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寶級傳世名畫背後的真相竟如此驚人？故宮書畫展等你前來探秘

文史 07-29

《韓熙載夜宴圖》、《清明上河圖》、《千里江山圖》，這中國古代書畫史上三大曠世巨作光聽名字已是如雷貫耳，學生時代我們在美術課、歷史課上也都大致學過，只是要問它們到底都有著什麼樣的故事，相信大多數人還是比較模糊的。不說不知道，深入了解下簡直嚇一跳，這三大國寶級傳世名畫背後的真相個個驚人，全如傳奇故事一般。

就先說裡面創作年代最早的《韓熙載夜宴圖》吧，這幅畫僅僅是畫出了南唐高官韓熙載家晚上舉辦的宴會有多華麗漫長嗎？這只是個表象。細述真正原因，就不得不先講講我們所熟知的把詞寫絕了的「詞帝」李煜。

▲李煜

李煜跟他的「同行後輩」宋徽宗趙佶很相似，本來可以當個前途輝煌的文藝青年，偏偏不巧當了自己並不擅長當的皇帝，且命中注定是位末代之君，結局凄涼。不過，就算他再不擅長、不喜歡當皇帝，既然坐上龍椅，李家的江山社稷他總得想方設法保全了，那時候北周日益強大，李煜壓力山大，壓力一大就容易胡思亂想懷疑人——他覺得朝中北方出身的官員可能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問題，畢竟根不在南唐，誰知道會不會和「老家人」——北周那邊暗中勾連？其中尤其像韓熙載這種老資歷高級官員，那嫌疑就不是普通大了。

▲韓熙載

韓熙載也真是冤枉，他出身北地不假，但年輕時候老爸韓光嗣因事受牽連被誅，他趕緊偽裝成商人逃跑，南至吳國，其後政權更迭，是為南唐。韓熙載當了南唐的官兒，於李煜的父皇李璟在位時期大受寵信，他報恩李家還來不及，幹嘛回北方那個傷心地搞事情呢？韓熙載又多才多藝，李璟也是個文藝愛好者，跟他和馮延巳相當有共同語言了。我們都知道李璟調侃馮延巳的著名詞作《謁金門》，問他「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實際上常陪著皇上宴飲、吟詩作詞的，除了宰相馮延巳，就屬中書舍人韓熙載了。若不是時局動蕩，誘發了李煜的疑心病，李煜理論上應該更愛惜韓熙載的大才才對。韓熙載有苦難言，更要保命，乾脆「放飛自我」，假裝自己「腐敗」了，經常在家歌舞歡宴，招待各路朋友前來吃喝玩樂，一喝就是一個通宵，如此醉生夢死，哪有時間精力去謀反？

李煜聽說了韓熙載的腐化生活，不大信，於是找來給自己畫過肖像的宮廷畫家顧閎中——你畫肖像畫很像啊，這次派給你個任務，天黑了去韓熙載府上做客，畫參加韓府晚宴的人都有哪些，在幹嘛？必須從頭到尾，一切如實描繪。

▲顧閎中

顧閎中一介畫家，何曾當過間諜？然而聖命難違，他只得臨時當一晚情報人員，目睹心記，變身「人肉照相機」，小心翼翼地完成了諜報工作，其筆下之《韓熙載夜宴圖》凡人物、傢具、陳設、飲食、樂器等絕不疏於表現任何一個細節，精微翔實之至，前朝同類題材罕有。雖作為監視報告而誕生，卻於後人看來，《韓熙載夜宴圖》分明有著高超的藝術水準，也給我們研究五代上層社會衣食、家居、宴樂風俗提供了重要憑據，不愧為傳世不二至寶，璀璨耀眼至極。

全卷長三米，共分五段，時間連貫，行雲流水地畫錄了是夜中幾乎所有重要信息。第一段琵琶獨奏，第二段六幺獨舞，第三段宴間小憩，第四段管樂合奏，第五段賓客應酬，內容豐富寫實，排布疏密有致。這位高官府中傢具陳設沉厚古雅，歌姬舞女素妝艷裳，賓客如流，雖為畫作，卻能使觀者彷彿聽到當夜繁管急弦、清歌曼唱之音，正是「琴羽張兮簫鼓陳，燕趙歌兮傷美人」了。

