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火到中國的「養成系偶像」究竟怎麼一回事？

動漫 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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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也許在微博看到了這個話題：

17億閱讀數、90億討論量、600餘萬人共同蹲守直播、第一名以27萬票登頂……

昨晚結束的SNH48總選舉中，總投票數超過300萬。以最低每張票35元折算，一次選舉，她們已經創造了超過億元的價值。

她們是誰？像TFBOYS一樣，對於許多人來說，這些唱跳水平一般的「小朋友」彷彿是突然就紅遍祖國大地了，總能在電視上看到幾秒，卻也不像傳統意義上的明星。

當「養成系偶像」被一次次提起，等等，有些人或許連這裡的「偶像」代表什麼都不清楚呢。

不同於漢語傳統意義上「偶像」等於「尊敬、崇拜的人」，娛樂圈中，「偶像」（アイドル）有別於演員和歌手，指代那些在大眾面前以自身魅力為賣點的年輕藝人，典型特徵是：自身魅力、未熟感、親近感強。作為一個新興的獨立行業，它已開始在中國內地慢慢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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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偶像」這一職業的發源地，而說到日本偶像黃金期，人們無法不想起上世紀「泡沫經濟」崩潰時代。

事實上，日本70 年代便開始有了偶像「雛形」，伴隨著電視在日本家庭中的普及，電視台開始製作各種針對年輕女生的選秀活動，其中最有名的是《スター誕生!》（Star誕生！），傳奇偶像山口百惠就是從這個節目里走出來的。

80年代日本偶像出現井噴，以松田聖子和中森明菜為代表的少女偶像大行其道，論其影響力，這兩年，我們依然可以看到松田聖子在紅白歌會（相當於日本的「春晚」）中壓軸登場。

同一時期，製造AKB48的秋元康在1985年推出偶像組合「小貓俱樂部」（おニャン子クラブ）。

「隨處可見的清秀女生」、「讓人在意的可愛同級生」、「鄰家妹妹」——以素人女高中生為賣點的組合通過富士電視台名為《黃昏喵喵》（夕やけニャンニャン）的日播電視節目在短時間內聚集大量人氣。

未經專業訓練的年輕女孩在電視上每天進行半吊子的歌舞表演，這種親切真實的鄰家感迅速席捲日本。

如果說山口百惠、松田聖子還是高高在上的歌姬形象，小貓俱樂部或許真正意義上定義了「偶像」這一職業的誕生。

工藤靜香便是從小貓俱樂部走出來的

自1987年小貓俱樂部解散後，日本偶像曾陷入很長一段低迷期，直到90年代末才有好轉。許多經濟學家認為，偶像的繁榮總是伴隨著經濟的蕭條，越是困難的時期，人們越需要帶來「治癒」的偶像。

在爆發金融危機的1997年，早安少女組也成立了，一期成員的5人在 5 天內賣掉 5 萬張唱片引發轟動。以早安少女組為代表，偶像「畢業」（指成員個人從組合脫退）而組合不解散成為團體不斷更新血液的方式，直至今日，早安少女組已經更新14期成員。

千禧年後，伴隨著人氣成員畢業和唱片產業下滑等衝擊，另一個少女組合出現在大眾視野，它便是AKB48，海選面試的選拔機制使成員更加草根。

AKB是秋葉原——這個既是遊客眼中的電器街，又是御宅族天堂的街道的日語發音「Akihabara」的縮寫。由秋元康擔任策劃人，「可以見面的偶像」成為招牌賣點，組合成員固定在劇場進行歌舞公演，與粉絲距離越來越近，以此刺激帶動唱片與周邊銷量，「握手會」（指粉絲購買握手券與偶像聊天、握手的活動）也成為粉絲文化中的獨特風景。

AKB48第22張單曲《Flying Get》

2012年，AKB48的首個中國姐妹團體SNH48成立。SNH是成員活動的劇場地點——上海的縮寫。作為48group的第二個海外團體，沿襲了日本偶像的選拔和運營機制。

總決選是48group最知名的「年度活動」，粉絲通過購買專輯獲得投票券為喜愛的成員投票。這一結果會直接影響到下一張單曲的站位以及後續資源投放，因此無論是粉絲還是偶像本人都格外看重。

在國內，前16位的成員被稱為「選拔組」，將獲得較為穩定的站位和曝光，因此，有去年進入選拔組的成員粉絲在總選前表示：「每一票都很重要，如果我們只把她投到第17，雖然也是很好的成績，但其實數萬張票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SNH48即是48group在上海成立的姐妹團體，2016年因合約問題已從日方獨立。

