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歲女兒總說能看見鬼：我帶她醫院看病住空病房，女兒卻說人好多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樓夕影 | 禁止轉載

1

「沫兒，小沫沫，來跟陸哥哥聊聊天嘛。」

「小沫兒，你在看什麼呀，告訴陸哥哥，哥哥陪你一起看呀。」

「沫沫，今天打針疼不疼呀，有沒有哭鼻子啊？」

跟前兩天一樣，無論陸一葦怎麼逗她，蘇沫還是盯著他身後的虛空不發一言。這讓一直彎著腰掛著笑的陸一葦像個自言自語的白痴。

蘇沫因為感冒發燒住院，打了三天針，燒已經退下去了，按說今天就可以出院了。陸一葦是這家醫院的兒科醫生，三天前蘇沫媽媽帶她來兒科門診看病的時候，陸一葦就注意到了這個孩子的不尋常。

這孩子基本上不說話，時不時盯著某個地方，表情時而悲傷時而驚恐，但更多的時候是面無表情。

陸一葦跟她說什麼都置之不理，就像完全沒聽到似的。

要不是她媽媽跟她說話時，她還偶爾應一聲，陸一葦差點以為，這個漂亮得跟個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是個啞巴。但是醫生護士給她量體溫、檢查身體，包括打針，她都很配合，不哭不鬧，完全不像是個五歲的孩子。

「蘇沫媽媽，關於蘇沫的情況我想跟您聊一下。」

「陸大夫，我們家沫沫怎麼了？不是簡單的感冒發燒嗎？檢查結果有什麼不對嗎？！」

眼前的年輕媽媽顯然是有點慌了，白凈的額上泛出細密的汗珠。能生出蘇沫這麼可愛的孩子，媽媽自然是個美人。

陸一葦心下不忍，趕忙解釋道：「您先別著急。感冒這個事問題不大，估計打兩天針就會好了，再吃點葯多喝熱水就沒什麼問題了。我想跟您說的是別的問題，沫沫她一直不愛說話嗎？」

「沫沫從小就不愛說話。在家還好，出門就容易發獃，每次一到醫院就更嚴重了。」

「從沫沫的表現來看，我初步認為她有自閉症傾向。」

「唉……陸大夫，你不是第一個跟我說這個話的醫生。

「沫沫小時候經常莫名其妙大哭，自從會說話了，就時不時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其實兩年前我就懷疑過我們家沫沫是不是得自閉症了。但我上網也查過一些資料，她也不是完全不跟人交流，有時候還是挺活潑的。

「我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做家務，陪她的時間比較少，這孩子的確是膽小內向了一些，可能等她長大了就慢慢好了。」

「自閉症又叫孤獨症，大多是兒童時期得這種病。這個病早點發現，早點積極治療還是有治癒的機會的。」

「我知道，可是沫沫她不是……」

唉……陸一葦暗自嘆了一口氣。他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很多家長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有難以治癒的疾病，尤其是精神和心理方面的。他一個兒科大夫也只能盡到提醒義務，具體怎麼辦還要看家長。

這兩天陸一葦對小蘇沫格外留心，每天查房的時候都試圖去逗她講話。一方面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蘇沫這孩子長得太招人疼了。

陸一葦仗著自己長了一張娃娃臉，儘管可能比蘇沫媽媽蘇梅還要年長，但還是以三十齣頭的「高齡」腆著臉自稱哥哥，可惜蘇沫小朋友完全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2

陸一葦出生在中部地區一個小鎮上，家境普通，他是家中獨子，但也沒感覺到什麼家的溫暖。

他對家唯一的印象就是父母不分白天黑夜無休止地爭吵。家裡幾乎沒有一天是平靜的，有的只有暴躁的父親，針鋒相對或者暗自垂淚的母親，還有躲在一邊從瑟瑟發抖到慢慢習慣麻木的陸一葦。

