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霍建華、彭于晏都帶不來好票房《明月幾時有》差在哪了

許鞍華導演的《明月幾時有》7月1日上映了，周迅，霍建華、彭于晏這樣的陣容，首日票房不到兩千萬，面對稍後將來的諸位「強敵」，過億的希望似乎又渺茫了。

不免去看看網路評論：人物、支線太多，敘事混亂；平鋪直敘，沒有高潮；比電視劇還難看，電視劇起碼會弔你胃口。面對這些評論，只有嘆氣。如果說2014年《黃金時代》的慘敗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間離手法的過度使用，讓觀眾找不到對角色的理解和情感的共鳴；那這一次《明月幾時有》的反響，可能更多來自於，它根本沒在觀眾對歷史戰爭片的慣常理解範圍之內。

看許鞍華拍的抗日片，就像一個經歷過跌宕人生，所以能夠平靜看待所有的老人和你聊天，回憶一下曾經的美好，也說說中間有過的傷痛，偶爾擦擦眼淚沖你笑一笑，讓你知道，他是這樣走過來的，以為會很傳奇，但聽上去很平常。

也許這樣的聊天之平淡，能讓人覺得抓不到重點，甚至無聊想走。因為很多人都只想聽到一段經歷里最華麗的故事，就好像聽歌只記住副歌，看戲只專註最後一幕。那些閑散之筆，草草帶過就好。但很無奈，這部《明月幾時有》雖然有著主流的題材，但依舊非常自我，延續了導演用樸實靜默來傳遞悲痛情感的個人風格。

也許這部電影在如今的類型片中難以被定位，它講了戰爭和抗日，也講了救人和殺敵，但依然不是那種熱血男女奉獻青春的「燃」系影片。

但這就是許鞍華想表達的，不是抗日多不容易、東江縱隊多偉大，她就是想在一部電影中紀念，不同普通人在那個特殊年代下的命運，不只有周迅這個小學女教師的，彭于晏這個游擊隊長的，霍建華這個日本人隊伍中的中國間諜的，還包括周迅新婚的表姐，新加入游擊隊的小學生，甚至包括領導霍建華的日本軍官永瀨正敏，每個人在大時代洪流推動下的無力。

大膽猜測，如果完全不考慮市場因素，按照導演的個人意願，這部電影可能會由幾個前後無關的故事組成。第一部分「營救文化人」的戛然結束就是證明，那只是歷史中的一個片段，代表某一個群體在彼時的歷程，給過其公平正確的展示就好，無須去歌頌什麼，更不用為了戲劇性而讓其在後面的劇情中發生什麼關聯。

看《明月幾時有》總會想到她獲得金像獎最佳影片的《千言萬語》，99年的許鞍華更加大膽、更加充滿野心，但和如今的她一樣，儘管想創作香港政治編年史，但依然著眼於幾個小人物的愛情和信仰，最終打造出平凡人組成的時代史詩。

《明月幾時有》在許鞍華如此有力作品的襯托下，確實有些力道不足，但動人的情節毫不缺乏，甚至藏在每一個眼神和動作中。這固然有導演本人的細膩處理打底，而幾位演員們的表現更是為影片增色：面對母親被捕，方蘭決定保住短槍隊，眼睜睜看著母親被害而放棄救出，這時周迅的表現可以被作為教材來反覆回味，平靜中一點點泛紅的眼眶，淡淡講著自己不去救母親的借口，走了幾步之後，她沒有力氣以至於蹲下去，顫抖的背影終於泄露了她的痛苦；

如果說周迅站在河邊的幾次凝望證明的是她眼神的表現力，那首茅盾的《黃昏》，則讓人感受到她聲音中的無窮魅力，前後兩次朗讀，聲調中已經飽含著人生的悲歡離合、命運的萬水千山。

扮演游擊隊小成員的影帝梁家輝，他在影片中負責偽紀錄片的旁白部分，短短的幾次出現，幾句回憶的話，能感受到他對角色的感情，甚至從中間體會到，導演對這段港人舊事的深情。結局梁家輝鑽進自己的計程車中，投入日常生計，昔日無名英雄匯入歷史洪流，多少往事無人知曉，只有有心人默默紀念的內涵全部湧上，一時間的情感居然難以描述，影帝的肢體表現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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