,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深深地陷入沉思,放任著那些正高興著的姑娘們,獨自回房去了。
3
正午,有人推開了隨心閣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那人見到夜童,便問:「龍鐸呢?」
夜童像是受到了驚嚇,飛奔一般跑到裡屋去了。
聽著夜童奔跑時踩在木地板上的腳步聲,那人無奈地搖頭,「還是那麼怕我。」
不久,龍鐸便從裡屋出來,夜童躲在他身後,偷偷地看著。
「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秦家二小姐呀!」龍鐸依舊散亂著長發,絲毫沒有梳理的打算。
秦朝笙上前幾步,將懷中的一張疊著的紙片交給龍鐸,龍鐸接過,隨即打開,看到裡邊夾著幾縷頭髮,微微一笑,將紙片與頭髮收進懷中。
「這裡還是那麼臭……」秦朝笙依舊男裝打扮,腰間別著紙扇,此時正厭惡地環視四周。
「本來就是妖物聚集之地,當然會令你感到不適,更何況你那天生的靈鼻,再怎麼微小的氣味都能聞見,簡直比狗還要厲害。」龍鐸偷笑著,繼續調侃道:「我一直很好奇,我家院落茅房裡的味道,你在此是否也能聞到?」
「哼!簡直可惡!」秦朝笙就要甩手而去,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站住了腳步,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函,遞到龍鐸面前,說:「喏,這是我姐給你的。」
龍鐸接過信,看都不看一眼,就將信交給了夜童。
秦朝笙轉身,想要開門離去,卻被突然推門而入的顧淵擋住了去路。
秦朝笙驚喜,拉住了顧淵的手臂,高興得像個孩子,忙道:「顧淵先生?你真的來京城了!」
顧淵正疑惑這秦天師的女兒怎麼會出現在隨心閣的時候,龍鐸便開口解釋道:「她是給我送東西來的。」
顧淵尷尬地看著興奮的秦朝笙,一邊推開她拉著衣擺的手,說道,「原來是秦天師呀。」
「別再叫我天師了,天師是我爹,你叫我朝笙吧!」秦朝笙見到顧淵身後抱著黑貓的木心,也開心地問好道:「小和尚可還好?」
木心有些害怕秦朝笙,只得愣愣地點頭。
「我可否也叫你一聲朝笙姑娘?」龍鐸問道。
秦朝笙回頭給了一個白眼,說道:「隨意。」接著又看向顧淵,問他:「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啊,我與顧淵是至交,他在京城的時候會與我同住。不過朝笙姑娘嫌棄此處有妖的惡臭,想必以後不會經常造訪吧。」龍鐸搶著說。
秦朝笙看著顧淵,突然覺得臉微微發熱起來,小聲地回道:「其實,也不是那麼臭……」
龍鐸看到秦朝笙這副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顧淵見龍鐸又跟往常一樣抓弄人,無奈地搖搖頭,放下隨身的木箱,責備道:「你還是別忙著嘲弄他人,百香樓之事,我會找你算賬的。」
「百香樓?」秦朝笙疑問道:「是昨夜在百香樓里抓到的殺人兇手?」
顧淵點點頭。
「我聽李捕頭說,那犯人已經自盡身亡了。」
「自盡?」
「嗯,據說是磕頭至死的,不過奇怪的是有牢里的衙役說,就在那犯人開始自盡之前,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像是銅鈴發出的,不過還有更奇怪的!那犯人死後,居然有蟲子從她的口裡爬出!」
顧淵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蟲子?什麼樣的蟲子?」
秦朝笙搖頭表示不知,「那蟲子一爬出來便被衙役給踩死了。」
顧淵若有所思,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