「夜宴」之「夜」如何表現？畫家筆下沒有星空或圓月，僅僅「一支紅燭」，便寫盡茫茫夜色。夜宴雖歡，紙醉金迷，但畫家實事求是，畫出了韓熙載的愁慮神色——他在不同場合始終皺眉鬱郁狀，畢竟按當時局勢，除了伴君如伴虎之危思，他對未來有可能亡國的憂懼之情，當不亞於李煜。一幅畫畫出了歌舞昇平、富貴極樂背後的憂國思緒，浮鮮明歡聲其表，沉黯然哀色其里，這種深刻內涵在國畫史上是比較少見的。

李煜到底悲嘆他的「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頃刻覆亡，從此「流水落花春去也」，歷史車輪滾滾向前，時間進入北宋。北宋雖呈「積貧積弱」之局面，卻又是中國古代史上一個經濟文化高度繁榮的時代，我們現在要講的第二卷傳世名畫——《清明上河圖》由此橫空出世，亦可算是應運而生。

所謂「清明上河」，是當時民間風俗，好比現在的節日集會，老百姓藉以參加商貿活動，自然熱鬧非凡。全圖長達五米，乍看人景繁集，實則長而不冗，繁而不亂，嚴密緊湊，一氣呵成，可大致分為汴京郊外春光、汴河場景、城內街市三部分。

郊外有小溪麥場、農家小院，越接近主幹道汴梁大道，越是車水馬龍，店鋪林立，漸漸畫中景象過渡到汴河部分——汴河是北宋時國家重要的漕運交通樞紐，顯見人口稠密，商船雲集，以河上虹橋為視覺焦點，構成全畫最精髓的片段。虹橋橫跨汴河，為木質大型拱橋，結構精巧，曲若飛虹，故得此名，橋下有大船待過，橋上人氣旺盛，小販們抓准商機，擺攤設點佔道經營，畫家下筆無一絲惰怠處，攤位怎樣設計、貨品又是如何，凝神詳察，皆極明晰。街市部分則以高大城樓為中心，兩邊屋宇鱗次櫛比，容納百千行業，男女老幼，士農工商，遍布其間。好一派人間煙火，風情絕佳，是東京無盡的華夢，更是中國古代農耕及市井生活、商業貿易最耗心力智慧之寫真，對後世影響巨大，價值無法估量。

以上所述就是《清明上河圖》的全部了嗎？不！歷史上的真實情況乃是，張擇端力創《清明上河圖》，不為炫耀畫技，只求以畫曲諫、打動宋徽宗，「實畫」實說，畫出了城防、安全、交通等諸多方面存在的社會隱患。觀者倘或僅只著眼於畫卷表面呼之欲出的都城盛世繁景，卻看漏畫家苦心展現的家國頑疾，那就只能算是看懂了一半《清明上河圖》。

可惜的是，宋徽宗固然懂其真意，龍心並不大悅，他迷戀精繪祥瑞吉兆，對張擇端的忠心曲諫產物，只在卷首題籤後就將其賞賜出去。張擇端曲諫不成，倒為後人留下長長的汴京華章，意義有多重大寶貴，他自己也是想不到的。

宋徽宗作為著名的「文青」皇帝，文採風流，「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懶理國政的另一面，是他的書畫藝術造詣甚高，「藝極於神」，成就不可忽視。所以宋徽宗無視《清明上河圖》的曲諫目的，不代表他沒有藝術品位，相反，如無他的親自指導，恐怕今天要講到的傳世名畫之三——《千里江山圖》將很難誕生，成丹青史上一大憾事。

《千里江山圖》的作者王希孟十多歲入宮中「畫學」為生徒，也就是說，成了一名「宮廷美院」學生，這種殊榮可不易得，比如今一舉考上中央美院更加光耀門楣。一開始就畫得還不是太好，畢竟「畫學」高手如雲，比也給比下去了，但他那些生澀畫作里流露出的超常天賦逃不過宋徽宗的如炬慧眼——不得不承認，宋徽宗高坐朝堂，識奸臣不明，等閑來進他的「宮廷美院」一瞧，識起藝術人才來那就是火眼金睛，認準王希孟潛能無限，厚藏驚世巨才，這樣的絕好苗子豈能荒廢？宋徽宗趙佶這就欽點了王同學當自己的學生，他自己當然就是皇帝中的美術老師——趙老師了。

▲宋徽宗趙佶

這位趙老師的美術水平，較之民間的教書匠們那不知要高出多少，王同學跟他之間是師生，更是君臣，試想，你上美術課不好好聽講，老師頂多批評你、罰你站吧？王同學要敢不好好聽講，趙老師是可以一聲令下，叫他人頭落地的。有這種壓力在身，加上渴求精進的動力，王同學能不勤學苦練、進步一日千里嗎？