他們吵架從不避著陸一葦，經常吵到忘記家裡還有一個沒吃飯的孩子，每到這個時候，陸一葦就很自覺地從抽屜里摸幾塊錢去門口的麵館吃飯。

小鎮這些年經濟發展越來越好，但人們的思想還比較落後，離婚對於上一輩人來說還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所以陸一葦上大學之後曾經試探著問父母，既然過不下去幹嘛不離婚，得到的只是父親暴跳如雷的怒斥！

陸一葦也厭倦了看他們這種日復一日的爭吵，所以上大學和讀研都在離家很遠的地方。碩士畢業之後就留在讀研的城市工作，路途遙遠加上醫院工作忙，陸一葦這些年很少回家。

陸一葦一直很喜歡小孩子，他覺得小孩子純真得像一個個小天使，所以讀研的時候選擇了兒科方向。畢業之後就進了這家三甲醫院，在急診熬了兩年，如願以償到了兒科。

想想在兒科這三年見到的萌娃也不少，但像蘇沫這樣漂亮可愛的還真的很少見，粉嘟嘟的小臉任誰看了都想親一口。蘇沫住進兒科病房的第一天，就萌化了一層樓的小護士的心。用護士長的話來說，就像是童話里走出來的小天使。

觀察了兩天之後，陸一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查完房，他把蘇梅叫到一邊。

「沫沫的事情我還是想跟您再說一下。她這幾天的表現我也看在眼裡，自閉症在這個年紀還是可以治癒的。我建議您可以帶蘇沫去專門的兒科醫院，去看一下小兒精神專家門診，或者我們醫院就有精神科……」

蘇梅打斷了陸一葦的話。

「陸大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說的話我會考慮的。」

聽蘇梅這麼一說，陸一葦只好作罷。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病房外的走廊上一陣喧嘩吵鬧聲。陸一葦趕忙拉過一個匆匆跑過的小護士詢問情況。

「哎呀，陸大夫，出大事了！今天上午，劉主任那台手術出事了！」

「什麼？！上午那台複雜型先心手術？出什麼意外了嗎？不對啊，複雜型先心我們醫院做了不知道多少台了，劉主任是專家，這種手術不可能出問題的。」

「您不知道呀？劉主任的水平是沒問題，可扛不住家屬隱瞞家族病史啊。那孩子出生不久就發現有先天性心臟病，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大一點可以做手術了，父母心疼孩子遭罪就想趕緊把手術給做了，所以隱瞞了他們家有腦血管畸形的家族病史。

「孩子的叔叔和爺爺都是因為這個病去世的，家裡人還以為這個病不遺傳，愣是沒說。」小護士解釋說道。

「糊塗！這不是害孩子嘛！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您就甭提了，手術做到一半腦血管破裂，沒救過來，還沒下手術台孩子就沒了！家屬非說是醫院事故，讓劉主任負全責！這不正堵在劉主任辦公室鬧事嘛！不跟您說了，護士長讓我趕緊通知院長！」

陸一葦一聽急了，自打來了醫院，劉主任一直很照顧他。這家屬鬧事可大可小，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去看看吧。

還沒到辦公室，就看到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除了哭嚎大罵的家屬，更多的是看熱鬧的病人和路人，還有幾個小病號在大人腿邊穿梭追逐。

陸一葦拔開人群，好不容易擠到門口，辦公室里一張金屬椅子呼嘯著迎面飛來！

餘光掃到旁邊站著的兩個小孩，他下意識地飛快轉身半蹲把兩個孩子一把攬到懷裡護住。

「砰！」

陸一葦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失去了知覺。

3

再見到蘇沫是在9樓神經科的走廊。陸一葦頗為欣慰，蘇梅總算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他上前跟蘇沫打招呼，「小沫兒，你好呀！還認識哥哥嗎？」

