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文字深情傾訴！絳縣朗讀者鄢雲飛《人生還能聚幾回》

「人生是減法，見一面就少一面。人生還能聚幾回？」

多麼沉重的字眼呀！可是讀懂又有幾人？當你讀懂了，會流淚珍惜，因為多少錢都買不回那份真情！

爺爺奶奶走了以後，就剩下老姑一個老人了。

去年的正月初五，大爺從省城特地趕回來，回來看他那二十年未曾謀面的親姑姑，也就是我的老姑。老姑住在絳縣大郡村，近90歲高齡的人了，近幾年身體不太好，都是小時候受苦落下的病根。

大爺、哥哥、我，三人一行開車前往大郡村，臨行也沒多帶什麼吃的，畢竟老姑年歲大了，只帶了幾棵野山參和阿膠等滋補品。

二十年都沒去過老姑家，著實找不到那老屋子了。到了大郡村，我們三人便下車開始問，打聽了好幾人，終於打聽到了老姑的住址。

道路泥濘，下著大雪，七扭八拐地開進了一個小胡同里，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破舊的平房院落，這就是老姑的家。推開木棍鐵絲做的大門，只見用磚砌成的照壁上，一個發白的「福」字貼在牆上，大部分都已被風吹起，只剩幾個點還在努力地與風搏鬥。進入院子，白雪和黃土相交的地面上，一根塑料晾衣繩就是整個院內的色彩。我看見大爺的表情立刻凝重起來，這種凝重是一種心酸，也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無奈！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真的。大爺站在院里，那一刻彷彿時間凝固，一聲「姑」喊得樹葉都在飄零，響透了整個院落，二十年了，娘家人來了，二十年了，盼到親人了……

老姑是聽到了院里有人，便隔著門操著那濃重的山東方言問：「誰？是俺九臣嗎？」老姑一步一步拄著拐棍挪出了屋門，嘴裡一直念叨著「是不是九臣」。

此刻，一家子姓鄢的聚在一起，祖孫四個人手拉手相依在一起，二十年呀，多麼難得的一刻。大爺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嘴裡回答道：「姑，是俺，姑，是俺。」老姑激動地拉著大爺的手，眼淚止不住地一直流，嘴裡也說不成一句話。

就這樣，我們拉著手邊說邊走到屋裡。但老姑的手，一直都沒離開大爺的手，一直抓得緊緊的，生怕有一刻離開。

大爺順勢跪在了老姑的跟前，拉著老姑的手哽咽著說：「姑姑啊！這二十年，不是俺不來看您，從俺大大（父親）不在了以後，就沒有咋回這個家，是俺對不起您！是俺不孝順，俺小時候是您抱大的，帶著俺玩，俺做夢都夢見您。俺大大在世的時候經常和俺說，沒事了常去看看你姑姑，可俺這一走就二十年呀！是俺不孝順呀……」

老姑還是緊緊地抓住大爺的手，嘴裡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還是濕濕的。大爺把我們帶來的東西給了老姑，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5000元給老姑，老姑推開大爺的手，帶有哀求地說：「俺不要錢，俺只想讓你們陪陪俺！你們這次走了，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見上。見一面就少一面。俺不要錢，俺只想和你們多待一會。」聽完老姑的話，很少流淚的我，眼淚也撲簌撲簌地往下流，心裡一陣一陣地難過！

我們臨走時，老姑拄著拐棍站在木棍子門前相送，蒼白的臉上，幾縷銀髮飄在臉上，皺紋很深、很深。捨不得讓我們離開的老姑眼眶紅紅的，眼神中透露出最難以割捨的情懷，那種眼神足以讓人傷感心酸。

是啊！人生還能聚幾回？「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別在老人在世的時候，不懂得孝順，錯過了，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文字：鄢雲飛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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