趙老師也是個優秀園丁，他向王同學傳授、灌輸了他作為書畫藝術家的高妙技能，及身為一國之君的至高審美。徽宗政和三年(1113年)四月，王同學用了半年時間終於繪成名垂千古之鴻篇傑構《千里江山圖》卷，時年僅十八歲，可惜不久英年早逝，是一位天才卻不幸早亡的優秀青年畫家。

▲王希孟

毋庸置疑，《千里江山圖》是王同學的「千古絕唱」，厚積當皇帝的趙老師「御駕親教」、指導之功，在這基礎上王同學並非薄發，而是任自己天才靈感井噴，完成畢生最輝煌的作品，將千年前的錦繡河山定格於青綠山水長卷，供當代乃至未來的中國人神遊其中。

王同學的死因是《千里江山圖》背後的一個謎，擱現在正是考大學的年齡，朝氣蓬勃，怎麼說走就走了？有說古代醫學條件差，有什麼急重症爆發，太醫們還真束手無策。更有說因為他心情「積鬱」，影響了身體健康，那麼他到底有啥鬱悶的事兒呢？

這裡就要看看《千里江山圖》卷後蔡京的題跋：「政和三年閏四月八日賜。希孟年十八歲，昔在畫學為生徒，召入禁中文書庫，數以畫獻，未甚工。上知其性可教，遂誨諭之，親授其法，不逾半歲，乃以此圖進。上嘉之，因以賜臣京，謂天下士在作之而已。」這個題跋首先證明該畫是真跡無疑——蔡京本人也是書法家，作為宋徽宗寵臣，他參與了很多徽宗時代的文藝創作，故而得徽宗賞賜《千里江山圖》，非常符合當時的情況。身為「北宋六賊」之首的蔡京，遺臭萬年的大奸臣，居然被趙老師就賞賜了王同學嘔心瀝血才完成的中國好作業《千里江山圖》。

皇帝不珍惜，順手送臣子。要怪就只能怪王希孟遇到了那麼有藝術造詣的一個宋徽宗，皇帝瞧不上，多打擊人啊！王同學失落心塞、鬱鬱寡歡，巨星隕落，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且看王同學「史上最高分美術作業」是怎樣——展開畫卷，滿目所見，千山萬壑爭雄競秀，江河交錯，煙波浩渺，氣勢磅礴；山間巉岩飛泉，瓦房茅舍，蒼松修竹，綠柳紅花，無不精細描畫。山與溪水、江湖之間，漁村野渡、水榭長橋，應有盡有，布置巧妙，再加上雖小如豆卻形象逼真的人物，令人頗生興味和耐心去找尋、觀摩各個細節。

王同學於有限生涯中，應該有其遊玩名山大川的經歷，但在創作此畫時，相信他更多融入了自己對高山流水的美好想像，畫卷多處景觀隱隱透露出仙山樓閣的縹緲意味，恍若人間仙境，這同趙老師另一個愛好——對道教的熱愛與推崇是相當契合的。

在運筆上，王同學全面繼承了隋唐以來青綠山水的表現手法，突出石青石綠的厚重、蒼翠效果，萬頃碧波，水面滿勾峰頭紋，筆筆用功，無一懈怠。在用色上，王同學於單純的青綠色中求變化，或渾厚，或輕盈，水、天、樹、石間，用摻粉加赭的色澤渲染，使畫面層次分明。縱然不似金碧山水那樣勾金線，卻仍感覺滿幅氣象富麗堂皇，設色鮮艷如寶石之光，燦爛奪目。布局交替採用深遠、高遠、平遠的構圖法則，擷取不同視角以彰顯千里江山之勝。

現在問題來了，除了遠上北京買門票進故宮擠在人山人海里欣賞這三大國寶名畫，還有什麼辦法能比較輕鬆愉快又不花錢地近距離接觸到它們、一探箇中奧秘？就是這個夏天，從七月十六日到八月三十一日，請來青島海信廣場一層南門、二層長廊「搶鮮」觀摩「雅室丹青——故宮博物院藏書畫複製品陳設藝術展」，所展出的皆為故宮博物院藏畫之高精準1：1復刻品，國寶長卷，盡列其內，完美復原，神韻再現。尤其像《千里江山圖》這種設色方面非同凡響、奪人眼球的青綠山水經典珍品，不僅尺寸上採取1：1復刻，其他方面亦嚴格遵從原作質地，經故宮專家校色，原圖之神髓——石青石綠顏料之飽滿發色被完美復原，艷澤千年不褪，煌煌若新，流光溢彩，動人心魂。這是藝術家皇帝當時手握的江山，更是每個中國人都應擁有的古代家園最美「紀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