「嗯。」

一個「嗯」字讓陸一葦受寵若驚！

「哎呦！沫兒真乖！」

「你疼嗎？」

「啊？」

「我說，你頭還疼嗎？」

「哦哦，不疼不疼。我們可愛的小沫兒跟哥哥說話，哥哥當然不疼啦！」

蘇沫破天荒地開口跟自己說了這麼多話，陸一葦有點懵。精神科哪位妙手這麼牛逼！才這麼短時間，孩子的自閉症就好了這麼多。

也許是陸一葦的話真的起了作用，蘇沫感冒好了之後，直接從6樓兒科病房搬到了9樓精神科病房。

只是，蘇梅卻變得沉默了。帶沫兒去看精神科本來不在計劃內的，她自己隱約覺得女兒的情形不是自閉症。

精神科，聽上去多可怕呀，沫兒才五歲，怎麼可能有精神疾病呢？！可是……這幾年已經有很多專業人士跟她提過沫兒的情況應該及早去看醫生。

她也很怕萬一真的有病，一直拖下去會耽誤女兒的病情。最終打動她的還是陸醫生，他說的話應該沒錯的，畢竟他是多麼好的一個人啊！

一邊要照顧女兒，一邊工作還不能落下，孩子進了醫院，家裡僅存的那點積蓄眼看就要見底了。蘇梅只覺得心力交瘁。

夜已經深了，躺在病床上的蘇沫還沒睡著。晚上媽媽說工作那邊有點問題，要趕回去連夜處理。媽媽不在，她有點害怕。但媽媽走的時候她沒有哭，還很懂事地跟媽媽揮手再見。

陸一葦來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的是蘇沫睜著眼睛，抱著一個小熊玩偶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那麼小那麼乖，軟軟糯糯的一團縮在被子里，露出被子的小臉貼著小熊的腦袋。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眼神澄澈，卻露出與她年紀不相符的一絲哀傷。

看到這個畫面，陸一葦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小天使抱進懷裡。

「小沫沫，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蘇沫看到他，先是一驚，然後馬上平靜下來。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把臉轉向另一邊。

陸一葦在醫院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和厚臉皮，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白天在走廊碰見蘇沫，她還跟自己說了好幾句話，整整11個字呢！陸一葦想到這裡莫名有點小激動，他鍥而不捨地轉到病床另一邊找蘇沫說話。

「小沫兒，怎麼不理哥哥啦？」

「小沫沫，你睡不著嗎？」

「要不要哥哥給你講故事？」

……

蘇沫來回翻了幾次身，陸一葦就跟著在病床旁繞了幾圈，活像一朵超大型向日葵，蘇沫就是那個小太陽。

「唉！」蘇沫嘆了口氣，一臉敗給你的表情。

「媽媽不在，我睡不著。」

「媽媽不在沒關係，陸哥哥在這裡陪你呀。」陸一葦終於聽到蘇沫開口，馬上很狗腿地湊上去。

「你跟媽媽不一樣。」

「那當然不一樣啦，你媽媽是女的，我是男的嘛。」

蘇沫給了他一個「我不想理弱智」的眼神。陸一葦「嘿嘿」一笑，只好找別的話題。

「你這個小熊真可愛，是媽媽給你買的嗎？」

「不是。」蘇沫還是惜字如金。

「那是誰給你買的呀？」說到死磨硬泡，陸一葦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爸爸。」

「我怎麼從來沒看到你爸爸呀？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呀？」

「陳帆。」

「那你為什麼姓蘇不姓陳啊？」

蘇沫沉默了一會。陸一葦以為這個問題太複雜了，蘇沫這個年紀沒法理解，正準備說點別的，蘇沫又開口了。

「我以前叫陳沫。後來爸爸走了，媽媽就給我改名叫蘇沫。」

陸一葦心裡一痛，爸爸走了……不管是離婚還是去世，蘇沫這孩子也太可憐了，難怪年紀這麼小就這麼乖巧懂事。他不知道要說點什麼來安慰這個小天使。

「陸哥哥，我能看到鬼。」

「什麼？！」陸一葦被蘇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

「我能看到鬼，醫院裡到處都是……」蘇沫一本正經地說。

這孩子，大半夜的說這種話……陸一葦覺得脊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從小就能看到。所以爺爺奶奶不喜歡我，爸爸也不要我和媽媽了。」

