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你看，花兒已經開亂

最新 07-05

2011年，大學老師老樹開始在微博發布自己的小畫兒，配的是自己寫的打油詩，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自己畫不停，別人也看不停。這一畫就到了現在，他還是那個在大學教書、深受學生喜愛的老師。

這些在微博上流傳的小畫兒彙集在實體的筆記本上時，便也生出了別一番滋味。它們不再浮於「雲端」，而是就在你手邊，就在你的一筆一划之間。

沒錯，小編今天要給大家介紹一套筆記本，名曰《詩文繪》，是不是很文藝范？

《詩文繪》中收錄了一百六十餘幅老樹畫畫的詩畫作品，按主題輯於《心事繪》、《亂世繪》、《名士繪》、《花事繪》四款筆記本中。這些作品將詩、畫、書法結合，題詩風格多變，從容渾圓；畫作看似輕鬆隨意，實則有破有立，內涵豐富。雖為小品卻有大氣象，既是作者的情感寫真，又能讀出平常生活的世俗趣味，於花草風景之間體會放鬆自在之意。

*如無特殊說明，引文均來自四款筆記本中老樹NB的前言。

1《心事繪》

2014

· 獨來獨往的局外人 ·

「總有一種旁觀者的心境，其實在心裡就是個局外人。」

人世一間過雲樓，漫天風雨不言愁。名利來了總還去，此生只向花低頭。

「我最熟悉的生活，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生活。」

空山小住兩日，世間發生神馬？多知徒使心亂，坐對一支閑花。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什麼孤獨、寂寥，相反，我在這種生活當中感覺特別自在、自由、清靜，甚至充滿喜悅。」

2《亂世繪》

2015

·· 市井清朗世俗興旺 ··

《亂世繪》里表達的是老樹想像中的世俗生活。畫中的無臉長衫男子們，或登山臨水，或賞花吃茶，或出遊惜別，再吟上諧趣的小詩，別有意味。

老樹心中的民國社會：「雅緻、簡靜、平淡，有世俗的熱鬧，但又不太喧鬧……市井清朗世俗興旺；世俗生活多樣自在，不虛偽，不強制，柔軟寬博，能容許人們任性而為。古法傳承一直未斷，人人心中自有規矩……」

破事基本忙完，終於有點空閑。坐在陽光下面，與花聊聊大天

老樹心中的民國人有情趣，但又不避世俗：「一切與常人無異，好性情，生動自然，不掩飾，像個真正的人那種樣子。」

回頭看看青城，假期已經過完。秋風你先吹著，我得回城掙錢。

認真做些無用事：「他們做什麼都會做得認真仔細，有模有樣。就是做作，也是認真地做作著，沒有雜念心機。」

夜半街燈朦朧，我欲駕車出城。其實也沒啥事，就想吹吹夜風。

3《花事繪》

2016

.: 心思細膩的鄉下人 :.

這是一本花花草草的合集。銅錢草、桃花、白蘭花、薔薇花、菊花、含羞草、海棠花，還有路邊野花。看到了什麼，便隨手畫一畫。

《花事繪》內頁

「如果一個人循四季變化成天里見識這些事物，這些事物成了他日常生活經驗的一部分，他只是處在這個日常經驗的過程當中，這個記憶在他脫離這個環境之後就會非常深刻和重要。」

江海浩蕩，天地蒼茫。有花靜開，山高水長。

「沒有這種經驗的人呢？比如一個城市裡長大的畫家會經常到鄉村去寫生畫畫，他可以對這個對象有特別新奇的感覺，可以畫得很像，但這個對象與他是分離的、隔膜的，是兩者，捏不成一塊兒。」

一缽銅錢草，寂然在屋角，彷彿有所思，至今青未了。

「說實話，經驗那些事物之時從來沒有想過什麼浪漫不浪漫的。我只是處在經驗的過程當中，而身處其中時是看不到這些的。」

天天打發日子，年年無所不同。恰如風中野草，一歲一場枯榮。

「無論是一棵草還是一枝花，那都是在畫你自己……我畫這些花花草草時，甚至不用想像，重回記憶就可以。」

陌上走過少年，黃昏日暮鄉間。姑娘門前獨坐，牆頭開了合歡。

4《名士繪》

2016

:: 不裝孫子的江湖人 ::

《名士繪》內頁

《紙邊兒》作者楊葵眼中的老樹：

「他說，就是想表達一種他『想像當中的民國趣味，雅緻、簡靜、平淡，有世俗的熱鬧，但又不太喧囂』。如果只說到這兒，就是個常見的民國風情愛好者，大俗漢；可老樹接著說，『民國有沒有這樣一種趣味，那得從民國時代過來的人才說得上來，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像著民國時代是這個樣子』。這一補，看得出，他醒著。」

村前小河流水，夏風拂動柳梢。樹上黃了枇杷，枝頭紅了櫻桃。

「更往深說一層，其實還是被說爛了的那個詞——真誠。老樹說，最重要的還是『心中有沒有話要說，其次是你把想說的話是不是清楚而且充分地說出來了，至於怎麼說不重要』；他還說，『畫什麼不重要，怎麼畫、用什麼材料畫和技法來畫也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你的表達是否誠懇和有內涵，最終形成的作品是否能夠動人心魄』。」

閑來雲廷小坐，滿目湖山清闊。心中萬慮一空，新月慢慢移過。

「對此，他還援引羅蘭?巴特的話，說羅氏在一本書中討論攝影之本質，說對一張照片的判斷，標準就是『感動』。這些話是在聊畫畫，用來說老樹的文字同樣正中要害。」

秋風吹過，大雁飛過，無人走過，瓜熟蒂落。

老樹自己也說過：

其實，我過去不是這麼畫畫的。我跟許多人一樣，一直在那裡裝逼，一直覺得畫畫是件挺那個的風雅之事。所以提起筆來時，順便提起來的就是顆好古好雅之心。先是一味追摹古人筆墨，繼而使勁兒想像古人什麼什麼心境。時日一長，畫中意思，便距古人近，離自己遠……所以，咱就不好意思裝了。咱就有什麼說什麼，看見、聽見什麼畫什麼，想到什麼畫什麼，不必裝孫子。不裝孫子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為了這個不裝孫子，我折騰了三四十年。看得多了，所謂經多見廣，許多事漸漸看得明白起來。人之一生，不就那點兒破事兒嗎？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想明白了，通達了，你就會放鬆下來，將過去那些所謂的標準所謂的規矩看得稀鬆平常，你就會在心裡頓感自由。你管它什麼古代現代後現代後後現代，你管它這流派那風格，不想這些。你就自由地去表達你心裡的想法就是了，所謂無古無今無中無外葷素不拒雅俗無別嬉笑怒罵自成一種好看的圖畫。

說來說去，其實意思很簡單，畫畫，乃至其他一切語言的表達，無非是誠懇與自由。有大誠懇在，可見出真的性情與大的襟懷。有自由之境，可言語無礙從心所欲應對裕如。除了這個，還有什麼？

還真是沒有什麼了。

——節選自《花亂開》，老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