夜裡,院落旁的長廊內,顧淵與龍鐸喝著小酒,趁著月光,欣賞著院中那棵快要落光花瓣了的櫻樹。
「秦朝笙可是當朝國師的女兒,怎麼會與你這半妖有關係呢?」顧淵問。
「你可知她還有個姐姐?半死不活地,從出生便只能躺在床上,至今未嫁。他們秦家每月十五之前都會給我送來秦大小姐的青絲,好讓我為她續命。」
「沒想到一代天師也會有求救於妖怪的時候。」顧淵諷刺道。
「我可算不上妖怪。」龍鐸指著自己的左胸口,說道:「這裡,有一半是人的。」
龍鐸已許久沒有跟顧淵這般躲在月下喝酒,甚是高興,盯著模糊的月亮,突然想起了黑貓璃月,便問:「璃月,她近來可好?」
「如你所見,越來越嗜睡了,有些時候可以平白無故地睡上一整天。」
「期限還未到,尚可撐一陣子。」龍鐸細酌了一下杯中酒,扭過頭去,嬉皮笑臉地看著顧淵,問他:「百香樓的事,真的已經解決了?」
「就目前來看,是的。你本可以親自出手,為何還要忽悠我?」
龍鐸拍了拍顧淵的肩膀,似是在讚賞他,「這大好的春日,自然是最適合睡覺的,誰願去惹這麻煩呢?」
「你……」
「不過既然你已經解決了,那便最好,百香樓可以重新開門,以後又可以去那兒喝酒了!最重要的是,美艷的花魁,染晴姑娘!」
顧淵看著龍鐸陶醉的神情,已無力再反駁,自己倒上了酒,大口喝上。
「喝酒,得細細地品酌,不是這樣大口地喝的。」龍鐸搶過顧淵的酒杯,將自己的酒杯遞給顧淵。
顧淵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早已不在乎世間所有的男子,忽地覺得一身輕鬆,露出了淡淡的笑,接過了他的酒杯。
4
正午過後,翠兒帶著顧淵先前遺留在百香樓的衣物來到隨心閣,將之歸還,只是沒有見到顧淵,便不多做停留,留下了邀請顧淵與龍鐸一同到百香樓赴宴的口信後就回去了。
在屋內折騰了許久才整理好儀容的龍鐸,打著哈欠,拉著顧淵正要出門,卻突然擔心起夜童來,於是吩咐木心留在隨心閣照顧夜童與還在睡眠中的璃月。
而此時,站在隨心閣外不知該以何種理由造訪的秦朝笙正在糾結中來回踱步。
門開了,秦朝笙與正要出門的顧淵還有龍鐸打了個照面。
「秦小姐?怎麼有時間來我這惡臭之處?」龍鐸總是先開口。
「我……我只是經過罷了」
「我們走吧。」顧淵對龍鐸說。
秦朝笙見二人就要離開,有些著急,伸手阻攔,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百香樓。」
「百香樓?我也去!」秦朝笙隨口而出。
「那可是煙花之地,不適合你去的。」龍鐸說。
秦朝笙在兩人面前轉了一圈,笑著說道:「我如今是男子裝扮,跟男人沒什麼兩樣,偶爾逛逛青樓,正常得很。」
龍鐸嗤笑一聲,說:「隨你吧。」
三人便一同來到百花樓,本想著能有美女與美酒候著,卻不料想百花樓還與之前一樣,緊閉大門,不見外客。
知道是顧淵與龍鐸到了,花姨趕緊上前迎接,還沒說得上話,便哭了出來。
「翠兒,可憐的翠兒,只是去送個口信,卻再也回不來了。」
百香樓內一眾姑娘都哭哭啼啼的,雖不知多少人是真心,卻讓場面十分凄涼。
「這是怎麼回事?」顧淵問花姨。
「翠兒今日去給顧淵先生送口信,在回來的路上,遇害了!被人……挖去了心肝。」
龍鐸與顧淵相視,小聲問道:「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花姨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剛剛聽仵作說,這害人的手法與先前的一樣,都是用利刃剖開胸膛,伸手入內,取出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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