唉……這孩子估計還有點妄想症。陸一葦暗自思忖，看來勸她媽媽帶她來看精神科是來對了。

「不過沒關係，我有媽媽就夠了。還有小熊！」

蘇沫難得說這麼多話，陸一葦聽到這句話有點鼻酸。

「小沫兒這麼可愛，所有人都很喜歡你。你還有大家，還有陸哥哥呀！哥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講什麼呢？就講三隻小熊的故事吧。」

「來，小沫沫乖，你躺好，哥哥給你講故事，講完故事你就會睡著啦。從前，森林裡住著三隻小熊……」

看著蘇沫漸漸入睡，陸一葦輕輕起身，看了一眼蘇沫可愛的睡顏，「晚安了，小天使。」

4

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從蘇沫住院以來，蘇梅工作上就屢屢出問題。

蘇梅大學是學設計的，跟陳帆是同學。蘇梅自小家境好，樣貌好，成績好，一直順風順水到18歲上大學那年。那一年，她遇到了陳帆。

跟蘇梅不一樣的是，陳帆出自一個貧窮的小山村，長相也很普通，有的只是寒門學子那骨子拼勁。或許是緣分吧，如此不同的兩個人走到了一起。

陳帆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鳳凰男。畢業時蘇梅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沒打一聲招呼就把陳帆帶回去見父母，一向開明溫和的父母震怒了。要不是書香門第多年的涵養，可能當場就要把陳帆趕出去。

大概沉浸在愛情里的姑娘都是盲目的，無論父母怎麼反對，多少次強調門當戶對的重要性，蘇梅都完全聽不進去。最後不惜跟家裡決裂、遠走他鄉也要嫁給陳帆。

跟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樣，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最終結果慘烈。新婚的甜蜜過後，柴米油鹽的日子很快耗光了兩人之間的激情。

結婚不久蘇梅就懷孕了，因為有先兆流產跡象，只好選擇辭職回家修養。陳帆雖然信誓旦旦，男人賺錢養家天經地義。但是事業一直沒有起色，讓他每每面對大著肚子的妻子，一天比一天脾氣暴躁。

矛盾爆發是在女兒出生之後，陳帆的父母看到他們心心念念的大孫子，變成了他們口中的「賠錢貨」，頭也不回地走了。斷了娘家的聯繫，公婆指望不上，也沒錢請月嫂，蘇梅在月子里快要把眼淚都哭幹了，那是她第一次後悔嫁給陳帆。

女兒還沒滿月，公婆就打電話來催生二胎，蘇梅自然不肯。陳帆一開始也是站在蘇梅這邊的，可隨著女兒逐漸長大，她的「與眾不同」也慢慢顯現出來。陳帆的立場變了。

蘇梅心疼女兒，怕有了二寶，就沒有足夠的精力照顧蘇沫。再看看一家三口蝸居在這不到四十五平米的出租屋，哪敢再生二胎。

本來蘇梅對陳帆那些「蛛絲馬跡」強忍著心痛選擇視而不見，最後婆婆一句「我兒子找女人是他的本事，你生了個有毛病的賠錢貨有什麼資格說話！」讓蘇梅徹底崩潰，心灰意冷。

兩人離婚之後，蘇梅實在沒臉回家見父母，只好一個人帶著蘇沫在這個城市打拚。好在蘇梅專業基礎好，重回職場很快就適應了。

可是最近的設計方案屢屢被客戶挑刺，交稿時間臨近，蘇梅縱然有一萬個不放心，也只好把女兒留在醫院裡，自己去公司加班。

這天是蘇沫的生日，蘇梅早早下班買了蛋糕，來醫院陪女兒過生日。蘇沫看到維尼熊造型的卡通蛋糕，眼睛都亮了，拿著蠟燭都捨不得插下去。

蘇梅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女兒興奮的樣子，覺得自己再怎麼辛苦都值得。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蘇梅低頭看了一眼，是老闆辦公室座機號碼，再看看女兒，猶豫了一下掛掉了電話。