同48系的研修生類似，男子偶像事務所傑尼斯也一直有這樣的「傳統機制」。自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公司內未出道的後備成員被稱為「johnnys Jr.」，除了承擔歌舞訓練等課程任務，在前輩的身後伴舞、協助換裝都是他們的工作。如今大名鼎鼎的嵐（ARASHI）、KAT-TUN、山下智久等都曾是KinKi Kids等前輩的back dancer ，TFBOYS便是學習了這一模式。

雖然追溯歷史，世界的風颳得那麼大，類似現象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中國。

乘著偶像產業的巔峰，「小虎隊」等偶像團體出現，翻唱自《What"s your name》的《青蘋果樂園》紅遍兩岸三地。內地也出現和早安少女組類似的「青春美少女」，但總體起色不大。

2000年至2010年間，中國內地娛樂市場更是長期被「Twins」、「S.H.E」、「飛輪海」等港台音樂偶像團體所佔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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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內地，大部分人並不熟悉「偶像」，甚至可以說，我們一度缺失「偶像」這個職業。能唱能跳，還要有綜藝感，TFBOYS和SNH48的出現，正填補了大陸青少年偶像市場的巨大空白。

偶像條例——「禁止戀愛」？

今年六月AKB48總選舉上，NMB48成員須藤凜凜花宣布結婚，「008結婚」一詞空降雅虎日本頭條和微博熱搜榜，不少人奇怪，為什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結婚會引起這樣大的震動？

正如日本娛樂圈對「偶像」的定義，與其他職業相比，「偶像」是進入演藝圈的最低門檻，他們販賣的不僅是才藝，更是夢想和青春。

時隔多年上綜藝節目，被問到初吻，昭和偶像柏原芳惠表示初吻獻給了鯨魚。

因為這些特點，「養成」這個概念誕生了。看著偶像從13、14歲的練習生漸漸成長，粉絲也一起成長，形成命運共同體，「追星原來是單方面的，而（養成系）這個模式有一個反饋。」因此信賴關係非常重要。

《南方周末》曾這樣形容：「這是一個邏輯簡單的真人養成遊戲：哪個女偶像受的關注多，粉絲砸的錢就越多，偶像的人氣也就越高，她就越有機會成為傳統意義上的明星。」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粉絲相信偶像會遵守規則，偶像也在檯面上宣稱不會戀愛，因此如果偶像的戀情曝光，便是巨大的信任危機。前兩年曾有一位AKB48成員被曝光戀愛，因為證據清晰，之後便有粉絲在youtube上直播哭訴自己如何努力為總選舉投票而被欺騙了的心情。

沒有了粉絲的偶像，又變回那個只是稍微可愛些的普通少男少女了。

聽聞結婚消息震驚的AKB成員渡邊麻友

從素人一步步成為巨星，辛勞與成長的過程使得年輕人把他們視為自己成長過程中的夥伴和遇到挫折時激勵自我的榜樣。

這種模式觸及了粉絲的同理心，偶像日常生活的模樣和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形象疊加，形成了「夢想實現」的自我感動和幫助偶像事業成功的勝負心，這種心情進一步促進粉絲為偶像投資（如買碟、投票），與十年前的「超級女聲」時代的簡訊投票如出一轍。秋元康在打造AKB48時，將一些不太出色、不完美的人放入自己的偶像計劃里，如講故事一般，傳達一種精神——你看著你的偶像成長，通過努力，再平凡的人也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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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中風靡的オタ芸，也稱「打call」

同時，偶像也容易成為當下環境中人們釋放壓力的渠道，一些TFBOYS的粉絲表示，關注偶像的成長也讓自己有了一個暫時逃離現實焦慮的空間，看一看他們的歌舞，自己也會重拾動力。

多數80、90後的生活條件優良，成長於網路時代，對文化產品消費接觸更多，選擇身體力行支持偶像也就不難理解了。2012年1月，日本綜藝節目《中居正廣的金曜日》中曾披露，AKB48在2011年創造了近300億日元的經濟效益；而在國內，也有粉絲在TFBOYS成員生日時包下美國時代廣場屏幕等為其慶生的豪舉。

為TA留言，為TA創作，幫TA慶生，在演唱會裡見一面……這些都進一步加深了偶像與粉絲的情感聯繫，「正是我們對它的參與，打動了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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