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版特朗普」博得超高人氣 卻「情願餘生在監獄度過」

「不論需要多長時間，打擊毒品的鬥爭都將繼續下去，因為毒品是諸多惡行和苦難的根源。」

「不要試圖用坐牢或者國際法院來恐嚇我。我情願餘生在監獄中度過。」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日前在發表國情咨文時又火了一把，他的演講獲得了陣陣掌聲。

光陰荏苒，杜特爾特登上總統寶座已一年有餘。

最新民調顯示，杜特爾特在國內的支持率高達82%，而特朗普的民意支持率僅有36%，二者對比懸殊。就在一年前，以反精英形象競選成功的杜特爾特被人們稱作「菲版特朗普」，這個綽號如今看來不夠恰當。

個性鮮明、飽受爭議的杜特爾特深諳平衡之道，擅長兩邊下注。在國內，他既重視窮人，也迎合富人；在外交上，他在大國之間「走鋼絲」，爭取本國利益最大化。

——他用最直白的語言、最直接的行動讓菲民眾耳目一新

現年72歲的杜特爾特是菲律賓歷任總統當選時年齡最大的，卻擁有異乎尋常的充沛精力。

菲律賓新聞部長安達納爾說，杜特爾特在過去的一年裡共參加了1355場活動和會議，平均每天4場。有媒體報道說，杜特爾特一年出訪21次，而前總統阿基諾三世執政第一年時才出訪6次。

這組數字能說明杜特爾特政府一年來的成績：

2016年，菲律賓GDP增速達6.8%，居東盟十國之首。

一年來，菲律賓警方在超過6.2萬次掃毒行動中共擊斃3151名涉毒人員，逮捕約8.4萬名涉毒人員，另有130萬名涉毒人員自首。

過去一年，外國允諾菲律賓的投資、援助和貿易額價值350億美元。政府出台投資額超過1600億美元的6年基礎設施建設計劃，已規劃和開工的項目超過30個。

杜特爾特希望將菲律賓變成一個安全穩定、井然有序的國家。他命令警察打擊毒販和犯罪分子，指揮軍隊清剿極端分子和反政府武裝。他不在乎人權組織對其禁毒行動的批評，也無懼國際刑事法院對其展開戰爭罪調查的警告。

杜特爾特在國情咨文演講中再次展現強人本色，強調繼續推進禁毒和反恐行動，呼籲議員立法恢復死刑。

「在菲律賓，真的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殺人者必須償命。只有這樣才能扯平。」杜特爾特說。

菲律賓一名外企白領曾經這樣告訴記者，杜特爾特讓他「活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社會改變」。

——他在南海問題上「軟著陸」，沒忘感謝中國的援助

在新近發表的國情咨文演講中，杜特爾特再次感謝中國對菲律賓經濟發展特別是基礎設施建設給予的支持和幫助。

他說，菲律賓已通過雙邊對話和其他機制同中國培育了非常好的關係，改善了就南海問題進行談判的環境。他強調與中國發展更密切關係的決定。

杜特爾特上台後高呼菲律賓要實行「獨立外交」。這個說法顯然是針對前任阿基諾三世的片面親美路線。

阿基諾三世政府在美國煽動下挑起南海仲裁案，導致中菲關係一度破裂，南海局勢空前緊張。杜特爾特上台以後，主張在南海問題上採取「軟著陸」方式，推動中菲就這一問題進行雙邊會談。中菲關係由此轉圜，南海局勢也同時趨緩。

去年10月，杜特爾特成功訪華；今年5月，他來華參加「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

杜特爾特在中國、俄羅斯、美國和日本等大國之間周旋，爭取不「玩砸」。儘管杜特爾特多次大罵美國，但菲美同盟並未破裂，菲律賓依然接受美國的軍事援助。

一些觀察家指出，對於杜特爾特外交政策，要聽其言，更要觀其行。

——他讓富人和窮人都滿意，博得了超高人氣

律師出身的杜特爾特向來我行我素，但絕非有勇無謀。他在被稱為「謀殺之都」的達沃當市長時，不僅鐵腕打擊毒品犯罪，還啟用技術官僚，使達沃在回歸安全穩定的同時也獲得了較高經濟增長率。

在總統寶座上的杜特爾特延續了「讓毒販和罪犯下地獄」的強硬做法，在經濟和社會問題上也展現出精明的一面。

菲律賓貧富差距極大，一邊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一邊是垃圾遍地的貧民窟；一邊是在奢華酒店和賭場一擲千金的富豪，一邊是成群乞討的兒童。這顆困擾菲律賓發展的毒瘤，不可能立馬一刀切除。

讓富人和窮人都滿意，是杜特爾特擁有超高人氣的原因。

對於窮人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過太平日子。菲律賓犯罪率較高，社會不穩定，甚至首都馬尼拉市民在夜間出門都可能會遭遇搶劫。杜特爾特的鐵腕治理政策迎合了窮人需要安全感的心理。

菲律賓的富人們也沒啥可抱怨的。對於他們而言，不干涉他們做生意的政府就是好政府。杜特爾特採取的方式是主攻政治和社會難題，遠離經濟話題，把制定經濟政策的任務留給其精心選拔的專業團隊。

杜特爾特的經濟團隊打造了被稱為「杜特爾特經濟學」的經濟發展藍圖，其核心是修建公路、鐵路、港口、機場的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計劃。這給菲律賓的富人提供了大量的投資和賺錢機會。

——他不時流露「真性情」，經常「撂狠話」，偶爾還「爆粗口」

歷史上，菲律賓一些政治人物巧言令色，上台前承諾多多，上台後卻官話連篇、無所作為。杜特爾特不時流露的「真性情」，令菲律賓人見到了一個全新的總統形象。

去年5月得知自己競選總統成功後，杜特爾特第一時間趕到父母的靈位前。面對眾多媒體，他在父母靈前留下淚水。視頻畫面被媒體傳播到菲律賓各地，讓人們看到了他鐵漢柔情的一面。

去年11月在接受俄羅斯媒體採訪時，杜特爾特談到歷史上美國殖民者屠殺菲南部土著事件，氣憤得聲音發抖，心痛到眼含熱淚。

杜特爾特上台後經常「撂狠話」，偶爾還會「爆粗口」。他的發言人不得不經常出來「滅火」，連發言人的聲明裡都會寫道：「我們知道我們的總統是個情緒化的人，他的話並不意味著政府會這麼做。」

去年9月，杜特爾特在回答如何消除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對菲國內「反毒風暴」擔憂的提問時突然發飆，大罵奧巴馬，還警告美方不要對他主導的反毒行動「指手畫腳」，強調菲律賓「不再是殖民地」。

有菲律賓媒體認為，杜特爾特並不是任性妄為，他的情緒化建立在對菲律賓國家的愛、對菲律賓社會「恨鐵不成鋼」的心理上。

在國情咨文里，杜特爾特坦言，菲律賓面臨重重挑戰：馬拉維戰事拖延兩月有餘，軍方宣布的取勝目標一次次落空；腐敗問題沒有得到遏制；涉及民生、商業的繁文縟節沒有消除，社會運轉效率低下。

杜特爾特說，他的目標就是讓菲律賓人人享受舒適的生活。他的超高支持率能否持續，也將取決於這個目標能否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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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董成文 袁夢晨 王羽

編輯：孫萍 陳靜 李震 王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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