「我們沫沫五歲了！生日快樂！來，許個願吧。」燭光映著蘇沫粉嫩的小臉，蘇梅覺得這一刻無比美好。

該死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刻的溫馨，蘇梅拿起手機走出病房接電話。

「現在回公司？！我都加了好幾天班沒有陪女兒了，今天是我女兒生日……好吧，我知道了，樊總，我馬上去公司。」蘇梅背靠著門無奈地掛了電話。

門裡面，「希望媽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沫沫和媽媽永遠在一起！」蘇沫對著生日蠟燭真誠地許願。

5

陸一葦在病房門口碰到蘇梅的時候，她正急匆匆地往電梯方向走去，連陸一葦跟她打招呼都沒有聽見。陸一葦不禁感慨，一個單親媽媽帶著孩子真是太辛苦了。

進了病房，陸一葦看到蛋糕馬上就明白了什麼。

「小沫沫，生日快樂！」

「謝謝。」

「你媽媽工作忙，陸哥哥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嗯。」

「呦，好漂亮的生日蛋糕啊，是沫沫喜歡的小熊呢！」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小熊，我更喜歡小兔子。」蘇沫糾正道。

看到陸一葦好像沒明白，又耐心地給他解釋：「我喜歡爸爸給我買的禮物，但爸爸只給我買過一個小熊，我一直抱著它睡覺。所以大家都以為我喜歡小熊，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喜歡小兔子。」

第一次聽蘇沫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陸一葦既高興又心酸。

「沫沫，你想爸爸嗎？」

「有時候想。媽媽說，雖然爸爸跟她不在一起了，但是爸爸媽媽都是愛沫沫的。可是爸爸很少來看我，沫沫過生日也沒有來。

「爸爸上次來的時候說，我快要有小弟弟了，他可能在陪小弟弟吧。我知道爸爸沒有那麼喜歡我，但是我已經有媽媽了，小弟弟還小，就讓爸爸多陪陪他吧。」

多懂事的孩子呀，陸一葦由衷佩服起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一個單身母親，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抱怨前夫，一個人挑起生活的重擔，還把孩子教得這麼好。

「陸哥哥，你想爸爸媽媽嗎？」

「我？我……我有時候想吧。」陸一葦支吾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陸一葦當然也有想家、想爸媽的時候，家是每個人開始的地方，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父母去，人生只余歸途。

然而童年的經歷，讓陸一葦對父母是既想親近又想逃避。他一度以為逃離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家，就再也不想回去了。然而對於一個獨在異鄉的人來說，想家這種事情，躲得過對酒當歌的夜，躲不過四下無人的街。

面對純真可愛的孩子，陸一葦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說不想吧，有時候還真想念小時候爸爸的故事和媽媽做的飯菜。說想吧，爸媽一直以來的爭吵，甚至讓他對婚姻產生了恐懼，所以一直單身到現在。弄得醫院的小護士們都在猜暖男陸醫生該不是一個gay吧。

「你要是想爸爸媽媽，就回家吧。」蘇沫完全不介意他含糊的答案，接著說道。

「陸哥哥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現在陸哥哥很忙，陸哥哥要是回家了，就沒人給小朋友們看病了。」陸一葦解釋道。

「沒關係的。你不用管那麼多，你現在想回去就可以回去。」蘇沫一臉認真地說。

陸一葦覺得又無奈又好笑，小孩子的思想多簡單啊。「你還小，你不懂，大人有很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

「我猜你爸爸媽媽肯定很想你。」蘇沫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小鬼頭，是是是，你什麼都猜得到！」陸一葦暗笑一下，這個鬼精靈！

蘇沫仍是一臉認真，她看著陸一葦的眼睛，眼神中甚至帶有一些悲憫。

「你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我能看到鬼。」（原題:《自閉症天使》作者：樓夕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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